江毅發覺從這條路上看,這裡就是一座普通的宅院,面積雖然不小,但也看不出有特別的地方,倒是顯得更加陳舊了。
路的終點依然是錦鯉居,走在前面的永伯自語道:「人生路說短也長,看見什麼遇到什麼沒必要好奇,忘了吧。」
江毅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回道:「永伯說的是,小子記下了。」
永伯卻哈哈大笑道:「老頭子說什麼了?年紀大了就是喜歡一個人瞎嘮叨。」
江毅不語,心裡卻是清楚得很,這位老頭子不是一般人呀。
快行至錦鯉居時,走在他身邊的那位年輕人卻是自語起來,「老人家說得是,在下還是……忘了吧。」
轉身對著江毅拱手道:「這位兄台,在下對那副畫已無留戀,一副畫而已,丟了就丟了吧。在下再畫一副就是,告辭!」
「慢著!」江毅快行一步攔在他的跟前,說道:「先不說那副畫的事情,尋畫者是在下的朋友,不如兄台入內喝杯茶歇歇再說。等我那朋友回來,你也可以這樣跟她說明,省得她心裡過意不去,畢竟撿到畫又弄丟了……。」
尋畫啟示上面沒說此畫牽扯著德勝樓的命案,只說此畫是從哪裡撿來的,在還畫的路上不小心又丟了,撿到畫的人很過意不去,就發了這樣一個告示。
此人是江毅在接近城門時自己貼的告示前碰到的,這人一看告示就上去揭,說自己就是畫此畫的主人,不必破費銀錢尋畫了。
可江毅覺得這畫牽扯不小,既然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就想方設法地將這人領了過來。已到家門口了,自然是不容他離去。
那年輕人看江毅說得真切,也就點頭同意了。
走在前面的永伯還是笑呵呵地將他們請進了錦鯉居,招過還在這裡做事的丹華囑咐了兩句才離開。
江毅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心中還在納悶,為什麼他們都還沒回來?
聶書瑤跟江婉兒狹路相逢,兩人互相瞪著眼睛誰也不怕誰。
「喂!你們早就認識了是不是?」如萍大喊道。
江婉兒冷冷地給了她一記眼刀,「吼什麼吼?」
如萍卻是忘記了害怕,撲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質問道:「是你說我帶她來這裡,你就告訴我兇手是誰?可你們竟然早就認識了,那豈不是連你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江婉兒胳膊一甩,將如萍推倒在地,冷笑道:「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呀?告訴你,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著給眼前的姑娘找點麻煩罷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因為我拿到畫的時候那個齊二已經死了。知道嗎?你扔畫的時候人家已經死了,我拿了此畫是在救你,懂不懂?」
「不,不!不是!」如萍紅著眼睛再次撲了上去。
可她這次卻被聶書瑤一把抓住,說道:「你冷靜點!不怕這位女俠給你一記無影腳嗎?她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
如萍「哇」地一下哭了,聶書瑤鬆手,她再次跌坐在地。
看著如萍,聶書瑤心裡嘆息,一個陷入情網中的女子,能堅持到現在不容易。
江婉兒狠狠地瞥了一眼聶書瑤,問:「無影腳是什麼?」
聶書瑤懵懂地回道:「無影腳難道不是很高明的功夫嗎?踢人於無形呀,所以叫無影腳。」
「世上有這門功夫嗎?」江婉兒歪著腦袋自語,「有空我得好好問問父親了,江湖真有這門功夫?」
聶書瑤只是胡說八道的,哪裡會接她的話,笑道:「江大小姐,把畫拿來一看吧。」
江婉兒撅嘴道:「憑什麼啊?這可是我冒著風險取來的。」
「這畫不是你的。」
「在我的手裡就是我的。」江婉兒蠻不講理道。
聶書瑤也沒跟她爭吵,說道:「好吧,你的畫。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拿這畫的時候看到了什麼?這可是關係著兩條人命呢?」
江婉兒道:「什麼兩條?明明只有那個齊二死了。」
聶書瑤解釋道:「可知府他們認為殺害齊二的是鳳無崖,如果罪名成立的話,他可是要砍頭的,這不是兩條嗎?」
如萍聽到砍頭,馬上站了起來,又抓住聶書瑤的胳膊道:「救救我鳳師兄,他是無辜的。都是我的錯,我聽信了這個壞女人的話害了鳳師兄。」
說著她臉上的淚又嘩嘩地流下了,聶書瑤覺得這位不是愧是唱戲的,眼淚說來就來。
「不如,你帶我去府衙吧,就說是我害了齊二公子,讓我去死。這樣不僅可以救鳳師兄,我跟齊二公子也可以在一起了。」如萍又補充道。
聶書瑤聽完直搖頭,說道:「你就那麼想為齊二公子死?」
如萍一個勁地點頭。
「容我考慮一下怎麼辦。雨芹,照顧一下如萍。」
隨之,她看向江婉兒道:「你看看,這不就是三條命了嗎?」
江婉兒冷哼道:「管我什麼事。想看也不是不可以,總得給點好處吧。」
說到好處,聶書瑤就想到了龐玉娟,笑道:「想要好處這好辦。這個案子我跟龐玉娟打賭,贏了人的可以得一千兩銀子,不如這賭改為我們三個人來賭吧,多個人手也多個線索嘛。」
「龐玉娟?」江婉兒蹙眉道:「她可是龐巡撫的女兒,賭一千兩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吧。」
「那不如就由江大小姐出面說服她,讓她加到兩千兩?這樣的話,贏得人就能多拿一倍的銀子了。」聶書瑤建議道。
江婉兒許久沒有回答。
聶書瑤再接再厲道:「怎麼,江大小姐沒有信心說服那龐玉娟?」
江婉兒經不得激,再次哼道:「就她那笨腦子?本姑娘出馬保證成功。」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希望她贏還是我贏?如果不想讓她贏的話,我們交換信息吧。」
江婉兒再次想了一會,點頭道:「你比她好上那麼一點,這畫你看吧,很普通的一副畫而已。而且當時這副畫是落在剛被人勒死的齊二身上的,所以那兇手沒發現。」
聶書瑤接過畫來,問道:「那聲「死人啦」是你喊的?」
「是啊,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呀。」江婉兒笑道。
聶書瑤再問:「你真的沒看到什麼?」
「交換!」
「我看過畫再說。」聶書瑤沒直接答應,說著便打開了那畫。
這畫確實如詩中所寫的那樣色彩很漂亮,那裡面的女子也很美,一池綠萍也很漂亮。
等等!綠萍?
聶書瑤無意中想到綠萍,是因為畫中的綠色浮萍還是畫上的女子呢?這女子長得像極了綠萍,只是看上單純無比,那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遙看遠方翹首期盼著什麼,沒有初見綠萍時眉心間的憂鬱。
畫中女子身穿鵝黃衣衫,跟那初夏的薔薇遙遙相對,真的很美。只是聶書瑤看到女子拇指上的玉扳指後不淡定了,這真的是綠萍啊。
不過,這副畫跟此次案件會有關係嗎?畫的主人是誰?
她仔細看過畫像上的綠萍後,再看向如萍,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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