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奎的事過去,顯武城再次回歸平靜。鄭義來到辦公署來向江河行匯報工作,江河行帶他來到密室。
鄭義面帶緊張道:「和王,出事了。夏都和原來夫余之地,韓號帶著一幫醫匠,走街串巷,幫人醫病看傷。」
江河行微微一笑道:「是我安排的,不要擔心,我前面誰都沒說。他們做的怎麼樣?」
鄭義一下子鬆懈下來,看著江河行道:「和王,那紙也是你讓造的啦?」
江河行點點頭道:「正是。」
「可那韓號從去年冬天,帶著一幫醫匠,夏都東邊那些鮮卑俘虜開荒之地,幫人看病,並用紙教他們識字,說漢話。他說是神仙教他造紙,好認更多人識字,下屆傳天理。天理寫在一本書上,並不複雜,很是易懂。他們主要講什麼人若做惡,天必罰之,人在做,天在看之類,最要緊的還是教人要自愛自立自強,有什麼天愛自愛者,天助自立者,天幫自強者。雖說教人行善,可更多教人要自立自強。
和王,這些也是你安排的嗎?他們有些甚至把你的功勞都說成天的意思了。」
江河行點點頭道:「是的,都是我安排的。就連這些醫匠也是我找人集中學習的,然後再派他們去救人傳天道。」
鄭義不愛問太多為什麼,知道是江河行的安排之後,心裡大定,再也不提此事了。說起漢地的情報來,西海郡已經平定。不過好像東郡一帶,有人在悄悄的買鐵,買糧草。今年東郡從平州運去的糧草比去年多一半還多。似乎有人準備要起事了,只不過買者儘是平民,只說今年有了災荒,糧食不夠,所以買的多些,還有人到平州買馬和精料。
看來東郡有人在準備啊,江河行讓鄭義將此消息也通報到鳳凰島陳剛郝戰等。不過東郡運輸不易,雖說黃河岸邊,可那一段乃是地上之河,兩岸築起大堤,從東郡,魏郡、平原郡皆有金堤,金堤就如城牆般攔住黃河。金堤上面可以走人走馬,就如大路般,只是這路高過平地甚多,平地看去也像城牆般,上下甚是不方便。
打發走鄭義,江河行看來,今年東郡必然不太平。江河行又傳下軍令,讓各自做好準備,將來好參與大運輸。
正在這個時候,李原來信,從夏都順著河行船,一直能到海上,兩岸土地廣袤,幾乎沒什麼人,但草地茂盛,森林密布,看來也是適宜種地的。
江河行知道此地能通到海,命令陳剛帶著水師,先從吉林城出發,向夏都而行,一路熟悉河流運輸。再從夏都到出海口,爭取能從出海口向南尋到鳳凰島。這樣,江河行平州之地,就能跟海上完全連接了。
江河行回復李原,那裡地域廣袤,有些地方做荒地,森林也好,不必要全部耕種。看以後來人多少再做開發。
正在這個時候,杜邦帶著一批人來到顯武,江河行隆重招待他們,並將提前準備的大船,還有船工,另外還從陳剛的水師里調派一些人,全部調到船上護衛。杜邦檢查一遍,看準備齊全,帶齊應用之物,從顯武下河,揚帆起航,向遙遠的天竺進發了。
江河行正忙著各種事情,又要給各軍配備重騎兵盔甲,時間已是夏天,還要經常回家照顧趙清漪,好在現在樊嬌能幫他各種忙,更多時候把她放在家裡,把家料理清楚。樊嬌知道沒辦法跟趙清漪相提並論,所以從來也不動這種心思,江河行家裡倒也平靜。
這個時候鄭義又來報告一個驚人的消息,說長安附近,也有人在串聯,準備反莽。江河行大吃一驚,若是長安變動,想要救走人可是有點難,問題關鍵在於有船能到長安,太慢,水淺灘多,大船難以行進。若有變動,看來只能用馬車了。只要能到洛陽,能入黃河就好。可一旦戰亂,長安到洛陽之間,肯定是重兵雲集之處,用馬車似乎也不妥當,看來只得先行放下。
天氣越來越熱,知了在拼命的叫嚷,樹葉在太陽的照曬下,顯的無精打采。空氣悶熱,有人來報,說有東郡之人來訪。
江河行將那人請至在辦公署,那人中等身材,面容焦黃,鬍子稀少,年紀看上去快50歲了。打扮卻是儒服博冠,長衣飄飄。二人落座之後,江河行問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那人說道:「和王,我叫蘇隆,以前為東平王講課。」
江河行點點頭道:「原來是蘇先生,不知有何指教啊?」
蘇隆看了一眼江河行問道:「和王,我有一事不明,想向你當面請教。」
江河行道:「請講!」
蘇隆道:「平州是我大漢之平州嗎?」
江河行回答:「當然是啊。」
蘇隆接著問:「大漢是我劉室之大漢嗎?」
江河行接著淡淡回答:「大漢是漢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
蘇隆沒想到怎麼快就遇到釘子,好在他也不氣餒,繼續說道:「和王,大漢之天下乃高祖劉邦順天應人,斬蛇起義,推翻暴秦,打敗項羽從而得之天下。高祖救黎民於水火,解百姓於倒懸。漢朝立國兩百餘年,外服四海,內養萬民,百姓沒有流離之苦,眾生不懼隔夜無糧,兆民才得以安生。」
江河行沒說話,只是看著蘇隆,看看他還要怎麼說。
蘇隆咽了口吐沫,接著說道:「和王,如今王莽已經自稱攝皇帝,自比周公。漢室江山危在旦夕,還請和王以天下蒼生為念,發兵以討王莽,興我漢室河山。」
江河行淡淡的說道:「蘇先生,兵者,凶也,不得已而為之。若興兵討莽,恐怕最受難莫過於天下蒼生了。至於劉室江山,還是王室江山,我都可接受。我看來隨意興兵者,恐怕才是禍害天下蒼生的罪魁禍首了。為了劉室江山就讓萬民承受刀兵之災,那我寧肯沒有劉室江山。」
蘇隆沒想到江河行這麼不看重這個劉室江山,也不掩飾他對興兵討莽的反感。
蘇隆臉色稍有猶豫之色,馬上振作起來道:「和王,我打聽過很多人,知道你對王莽也並無大的好感,平州也從沒有天降祥瑞之說。因此才肯以身犯險,希望和王能三思啊。你要知道你的王爵可是漢室之太皇太后賜予的啊,可不是王莽授予的啊。」
江河行笑了笑說道:「誰授予的要緊嗎,我有這麼大實力就夠了,有名固然很好,沒有也不妨礙什麼啊。問題是我不想輕易動兵,以現在你們的力量,動王莽簡直是笑話,要平定天下更是不可能。就算你們打敗王莽,到時候恐怕天下更是大亂,百姓所受之苦,恐怕百倍於今日。」
蘇隆最後問道:「只要恢復漢室江山,百姓受點災,那也是應該的。不過大義在我這裡,我們出兵必將萬民響應,到時候我們得了天下,你這和王之號恐怕難保啊?」
江河行哈哈大笑道:「為了所謂的劉室江山,肯將百姓推到戰火之中,我心裡你們還不如王莽,你們才是百姓最大的災害。」
看話不投機,蘇隆告辭而去,江河行心道如此之蠢貨還想攻打王莽,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真是不知道蘇隆這老師是如何做的,該教出多少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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