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回家,現在其實沒有家,他們還在路上,據說再有20里就到了,下面沒有大路了,全是小路。一個年輕的移民廳的人帶著他們,彭伯海緊緊跟著,一大堆男人手裡拿著包袱,扛著行李。家眷們蹲在路邊,看著行李,眼看著這群男人一步步消失在視野中。視野之中,就剩下到處綠草地,一處處的沼澤地。家眷們沒有了興奮,相反一個個有些擔心,有些害怕,這裡還留幾個男的在看守,手裡各個拿著木棒,警戒的看著四周。
草地里,不是竄出一隻野兔,飛起驚鳥,人們看去,那鳥兒,嘴裡還叼著魚。啊,這水裡有魚,人們開始興奮起來,幾個年輕人不顧水冷天寒,一個一個挽起袖子,捲起褲腿。向水邊跑去,哎呀,不好,腳陷進去了,剛好這個時候彭仲宇趕到,立刻將陷進去的堂弟拉出。人群再次沉默,不再想魚兒的事情。
天氣漸漸黑了下來,人們也沒等到任何去那邊分地的消息。周圍點起篝火,人們圍坐在一圈,議論這裡的好壞。
彭仲宇坐的離火堆不遠,看著噼里啪啦的木材之聲,聽著議論聲,耳邊響起草地里蟲鳴之聲。天空中星星稀少,月亮低垂的掛在東邊的天空。他腦子裡一片空白,該是種地呢,還是去當兵,想著想著,進入夢鄉。
第二天,天光方亮,已經有人做好早餐,彭仲宇吃過之後,按照杜飛給自己的教導,自己進行訓練。立定,齊步走,正步走,他一個人神經兮兮的練習,一旁也沒人理他,大家都看習慣了。
他還沒練完,那幫去量地的人回來了。人群熱鬧起來,就那個移民廳的人,手裡拿著一張紙,一家家的統計要什麼東西,馬啊,牛啊,鐵犁啊等等,彭伯海一旁陪著,介紹著。那年輕的移民廳之人,正在用炭塊在紙上記著什麼。這時,聽得旁邊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個粗壯的聲音在高聲叫罵:「人都走了,你還練,練什麼,難道真的去當兵啊。咱家現在這麼多地,你去當兵,你要累死我啊。」
彭伯海一皺眉,他聽出了是他大哥的聲音,不用問,正是在打彭仲宇這小子。眾人扭過頭去,只見彭大牛手裡拿著一根木棍,啪啪的正抽打著彭仲宇。彭仲宇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眼裡噙著淚花。
彭伯海剛要過去,這個時候看那移民廳來的人,將炭塊和紙放在地上,向彭大牛跑了過去。一把抓住棍子道:「大哥啊,你幹嘛打孩子啊,當兵也不是什麼壞事啊,再說我等下還要統計誰願意當兵的呢。」
彭大牛一下愣在哪裡,不知道該怎麼辦,彭伯海也跑了過來,一圈眾人都圍攏過來。那移民廳的人說道:「這樣啊,這裡有的政策我給你們說一下,如果你們自己開墾的荒地,是要交稅的,每年交所收三十份之一的糧食,但是家裡如果有當兵的,有20頃地的永業田,永業田是免稅的。」
眾人議論紛紛,彭伯海道:「我這個侄子今年才15歲,就能當兵嗎?」
「哦,才15歲啊,太小了點,不過現在開始做民兵訓練也行啊。」
彭伯海接著問道:「民兵是什麼啊?」
「民兵就是預備兵,也享受一些優待,平州府對民兵也會發不少東西,比如馬啊,牛啊等。農閒時節要進行基本訓練的,將來當兵就直接可以參戰了。」
彭伯海道:「有牛有馬,那不是人人都要當民兵了?」
「我們也是要不少要求的。到時候我一一告訴你,你統計一下,我也好分配牛馬給你們。」
彭伯海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一定盡力儘快統計。」
那移民廳的人忙完就走了,眾人先在這裡安歇。
過了兩天,那移民官員帶著牧民,趕著馬群,牛群來到這裡,將一些馬牛,交給彭伯海,有些是借平州府的,有些是作為民兵家裡送的。彭家人雖不少,能符合民兵要求也就15個左右。不過送的東西總是讓人高興的,尤其是馬和牛,馬雖不是很大,看起來也很矯健,另外,送給民兵的還有一些長矛,馬刀,還有馬鞍馬鐙之類。
彭大牛樂開了花,兒子年齡不大,因為這裡的民兵,他是頭領,不為別的,別人沒他懂的多,他現在也被稱為班長了,居然還有薪水,由平州府發放。
彭家眾人趕著牛馬,牛馬身上放著各種行李,將各種東西,運到他們新的彭家村,一個由帳篷,草棚,新建的村莊,開始了墾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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