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有微光 41.第四十一章

    電話是陸晟打過來的, 徐戈頓了下才接通, 「陸隊。」

    掃了劉洋一眼，生怕他看出端倪，劉洋還在看手機，徐戈放下心。

    &我辦公室一趟。」

    &

    徐戈話音還沒落，陸晟已經掛斷了電話, 徐戈拿下手機轉了轉眸子，手機裝回口袋, 「我去趟陸隊辦公室。」

    &便問問網上這怎麼回事。」劉洋頭也沒抬,在曝光壓力會很大。」

    &曝光我們壓力也大。」這才多長時間？已經死了兩個人。

    徐戈整理襯衣，轉身出了影像室，直奔陸晟辦公室。徐戈敲門，裡面就響起了陸晟的聲音，「進來。」

    徐戈進門，覷向陸晟，「陸隊。」

    &到新聞了麼？」

    &到了。」徐戈說，「是我們放出去的？」

    &是。」陸晟俊眉緊蹙, 修長手指敲了下手機屏幕, 「昨天事情發在鬧市區，媒體爆出來。你現在去找陳瀟再談談, 整理證據, 十點局長開會。」

    &瀟？報案人？」

    &

    陸晟視線凝在電腦屏幕上, 手機屏幕漸漸暗了下去, 映照出他的臉。

    &我現在過去。」

    陸晟未發聲，徐戈看了看陸晟，轉身快步走向門口，陸晟忽的抬頭看向徐戈的背影，「徐戈。」

    &徐戈猛地回頭，對上陸晟漆黑沉重的目光，心裡一咯噔，但很快就調整過來，笑道，「陸隊，你還有什麼事？」

    陸晟注視著徐戈，大約有半分鐘，他搖頭，「沒事，你去忙吧。」

    徐戈抿了抿嘴唇，她感覺空氣壓抑，讓她喘不過氣。大約有半分鐘，她點點頭，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徐戈先過去見了報案人陳瀟，陳瀟二十一歲，年輕女孩。那天她是在附近的商場買了些東西，由於堵車，等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沒有等到公交車，那個箱子卻引起她的注意。

    &什麼時候發現箱子在那個地方？」

    &像一直都在。」陳瀟認真回憶，說道，「我從商場出來一邊等車一邊玩手機，大概七點半的時候，手機沒流量我才不玩。然後就注意到這個箱子，好多人從箱子旁邊走過去，我就好奇是不是誰忘記帶了就打電話報警。」

    &一個人？」

    &我一個人。」陳瀟打了個哈欠，隨即臉上顯出了恐懼來，「我真的沒想到裡面會是人，太可怕了，難以置信。」

    &牌的其他人你還有印象麼？」

    &有。」陳瀟搖頭，「也許見了我認識。」

    這件事確實和陳瀟無關，她從商場走出來的監控錄像是有，和她的口供吻合。

    &時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麼？比如站在箱子旁邊的男人？還有停在箱子邊的車？」

    &有，車站沒車。」

    &沒有短暫停車的？」

    &有注意，沒有吧。」

    問了半個小時，陳瀟確實是個熱心的女孩子，她和案件無關。徐戈把文件收好，站起來帶陳瀟出去找到沈倩。

    &帶她出去吃個早餐，送到學校。」轉頭對沈倩說道，「感謝你配合我們工作。」

    &太客氣了。」陳瀟連連點頭，「送我到公交站牌就行，我能回去。」

    陳瀟是大三學生，學校離市區很遠，沈倩笑了笑，開口，「正好我現在沒事，保證你的安全嘛，走吧。」

    陳瀟和沈倩離開，徐戈回到辦公室整理文件。死者的血樣報告出來，血液正常，dna庫里沒有找到匹配的對象，暫時身份還是個迷。

    徐戈翻著照片，注意力落到行李箱上，行李箱是個沒有聽說過的牌子，logo不太明顯。徐戈翻來覆去看著照片，站起來走向物證科。

    箱子是很廉價的品牌，塑料殼子，質量不怎麼好。箱子底部有大量的血，血液已經凝固，呈現出醬紅色。

    徐戈仔細檢查著箱子，箱子是二十八寸，黑色，有新鮮箱子的味道。

    李威開口，「箱子邊緣有刮痕，很淺。沒有採取到指紋，爛大街的牌子，價格在五十到一百之間，包源不好查。」

    徐戈檢查著拉杆，想抽出來結果咔擦一聲，拉杆就被整個拉了出來，她看著手裡的拉杆嘴角抽了抽，這玩意質量確實不好，太差了。

    &損壞證物。」李威提醒她。

    徐戈剛想把拉杆放回去視線就掃到邊緣處的血跡，連忙拿到桌子上，「這裡是不是有血？」

    &里？」李威湊了過來。

    徐戈把拉杆放在燈光下，微微傾斜就看到了粗糙的拉杆上暗紅色血跡，徐戈抿了抿嘴唇，「拉杆粗糙，會不會是兇手的血？」

    李威已經取工具箱過來提取血樣，他非常仔細，目光痴迷的盯著拉杆箱上的血跡，小心翼翼的提取，「不知道是誰的，送去檢驗就知道結果。」

    &有血的位置，拉箱子的時候突然斷裂，手去攔措不及防刮到身上。」徐戈演示了一遍，指了指拉杆上的血，「正好就是這個位置了，箱子是塑料，血流不出來，而且現場的箱子是豎著放，即使能滲出來，有血的也不應該是拉杆的位置。」

    &道理，這血樣很關鍵了。」李威說著把血樣收好，「我拿去送檢，希望儘快有結果。」

    連環殺人，而且做的這麼血腥兇殘，他們心理都有壓力。

    徐戈電話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到來電是陸晟，連忙接通，「陸隊？」

    &料整理好了麼？」陸晟沉洌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上，現在裝屍體的箱子拉杆上發現了血跡，我們懷疑是兇手留下來。」徐戈說，「位置很刁鑽，不仔細看不出來。」

    &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徐戈繼續看現場的證據，箱子很新，雖然爛大街的牌子排查範圍很廣，但算是一個方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身後有腳步聲，徐戈看著拉杆的斷裂面，很新鮮，顯然是徐戈剛剛拉斷。之前是沒斷麼？還是快斷了？這種廉價的箱子拉杆質量很差，非常軟。

    徐戈曾經圖便宜買過這樣的箱子，趕飛機的時候拉杆斷裂直接刮傷了手，所以她才會懷疑這血可能是兇手留下。

    &果這血是兇手留下那就好了。」

    頭頂一片陰影靠近，空氣驟然稀薄起來，徐戈一怔迅速回頭看過去，陸晟戴上手套拿過徐戈手裡的拉杆看著。

    &杆有兩個斷痕，一舊一新，剛剛是你拉斷？」

    徐戈老臉一熱，剛想去摸鼻子，陸晟眼疾手快拍了下她的手背，動作不重。嗓音低沉，非常有質感，>

    手套髒。

    徐戈把手放下，手背上火辣辣的燒，陸晟後腦勺也長眼睛？他不是在看拉杆麼？

    &可能是兇手留下，案發現場的路不好，這樣的箱子沒法推，只能拉。」陸晟說，「昨天距離站牌兩百米處有執勤交警，公交站牌不能停車，他的車可能在其他地方停。拉斷箱杆，箱子砸下來刮傷兇手也有可能。」

    陸晟演示了一遍，竟和徐戈的猜測一致。

    &也這麼想的。」徐戈眼睛放光，說道，「這可能是個突破口。」

    &完會你去調周邊商鋪監控。」

    &剛我已經讓劉洋去了。」徐戈說，「我馬上也過去。」

    &你就別去了，你排查失蹤人口，儘快查清死者身份。」

    &

    陸晟把箱子詳細檢查一遍，再沒有其他收穫這才摘下手套，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點半開會，整理材料。」

    徐戈拿出手機看時間，還有五分鐘，連忙說道，「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整理。」

    陸晟看了徐戈一眼，目光沉邃，停頓了幾秒才強行轉身，大步朝外面走，「不要遲到，劉冉案的材料你也準備一份。」

    徐戈總覺得陸晟是有話要說，可看了看四周的同事，把這份騷動的心給強行壓回去。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也沒有時間少女懷春，命案面前，他們的事都是小事。

    徐戈匆匆整理好材料，四分鐘後抱著電腦進了會議室。會議室坐了不少人，分析板上掛著三個人的照片，徐戈拉開椅子坐下，一眼就看到斜對面的陸晟。陸晟翻著手裡的資料，專注的看著，眉頭微蹙。

    會議室非常安靜。

    九點半，局長走了進來，陸晟把材料闔上。

    &二起兇殺案了，影響非常惡劣。」局長聲音很沉，痛心疾首，「媒體已經曝光，省廳剛剛打電話過來嚴厲的批評了我們的辦案速度。」

    徐戈坐的筆直，視線落在劉冉的照片上，這張照片是劉冉日常生活照，她笑的很燦爛，可這個人現在死不瞑目。

    &三起。」陸晟突然開口打斷局長的話，聲音冷冽，「b市的劉靜案，是同一個兇手。」

    局長的長篇大論被打斷，後面的話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半晌後瞪向陸晟，「你現在有什麼證據證明劉靜案與這兩案有關？」

    陸晟站起來打開電腦把兩組照片投放在屏幕上，「兩顆扣子印記吻合，圖一是劉靜案屍體後腰發現的印記，上面有花紋。圖二是第三具無名屍後腰上的印記，扣子一致。膝蓋傷口一致，我已經聯繫b市劉靜案的負責人，他們下午就能趕到，申請併案偵查。」

    局長盯著陸晟看了有一分鐘，臉色有些難看，「那這是連環殺人案了？死了三個人？同一個兇手？」

    &陸晟並沒有說下去，他又開始翻資料，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色辦公桌的襯托下顯得特別扎眼，真特麼好看。

    徐戈喉嚨滾動，默默的移開視線，快速敲著鍵盤把注意力放在了劉靜案上面。

    &隊長。」局長忽的又開口，聲音重了起來，「你就說這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