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都是客 0050 這就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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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紛飛，一襲素白色衣裝女子獨自在山間行走，手裡擒著不知從哪裡尋來的枯草，時不時就往嘴裡塞上一把。

    一邊吃著枯草，一邊嘟囔著。

    「這個李留客，說好了過來陪我的，這都多長時間了，還不見人影，又和從前一樣，不講信用！

    哼！你不來找我，我便去找你，金陵麼？」

    金華北郭蘭若寺。

    鬼影重重。

    「桀桀桀！」鬼哭狼嚎一般刺耳的笑聲迴蕩在蘭若寺。

    「吵死了，能不能安靜點！」一聲豪氣干雲的怒吼響起。

    「桀桀桀！燕赤霞，你常常和我吹噓的小兄弟李留客，是不是在金陵？」

    燕赤霞眉頭一緊。

    「金陵……金陵怎麼啦？」

    「桀桀桀！你可知道妖族大軍圍困金陵，恐怕這下子要全城盡墨了，你那個小兄弟……桀桀桀，命不久矣了！」

    燕赤霞猛然站起，抖落一身白雪。

    「姥姥，你身為妖族大能，怎麼不去？」燕赤霞笑道。

    高達百丈的樹妖抖動漫天枝丫，不屑道：

    「為人做嫁衣的事情我不做，仙神都沒出現，誰知道祂們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也就那般小東西不知道輕重，怕是被人當了槍使。」

    燕赤霞大笑道：「姥姥，咱們雖然道不同，但這次謝謝你了。」

    樹妖姥姥聽而不聞。

    燕赤霞大笑道：「劍來！」

    一道白光挾風雷而至，繞著燕赤霞旋轉不休，很是歡快。

    燕赤霞不耐道：「休要聒噪，這次出去有你架打！」

    腳下一跺，如電一般彈射向黑茫茫的天地之間，天地如有風雷乍起。

    白光見燕赤霞離去，嗡嗡作響，風雷之聲大作，一晃之間，白光就追著燕赤霞去了。

    樹妖漫天枝丫都舞動起來。

    「聶小倩，潛行去金陵，看看什麼情況。」

    「是，姥姥！」只見其聲不見其人，但聲音足夠沁人心脾。

    徐州。

    十萬大軍營帳鋪展開來，營中兵將聲音喧譁，正在進行日常訓練。

    一騎風塵僕僕自營外飛馳，守門將領見到士兵背上所插旗子，大聲吼道：「快快挪開營門！」

    兵卒手忙腳亂的把門打開，飛騎根本不停直衝了進去，捲起漫天的雪粒。

    將領呸呸吐了幾口雪粒，納悶道：「什麼軍機要事，竟然急成這樣？」

    中軍大帳。

    眾將濟濟一堂正在議事，高位上是一為看起來頗為儒雅的將領，此人是薊門總兵官戚繼光，抗倭名將，威震海疆。

    此次朝廷決意圍剿青丘，將戚繼光從薊門調了回來，負責此次圍剿。

    戚繼光臉色凝重，這次和南征倭寇，北戰韃靼不同，倭寇和韃靼再怎麼兇殘，始終還是人，而這次要面的的是力大無窮的妖怪！

    有些妖怪還非人力可以抵擋，幸好有浩然堂的仙師在。

    「八百里加急！」

    營帳外傳來大聲通報。

    營門口用來擋風的厚布門帘突然被掀開，漫天大雪夾雜冷風洶湧而入。

    一個風塵僕僕兵卒衝進來，在毛毯上滾了幾圈。

    「戚將軍，金陵被圍！」

    「什麼！」諸多將領驚叫出聲。

    金陵對於大明朝究竟有多重要，在座的都是沙場老將，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金陵不說政治地位，就光說軍事地位，金陵是繁華的江浙之地的核心，失去金陵，失去江浙。

    江浙是大明朝最重要的錢糧來源地，失去金陵，大明朝就倒塌了一半！

    戚繼光接過軍報，揮手讓人把兵卒帶下去醫治。

    閱畢軍情，戚繼光沉默了一下。

    「金陵被妖族大軍圍困，已成孤城，裡面已經傳不出任何消息，恐怕稍後皇城聖旨就會到來，令我等馳援金陵！」

    「將軍，那我們先行準備大軍起行事宜？」

    戚繼光想了一下，點點頭：「準備吧，但不是回金陵，抓緊時間趕往菏澤！」

    將領驚道：「大人！」

    戚繼光鐵著臉。

    「這是很明顯的圍魏救趙之策，正好說明青丘的妖族並沒有信心對抗大軍，千里回援才會中他們之計！」

    「大人，這是抗旨啊！」俞大遒靠近說道。

    戚繼光一笑：「聖旨還沒有到呢，到時候大戰開始，就說脫不開身好了。」

    「那金陵……？」

    戚繼光看向青丘方向，眼光似乎透過厚厚的營帳，直達百里之外的青丘。

    「青丘不能存在，這是妖族豎起大旗的地方，如果不能橫推了青丘，天下妖族就有了主心骨，如果讓它們收攏起來，那才是朝廷大敵！

    金陵對大明朝很重要沒錯，但只要妖族沒有了青丘這塊根據地，金陵它們待不下去的。」

    浩然堂過來議事的祁貢儒打了一個寒噤。

    祁貢儒是個辟穀圓滿大修士，在進入浩然堂後，南征北戰，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妖怪。

    按說也是殺戮無數的人，心腸應該硬如鐵石，可聽到戚繼光的話，卻愣是打了個寒噤。

    戚繼光話里行間就事論事，也沒有發什麼狠話，但沒有一句是提及金陵百姓。

    戚繼光沒有提到的是，金陵被破之後，裡面的百多萬百姓會落到什麼下場，正是因為如此，才讓他心寒。

    但他承認戚繼光是對的，如今人族已經到了危急存亡之際了，滅掉青丘國，才是對人類最關鍵的問題。

    只是那城裡的百萬百姓……

    祁貢儒沉默了下來，轉身會浩然堂駐地，下令準備開拔的事宜。

    牛首山頂。

    高處不勝寒，寒風獵獵。

    負手而立的青衫人與一個年方二八的小娘子衣袂飄飄，卻不怎麼懼怕嚴寒。

    「姜神，城破之後呢？」嬰寧問道。

    姜神通笑道：「還能怎麼樣，屠城啊，不屠城怎麼讓人族聞風喪膽？」

    嬰寧如同墜下寒窖，這大雪紛飛沒有讓她感覺冰冷，可這青衫人卻讓她的心臟都要被凍結起來。

    「那可是百多萬人！」

    姜神通目光投向遠處的金陵城。

    「傻丫頭，這是族戰啊！人類之間的戰爭也常見屠城，元朝滅宋，屠的城還少麼？你們是妖啊，應該視人族為牲畜才是啊，那就是你們的血食。

    你想想，人族每日要屠殺多少牲畜才能夠滿足他們的日常肉食，那不也是你們妖族麼？」

    是啊，這就是族戰，只是為了爭奪生存空間而已，沒有正義，沒有憐憫。

    不知不覺間，嬰寧又淚流滿面。

    她恨她身為人族的父親，親近她的姥姥，但是面對可能造成人族百多萬百姓死亡的屠城，她又不忍起來。

    因為她知道人不都是壞的，也有善良的，雖然會貪小便宜，也許很自私，也許也會兇狠，但並非每個人都是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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