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過後的第二天, 威廉士伯爵宅的僕人們難得沒有在早上見到一貫早起的伯爵大人和新上任的伯爵夫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甚至一直到中午, 也沒人看見他們從房間出來。
作為貼身女僕,潘妮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去敲門提醒一下自己的兩位主人, 他們已經錯過午餐了。
她告訴琴:「我覺得我現在去敲門,伯爵大人和夫人大概是不會理我, 甚至伯爵大人可能會很生氣。」
琴點頭:「不是可能,是一定。」
別看她們伯爵大人的脾氣好像很好,生氣起來也是真的恐怖。
潘妮十分焦慮:「但是不去敲門,他們就真的要錯過午餐了。」
提醒主人起來用餐, 可是她們貼身女僕的職責。
潘妮在要不要失職之中徘徊。
琴就冷靜多了,所以她道:「錯過也沒關係,廚房會一直準備著,保證大人和夫人起來時, 一定會有熱騰騰的食物可以吃。」
似乎確實是如此,潘妮:「還有熱水,這個也要準備好,我想夫人起來一定會需要的。」
別看她是個年輕的姑娘,但男女間的那種事情她可是知道甚至曾經直接觀看過過程, 歐洲人的開放可不是說笑的,有時候你不經意走過馬棚或許都能發現裡面有一對正在偷|歡的情人, 而宴會中途悄然離開的男男女女,誰知道他們是到哪個角落裡去幹什麼了呢。
琴深以為然:「是的, 廚房也會準備足夠洗浴的熱水, 雙人份的。」
雖然本人自我認知只是普通愛乾淨, 但魏薇的愛乾淨在女僕們看來已經算是潔癖的程度了,受她影響,薩丁森堡的人都開始注意衛生,其中尤以他們的伯爵大人受影響最大。
所以在新婚之夜過後的第二天,準備熱水是非常必要的。
她們討論著在主人們起床前需要準備的一切,默契的決定不去敲門招人煩了。
而對話中的當事人之一,此時正在昏暗的房間裡睜開了眼睛。
被厚重窗簾遮蓋的房間光線嚴重不足,魏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意識有片刻的不清醒,好似還在夢中,對於從身後穿過壓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以及赤|裸背後貼著的那片寬廣胸膛傳遞過來的熱度也沒什麼反應。
等她意識開始甦醒,她也沒有為此受到任何的驚嚇,驚人的記憶力在這一刻再次發揮作用,在驚嚇襲來之前,她已經記起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
她結婚了,就在昨天,而現在睡在她身邊的,是她的丈夫。
這個認知在腦中飄過,魏薇放鬆下來。
而他們昨晚經歷了一個漫長又刺激的夜晚,運動過度的後遺症還殘留在身體中,讓她腰酸背痛四肢無力,順便還有個不可描述的地方火辣辣的難受。
想起昨晚的事情,剛剛放鬆的魏薇臉上一陣火辣,記憶力太好就這點不好,什麼事情一想起來就沒完沒了,想裝不記得都做不到。
身體和精神的勞累讓她在要不要起床這點上猶豫,但空蕩蕩的胃在告訴主人,它需要食物。
再不吃,大概就要抗議的打鼓了。
「醒了?」身後環抱她的男人不知道醒了多久,在感知到新婚妻子似乎已經甦醒後,他撐起上半身,從後方湊過來,撩開她額前的碎發,在上面烙下一吻,又抬起了,換了個位置,親了親她的嘴唇。
魏薇的臉本來就因為記憶起昨晚的事情而飛紅,被這麼一刺激,就更加燒紅了,好在話房間裡的光線昏暗,確信費利克斯看不清此時自己的糗態,魏薇故作鎮定的換了個姿勢,開口問道:「幾點了?」
沙啞的話語出口,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陣乾渴。
魏薇平時醒來時就會想喝水,但今天她渴睡的**更加劇烈。
完全一副用嗓過度的後遺症。
不知道是知道魏薇有醒來一杯水的習慣,還是聽出了她聲音里的異樣,費利克斯再次前傾,身體幾乎要壓到魏薇,他修長的手臂伸了過去,去拿放在床頭柜上的水壺,到了一杯水。
魏薇這才發現,這個原本是男主人臥室,在這幾天被布置成婚房的床頭邊還準備了這個。
再一看,房間的桌子上似乎還有幾盤可以放置很久的糕點和水果。
「應該已經中午了。」他回答著魏薇的問題,一邊把水杯取了過來:「有點涼,喝嗎?」
水壺本就是特質的,外層還裹了毛毯,具有一定的保溫效果,但還沒好到一晚上過去裡面的水還是熱的,只是倒出來後不會像是這個季節一樣冰冷。
魏薇當然知道這點,她原本房間裡每晚上都會放一個這樣的水壺,是為不要讓守夜的她半夜口渴而準備的,所以她很清楚一夜過後的水溫並不適合入口。
以往到了早上會有女僕送來燒開的沸水,她會用涼水兌熱水再喝,但現在,她覺得自己等不了。
而且目前這個狀態,她可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哪怕是經常為她推拿按摩的貼身女僕也不行。
躺在枕頭上,她點了點頭,抬手就去拿水杯。
但費利克斯沒有把水杯遞給她,反而自己喝了一些,然後低下頭,直接餵到她嘴裡。
不算多的水分從相貼的嘴唇渡了過來,乾渴和躺臥的姿勢讓她本能的吞咽,不一會兒,就喝光了。
「這樣就不會太涼了。」英俊的男人露出笑容,帶著點得意,又有種色|氣,和他同樣有些沙啞的聲音透露出某種預示。
從昨晚的經歷,已經確定自己的新婚丈夫有個公狗腰的魏薇求生欲十足的白了她一眼,顧不上什麼羞澀什麼疲倦,搶過水杯一口灌下,然後推開他裹著被子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提前準備好的乾淨衣服。
她正準備穿上,想起臥室里沒有屏風之類的遮擋物,而床上還有個沒臉沒皮的傢伙正看著,乾脆轉過身,儘量不去看對方一絲|不掛還公然炫耀的身體,把屬於他的衣服丟過去:「快起來,我們得下樓用餐。」
被衣服丟了一臉的費利克斯拿下衣服就被接著扔過來的被子,拿下被子後,還有被放下來的床簾。
等他從床上下來,魏薇已經快速套上了內衣,正往上是套羊絨衫,留給費利克斯一個因為抬手而更顯脊背挺拔,腰肢纖細,雙腿修長而筆直的背影。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引人遐想的痕跡。
都是他留下的,費利克斯驕傲的想著。
可惜沒欣賞多久,就都被主人遮住了。
好吧,以後還有機會。費利克斯安慰自己,然後也開始穿衣服。
男人的衣服比女人方便,等魏薇套好外裙,去拉開窗簾準備梳頭的時候,費利克斯也穿戴整齊了。
窗簾被拉開,今天依舊是個大晴天,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暖洋洋的籠罩在黑髮的年輕少婦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被上帝眷顧的天使。
魏薇坐在梳妝檯前,強行忽視那一點不適,拿起梳子準備梳頭。
費利克斯從她手中拿走鎏金的梳子:「我來。」
魏薇的那一頭黑髮又長又直,還非常濃密,發量幾乎是普通人的兩倍以上,因為總是需要盤起來的關係,當她放下時,頭髮就會顯示燙過一樣捲成大波浪,比平時更加嫵媚。
費利克斯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平時魏薇沒打理好自己可不會出門,更不會讓他進來,就算是她,也會想給自己的未婚夫一個不邋遢的印象。
「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費利克斯用讚美的語氣說著,一邊動作極輕的為她梳頭:「它摸起來像是你那條裙子,我真高興只有我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只有我能觸碰它。」
魏薇:「……你把女僕放到哪兒了?」
費利克斯:「……女僕不算。」怎麼突然有點嫉妒她們了。
費利克斯當然不會梳髮型他也就拿著梳子幫她梳通了,之後還得魏薇自己來。
魏薇熟練的編好辮子再盤上,全程費利克斯都旁觀,順便還幫她挑了合適的髮飾。
關閉了一天的房門終於打開,早就在走廊上等待多時,只是不敢到門口偷聽的幾位女僕聽到開門聲,立刻把放在一邊的東西拿起來,快步上前。
「午安,伯爵大人,夫人。」
為首的琴和潘妮帶著其他女僕行禮,被費利克斯摟著的魏薇心裡有一些不自在,不過看大家神情平靜,慢慢也就跟著平靜了。
女僕拿著東西魚貫而入,倒水的倒水,整理房間的整理房間,在主人們洗臉時,還詢問他們是在房間內用餐,還是到樓下餐廳。
「我們去餐廳。」
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多洛莉絲早就已經吃過午餐去上課了,這時進餐的只有夫妻倆,服侍的僕人們在一旁默默關注,欣慰於自己的主人們相處時更加親密了,看伯爵大人為夫人在麵包片上塗了果醬後還親自送到她的嘴邊,而夫人也笑著吃了麵包片,還反過來也遞了一塊過去餵伯爵大人呢。
他們看起來可真甜蜜,哦,這愛情的芬芳,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實際上被眾人注視的魏薇一點也不覺得甜蜜,雖然她也不討厭這種親密的舉動,但周圍人的目光實在太詭異了,她頭皮都要發麻了。
熬過這有些一言難盡的一餐,魏薇果然如琴和潘妮所想要求洗澡,雖然費利克斯有那麼點想要同浴的想法,但很可惜,他們家的浴盆可裝不下兩個人,自然被魏薇無情的拒絕了。
這次她沒讓女僕幫忙,洗完了也沒做皮膚護理,身上還殘留著昨晚留下的痕跡,本來就柔嫩白皙的皮膚經不起稍大一些的力道,青青紫紫的,還有一堆草莓,她可不想被別人看到。
等她從浴室出來,另一邊的費利克斯同樣也洗好了澡,他等在浴室外,看到自己的妻子,自然的上前,牽起她的手。
「親愛的,你是想要去散一會兒步,還是到陽台上喝杯茶看看書?」
新婚的第一天,費利克斯可不想耗費在工作和宴會上,甚至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只想和魏薇膩在一起,可惜邀約已經接下,在返回薩丁森前,他們還得參加好幾場宴會。
魏薇在兩個選擇里選擇了後者。
僕人們先一步位他們準備好了一切,重新回到整理好的新房,大開的陽台吹進了帶著冬日氣息的風,吹散了一室溫暖,也吹走了那些令人臉紅新桃的痕跡。
小小的圓桌被擺在了陽台上,桌子上放著剛剛泡好的玫瑰花茶,旁邊是兩碟被做成各種口味的餅乾,用來配茶剛剛好,鋪著毛毯的椅子上放了好幾個柔軟的靠墊,保證主人坐上去不會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當然,椅子只有一把,是從別處移來的雙人長椅,讓這對新婚夫婦可以坐在一起看書。
魏薇看的自然是她那本變化無窮的百科全書,而費利克斯,他手裡拿的是魏薇抄寫送給他的《孫子兵法》。
這本書是她找到翻譯版本,內容不僅直白通俗,而且是所有翻譯版本中最接近原文的,孫子兵法的原文只有6075字,翻譯版本的字數增加了數倍,但也不過是幾萬字而已,通篇看下來要不了多少時間,卻是每看一遍都能讓人有新的感悟,費利克斯拿到後一有空就翻閱,他發現從書里學到的知識不止能用在用兵上,還能用在其他很多地方,比如經商和人際交往,也是因為這本書的啟示,他在王都混的如魚得水,要是換了以前的他,哪怕有了現在的財富做後盾,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在上流貴族圈中站穩腳跟。
別看貴族們貪圖權勢和利益,但他們排外的心思也是特別重的,如果費利克斯空有財富沒有另他們刮目相看的能力,在其他大貴族眼裡,他很可能會被打上「空有武力沒有腦子的暴發戶」印記,甚至會因為他邊境貴族的身份而看不起他,哪怕他從前就一直生活在王都。
但因為魏薇和她送的書,費利克斯現在則是被各家看好的年輕才俊,有教養有能力,處事圓滑會做人,並且非常有貴族風範。
所以這本《孫子兵法》可是費利克斯的寶貝,除了他誰都不許動,每次看也都非常小心,還會定期親自養護,所以哪怕看過不知道多少遍,這本書還是保持著和魏薇送他時差不多的樣子。
不過今天費利克斯完全沒心思看書,他的注意力全在魏薇身上,時不時就要拉拉她的小手親親她的髮絲,擾的魏薇根本無法專心看書。
最後,沒法,魏薇只好和費利克斯說:「我讀書給你聽吧。」
得找點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不然魏薇擔心過不了多久他們又得躺回去了。
「好啊,你讀。」
費利克斯其實沒什麼興趣,他看不懂魏薇書里的那些方塊字,但也知道魏薇最近在看的都是各種和草藥醫術有關的書,但他想聽魏薇給他念書,用那讓他著迷的聲音。
知道他對醫術草藥沒興趣,魏薇也沒打算為難彼此,她拿著書起身離開片刻,過了會兒,裝作換了本書走了回來,重新坐下。
【我讀中國歷史,發現了許多罅漏,覺得一部二十四史的成敗興衰和史臣的論斷,是完全相反的;律以聖賢所說的道理,也不符合。我很為詫異,心想古來成功的人,必定有特別的秘訣,出於史臣聖賢之外。我要尋它這個秘訣,苦求不得,後來偶然推想三國時候的人物,不覺恍然大悟,古人成功的秘訣,不過是臉厚心黑罷了。】
魏薇給費利克斯讀起了《厚黑學》,當然,不是最初的文言文版本,而是後世流傳的眾多版本中的一種,同時她還把許多不方便透露的未來訊息都去掉了。
費利克斯一開始還聽得心不在焉,但很快,他的心思都被魏薇讀的內容牽引了進去,他摟著她,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毛毯蓋在膝間,午後的陽光溫暖的灑在他們身上,從陽台上可以看到下方冬雪消融的花園,但這些都沒有吸引他,他的心思都在魏薇讀出來的那些文字中,他意識到這些文字中流淌著無盡的智慧,但很多意思他都無法理解,只能時不時的開口詢問。
厚黑學中牽扯了不少華夏歷史,即使她手裡有百科全書,魏薇解釋起來很麻煩,但她有耐心,一邊不懂就多說幾遍,總會懂的。
所以這個下午,他們連《厚黑學》第一章都沒有讀完,全部在魏薇各種歷史解說中度過了。
不過他們兩人都覺得,以後這個活動可以繼續,費利克斯甚至打算下次那紙筆把魏薇念得內容記錄下來,這樣以後他就又多了一本可以當傳家寶的寶書了。
「不能再讓你抄了,那麼多字,你會累了。」
魏薇覺得其實還好,不過費利克斯堅持,她也沒有推拒,一個讀一個寫,其實也能算是夫妻情|趣不是。
新年之後,連著好幾天都是大晴天,在詢問過懂天氣的人,確定接下來氣溫會開始慢慢回升,即使還會下雪也只是小雪,不會影響行路後,農奴們被告知終於要前往薩丁森郡了。
下城區已經成為威廉士伯爵農奴的人家被挨家挨戶找了出來,沒有人逃跑或者躲藏,一個個按照要求,在出發當日來到了城門口集合。
並不是沒有人想過逃跑,但相比小孩,大人的身份訊息都是記錄在案的,如果逃跑被抓到,他們或許會變成奴隸,或許直接被砍頭,全看伯爵大人的意思。
這可不是本來就想要安穩生活才賣了自己和家人的人敢去做的事情。
馬車和僱傭兵都是一早就僱傭好的,路上需要的食物和取暖物品也準備了好幾車,順便的費利克斯還買了不少特產讓領頭的騎士金斯利一起送回領地,這支超過千人的隊伍,哪怕其中三分之二都是農奴,但只要不是有人出動軍隊,他們對付起來都是搓搓有餘,不過費利克斯覺得他們這一路就不太可能遭遇到強盜,畢竟這個時候的強盜可大多數都是貴族搞出來的。
漢克帶著弟弟,和其他人一起排隊等著上馬車,在城外被照顧了幾天,他們的變化可謂巨大,本來瘦弱的孩子們現在終於有了些肉,乾淨的小臉被風吹的紅彤彤的,但他們並不覺得冷,身上的毛毯早就被定做好的保暖衣服取代,腳上的鞋子即使踩在雪地里也不會冷,因為它是用獸皮做的,裡面還有保暖的獸毛,小腳丫子更是穿著襪子,走起了都能熱出汗來。
替換下來的毛毯也沒有被收回,它們依舊是孩子們的私人物品,睡覺的時候可以當被子,現在還能當包袱皮——雖然他們並沒有什麼行李可以裝,基本上大家的毛毯里包著的都是自己這段時間用的木碗和木勺。
孩子們的待遇另那些大人們羨慕,雖然他們得到了更多的賣身錢和糧食,但看看他們身上的衣服,這些可比那些糧食貴多了,如果自己當初把孩子送過去,不一樣也會有這些嗎?
好在雖然沒有衣服,但他們在集合的時候還是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毛毯,大人的大一些,小孩的小一些,但都是很厚實保暖的,確保他們在路上不會因為寒冷生病。
漢克的羊毛毯里除了碗筷外還有兩個雞蛋、一塊肉餅和一根被他的舊衣服包裹著的木炭,雞蛋和肉餅是學習好的獎勵,他一直沒捨得吃,打算路上如果奇米餓了給他吃。
而木頭是他平時用來練習寫字的工具,他看到教導自己的琴會隨身攜帶這麼一塊細細的木炭當做筆用,很多孩子也有樣學樣,他們沒有紙筆,平時下課後都是在雪地里練習寫字,雪化了就在土地上寫,但少部分人會和他一樣用炭筆在石頭地面上練習,然後再用水清洗乾淨地面,而這種行為並不會被大人制止。
習慣了使用木炭,雖然知道路上不太可能有機會讓他們聯繫寫字,他還是帶上了。
相比剛剛被賣的時候的緊張和不安,現在等著上車的漢克是雀躍的,他急切的希望去女僕老師們口中美好的薩丁森郡,他想在那兒生活,學習,和自己的弟弟一起。
突然,奇米緊張的拉了拉漢克的衣角,指著城門處道:「哥哥,那邊!」
漢克看了過去,幾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兒,他心裡一驚,是從前管著他們的人。
對方也注意到了目光,露出兇狠的目光,嘴巴一張一合,沒有聲音,但漢克知道那是讓他們溜過去。
現在城門口那麼多人,只要他們偷偷溜過去,那些人就有辦法把他們帶回去,而已經要出發的車隊顯然不會為了幾個孩子延遲出發。
但漢克只是轉回頭,讓弟弟也別看那邊。
他們就要去新的地方生活了,為什麼還要回去受罪,威脅又怎麼樣,這麼多人,只要他們不自己回去,那些人敢過來嗎?
他們不敢,車隊裡不僅有騎士大人和士兵,還有僱傭兵,這些人可厲害了,手裡有武器,背後還有仁慈的威廉士伯爵大人,那些只是普通混混的人根本不敢招惹他們,不然也不會現在才出現了。
所以,根本不用怕。
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是他,其他幾個和他一樣的孩子同樣沒有理會那些人,大家安靜的排著隊上了車,跟著馬車一起離開了這座他們出生成長,卻一點都不留念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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