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就是對錯!難不成皇上在這裡,他的話還是對錯?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眾人看著一而再再而三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的君榮珏。實在不明白他哪裡來的這些自信,難不成就因為他是太子?但是他常年不出,從不參與朝政,也只有皇上的一些老臣支持他。除了第一美男的稱號,再無其他的傳言。
然而這一次婚嫁,將他完全從暗處拉入這場明現的混亂里。眾人看到的卻是如此一副強勢油米不進的景象。到底是他一直在偽裝,養精蓄銳,還是他本就是如此的。
君榮臻眼瞳又一次的急速收縮,一邊榻几上的君榮笙手中酒杯微微一頓。太子這一番話,顯然是讓不少人注意。
「太子府,你的話就是對錯?好!好氣魄!」君榮臻滿臉陰鷙的笑意。「依太子所言,太子是不打算給本王一個交代了?」
君榮珏淡看他一眼,垂眸執起穆清黎的手,牽著她,然後靜靜環視周圍。
眾人皆可感受到他的目光,但是卻感受不到他的注視,他的眸子似是看過眾人,又似從來沒有注意。從這目光中,眾人感受到了他的不在乎,不是看不起他們,而是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無欲則剛,無欲則剛,他無欲無求,對他們更是沒有半分的在意。
他似是將所有人都看了一個遍,然後緩緩啟口:「黎兒是我的妻。」
眾人被是他這突然的認真口氣弄得一怔,心中皆是瀰漫起一陣驚異。太子似真的對太子妃與常人不同。
君榮珏眸色深了,深得無光,卻比任何都要煞人心神。似無盡的子夜,看了穆清黎一眼,唯獨這一點星光獨獨為她閃耀。一字一頓緩緩的,卻飽含平淡的冷漠:「辱她就是辱我!」
辱她就是辱我……
眾人心頭一震,這句話,已然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明擺著將穆清黎的地位放在了最高,與他平等,甚至是更高。
女子們痴了,嫉了,妒了,更羨慕。什麼時候,一個權高位重風華絕代的男子能夠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前為了自己說出這樣的一番話,那該是多麼的幸福?多大的榮幸?為什麼偏偏得到這一切的是穆清黎?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子?
痴痴念念張望著君榮珏,這一場婚宴,多少女子為了這個多年來從來沒有露面的太子失了魂,丟了心。面色羞紅,眼神迷茫的張望著他,可是卻始終得不到他一點的關注。
穆清黎先是一怔,隨後回神,對著君榮珏輕笑,也不再說話,任由君榮珏來解決接下來的事情。
君榮臻被這句話堵得一時無言。看了看君榮珏又看看穆清黎,這兩人明明只見過兩次面,怎麼好像早就默契了一樣,太子竟然這樣護著她?這是真心還是假意?
君榮臻心裡瀰漫上煩躁,從君榮珏的神色口氣中他都聽出了認真,可是他不願意承認。他為何可以真心?要是換了同樣一個場景,他們的身份兌換,自己是否可以為了她說出這樣的話?
不可能!
她不過就是一個婦人而已,為了她說出這一番話?就算說了,也不過是為了其感動而已,但是單單是為了她一個感動就開罪群臣,他還不會做這樣的虧本生意。
然而憑什麼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太子就做到了?
君榮臻面色冷僵,看著君榮珏的浮現一抹不屑諷刺的笑容。為了一個婦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愚蠢。
面對他還不掩飾的不屑諷刺,君榮珏毫無所動,便是如同沒有看見。而穆清黎撇了一下嘴角,微微側頭,對肩頭上的雪白貂兒吹了一口氣,然後斜眼看了一眼君榮臻。
雪白貂兒會意的從她肩頭上一跳,下一刻就在君榮臻的面前閃過。本來兩者之間就靠的近,加上貂兒的速度奇快,這一跳又跳得突如其來,就連君榮臻也是一時不察。
「砰!」
「啊……」
君榮臻面色一變,一時不查,身體連連後退數步,手背就被貂兒抓出幾道印子。健碩的身體退得太快,也將他身旁的宮女撞得摔跤,手裡的托盤掉落,撒了滿地,也撒了他的身上。
君榮臻面色頓時發黑,看著已經回到穆清黎肩頭上的貂兒,再看穆清黎,眼睛已經冒起騰騰火焰。「穆!清!黎!」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眾人也反應不及時,回神之際,一切已經發生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起伏伏,這一場婚宴,完全混作一團了。偏偏亂成如此,大多還是由這場婚宴的一對新人自己造成的。
穆清黎不理會他的憤怒,搖動了一下君榮珏的手掌,仰頭輕道:「神仙哥哥,他還在我的眼前。」
君榮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抬目淡淡看向君榮臻。
君榮臻仰頭笑著與他對視在一起,他同樣知道穆清黎的意思。他倒要看看,太子真的敢將他趕出去不成。
「婚宴不留黎兒不喜之人。」君榮珏靜默的側開了眸子,飄過殿外狼狽的眾人,平靜道:「殿外所懲之人,請各自離去,若是不願,便由人拖下去。」
他這話落下,殿外頓時響起一片的驚叫聲,一個個的開始往外逃離。不錯,就是逃離。只求沒有再快一些,再也顧不上儀態。哪怕是那些沒有受罰之人,同樣許多往外離開,不願再待下去。
人群中,藍秀玉抱著昏迷中穆梓薇的身體,面色苦澀又森冷,看著穆梓薇的神色更多的恨鐵不成鋼與心疼。這孩子怎麼就是不明白事呢?看不懂局勢,看不清處境,到最後只有自己受傷,偏偏就是不願意再聽她的話。
本來若是太子不喜穆清黎,那麼說不準還能夠斗她一斗,從此時看來,太子哪裡是不喜歡穆清黎,分明是喜歡到了骨子裡,這不是讓她們這些找她麻煩的人遭罪嗎。
容不得再出什麼變故,藍秀玉運轉古氣,在人群中穿梭就快速的離開。
不到片刻,殿外的人就走了幾乎九成,其他人站著也是安靜到了極致。
「來人。」這時,君榮珏再次平淡的開口。
從殿外頓時走來四名侍衛在他的面前,恭敬的行禮。
君榮珏淡道:「將秦王拖下去。」
「嘩……」喧譁,殿外僅剩下的眾人皆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太子竟然真的要將秦王拖下去。他說的是拖,而不是請。
「是!」四名侍衛毫不猶豫,面色冷峻的朝君榮臻出手。
「爾敢!」君榮臻渾身古氣一發,怒喝一聲,將四人全部逼退。一身霸道,手掌緊握,朝君榮珏陰鷙怒道:「太子,你可知今天這番作為所帶來的是什麼後果!」
君榮珏淡道:「要動手?」
君榮臻神色一滯,從剛剛一瞬的交手,他就知道他與太子的實力只怕要不相當,要不太子絕對比他高超,如今還是在他的地盤上,動手也只有他吃虧。冷靜的放鬆了手掌,再看周圍待命的四名是為,君榮臻冷眼勾笑,寛袖一揮,冷笑道:「不用了,本王自己走!」
臨走前再看穆清黎一眼,這一眼帶著幾分驚奇幾分怒意更多的是興趣與報復。甩手而去。能夠讓太子為她做到如此,穆清黎,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今天之辱,他早晚是會討回來。
他背影筆直高大,雖是離去,卻如同勝利者,氣勢凜然。
穆清黎眼底輕輕漾動。秦王君榮臻,的確是有大將之風,能屈能伸,只是偏偏要惹上她,她自然不會退縮。
耳邊突然感覺到一點的溫熱,穆清黎思緒回歸,小耳朵自然的抖了抖,若不是知道身邊是君榮珏,只怕早就一瞬偏開。
「呵呵。」一聲清越的笑聲傳入耳朵,穆清黎微微側眸就看到君榮珏正盯著她的耳朵,眼睛裡閃動著笑意。她的耳朵愉悅他了?穆清黎心裡莫名想到這無聊的問題,但是看到他面上清逸笑顏,嘴角也自然的勾勒起來。
君榮珏唇並沒有碰觸到她的耳朵,但是溫熱的呼吸卻感受得到。這麼接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身體周圍都瀰漫著他身上特有的冷香,好聞而愜意,不由的眯了眯眼,低聲呢喃問道:「怎麼?」
君榮珏淺笑,同樣低聲道:「不喜就先去寢宮吧。」
穆清黎一聽就笑了,點點頭。
君榮珏牽著她就往外走。
一路路過各位權貴,直到君榮霖處,他剛剛飲下一杯酒,眉宇之間似有些醉意,晃著頭就剛好看到一身大紅嫁衣,薄紗罩面的穆清黎,竟然呵呵一笑,道:「美,美……」
穆清黎冷淡掃了他一眼,不加以理會。他真是越來越不堪沒用了。
就好像似被穆清黎這一眼刺激了一下,君榮霖打了一個激靈,好像醒悟過來。面色一變再變,從脖子往上漲紅。他剛剛,說了什麼?下一刻就見兩人沒有停留,竟然絲毫不在意在坐所有要離去,張口就道:「太子,你莫非打算就這樣離開不成?如此你將我們這些人當做了什麼?」
君榮珏頭也不回,幽靜平緩的聲音出來:「各位若是累了便請回。」
殿外站立的眾人都自覺的讓開道路,任由兩人就此走了出去。殿內除了穆勝與羅擎天所有權貴面色皆是面色不佳,顯然這一場婚宴,太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給他們任何一點的面子。這就是太子?他莫非清高到了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中不成?沒有他們,他的地位豈能坐穩?
「草包。」不知道誰低低的一聲咒罵。
草包!沒有錯,草包!在許多人的眼中,君榮珏完全就是一個空有容貌古氣的草包太子。這樣的人,不知道皇上怎麼會就將太子之位給了他,就因為疼愛?連太子的責任都做不好,更何況的皇上。
然而更多的人卻在沉默,雖然心中對君榮珏所作所為非常不爽,但是不可否認,他們都看出君榮珏的不凡。但是,不凡歸不凡,他卻做出了這樣一番大逆不道的事情,得罪群臣,若是以後他還是絲毫不改的話,哪怕他不凡,也不會有人幫助他,這便是他的致命缺點,不可彌補的缺點。
又或者,他根本就無心皇位,無心自然就無所謂,無所謂他們這幫群臣。
只是會有人不想要那至高無上的地位?他身為太子,這個身份壓在他的身上,他無所謂,別人可不會無所謂,他若是不爭,照樣會被其他人盯上。如此,他真的能夠無所謂?
不懂!不明!
這一刻,不管眾人想到的哪一點,卻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看不懂太子。
權貴中,燕勤站起身,端著酒杯向羅擎天走來,舉杯向前就向他敬酒,笑道:「恭喜啊恭喜!看得出來,太子對小黎兒很是疼愛啊!以後他們定能相處極好。」
能不好嗎?從這一場婚宴中發生的一切來看,他們不但極為默契,所作所為都是如此的無法無天,毫無亟待。
羅擎天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出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舉起酒杯與他碰在一起,哈哈大笑:「同喜,這樣我也能夠放心了,哈哈哈。」他的高興是真,太子能夠這樣護著小黎兒,總算是讓他放心不少了。
兩者碰杯,燕勤看著羅擎天喜悅的神色,垂眉喝酒,眼底閃過陰冷思緒。
婚宴中新人不在,自然沒有持續多久,就各自的散去了。
漆黑夜晚,繁星點點碎流成河,一輪圓月當空,瀰漫柔美光澤,圓得毫無瑕疵。
太子府一個個隨著宮女的相送離去,乘轎馬車離去,人越來越少。其中暗處緩緩走出一人,他一襲郁翠綠衣,錦繡青竹,黑髮披肩,一舉一動怡然清貴,背影如松似竹,挺而不僵。
一雙鳳目此時閃動著思緒,淺淺眯著,眼下淚痣似活了一般,點亮整張容顏。
不遠處停著一架轎子,轎子在一群權貴中並不算起眼,唯一讓人覺得扎眼的則是那守衛在轎子四周的配劍侍衛。
侍衛配劍?難不成這是皇上的轎子?不對,皇子不會用這樣的轎子,那會是誰如此的大膽?注意到這一點人就不由的放慢了動作,想要瞧瞧這轎子的主人到底是誰。
東方墨腳步微微一頓,停了下來。只因他的前方剛好也走來一人,兩者之間似都在思緒著問題,所以竟是要碰上了才都停下腳步,不多不少,兩者相距兩步的距離。
東方墨目光一動,看到眼前的男子。
男子身著寶藍長袍,腰配玉帶,側掛騰龍玉佩。面容清俊爾雅,眸色相較普通人要淺許多,在夜色燭光下更顯得幽淺,猶如一汪清泉,漾著琥珀般的瑰美,勾人心神。這雙眼若在是明亮的陽光下,又該是如何的絢麗璀璨,惹人喜愛。
如此標誌性的雙眸,東宋國只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男子正是東宋晉王君榮笙。
君榮笙抬眸,見著了東方墨容貌氣質也不禁驚嘆。搖頭歉意微笑,見此人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不喜多言的人物,他便提前說道:「抱歉,擋了你的路徑,只怪我想事情太過入神,公子先走吧。」他說完,便側身站在一邊,任東方墨先離去。
眼前這一幕終是被還餘留下來的人看到,誰都知道晉王的好脾氣,只是不知道這讓他讓道的人是誰。
然,每個看到東方墨之人神色都不由的流露驚異。東方墨沒有刻意的表現,但是每看到他第一眼的人都不由感受到他的尊貴。這種尊貴,不是時刻被人注意著的,也不是因為地位,只是單單他這個人,骨子裡面滲透出來。
這種人,要不便是有著超凡的本事,要不就是背景雄厚,從小就身居高位,養成如此的貴氣。
東方墨點頭,不言其他的走過他的身邊,彎身就進了那配劍侍衛的轎子裡。
「起轎。」
四人抬起轎子,緩緩前行。
轎子內,東方墨手指輕輕撫摸摩擦在腰間玉簫上,感受其上的雕紋凹凸。
羅擎天,今年五十九,不是東宋本國人。
姓羅。
東方墨手中的動作越發緩慢,眼中思緒也更深了一些。
太子府寢宮。
君榮珏將穆清黎領到此處,便見春夏秋冬與洛瑜五人皆站在門口。見到兩人竟然一起來到的身影都有些驚訝,為兩人將新婚房門打開,待兩人進入就隨手關上,互相對視一眼,心中都是各種說不出的感受。
這是要洞房,小姐要與太子洞房。以小姐的性子與太子殿下那般的天人姿色,薄涼感覺,這洞房到底會是如何?
新房內布置別致透著曖昧。瀰漫在空氣中都是甜而靡的香爐飄香,紅色雕龍蠟燭,照得房內不亮不暗。中間檀木桌上擺放糕點,兩隻金玉龍鳳杯,不遠處則是大紅錦繡床被。
穆清黎目光四轉,這房間隨處隨地都透著曖昧的氣息,連這香爐飄香也有點的煽情的效用。隨著君榮珏走到檀木桌旁坐下,對著他就輕笑道:「珏,這房間不是你弄的吧?」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弄出這樣的房間來。
君榮珏隨她身旁坐下,淡笑點頭。隨之看著面前的她。這房間布置的確精妙,燭光色調。此時她頭上還蓋著紅色薄紗,其中嬌美如畫的面龐若隱若現,尤其一雙眸子閃耀若星辰,便是什麼都擋不住的,何況只是薄薄淺紗。
微微一笑,修長的手指觸在她面前的薄紗上,問道:「不覺得麻煩嗎?」
蓋著這層薄紗已經一天,以她的性子想是會覺得麻煩才對,怎會不取下來?
穆清黎眼梢一挑,他還真了解她想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穆清黎伸手將他觸及在她頭上薄紗的冷玉手掌握住,微微弊眉,表情無限的委屈:「神仙哥哥,你難道不知道,婚禮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嗎?」感受他手掌的一顫,穆清黎輕輕又道:「我……也想要一個完整的婚嫁的,這蓋頭,該有神仙哥哥挑下去才行啊。」
神仙哥哥。這個稱呼,君榮珏已經知道除非到了一些特別的時候,她才會再次叫出這個稱呼,每次叫出來時都是讓他鼓動心神。
君榮珏眼中一閃而過慌亂,看著她面上的委屈,他心中微微一揪。被她這話驚醒,哪怕是一場被人算計的婚嫁,但是也是她第一次的婚嫁,她性子如何的灑脫,也希望有這是一場完整的婚嫁。
穆清黎看著他神情的變化,見他慌亂時就不由的笑了。然而下一刻就瞧見他眼中憐惜心疼,毫無瑕疵的寵溺憐惜,柔得可以滲入人的骨髓,膩得人幾乎想永遠的沉醉下去。
穆清黎心臟一頓,心知他將她的話當真了。
「……」君榮珏無聲的站起來,挑蓋頭龍鳳勾放置在床旁邊的托盤上。他執起再緩緩來回來。站在她的面前,見她輕輕揚起的面龐,不由就勾起嘴角,柔和的笑了。眸子裡瀰漫朦朧柔色笑意,持著龍鳳勾緩緩勾住她蓋頭的一角,態度認真幾乎虔誠。
穆清黎心頭又是一跳,竟然有些緊張起來,吞咽了一口水,心道:妖孽,這才是真的妖孽。
然而,她面上卻泛起同樣柔和璀璨的笑意,有這樣一場完整的婚嫁儀式真的不錯,他既然認真,她又怎麼可以辜負?
隨著他的手掌緩緩的抬起,她的蓋頭也慢慢拂去,露出她一張如同妖精的妝容。她的笑眼彎彎,嘴角翹翹,既可愛又妖嬈,撞擊到了他的心神,眼中不由閃過欣賞喜愛。
「小妖精。」
他的聲音因為故意的壓低而有些低啞,泛著笑意與讚賞。穆清黎整個身體都被這一聲給叫得好像一股電流流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叫這一聲小妖精真的很輕佻曖昧,但是他神色實在清明。
「呵呵。」瞧見她這可愛的模樣,君榮珏失笑。將龍鳳勾與蓋頭放在桌上一角,端起酒壺,「嘩啦啦……」酒水倒入兩個龍鳳金玉杯內。一手端著一杯,另一杯遞到穆清黎的面前:「交杯,交心,與女纏一生。」
交杯,交心,纏一生……
做到這一步,說出這話,他眼神專注,其中一轉而過黯然。穆清黎執起他遞來的龍鳳金玉杯,對他微笑,和他執杯的手交纏一起,眯眼笑道:「交杯,交心,隨君纏一生。」緩緩和他一起喝了這杯交杯酒。
若是真的可以,交了心,有了情,順其自然,與他纏一生也不錯。
酒杯離唇,穆清黎眼睛一抬,剛好就見到他看來,雙目相對。兩人都似呆了一瞬。穆清黎眼波流轉,放下了酒杯,下一刻就拉住了他的手掌,仰頭一笑。
「恩?」君榮珏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注意。
穆清黎緩緩說道:「神仙哥哥,現在……是不是該除鳳冠,解衣襟,到床上去,顛龍倒鳳,翻雲覆雨……唔!」嘴巴上出現一隻大掌,她眼中頓時瀰漫上一股笑意,只見君榮珏神色無奈,眼底寵溺。
一會,君榮珏才鬆開手掌。迎接而來的就是穆清黎的呵呵大笑,顯然她剛剛是故意那樣說。
見她笑得花枝招展,君榮珏也不禁笑起來。突然,他手指輕輕一頓,目光飄過緊閉的窗戶處。
「神仙哥哥,幫我取下鳳冠吧。」穆清黎緊了下他的手掌,拉著他的手指觸到自己頭上鳳冠,眨了眨眼也看了眼那窗戶。
君榮珏下顎輕點,輕柔將她鳳冠是取下,隨之將她一頭秀髮放下。
褪去鳳冠,穆清黎站起身,伸手就開始脫衣解帶,將身上繁瑣的嫁衣一件件的脫去,直到還剩下一件才停下。這時抬頭看君榮珏一眼,他神色如常。
「神仙哥哥,我們來玩點。」
「舒服的事?」
穆清黎拉著他的手就往床上而去,兩人一起坐著床上。穆清黎上下打量他身體,輕笑道:「先把衣服脫了。」
床內燭光更暗了一些,他的瞳孔猶如子夜。聞了這話,搖頭輕輕一笑,也不問其他,開始脫外衣。他的手指如玉雕,解著衣扣腰帶,動作行雲流水,飄鴻落羽,不帶半分的褻瀆猥瑣。哪怕心裏面真的沒有一點的雜念,穆清黎看到這一幕,心神也不禁跳了跳。
他脫得同樣只剩下,白色的印的他玉面,就似白玉雕的人。停下手,微笑看著穆清黎。
穆清黎眯眼笑著:「那現在開始。」
不久,寢宮裡突然就出事傳出一陣似痛似歡的女子叫喊聲響起:「恩,舒服,就這樣……」
「唔,用力,再用力一點,啊!太大力了!」
「好厲害,一下就這麼熟練了。」
房外,守在門口的春夏秋冬四人與洛瑜面色全部都是一瞬變化。他們本來心神同樣關注在房間內,此時聽到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心中已經明白裡面在發生著什麼。想著穆清黎竟然這樣肆無忌憚的叫喊,說的話還如此露骨,在一聯想她平時無法無天的作為,突然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又意料之外。
春夏秋冬四女都緊繃著臉,但是她們不斷轉動的眼瞳卻已出賣她們此時心神的不平靜,就算梅冬也是如此,只是眼中還是閃過一絲的疑惑。洛瑜則是垂著頭,面色讓人看不清,在袖子裡面的手,不時輕輕的顫抖。
「呼呼……厲害,真厲害,啊啊,下面一點。」此時,廂房裡面的穆清黎就躺在床上,眯著眼睛,滿臉愜意的喘息叫喊。
在她旁邊坐著君榮珏,此時正雙手按在她的背脊上,無奈的輕笑。
「恩?」還沒走?穆清黎看著窗戶處,眼中閃過思緒。手一撐,然後翻身就抓住了君榮珏的手,面對面看著他,面上滿是愜意的笑,口裡卻嬌喘著聲音道:「神仙……哥哥,你不是舒服嗎?」
君榮珏手指輕輕一顫。她的聲音裝得的確很像。
「我也讓神仙哥哥舒服吧。」要是歡好的話,不可能只有女人聲音,外面的人真是謹慎。穆清黎說著,手指一動,殿在君榮珏小腹處一處穴位。
「恩?」君榮珏脫口哼出,眼睛微微一睜,透出一分驚詫。
穆清黎眼裡閃過笑意,趁著他這一點驚愣,伸手將他推到在床上,「呵呵,舒服嗎?」手指又點上他身上幾道穴位。這些穴位只會讓人覺得酥麻快感,在他有點慾念的時候,她自然點上另外控制的穴位,免得玩過頭了。
「唔,黎兒,可以了。」君榮珏無奈,只有任由在身上胡鬧。
窗外的人已經走了。
「果然不愧是珏,叫一聲人家就走了。」穆清黎忍不住笑起來,突然發現他的面龐離得這麼近,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著。然而下一刻她竟然看到眼下的耳朵竟然染上了一抹嫣紅,晶瑩剔透。
耳朵紅了?
穆清黎驚異的睜大眼睛,其中閃過驚奇,一道壞心眼閃過心口,突然就對著他耳朵低低說道:「珏,你怕癢嗎?」
「恩?」
恩?的一樣剛剛落下,穆清黎已經雙手在他的小腹上胡亂的撓起來。
「唔哈哈,咳,黎兒,呵,呵呵呵,停,停下。」
「怕癢?真的怕癢!」穆清黎聽見耳邊清越明朗的笑聲,猶如冬日晨曦暖陽,暖得人忘卻了一切。心情大好的坐起身體,同是滿臉的單純無瑕笑容看著身下的他會是何等的模樣。
這一眼,雙目相對,兩人皆是一瞬呆滯。
什麼是絕色,什麼才是艷色,什麼傾國傾城,在他面前皆成笑話。他白衣凌亂,黑髮四散床上,俊容竟泛著紅,淺眯的眸子朦朧還未散去的笑意,嘴角上揚,勾魂攝魄。
君榮珏回神,子夜一般的瞳孔里飄過一道懊悔,過得讓人看不清。伸手輕輕理了下她一頭散亂離亂人心的黑髮,一如平常的溫柔輕道:「在這裡好好休息。」
「恩,好。」穆清黎點頭,也恢復了常態。翻身就坐到一邊,拉上了被子。幾秒後才想起什麼,側頭問他:「那你呢?」
君榮珏手指指向婚房內的軟榻,那軟榻約莫一米七、八,墊著柔軟的墊子與被毯,雖不夠他完全躺著,卻也足夠睡覺了。穆清黎一看就明白,只怕這個婚房裡,唯有那個才是他安排的。
「恩。」穆清黎點頭,對他微微一笑:「晚安。」伸手將被子蓋上了身體。
君榮珏起身下了床,站在床邊靜靜看了她一會,轉身就去到了燭台吹滅了燭光。整個婚房內頓時陷入一片的黑暗,也在這時,君榮珏伸手輕輕撫住心田,嘴角在黑暗中輕輕抿了起來,若是此時是明亮的話,便會發現他的面頰竟然再次的浮現一抹紅。
手下是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君榮珏腳步沒有一點聲息的走到軟榻上,躺在其上。腦海自然浮現剛剛她的模樣,讓他心神巨亂的模樣。
髮絲散亂,松鬆散散垂散在肩頭,精緻眉眼,入媚三分。純淨無暇的笑顏,嬌唇露齒。眉心硃砂震了心,疑是仙子落塵來,極清中透出了魅。
差一點,差一點他竟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如此的近。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竟然會想到差點忍不住,以往何曾有過。然而現在有了,想見了她的笑顏,她的專注。見了,便是不受控制的喜悅。
他呼吸極淺,幾乎讓人感受不到。緩緩調節了心跳,看著床上的凸起,眯眼淺笑。
床上。
穆清黎眨眨眼,暗暗呼出一口氣。她剛剛竟然被蠱惑了?想想那副畫面,能有幾個不被蠱惑?
雖然讓他睡覺軟榻不好,但是也只有今天而已。剛剛那個情況也的確難以提出什麼同床共枕的話來,畢竟他早有準備,她這一叫只怕就讓人尷尬了。
也只有今天而已,等明天她就自然就可以住在太子妃的住處,再不濟,叫人做兩張床也可以。
清晨天邊蒙蒙亮,一層晨光。
四名粉裝宮女端著梳洗用具緩緩走來,只見太子新婚廂房前正站著兩名女子,這兩人女子同樣是粉色衣裳的侍女打扮,姿色卻是不凡。左邊一人讓人看著便覺舒服靈秀,右邊一人則是一身書香氣息,說是婢女,更似大家閨秀。
這兩人雖然她們是第一次見到,但是早就聽聞太子妃帶來的幾名貼身婢女,特徵明顯,這二人似是叫做暖秋與蓮夏。
四名宮女來到兩者面前,其中看似領頭的女子疑惑看二人一眼,恭敬說道:「兩位姐姐在是在這作何?可是太子與太子妃醒來了?」
昨日婚宴上,太子對太子妃的袒護早就傳開,而且在太子妃要嫁來時,她們這些太子府的宮女們也被下達了命令,對太子妃與太子妃帶來之人皆要恭恭敬敬的,不可以有半分的欺辱,如若不然,後果可想而知。
此時哪怕她在太子府中下人里說得上話的人物,對暖秋二人也不敢多有一分平時的高傲。
暖秋與蓮夏對視一眼,便是由蓮夏微笑道:「我看你們還是晚些來吧,小姐這時候怕是還沒有醒,至少也是要到太陽升起才會起來。」
領頭宮女面色微微一僵,若不是聽出蓮夏話語裡的善意,她只怕會覺得蓮夏的故意找她的茬。「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現在已經卯時,該喚太子與太子妃起身給皇后請安。」
「小姐一向喜好睡到自然醒,此時太早了。」
「可是……給皇后請安可是大事,萬萬馬虎不得的。」領頭宮女有些急了,這要是錯過了時辰,到時候這罪名誰來背?
蓮夏也看出她的難處,心知這不再是平康侯府,而是太子府,萬事都有規矩。心中不由的一嘆,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束手束腳的規矩了,這以後的日子……
暖秋扯了下她的衣袖,搖了搖頭,道:「還是問問小姐吧。」
蓮夏點頭,再看那領頭宮女也鬆了一口氣,對她微笑。
「謝兩位姐姐。」領頭宮女道謝,然後就走到了房門前。
暖秋與蓮夏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光彩,明白各自現在的所想。這就是宮廷的宮女,明明她們並沒有做什麼,這領頭宮女卻對她們二人道謝。這就是一種手段,無時無刻都保持著謹慎與手段。
說起來,她們實在好許多,至少四人從小一起長大,各自都不需要防備。跟隨在穆清黎的身邊,更不需要如此戰戰兢兢的處事。同樣,她們的才華也不是這些普通的宮女可以相比。
「扣扣。」
領頭宮女輕輕敲門,恭敬喚道:「太子,太子妃,已經卯時,該起身了。」
門內沒有任何的聲音,領頭宮女有些侷促。這位新到太子妃的威名她們可是都聽得清清楚楚,昨夜更是看得明明白白,這時候,還真叫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領頭宮女咬了咬牙,又低聲道:「太子,太子妃,已經卯時,該起身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暖秋與蓮夏都聽到房間裡面終於有了一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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