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304相思成疾,憂念成傷!
拓跋赫炎整個人頓時一怔,瞬間折回趕緊就將紀無殤抱在床上,而紅飛和翠舞等人立即上前去,「公主,公主!」
拓跋赫炎立即將紀無殤的手伸出來,然後緊緊地握在她的手腕處。
他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子來,然後倒出藥丸,就給紀無殤服下。
紅飛和翠舞等人幹著著急,她們只希望這個拓跋赫炎別傷害了紀無殤才好!
拓跋赫炎冷眸看向她們,「去備紙!」
「是。」紅飛和翠舞立即點頭趕緊去辦。
拓跋赫炎眸子依然如此地冷,他盯著紀無殤,「相思成疾,憂念成傷。」
而耳邊,卻是聽著斷斷續續地哭泣,緊接著,拓跋赫炎感覺到自己放在地上的褲腳被一個小東西給緊緊抱住,「大叔叔,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娘,救救她啊!」
拓跋赫炎低頭看著皇甫君安,「你放心,孤王會救她,但是,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給孤王好好勸她別死!」
「啊?」皇甫君安不解,他看著拓跋赫炎,然後又看著紀無殤,「念郎不明白。」
念郎。
拓跋赫炎聽著皇甫君安的話,心頭一窒,連名字都起這樣的,能不相思麼?
皇甫君安,君安,都已經死了,還希望前夫平安?還念郎,呵呵,這個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簡直是無法自拔了吧!
拓跋赫炎看著皇甫君安,「孤王給你改個名字好不好?然後你就是孤王的太子!」
「不要,不要!念郎不改名字!」皇甫君安一下子鬆開拓跋赫炎的腿,然後就向後退去,「念郎不改名字,不然娘會生氣,會傷心,會罵人!」
「就是因為這些?」拓跋赫炎語氣變得有些冷。
「娘說過,念郎生是皇甫君安,死也是皇甫君安,不改名字!爹爹只有一個,就是,就是……」皇甫君安搔了搔頭,因為病的緣故,他還是不容易將所有事情都記住。
「念郎的爹爹叫皇甫宗啊!」皇甫君安終於想到這個名字,「你,你是誰來著?」
拓跋赫炎翻了翻白眼,罷了,自己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兒?
這時候倒是從外面進來紅飛好翠舞兩人,她們此時看著拓跋赫炎並沒有對紀無殤做出什麼事兒來之後,才緩了一口氣,趕緊地恭敬呈上筆墨紙硯在桌面上放好。
拓跋赫炎坐下來,然後用狼毫沾了沾墨水,立即在上面開始寫了起來。
「給你們家公主抓藥,然後服下,告訴她,忘記她的亡夫!都死了,還想著作甚!」拓跋赫炎冷哼,越說越心情不爽,一手就將那狼毫插ru入那桌面,然後抽出那藥方來,一手就扔給紅飛。
想到她因為相思成疾,憂念成傷,拓跋赫炎心中便有了一絲的氣。這無殤公主好歹地還是嫁給自己了,那就得要守著自己才是,管她之前有過什麼男人那都是廢話!何況,人都死了!
紅飛趕緊地將那紙張給接住。
拓跋赫炎冷哼,看了一眼皇甫君安,「你勸勸你娘!」
「哦。」小眼睛忽閃忽閃,「大叔叔生氣的樣子不好看!」
拓跋赫炎一怔,翠舞趕緊上前一把就抱著皇甫君安,「小公子別亂說話啊!」然後立即朝著拓跋赫炎就賠罪,「王,請您息怒,別將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請您別生氣別生氣啊!」
拓跋赫炎眸子沉了沉,起身,走了出去。
翠舞看著才稍稍放下心來,低頭看著皇甫君安,「小祖宗啊,你別去惹那個人啊,不然,公主會跟著受苦的。」
「哦,念郎知道了。」皇甫君安看著翠舞,「趕緊去看看我娘啊!」
「是。」而翠舞抬頭,恰看到了紅飛在看那藥方,立即上前去,「看什麼看得如此入神?還不趕緊將藥抓了煎給公主服下?」
「這,好像是爺的字。」紅飛喃喃說道。
翠舞看著她,「是麼,字跡像的人很多很多呢!你是知道的,二爺親自處理爺的屍體。」
翠舞說著還是將眼睛看向那藥方,但真的,很像。
「罷了,先煎藥了再說,正如你說的,字跡像的人太多,不然也就沒有模仿別人字跡的書畫先生了。」
「那就是了!」翠舞點頭趕緊拿著藥方去抓藥來煎。
紀無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晌午,皇甫君安正躺在一邊的小床上午睡。紀無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翻身下床趕緊上前去,立即就給皇甫君安探了探脈搏,還好,沒事。紀無殤才放下心來。
而紅飛此時從外面進來,一下子就看到紀無殤蹲在皇甫君安的小床邊,立即放下手中的藥就上前去,「公主!」
紀無殤轉頭,「別這麼大聲,吵醒了念郎。」
「是。」紅飛馬上扶著紀無殤坐在椅子上,「公主,您可是要注意身子啊!」
「我會注意的。」紀無殤低眉然後看向皇甫君安,「在他病好之前,我一定會撐下去。」
紅飛聽著眼淚掉下來,趕緊擦了擦然後道,「公主,您的藥煎好了,趕緊趁熱喝了吧!」
「我其實沒病,我知道我的身子。」紀無殤嘆了一口氣,目光依然放在皇甫君安的身上,「我只是,想他……無時無刻不在想他。」
「公主,爺他,爺他畢竟已經走了……」紅飛聽著忍不住捂著自己的嘴,然後說出來,「您,您就不要折磨自己了。」
「他不會走的,他說過,他若是死了,他的魂魄一直會跟在我的身邊……只是,他的魂魄不能出現在我的身邊。有時候,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他指尖的溫暖,我依然能夠感受得到,紅飛,他真的,真的會回來的!」
紅飛聽著眼淚猛地掉下來,「公主,爺,爺他不會回來了。」
「別說了,我知道他會回來的。」紀無殤眸子沉下,她背過臉去,然後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誰給我配的藥?」
「是大王。」紅飛擦掉眼淚,然後趕緊將藥端了過來。
「他知道我的病?他可有說什麼?」紀無殤眯起冷冷的眸子,看著那黑乎乎的藥。
「大王他,他說讓您好好照顧自己,忘掉過去。」紅飛低頭。
「忘掉過去?不,我不會忘記的,我不能夠忘記!」紀無殤揮手,「將藥拿下去吧!我不吃!」
說著就拿過扇子,輕輕地給皇甫君安扇扇子,悉心就照顧著皇甫君安。
紅飛怔了怔,「公主,您還是先吃藥吧!太醫說過,這些藥挺好的,有益於您的身子。」
「拿下去吧!」紀無殤道,從他那什麼忘記的語言中,她害怕那個什麼拓跋赫炎是第二個依雲上城。他也許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念想,但,自己害怕的是別人拿走自己的記憶,或者是,或者是像依雲上城那樣,控制自己的意念……自己不想,不想!紀無殤搖頭。
「公主。」紅飛再次呼喊,「你也要為了小公子而堅持下去啊,不吃藥,恐怕身子會熬不住的。」
「我知道個分寸,我不會有事的。」紀無殤的眸子眯起,「你下去吧!」
「是。」紅飛見紀無殤不吃,才慢慢地端了藥下去。
接近下午的時候,紀無殤才慢慢地侍奉好皇甫君安,帶著皇甫君安就到了院子裡曬曬太陽。
皇甫君安笑著與紀無殤在打鬧,兩人笑嘻嘻地在院子裡,讓周邊的宮女看了都感覺好笑。紅飛和翠舞兩人站在一邊,互相看著都感覺歡喜。
紀無殤看著皇甫君安,追得累了便坐在那凳子上,「好了,念郎,娘不追你了,你快來這裡坐坐歇息歇息,娘有幾句話想問你。」
「嗯。」皇甫君安看著紀無殤,確定她說的是真的時候,才慢慢走過來。
紀無殤嘴角笑了笑,彎腰一把就將皇甫君安抓過來抱在懷中,「看你往哪裡跑!」
「娘撒謊!娘說不追念郎了!嗚嗚!」皇甫君安立即就要逃,紀無殤一把就抓著他的小腰板,「娘是不追你了,不玩了,來,乖,娘真的有話要問你。」
「哦。」皇甫君安看著紀無殤認真,人便也眨著小眼睛看著紀無殤,紀無殤看著他,道,「今天上午的時候,那個大叔叔來了,跟你說了什麼事情?」
「說了的是……」皇甫君安思索著應不應該告訴給她聽?
「娘曾經對你說過的,所有事情都不能夠瞞著娘的!」紀無殤看著他,立即搬出自己那套來,「若是你撒謊,娘會很生氣很傷心的。」
「嗯。」皇甫君安點頭,小手要握上紀無殤,紀無殤趕緊握著他的小手,「你說。」
皇甫君安便將早上發生的事情說給了紀無殤聽,紀無殤聽後,眸子冷冷,果然不安什麼好心!竟然對一個小孩子套話!
紀無殤將皇甫君安放在凳子上,蹲下,就道,「念郎,你聽著。」
「嗯。」皇甫君安臉色認真,點頭。
「往後若是那個什麼大叔叔找你說話,你就保持沉默,聽到沒有?什麼都別跟他說,也不要聽他說。那個人,不安什麼好心,別信他!」紀無殤嚴肅道。
「是。」
「記住了,嗯?」紀無殤看著他,手摸了摸皇甫君安的頭,那個殺千刀的,竟然跟自己玩心計是不是?竟然瞄上自己的念郎?
「記住了。」皇甫君安認真承諾。
紀無殤看著才放寬心。
這時候紅飛上前來,「公主,大王邀請您到大殿上,說的是鎮北王的餞別宴。」
紀無殤一怔,北宮珉豪要走了?當初不是說要等十天之後嗎?怎麼現在才是第三天,就要走了?
紀無殤道,「好,我換身衣裳。」
「娘,念郎也要去看看,念郎想北宮叔叔!」皇甫君安立即就抱著紀無殤的小腿,紀無殤看著他,「好,一起去看看。」大概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吧?自己怎麼可能不滿足一下皇甫君安的心愿?
紀無殤抱著皇甫君安回到宮中,然後給他換了一身的衣裳,自己也換上粉色宮裝,才走了出去。
席上,已經是有著好些的大臣等等坐在那裡,而拓跋赫炎此時卻是威嚴地坐在那龍座上,虎視地看著下面的人。跟之前的宴會不同,周圍沒有什麼歌舞姬伴隨,只有幾個嬪妃與拓跋赫炎坐在席上。
北宮珉豪此時正坐在側席上,紀無殤看著想了想,然後抱著皇甫君安就走到了北宮珉豪的隔壁席上。
眾人看著紀無殤竟然放肆地帶著皇甫君安進入這殿中,無不驚訝,紛紛交頭接耳。
「這無殤公主,怎麼將孩子都帶來了?」
「而且,怎麼如此放肆?」
「那個小孩子是誰的呢?」
「真是的,如此囂張!這裡可是清昭,以為還是大夏周朝嗎?!」
……
紀無殤無視所有人的目光,而皇甫君安看著如此多人都投來或是怪異,或是不屑,或是鄙夷的目光,心中膽怯,緊緊地就抱著紀無殤的小腰,但那小手卻是抱不過的,「娘,念郎怕怕。」
紀無殤輕輕拍了拍皇甫君安的小肩膀,「念郎不怕,你就想著娘在身邊就好,你不是想著你北宮叔叔嗎?他就在旁邊,別害怕呢!」紀無殤說道,然後看向北宮珉豪。
北宮珉豪此時也看向紀無殤,然後又看了一眼皇甫君安,壓低嗓音道,「公主殿下,怎麼將小公子也帶來了?」
紀無殤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發現雖然放在自己和皇甫君安的身上,但是都不敢說出什麼話來,便低頭壓低嗓子道,「念郎是想著見你一面,我不能夠對小孩子拒絕的。」
「嗯。」北宮珉豪點頭,自己能夠看到紀無殤和皇甫君安,自己的心的確很高興,只是,今天是最後的見她的日子,有很多很多的不捨得。
北宮珉豪嘆了一口氣,「公主在宮中還算習慣吧?」
紀無殤搖頭,她時時刻刻都想著要返回到自己的宗王府中,如果可以,自己寧願就帶著皇甫君安遠走他方!任何人不見,任何人不想認識。
北宮珉豪看出她眸中的無奈還有落寞,心中已經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不能夠有著別的表示了。
拓跋赫炎陰鷙的冷眸看著紀無殤和北宮珉豪,看著他們兩人壓低嗓子在那裡聊,心中躍上不爽。遂輕輕咳了一聲,「好,既然諸位都已經來到了,那宴會就開始吧!」拓跋赫炎目光轉向北宮珉豪,「鎮北王,孤王敬你一杯,感謝你一路護送無殤公主入清昭!」說著,便舉起手中的酒杯。
紀無殤聽著眸子轉向北宮珉豪,北宮珉豪趕緊從自己的酒案上端起酒杯,「多謝清昭王的酒!珉豪就先干為敬!」說著,北宮珉豪立即仰頭就喝了手中的酒。
「真是豪爽!」拓跋赫炎嘴角笑意只三分,舉起手中的酒杯就飲了。
紀無殤抱著皇甫君安,低頭小聲道,「念郎,你可是要乖乖的,別亂動別亂說話別亂看。」
「嗯。」皇甫君安認真點頭。
但是這個時候,坐在拓跋赫炎左側的梵籬雪卻是此時開口,道,「無殤公主,你懷中的可是您的兒子?」
「正是。」紀無殤大大方方承認,此時目光放在梵籬雪的身上,見她:
一身紅色輕紗穿在身上,露出肚臍,媚笑三分,紅唇貝齒,眼兒媚,腰兒細細,臉蛋小小巴掌大的,那肌膚看上去就知道是極為細膩的,看向那身材,前凸後翹,是個大美人。
紀無殤看著心中冷笑,目光看向拓跋赫炎的幾個妃子,那都是一個個的絕色美人,有淡雅,也有梵籬雪的高艷,也有清純。
紀無殤轉頭,自己不跟這些人比,他拓跋赫炎身邊的女人成千上萬都不關自己的事情!
梵籬雪看著紀無殤,心中暗自讚嘆,那帶著面紗的女人身上隱隱散發著淡淡清香,連這殿上仿佛都能夠聞到那種若有若無的香味,想著要捕捉,卻是無法觸摸,等到你不在意的時候,這香味卻是飄入到你的心肺當中,然後去誘惑你,去吸引你。
那身段,可謂是妖嬈之極!雖然生過孩子,卻是一丁點都不走樣,反而更加添了她那獨屬於成熟女人的美艷,這種感覺,仿佛就是毒藥,那魅力無限,吸引你,令你簡直是無法自拔!
梵籬雪晃了晃神,才勉強從那種致命的誘惑中走出來,這女人,果然不簡單!
梵籬雪再次看向紀無殤的時候,紀無殤已經看向別的地方,根本就不理她了!
坐在拓跋赫炎右側的是個淡雅又安靜的女子,安素這個名字,萬分的適合她。那是一種像是花瓶安靜地擺放在那裡,但是你卻是情不自禁地去看她,想著要去探究她!
可惜,純潔的美麗軀殼下,後宮女人都知道,那包著的是一顆善妒與不擇手段的心。
安素此時笑了笑,然後看向紀無殤,「無殤公主的小公子好可愛,好俊。」
「多謝娘娘稱讚。」紀無殤道,自己應該事先讓宮女將她們這些嬪妃的畫冊都拿來看一下才是,免得她們來說話的時候,自己都不能夠稱呼她們的名字!像現在這樣,自己只能夠簡單地稱呼個娘娘,實在是有折自己的能耐!
席上好些的大臣聽著她們的對話,全都竊竊私語,這無殤公主還不是一般的膽子大,竟然帶著兒子上宴會來,而且還如此大方地承認!
紀無殤宛若無人,低頭看著皇甫君安,「念郎,你先忍一忍,稍後再吃些東西。」
皇甫君安點頭。
而此時拓跋赫炎站起身來,「無殤公主。」
「王。」紀無殤怔了怔,還是將皇甫君安放在一邊,然後站起來,他既然都站起來點了自己的名字,若是自己不站起來,可謂是不夠尊重他。
「據孤王所知,今日是你到清昭的第三天,你,可以將面紗摘下了。就讓孤王和眾人欣賞一下無殤公主的美貌吧!聽聞無殤公主可是大夏周朝的第一美人啊!」
紀無殤臉色微微窘迫,這個名號,自己怎麼不知道!
而在場的那些嬪妃,聽到第一美人這樣的話,無不妒忌和怨恨,該死的,竟然是來了一個強敵!而且是個美麗的蛇蠍女殺手呢!如此,這人斷斷的更加留不得!
紀無殤微微身形一怔愣,她的目光轉向北宮珉豪,北宮珉豪看著她,輕輕點頭。
是,自己也有私心在內,北宮珉豪看著紀無殤,自己很久沒有看過她了,自己也好想看看她,最後一眼也好,最後一次也好!
紀無殤行禮,「是。」她然後站得筆直,看著眾人,是,他們全部所有人都想著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第一美人是如何的美,而那些女人,是想著要怎麼樣給自己一個結果!
紀無殤嘴角浮出笑意,冷眸看向拓跋赫炎,那個男人,是將自己推向所有人的耳目前,然後讓自己成為後宮女人中眾矢之的!既然如此,往後可別後悔自己將他的後宮弄得雞飛狗跳!
她伸手,輕輕將戴在頭上的輕紗摘掉。
頓時,周圍的人愣了安靜了下來。
那都是倒吸了一口氣。
紀無殤睫毛輕輕抬起看向拓跋赫炎,拓跋赫炎的眸子裡頭閃過一絲的驚艷。
她是如此的冷艷,明眸是如此的冷!
她的美已經不足以讓人去用詞語去形容,因為,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夠形容她的美貌的詞!你看她,你的心會不禁地跳得更加快,你會讚嘆,為何,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若是讓人馬上死去,你也會心滿意足,因為,你已經看過了這世間最美麗的事兒。
紀無殤諷刺一笑,周圍的人看著不禁全都低頭,不敢再看。
「果然,無殤公主美勝天仙!」拓跋赫炎嘴角浮出笑意,他眸子卻是清冷,「請無殤公主坐回席上。」
紀無殤行禮,不語坐下。
北宮珉豪眼神看著紀無殤,她,竟然妝扮了,是如此的美,美得令自己窒息!自己想起前幾天來,她與自己臨走到這清昭的那晚,她的妖嬈,她的美麗……可惜,那是建立在絕望和痛苦之上!那只會讓自己更加心痛而已!
北宮珉豪嘆了一口氣,然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未曾顧及任何人,就喝掉。
這一切,當然全都落入到拓跋赫炎的眸中,他薄唇微微翹起,「好,諸位請用宴吧!」
「是。」周圍的人全都行禮,然後開始了用膳。
安素眸子清冷地看向紀無殤,而紀無殤恰好是微微抬頭,剛好看到這個女人,自己不認識她的名字,但是,卻是能夠讀出這女人眸中的意思。
竟然是在警告自己啊!紀無殤嘴角冷笑,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爭寵!用得著跟自己玩這樣的警告戲碼嗎?還有旁邊的那個事先跟自己說話的女人。
一身庸脂俗粉,不知道拓跋赫炎有沒有倒胃口!但是想想,拓跋赫炎那是什麼人啊,興許有什麼癖好!庸脂俗粉也許更加合他的口味!
紀無殤甩開思緒,然後抱著皇甫君安放在自己的腿上,「來,念郎,告訴娘,你想吃什麼?」
「要要粥。」皇甫君安指了指一邊上的小粥。
「好。」紀無殤說著伸長手去將小粥拿過來,然後旁若無人就一口一口餵皇甫君安吃。
周圍的大人看著,心中有些不爽,但是看向拓跋赫炎,拓跋赫炎卻是當沒有看到一般,自己吃著一些小點心,然後喝著一些小酒,兩個側妃都在旁邊伺候著。
只好將心中的那些不滿咽下。
北宮珉豪靜靜地側頭看著紀無殤餵食皇甫君安,嘴角笑笑,像是看著這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宛若是只有他和他們這三個人的世界。
拓跋赫炎眸子沉下,舉起手中的酒杯灌入自己的喉中,黑眸卻是看向紀無殤三人。
安素看著拓跋赫炎,神色笑笑,「王,您要不要吃點點心?」
「嗯。」拓跋赫炎點頭,張開自己性感的薄唇,安素笑著將點心放入到拓跋赫炎的口中。
拓跋赫炎一把就將安素拉扯著放入到他的懷中!
「王,您好壞啊!這麼多人看著呢!」安素在拓跋赫炎的懷著扭捏嬌嗔。
「呵呵,孤王想著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拓跋赫炎冷哼,手中已經有著一塊點心,放在安素的櫻唇邊,「來,愛妃,孤王餵你。」
「王,您好壞啊!」安素媚眼笑著,然後張口要去咬,但是拓跋赫炎卻是戲謔一般的將那點心拿開,「呵呵,來,愛妃!」
大殿上的大臣看著這一幕,聽著這樣的嬉笑聲,面上有些尷尬,而此時更為放肆的是,拓跋赫炎將點心放入到安素的口中,然後那手指竟然就這樣讓她含住!
紀無殤只當是耳目不聞,只是,自己忘了這個變態的朝廷,這個變態的宴會!自己不應該將皇甫君安帶過來,因為這裡會上演就像是現在這樣的無聊無恥戲碼!
自己擔心皇甫君安會問,這小孩子畢竟的很容易就好奇。
「娘,大叔叔在幹什麼?」皇甫君安看著紀無殤,而手指卻是指向高座上的拓跋赫炎和安素,而旁邊那個梵籬雪此時正是冒煙,打死的也要蹭上去,不讓拓跋赫炎冷落了自己一般!
紀無殤臉色微微一白,「讓你不要亂問亂說亂看的,你怎麼不肯聽娘的話?」紀無殤道,「那是一種遊戲,懂嗎?念郎,不許問了,乖乖地就用膳。」
「哦。」皇甫君安點頭。
而此時拓跋赫炎正才將你那手指從安素的口中抽出,而席上的那些大臣看著,都低頭。
拓跋赫炎冷笑,「既然是餞別宴,那就應當有酒有歌舞,來人,歌舞!而諸位,」他的黑眸掃了周圍的人一眼,「隨意就好!」
立即,從外面走進來很多的歌舞姬,進入這殿中就趕緊地翩翩起舞。而那些大臣,倒是少了一分的拘束,然後開始交頭接耳談話看舞蹈。
紀無殤沒什麼心思,她看向北宮珉豪,北宮珉豪此時也是目光落在她和皇甫君安的身上,而此時倒是看著紀無殤,「我明日就會回大夏周朝。」
「為何會如此地快,不是十日之後嗎?」紀無殤問道,自己將皇甫君安抱著,而皇甫君安立即掙扎了一下,「念郎想北宮叔叔抱抱!」
「好,你小心點去。」紀無殤便將皇甫君安放在地上,而皇甫君安臉上笑著,走向北宮珉豪,北宮珉豪將他一下子就抱起來,「念郎可是很聽你娘的話?」
「嗯,念郎很聽話!」皇甫君安看著北宮珉豪,然後就笑了笑,他用小腦袋蹭著北宮珉豪的胸膛,「北宮叔叔,你就要走了嗎?」
「是要走了。」北宮珉豪說著眼神看向紀無殤,「北宮叔叔走了之後,念郎要更加乖,不能夠惹你娘生氣。知道嗎?」
「念郎知道,念郎不惹娘生氣!」
「還有,記得北宮叔叔曾經說的嗎?你現在是個男子漢了,你現在也要承擔起保護你娘的責任,如果有人欺負你娘,你一定要護著你娘,懂嗎?」北宮珉豪的黑眸看向紀無殤,紀無殤此時眸子也不得不看向他,「鎮北王,請您別這樣教導念郎……」
「念郎懂的。」皇甫君安點頭,繼續窩在北宮珉豪的懷中。
「也許北宮叔叔就不會再見到你了,念郎,你能夠答應北宮叔叔一件事情嗎?」北宮珉豪眸子變得黑沉,他看向紀無殤,有著柔情,又有著不舍。
「北宮叔叔你說吧,念郎答應你!」
「好好照顧你娘,若有事情她抗不過來,你通知北宮叔叔,北宮叔叔會來解決!」北宮珉豪眼神重新落入到紀無殤身上,「若是……若是你娘想不開,你要攔著她,給她溫暖,告訴她,這世間永遠會有一個人,在黑暗中,等著她守著她。」
紀無殤別過臉去。
不再看任何人。
北宮珉豪笑了笑,還好,這宴會上可是笑聲絲竹聲聲聲吵,雖然也有人注意自己和紀無殤這邊,但是能夠聽到自己說話的人,可謂是極少極少的,除非有著上乘內力的人。
皇甫君安認真點頭,「念郎記住了。」
北宮珉豪再次一笑,「甚好。」他舉起面前的酒杯,然後看向紀無殤,「無殤公主,珉豪敬你一杯。」
「謝謝鎮北王!」紀無殤轉頭,才端起面前的酒杯,看了他一眼,勉強一點微笑,然後喝掉口中的酒。
北宮珉豪薄唇的弧度加深,喝掉了口中的酒。
拓跋赫炎心情非常不爽,黑曜石深邃的黑瞳盯著紀無殤,是,自己全都聽到他們在談論什麼!只要自己想聽,這席上所有人的話,自己都能夠聽到!
這個女人,好歹的都已經算是嫁給自己了吧?可是,丫的那個什麼鎮北王,竟然這樣如此地利用孩子!**裸地傳達愛意,真是佛都有火!
那是自己的女人好不好?死了前夫都沒有什麼屁關係!但是自己可是活著的!自己才是她的夫君!憑什麼想不開就要告訴他?想不開自己就是給那無殤公主一刀都不會讓皇甫君安去報什麼信!
哼!拓跋赫炎一把就將面前的酒杯給端起來,然後喝掉。
梵籬雪像是看到了拓跋赫炎的不歡喜,但是不知道原因是什麼,遂上前去,將酒倒在拓跋赫炎面前的酒杯上,「王,您喝酒。」聲兒又媚又酥,那可是叫地一個比一個嗲!
拓跋赫炎冷冷看了梵籬雪一眼,端起酒杯就是灌入到她的口中,「愛妃喝掉!」
「王。」梵籬雪怔了怔,還是嬌嗔一句。
「不要讓孤王再說一遍!」拓跋赫炎嘴角幾乎抽搐,梵籬雪看著心中有了懼意,立即端著自己喝掉。
拓跋赫炎冷哼,扭頭看向紀無殤和北宮珉豪那邊,此時北宮珉豪在跟皇甫君安玩,倒是萬分的融洽!
拓跋赫炎看向紀無殤,紀無殤倒是沒有多少表情,眼神始終放在皇甫君安的身上。
有那麼的一剎那,仿佛那三人是一家人!
痛,那一刻,深深刺痛拓跋赫炎的心!
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拓跋赫炎此時眸子深沉,他看向紀無殤,然後又看向北宮珉豪,「貌似,孤王還未曾冊立無殤公主?呵呵,實在是孤王太健忘了呢!」
紀無殤一聽,頓時臉上一白,冊立,冊立……冊立之後就是他的妃子,然後然後他若是點了名字,自己就要去侍奉他!
不,自己不要這樣的結果!
紀無殤情緒頓時紊亂起來,她驚慌地看著北宮珉豪,自己現在唯有的就是求助於他!
但是,北宮珉豪能有什麼辦法?自己的任務就是護送她到這個地方,然後成為那高高在上的拓跋赫炎的妃子!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入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中!
北宮珉豪渾身都感覺冷了起來,他看向紀無殤,紀無殤此時的眼神看向他,求助,又帶著無奈,而後,她的眼神開始轉向失望!
北宮珉豪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一般,根本就無法說出話似的!
拓跋赫炎看著紀無殤那豐富的表情,看著那驚慌,然後又是期待,最後,是失望!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看到她絕望的神色!
「就冊立為,紀氏側妃。」拓跋赫炎嘴角上揚,「無殤公主可是還滿意這個封號?」封號不代表著稱呼,故而拓跋赫炎依然稱紀無殤為公主,而封號,是他給的,是表明著兩人的關係而已。
這,自然是做給外人看的!自己的東西,怎麼可能讓人覬覦!即使自己不要,那也是擺在那裡也不能夠給別人!
「無殤,無殤多謝大王!」紀無殤咬牙,她的眸子看向拓跋赫炎,拓跋赫炎此時眸子燃起興奮的因子,他看向紀無殤,看著她的憤恨,心中卻是隱隱的多了一分的喜悅。
北宮珉豪咬牙,他看向皇甫君安,「念郎乖。」
皇甫君安此時扭頭看著紀無殤,然後又扭頭看著北宮珉豪,「北宮叔叔,念郎想回到娘的身邊,娘她,她又好傷心了……」皇甫君安低頭。
北宮珉豪閉上眼睛,「去吧!」能夠安慰她的,只有皇甫君安!
皇甫君安顫巍巍地走向紀無殤,因為病情的緣故,皇甫君安已經兩歲了,還是不能夠走得穩妥。
皇甫君安走到紀無殤的跟前,然後抱著紀無殤的小腿,「娘,娘,娘!」
紀無殤回神,勉強一笑抱起皇甫君安,「娘在這裡。」
「娘不要傷心,不要傷心。」皇甫君安蹭著躲進紀無殤的懷中,紀無殤輕輕拍著皇甫君安的小後背,「沒事,娘沒有傷心。」
那剛剛冊封的一幕仿佛只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太多人的情緒,紀無殤眸子微微顫抖,生生將眼淚壓下。
其實自己不是已經做好準備了麼?為什麼,還有眼淚,還有心痛還有傷悲?
拓跋赫炎似乎心情變得很不錯,他親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喝掉,然後又倒了一杯酒,喝掉。
「孤王聽聞無殤公主才藝絕代,而更在出發來清昭的路上,彈了一首曲子,被當地的人可謂是廣泛傳頌,稱之為是《無殤曲》。不知道公主可否賞臉,給孤王彈奏一曲啊?就彈奏這什麼的《無殤曲》可好?」拓跋赫炎嘴角冷笑,他看著北宮珉豪,然後又看著紀無殤。
北宮珉豪心中頓時滿是怒氣,拓跋赫炎竟然讓紀無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彈奏曲子,這是將她比作那些歌姬嗎?而且,是彈奏《無殤曲》!他不知道那《無殤曲》有多悲傷,能夠挑起紀無殤的萬分斷腸!那無異於是將紀無殤給推向絕望的邊緣!她好不容易有了皇甫君安多了一分笑意無論那是苦笑也好,假笑也罷!但是現在,那在揭紀無殤的傷痛!
「萬萬不可!」北宮珉豪立即就站起來,「無殤公主金枝玉葉,怎麼可以在這大殿上為如此多人彈奏?而且,這曲子,傷了……」
「鎮北王。」紀無殤此時眸中含淚,但是隱忍,她有些感激地看著北宮珉豪,「鎮北王請坐下,無殤願意彈奏《無殤曲》!」她的面容此時帶著怒意,然後看向拓跋赫炎,自己不會忘記這個男人給自己的傷痛的!
「請王讓人到彌羅宮中,讓我的侍女將啞琴帶過來。」紀無殤冷道。
而此時安素和梵籬雪聽著紀無殤要彈奏,為她能夠在拓跋赫炎面前表演而感覺心中不平,但是看到她此時憤恨的臉,卻是心中有著一絲的快活。
看來王可是萬分的討厭這個什麼無殤公主呢!那憤怒的顏色,可是比什麼都要好看!
「滿足她的要求!」拓跋赫炎揮手。
立即的,歌舞全都退下,然後在大殿中放了一塊毯子,上面放著琴台,還有墊子。
紀無殤深呼吸一口,要將皇甫君安放在自己的席上,但是皇甫君安此時卻是伸手撫了撫紀無殤的臉頰,「娘別哭,念郎長大了,不會放過這些人!」
紀無殤勉強一笑,不說任何話,而是放下他之後,走了出去。
皇甫君安冷眸子瞪著在高座上的拓跋赫炎,就是這個大叔叔,自己還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呢!可是狗屁,竟然逼得娘都哭了!還要娘去彈琴!
哼!
皇甫君安冷哼一聲,全都落入到拓跋赫炎的眸中,拓跋赫炎冷冷一笑不在意。
此時紅飛由宮女帶著捧著啞琴送了進來,她行禮之後,然後就朝著紀無殤走過去,「公主……您,您……」
「我沒事。」紀無殤冷眸微笑,卻是宛若那曇花一現的嬌艷瞬間。
紅飛流著眼淚然後將啞琴放在那琴台上,紀無殤也坐在那墊子裡頭。
紅飛無奈含淚退下。
而眾人此時都已經坐直了身子。
拓跋赫炎將面前的酒杯放下,眼神也是落入到紀無殤的身上。
紀無殤眸子微微垂下,玉手纖纖,放在那琴弦上,「噌」的一聲,調了一下琴弦。
眾人眼神都不離紀無殤。
「這是啞琴嗎?怎麼無殤公主可以能夠彈奏?」
「聽聞啞琴是西域鎮國之寶,可是那時候讓西域慕辰公主帶到了大夏周朝中,所有人都彈奏不出聲樂來,就唯獨只有無殤公主能夠彈奏!這如今,可是這啞琴?」
「是啊,我也聽聞了,看來這是真的呀!」
「西域鎮國之寶,難得難得!」
……
紀無殤不理那些什麼人說話,雙手放在琴弦上,輕輕攏了攏,壓抑低沉的琴聲此時響了起來。
眾人皆是心中一顫,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撕心裂肺!
紀無殤頭微微抬起,她看著遠方,眼神開始被淚水打濕,漸漸地,變得空洞。
她櫻唇顫顫,開始唱道:
「
一里路,最是難別離,淒淒復慘慘,誰家戚戚,說何人?
故里相思短相思長,相思盡頭滿城上,
碎了成蝶夢成殤。
二里香,最是楠芬芳,錯錯亂對對,黃昏夜夜,苦憂煎。
拋了這匹錦那匹緞,錦緞末梢有血蓮,
血蓮開花白頭髮。
三里天,最是細思量,恩恩還怨怨,薄命短短,虛度年。
念一君心兮郎心兮,君郎魂兒長伴伊,
痴狂人家情依依。
四里殤,最是半天傷,花花有淚淚,轉身瞬瞬,紅塵碎。
輪迴是緣淺是緣深,宿命牽了無回眸,
彈指間悲涼心頭。
五里吁,最是問蒼天,落落送寞寞,錦書頁頁,心難托。
陌路是明夕復何夕,修了今生續來世,
枉費少年情綿綿呀!
夢難成可有咿呀,無回答,笑滄花,
你笑無瑕,卻是化作天涯。
命斷里可有奈何,無窮極,長相憶,
她哭她嫁,人空瘦舊黃花。
」
紀無殤眼淚苦楚,她臉頰上的淚水滴落下來,然後落在那琴弦上,發出輕微的漣漪般的響聲,讓人聞之更為悲切!
周圍的人聽著,只感覺心中悲涼。有多愁善感的大臣聽著,不禁用袖子去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而北宮珉豪聽著這悲戚的歌聲,還有她此時宛若一個淚人坐在那裡,手中還在撥弄著琴弦,眸中淚水不聽話落下。
拓跋赫炎目光怔怔地看著紀無殤,他被她震撼。
心中甚是惋惜,又是悲痛,是,從所未有的感覺……也許自己提出要她彈奏這樣的曲子真的是大錯特錯,自己竟然真的是在她未曾好的傷疤上撒上鹽。
他眸子垂下。
而皇甫君安看著紀無殤坐在那裡哭,還要彈奏,頓時大哭起來,「娘,娘!」
北宮珉豪一驚,頓時上前一下子就將皇甫君安拉到自己的懷中,「別去打擾你娘,不然,她會有危險。」是,若是皇甫君安去打擾,沒準那個什麼拓跋赫炎肯定會找什麼叉子!
北宮珉豪憤恨地看著拓跋赫炎,他現在恨不得上前去將他殺了!為何要逼迫紀無殤重新染上無盡的悲傷!
紀無殤淚水已經流入到口中,她此時能夠嘗到那種苦澀的感覺,那種斷腸,又絕望的感覺!
「
夢難成可有咿呀,無回答,笑滄花,
你笑無瑕,卻是化作天涯。
命斷里可有奈何,無窮極,長相憶,
她哭她嫁,人空瘦舊黃花。
」
紀無殤唱完最後一個音符,手放在那琴弦上,琴弦猶有餘波,泛出那哭泣一般的聲音。
紀無殤停在那裡,坐了很久。
而周圍的人全都安靜了。
紀無殤回神,抬手,用袖子將臉上的眼淚擦掉,然後顫巍巍站起來,給拓跋赫炎行了一禮,便默默地返回到自己的席上。
那啞琴上,還有著幾滴未曾干卻的淚水。
「世間僅有。」拓跋赫炎看著紀無殤,「多謝無殤公主帶來的《無殤曲》,只是,真的太悲。」
紀無殤不語,坐在席上宛若無人。
周圍的人互相看著,大多的感嘆,但也有一些只感覺那都是故去了的事情,這無殤公主既然是死了前夫,那應該忘記才是,怎麼可以唱出這麼悲傷的歌曲來緬懷過去?這方的不是說她不願意來清昭嗎?
紀無殤看著周圍的人的臉,冷笑。
今日的事情,自己全都記下了!
梵籬雪看著拓跋赫炎的心仿佛是被紀無殤給吸引了,立即嬌聲道,「王,臣妾現在也想著要彈奏一曲給您聽聽呢!」
「哦?是麼?」拓跋赫炎冷笑,「那愛妃去,就那個什麼啞琴吧,看看你,若是彈奏出一首曲子來,孤王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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