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皇帝要見母親,不是派黃門內侍請人,而是派金吾衛上門請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幾個意思
若是母親不肯進宮,或是有所拖延,就要動武嗎
「你放肆」
燕雲琪厲聲呵斥
鄭剛眉眼微動,笑道「下官不敢放肆下官所做一切,皆是奉命行事。陛下正在宮裡等著縣主娘娘,咱們都別耽誤時間,讓陛下久等」
燕雲琪還要怒罵,被蕭氏阻止。
蕭氏始終都很平靜,她問道「你說陛下召本宮進宮覲見,來的卻不是宮裡的黃門內侍,而是威名赫赫的金吾衛。本宮怎麼敢相信你說的是真的萬一你在哄騙本宮,等本宮一出縣主府大門,就對本宮不利」
「娘娘多慮了」
鄭剛直接打斷蕭氏的話。
他鄭重說道「給下官十個膽子,下官也不敢假傳聖旨。的確,下官手中一無聖旨,二無陛下的手令,唯有陛下口諭。但,下官的確是奉陛下的命令請娘娘進宮。娘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讓二皇子妃,甚至讓燕四姑娘親自送你到宮門。下官定將你帶到興慶宮,面見陛下。」
燕雲琪著急,「母親,不可相信他。金吾衛的人,狡猾如狐,說不定他就是在哄騙母親。」
鄭剛苦笑,他算是明白皇帝為什麼要讓他出面請筑陽縣主進宮,而不是派出宮裡的黃門內侍。
這便是陛下的考驗吧。
鄭剛朗聲道「縣主娘娘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你可以自行前往皇宮,下官可在你身後護送。總而言之,陛下召見屬實,請縣主娘娘不要再耽誤時間,以免觸怒陛下。」
「你是在威脅我母親嗎」燕雲琪質問。
鄭剛揚眉一笑,譏諷道「二皇子妃,本官如果成心威脅縣主娘娘,就不會如此客氣。不過也不怪你,畢竟,在過去你沒和本官打過交道,不知道本官的脾氣。如果,今兒本官是來抓縣主娘娘,你以為本官會有如此耐心聽你們廢話嗎」
放肆
燕雲琪緊握雙拳,就要發作。
蕭氏卻率先開口,「本宮跟你進宮,本宮相信你不敢假傳聖旨。你是陛下的馬前卒,人人喊打。你若是膽敢假傳聖旨,天上地下,都沒有你鄭剛的生存之地。」
鄭剛不怒反笑,「還是縣主娘娘看得通透,本官就是陛下跟前的一條看家狗,自然不會擅做主張。但,如果誰敢忤逆陛下,本官也將化身惡犬,見誰咬誰。」
從未見過有人把自己比做狗,還如此理直氣壯,清新脫俗,一臉地驕傲和得意。
燕雲琪擔憂不已,「母親真要隨他進宮可是」
蕭氏揮揮手,「你不必擔心,你先回皇子府。等我出宮後,自會派人通知你。」
燕雲琪不肯,「我就在這裡等著母親回來。」
「不必我具體什麼時候能回來,現在可說不準。你家裡還有孩子等著你回去,別任性,聽我的話。」
燕雲琪想到自己的孩子,咬咬牙,「好我聽母親的。我親自送母親到皇宮,之後我就回皇子府。」
「甚好」
執金吾鄭剛多嘴問了一句,「縣主娘娘不讓燕四姑娘相送嗎」
蕭氏瞭然一笑,「鄭大人放心,我家雲歌不會在你背後放冷箭,你可以放心大膽地隨本宮離開縣主府。」
鄭剛不承認剛才有一瞬間,他偷偷鬆了一口氣。
他哈哈一笑,掩飾內心的尷尬,「縣主娘娘真會說笑。本官來了數次,都沒有見到燕四姑娘的面,真是可惜。」
「她一個大姑娘,你見她做什麼莫非你對我家四妹妹意圖不軌」燕雲琪質問他。
鄭剛呵呵一笑,「二皇子妃真會開玩笑,你看本官像是對誰意圖不軌的樣子嗎」
「像你對誰都是一副意圖不軌的樣子。」
「二皇子妃千萬別這麼說。比如,本官對你們二皇子府就沒什麼想法。除非有一天,二皇子殿下犯了事,正好又落在本官手中」
「你敢」
「哈哈哈」
鄭剛放聲大笑,沒有多說。
然而,一切盡在不言中。
真等到二皇子殿下犯事的那天,看他敢不敢。
他最喜歡抓捕皇室宗親,高官顯貴。
最讓他著迷的事,就是通過自己的雙手,讓一個世家大族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
奈何,陛下的手段還是仁慈了些,對那些世家還做不到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真乃憾事。
蕭氏換了一身穿戴,帶著丫鬟婆子乘坐馬車出縣主府。
燕雲琪一路相送。
燕雲歌始終沒有露面,鄭剛騎著馬,四下環顧。
他有理由懷疑,燕雲歌就在附近,一直緊緊地跟著他們。
只是,他不知道人具體藏在哪裡
若是能抓燕雲歌一個現行,抓到她手持弩箭的罪證,鄭剛咬咬牙,他一定要治燕雲歌一個反賊的罪名。
終於順利到達宮門。
蕭氏囑咐燕雲琪早早回去,不要在宮門逗留。
「你放心,陛下應該不會為難我。」
「可是西北那邊」
「西北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婦孺操心出力堂堂大魏江山,如果淪落到幾個女人去拯救,這個江山也完了。回去吧,安心等候消息。你也別為難二皇子殿下,他出面也沒有用,記住了嗎」
燕雲琪重重點頭,心頭擔憂不已,「要不女兒陪同母親一起進宮。」
蕭氏笑了起來,「別開玩笑陛下召見的是我,你怎麼能同我一起進宮。孩子你不要了嗎」
一提到孩子,燕雲琪就沒辦法再堅持下去。
她有些沮喪,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擔憂。
她目送母親蕭氏走進宮門,心都揪了起來。
不知何時,燕雲歌來到她的身邊,「二姐姐別站在宮門口,當心黃大內侍衛驅趕。」
「四妹妹什麼時候來的」
燕雲歌揚眉一笑,「我來了好一會。二姐姐放心吧,母親不會有事。」
燕雲琪握住她的手,「我心頭很不安。陛下召見母親,為何不派內侍,而是讓金吾衛請人莫非陛下要對母親不利」
燕雲歌掃了眼宮門,拉著二姐姐上了馬車,邊走邊聊。
「陛下讓金吾衛出面請母親,有可能是為了震懾,也有可能是為了出氣。」
「出氣」
燕雲歌點點頭,「金吾衛想抓燕雲權,這都過了兩三天,連燕雲權一根汗毛都沒抓到,你說陛下氣不氣母親身為燕氏家族的主母,燕雲權的嫡母,陛下肯定要見一見。總不能金吾衛大肆抓捕燕雲權的當下,卻對母親視而不見吧。」
「可是,陛下萬一用母親威脅父親,怎麼辦」
「沒有用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陛下也清楚。陛下召見母親進宮,說不定這會正和和氣氣說話。」
興慶宮。
蕭氏被請進寢殿。
皇帝歪躺在羅漢榻上,身上披著一件袍子。
雖然還沒到盛夏,但是天氣已經明顯熱了起來。
蕭氏穿著單薄的春裝,然而皇帝竟然還披著一件厚實的袍子。
這反常的穿衣舉動,讓蕭氏不由得微蹙眉頭。
皇帝的身體情況,已經如此嚴重了嗎
看著皇帝半百的鬍鬚,蕭氏暗暗嘆了一口氣。
她躬身請安,席地而坐,感慨了一句,「陛下老了」
永泰帝輕咳一聲,「是啊,我們都老了。唯獨你,和剛回的京城的時候相比,一點變化都沒有。」
蕭氏微微躬身,「我是想得開,心寬。」
永泰帝嗤笑一聲,「你若是想得開,為何逗留京城數年,都不肯回上谷郡」
「正因為想得開,所以才不回上谷郡受那閒氣。難道陛下看我礙眼,準備打發我回上谷郡嗎」
永泰帝緩緩搖頭,「你不想回去,朕不會逼著你回去。當年先帝將你賜婚給燕守戰,的確有些欠妥。好在,這些年你都平安度過,並且順利回到京城,朕替你高興。」
「多謝陛下請陛下保重身體,不要太過操勞。國事繁重,就讓臣子分憂,不必事必躬親。」
永泰帝面露笑容,「朕就知道,你明白朕的心意。西戎揮兵南下,來勢洶洶。沿途官府無力阻擋,目前唯有燕守戰有一戰之力。只要他肯出力,就能拖住西戎兵峰,等待涼州兵馬合圍,將西戎兵馬一舉殲滅。
但,朕了解燕守戰這個人,即便朕給他下聖旨,他也不肯出全力拖住西戎兵馬。他慣會保存實力,這種損兵折將沒什麼好處的戰事,他肯定只會敷衍一下。
然而,他若是不肯出兵拖住西戎南下兵峰,西戎就將長驅直入,直達京畿。屆時,大魏江山危矣。你說朕該怎麼辦」
蕭氏思慮片刻,緩緩搖頭,「即便燕守戰肯出全力,也未必能拖住西戎兵峰。」
「朕不相信」
蕭氏提醒道「幽州也在鬧民亂,反賊猖狂。燕守戰這會正在四下平亂。西戎兵峰南下,一時間他也抽不出足夠的兵力,又如何阻攔。」
永泰帝當即說道「朕已經下令,讓他們回撤,暫時放過那群反賊。先解決了西戎兵馬,再去平亂。」
「糧草從何而來士兵的薪俸從何而來幽州苦寒,賦稅有限。讓燕守戰連著發動兵事,他也是有心無力。之前的積攢,已經用在了平亂上面。將士們需要休整。兵事兇險,不做休整就去正面迎接西戎兵峰,幽州兵馬怕是要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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