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順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摸清楚自家老頭子的脾性。讀書都 m.dushudu.com
犯了錯,即便自己認為沒錯,反正只要老頭子認定他有錯,別急著狡辯,首先認錯,越誠懇越痛哭流涕,越容易矇混過關。
他就是靠著這一手,一次又一次混過去,次次都是平安無事。
這一次,他故技重施,效果依舊很好。
劉章收了他的請罪摺子,將他痛罵一頓。
現在不是以前,現在身份是皇子,一舉一動朝廷內外都看著。
擅自調動兵馬,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也不派人在事後補救準備好文書工作……
荒唐!
欠揍!
不怪朝臣彈劾,也不怪旁人議論紛紛。
都是自己作的。
但凡讓人補辦個手續,也不至於如此。
身為皇帝,為了維護他,知不知道多辛苦,多被動。
朝臣指著自己的大兒子痛罵,身為皇帝還不能反駁。反駁就是護短,就是是非不分。
氣煞人也!
「父皇彆氣!那幫朝臣就是故意招惹父皇,惹父皇生氣。可不能上了他們的當。」
「你給朕閉嘴!讓你說話了嗎?好好跪著,深刻反省。」
「兒子一定深刻反省,兒子後悔啊……」
痛哭流涕套餐上線,甚至還要自打嘴巴,最好是讓大殿外的朝臣都聽見這一幕情形。
如此……
他,劉寶順,北魏大皇子受到嚴厲懲治,才會成為事實,傳遍朝廷內外。
關起門來收拾一頓,效果是好,可是朝臣不知道啊,不具有安撫朝臣浮躁不滿的心。
也不能彰顯自家老頭子大公無私,秉公處理的特質。
一番唱作,人人都以為劉寶順受到了嚴厲的教訓。
能不嚴厲嗎,都跪了好幾個時辰。
最後都是一瘸一拐,被人扶著才能走出皇宮。
那腿啊,膝蓋啊……
沒十天半月,怕是養不好。
跪地傷腿啊!
劉章罰劉寶順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出府一步。
私下裡,則是派人刺殺一事。
劉寶順這一趟,不止遭遇了一次刺殺,一共遭遇了三次刺殺。
其中兩次,都在回程的路上,格外兇險。
有人要殺自己的嫡長子,劉章豈能容忍。
他首先懷疑後宮的薛貴妃。
然而這段時間,薛貴妃安分守己,身邊的人沒有誰消失不見,也不曾接見宮外的人。
貌似是沒有嫌疑的。
還有其他兒子,嫌疑也不小。
被殺紅了眼的世家,也有可能派遣刺客行刺。
甚至恆益侯蕭成禮也有可能刺殺。
沒有活口,想要追查線索,難!
……
鄧少監陰溝裡翻船,成為階下囚的消息,迅速地傳遍了大江南北。
不敢相信啊!
那麼精明厲害,攪風攪雨數年的牛逼人物,竟然成了階下囚。
嘖嘖嘖……
果然是世事無常。
「鄧少監竟然落在了劉寶順手裡,他是有多倒霉。關鍵是,鄧少監為什麼會在風聲緊張的時候出門,甚至還露了行蹤?」
南魏皇帝蕭成文想不明白。
本以為找出恆益侯蕭成禮和鄧少監的下落,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
誰能想到,轉眼間,其中一人竟然成了階下囚。
叫人不得不感嘆啊!
費公公微微躬身說道「啟稟陛下,老奴得到可靠消息,據說鄧少監為了掩護恆益侯蕭成禮逃命,故意暴露行蹤拖延時間,這才會落入劉寶順的手中。否則,以他的本事,如果是獨自一人,肯定能逃出去。」
皇帝蕭成文呵呵一笑,「劉寶順是走了狗屎運嗎?這樣的好事,竟然能讓他碰上。恆益侯蕭成禮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藏得好好的,數年沒露面了。他又是怎麼鑽出來的?」
「老奴不知!據說,當時鄧少監和恆益侯蕭成禮在一起,被劉寶順的人發現了行蹤。」
「哼!風頭正緊的時候,不知道藏起來,等待時機。竟然還敢公然在人口眾多的城池露面。鄧少監有此一劫,只能說是活該!」
「陛下言之有理!鄧少監被抓,恆益侯蕭成禮也不遠了。沒了鄧少監為他出謀劃策,估計他忍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再次露頭。」
皇帝蕭成文琢磨著種種可能,「派人緊盯著北地的消息,凡是關於這對主僕的消息,記得第一時間上報。」
「諾!」
……
皇帝蕭成文前往後宮,給陶太后帶去了鄧少監被抓的好消息。
試圖讓陶太后高興高興。
得知鄧少監被抓,陶太后果然樂不可支,這高興得眼淚都下來了。
「老天開眼啊!終於讓這個奸賊落網。他死了嗎?劉章有沒有將他五馬分屍。」
皇帝蕭成文搖搖頭,「他好歹也算是一個人才,不是誰都有本事扶持司馬斗那樣的人登基稱帝。劉章愛惜他的才華,並沒有殺他。」
「為何不殺他?這種人留在世上,就是禍害啊!皇帝有沒有辦法殺了鄧少監?他不死,你兄弟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別忘了,你兄弟的棺柩還停在皇廟,不曾安葬!」
「母后稍安勿躁!朕估計,劉章留下鄧少監的性命,是為了用他做誘餌抓捕恆益侯蕭成禮。朕也希望蕭成禮能落網。屆時,朕會親自同劉章商談,讓他把人交給朕,由朕來處置他們主僕二人。」
「能行嗎?劉章能答應?」陶太后沒信心啊!
皇帝蕭成文篤定道「一切都可以談!劉章拿捏他們主僕二人,毫無價值。不如賣朕一個面子。」
「什麼時候能抓住恆益侯蕭成禮?那個賤人生的賤種,本宮後悔啊,當初為什麼沒有斬草除根。」
「自然是因為父皇不讓斬草除根。畢竟蕭成禮也是父皇的孩子,他那時候沒有錯。就算有錯,也是罪不至死。」
陶太后咬牙切齒,「你父皇留下來的爛攤子,害了多少人。等本宮百年之後,去了地府,找到你父皇,一定要將他臭罵一頓。氣煞人也!他活著的時候,對每個兒子不管不問,死了後還要禍害人。」
皇帝蕭成文尷尬一笑,聽親娘抱怨親父,他都不好接話。
只能說道「母后少說兩句吧!人都死了,抱怨也無用。鄧少監被抓,母后應該高興才對。」
「本宮當然高興。當年,賈淑妃還活著的時候,本宮真沒有將她身邊的鄧少監放在眼裡。
一介內宦,一句話就能要了他的性命。可惜啊,本宮有眼無珠,竟然看走了眼。
沒想到小小一個少監,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這些年他攪風攪雨,害得天下不寧。將他五馬分屍都太便宜了他!」
陶太后尤其記恨鄧少監害死德宗太寧帝,這份仇恨,永世不忘。
定要將鄧少監千刀萬剮,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的寶貝兒子,德宗太寧帝,是被熬死的,更是被氣死的。
活生生氣死的啊!
陶太后想起往昔種種,情緒激動,令人擔憂。
不得不請太醫照顧,以防出現意外情況。
……
平陽郡!
燕雲歌抱著蕭元初小朋友寫字,一邊和紀先生閒聊。
「剛和鄧少監那邊搭上線,本來對他抱以厚望,還指望他在北地攪風攪雨,給劉章製造麻煩。一轉眼,他本人就成了劉章的階下囚。真是白費了本夫人的一番期望!整日打鷹,最後被鷹啄了眼,果然是天道好輪迴。」
紀先生琢磨著棋局,一邊思考,一邊說道,「夫人布置的這一招閒棋,算是廢了啊!」
燕雲歌哼了一聲,「可不是!為了配合鄧少監,本夫人還派了人到北地潛伏。人員還沒有全部到位,他就被劉寶順給抓了,運氣真夠背的。他明知道今年逆水,運勢不佳,為何不老實藏著,偏要出來瞎逛。」
「夫人誤會了鄧少監,不是他要瞎逛。他可是做大事的人,也沒空瞎逛。是恆益侯蕭成禮要瞎逛,鄧少監不放心陪在身邊。」
「結果將自己的性命也陪了進去。恆益侯蕭成禮這個人,腦子進水了嗎?以前在京城的時候,沒和他接觸過,只是遠遠見過他的模樣。看起來長著一張聰明人的臉,做起事情來怎麼這麼不靠譜?」
紀先生嘿嘿一笑,「人嘛,藏久了,就想出來透透氣。難得鄧少監有空,自然不想錯過好機會。」
「愚蠢!鄧少監有空,意味著形勢嚴峻,不能出門辦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還想皇圖霸業,做他的春秋大夢。」
燕雲歌對恆益侯蕭成禮格外鄙視。
壞了她的布置,她都恨死了對方。
「北地的閒棋,徹底廢了!本夫人可以選擇和鄧少監合作,但是絕不會和恆益侯蕭成禮合作。罷了,罷了,年底只能和劉章硬拼。能搶多少地盤就搶多少。」
紀先生很是擔心,「夫人有把握嗎?」
燕雲歌很乾脆,「任何事情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紀先生齜牙,真是令人牙痛啊。
他說道「夫人能否請幽州王出兵相助?南北一起發動攻勢,幽州王幫忙牽制劉章一部分兵馬,以此緩解夫人的壓力。」
燕雲歌輕聲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家父的重任,依舊是邊關前線,不可有絲毫疏忽。與其指望家父,不如直接在北地點一把火。」
「夫人的意思是,利用北魏那些世家?」
「正是!」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3.66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