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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寶順進宮面聖,被人擋在大殿外。
「陛下正在和幾位大臣商量軍國大事,大殿下晚些再來吧。」
「什麼時候商量軍國大事,本殿下不能旁聽?是要打仗了,還是要幹什麼,竟然還不許本殿下旁聽?」
劉寶順氣極反笑,克制著動手將內侍扇飛的衝動。
內侍怕他啊!
還是硬著頭皮,賠著笑,「不是咱家故意為難殿下,是陛下下令,不許殿下進去。」
聞言,劉寶順眼神都變了。
「父皇當真下了此令?」
「咱家不敢哄騙殿下,千真萬確。」
「此刻,誰在裡面?」
內侍也不隱瞞,張口說了幾個大臣的名字。
頓了頓,他又小心翼翼說道:「四殿下也在裡面。」
「老四?」劉寶順呵呵冷笑,咬牙切齒。
「老四能進去旁聽軍國大事,本殿下卻不能進去?什麼時候興的這個規矩,本殿下怎麼不知道。你讓開,我不想傷你。」
「殿下饒命啊!咱家奉命守在這裡,若是讓殿下闖進去,就是失責,是要殺頭的啊!」
內侍都要哭了!
劉章的規矩很大,也很嚴格。
皇宮大內,堪比軍營,軍法從事。
說砍頭就砍頭,基本上沒有情面可講。
所以……
內侍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劉寶順進去。
劉寶順指著他,「好,本殿下不為難你。本殿下去偏殿等候,記住通傳陛下,就說我來了。」
內侍如蒙大赦,「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好人啊!
劉寶順氣呼呼,甩袖離去。
他並非什麼好人,他只是不想讓自己落到小丑的地步。
在殿門外鬧騰,絕對不可取。
他在偏殿內,煩躁得走來走去,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父皇一步步冷落他,到如今開始重用老四,難不成薛貴妃的離間計真有那麼大的作用?
他還是不敢相信,區區一個夢,就能讓父皇冷落自己這麼長時間。
老四?
……
劉寶平在兄弟中排行老四,最近他在朝中炙手可熱。
被父皇委以重任,這是榮耀,也是危機。
朝議結束,他和朝臣們魚貫走出大殿,就和迎面而來的劉寶順撞上。
大臣:「……」
趕緊走,趕緊走。
看熱鬧重要,但是性命更重要。
不要為了看熱鬧,丟了卿卿性命。
兩位皇子,自個鬧騰去吧。
愁的人應該是皇帝劉章。
朝臣們作鳥獸散,唯有宮中內侍,還堅守在崗位上。
他們也想離開,可是不敢啊!
「見過大哥!」劉寶平客客氣氣。
「四弟紅光滿面,這是鴻運當頭啊!」劉寶順似笑非笑。
劉寶平笑了笑,「承大哥吉言!」
劉寶順挑眉,「沒別的話同我說?」
劉寶平一臉無辜茫然的樣子,「我該說什麼?」
在他面前裝傻,是在嘲笑他嗎?
劉寶順心頭大怒,笑容也就越發燦爛。
他伸出手,劉寶平瞬間渾身緊繃。
結果……
劉寶順只是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
「下人伺候不用心啊,領子都歪了,四弟沒發現嗎?衣衫不整的在父皇跟前露面,著實不妥。」
劉寶平不敢有半點鬆懈,主動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也是趁機,擺脫那雙沾滿血腥的手。
「多謝大哥提點!下人伺候不用心,回去後,定嚴加管教。沒別的事情,弟弟我先告辭一步。」
他急匆匆離去,並不願意和親大哥有太多交談。
劉寶順似笑非笑,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卻越發的冷。
等到對方消失在視線中,劉寶順才收回目光,吩咐內侍,「通報一聲,就說本殿下有事求見。」
內侍領命,進入大殿通報。
似乎等了很長時間,似乎只是一會會的功夫。
內侍從大殿內出來,面色有些為難。
「啟稟殿下,陛下說乏了,沒什麼要緊事的話,讓殿下改日再進宮。」
劉寶順眉頭緊皺。
第一次……
他產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他鄭重問道:「父皇果然不肯見我?」
「咱家不敢欺瞞殿下,陛下確實是乏了。」
劉寶順咬牙切齒,克制著怒火,問道:「這會誰在裡面陪著父皇?」
「自是李公公陪在陛下身邊。」
劉寶順呵呵一笑,「進去說一聲,本殿下明兒再來請安。既然父皇乏了,本殿下這就出宮。」
說完,他拂袖離去。
心中的怒火卻越發旺盛。
出事了!
他意識到,出了大事。
他沒急著回皇子府,而是去了衙門,派人想辦法抄寫了一份起居注。
薛貴妃,薛貴妃,還是薛貴妃……
一個月裡面,至少有七八天是歇在薛貴妃的宮裡。
他呵呵冷笑。
薛貴妃這是急不可耐的想要報仇啊。
他就是離開數日,去外面公幹一趟,朝中仿佛換了天一樣。
父皇竟然對他避而不見。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火焰高漲,心臟快要爆炸!
砰!
一拳頭砸在桌面上。
既然薛貴妃不知死活,那麼他也就不必有所顧忌。
這這是生死較量,不容許有半點遲疑。
一場腥風血雨,開始醞釀。
……
平陽郡,歌舞昇平,市井繁華,一幅盛世景象。
忙完秋收,今年因為乾旱,雨水不足,糧食明顯減產。
大家正在為今年的賦稅發愁,郡守府突然調整了賦稅,減五成。
小民歡呼,奔走相告。
仁政啊!
往些年,也曾遇到類似減產的年份,沒到餓死人的地步,朝廷從未減過賦稅。
即便出現了餓死人,朝廷也能假裝不知道,賦稅是多少就多少,照收不誤。
還是燕夫人仁義,不像朝廷吃相那麼難看,恨不得去家家戶戶扒房搶糧,逼死人才甘心。
紀先生搖頭嘆息,「小民被蒙蔽。逼死人的事,多半是地方官府偷偷摸摸乾的,皇帝根本就不知道下面的情況。
宮裡的皇帝被蒙蔽視聽,幾十年前就開始了。金吾衛在京畿一帶好使,出了京畿掣肘頗多。皇帝得不到地方上的準確消息,也是無可奈何。」
「那是早些年的情況。如今的南魏朝廷,和當初不一樣。」
蕭逸翹著腿,同紀先生閒聊八卦。
他告訴紀先生,「皇帝蕭成文重建北軍的同時,也趁機整頓了金吾衛,甚至將原先十九衛的人馬都併入了金吾衛。
現在蕭成文耳目遍布大半個天下,地方官府若是膽敢出現逼死良民的情況,立時三刻就撤換官員,直接換上科舉取士的寒門學子。」
紀先生捋著鬍鬚,「這麼說,十九衛現在是名存實亡?」
「十九衛早就不復存在。」
「皇帝蕭成文有大志向,大魄力啊!他要是活得夠久,必然會成為你和夫人的最大勁敵。」
蕭逸吃著晚熟的西瓜,哈哈一笑,「前提是他活得夠久。其次,他能壓制朝中世家力量的掣肘。
國本之爭,到現在還在扯皮,我看他是力有不逮。朝中重臣,無一個寒門出身。可見,他雖有意提拔寒門官員,然而掌控朝堂的人始終是那群世家。
還是雲歌的主張更好,不拘一格降人才,別管寒門還是世家,只要有真材實料,都能得到重用。
世家雖然對寒門學子頗有微詞,因為得到了相應的利益,就不會在背後偷摸扯後腿。寒門在官場也能生存,暫時也奈何不了世家。
總體而言,三郡加上沿海四郡的世家,對目前的制度還算滿意。可見我家雲歌的辦法,行之有效。」
這彩虹屁吹的,全都是套路啊!
紀先生很想吐槽他,「這番話,公子為何不當著夫人的面說?」
蕭逸嘿嘿一笑,「當著她的面說,不夠真誠。由先生轉告,更有效果。」
紀先生鼻子都氣歪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以為蕭逸是正兒八經分析時局。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為了拍馬屁,而且如此迂迴。
他痛心疾首地說道:「你墮落了!」
蕭逸半點不在乎,他早就墮落了。
從娶到燕雲歌那天起,他就墮落了。
有個好老婆,他躺贏!
紀先生十分嫌棄,「你這副沒志氣的樣子,夫人她親眼見過嗎?」
蕭逸一副老爺癱的模樣,「本將軍所有模樣,她都見過。她才不會嫌棄!」
他一臉傲嬌。
他就喜歡躺贏!
紀先生:「……」
其實他也喜歡躺贏,一步走上人生巔峰。
可是沒這機會啊!
他對蕭逸,那是羨慕嫉妒恨啊。
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才會遇到這等好事。
蕭逸催促他,「衙門忙著科舉,先生身為督學,怎麼這麼閒。」
紀先生哼了一聲,一臉傲嬌。
「該忙的事情,老夫早就忙完了。衙門只需按照老夫制定的計劃,按部就班即可。而且,老夫同學子們長期接觸,難免會有些私心。這不好,非常影響號卷排名。為求公平公正,從考試開始,老夫就不再參與後續的事情。」
今年秋闈,策論緊跟時政。
燕雲歌親自擬定的題目,「糧食減產,官府何為?」
不需要秀才們寫出多有建設性的意見,關鍵是看其思路,觀其學識態度。
一心只讀聖賢書,不聞窗外事的秀才,這回的秋闈,結果恐怕不盡如人意。
對於那些讀書之餘,關心時政,有自己的想法和主張的學子,今年的策論,只要不亂寫一通,就是送分題。
燕雲歌很期待治下第一屆秋闈考試結果。
誰能高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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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禿!
今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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