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已將你出府之事告知於我。」
趙氏不疾不徐吩咐著:「魏嬤嬤,去賬上支一百兩銀子過來。」
魏嬤嬤恭敬應著:「是。」
不一會兒,她拿了個沉甸甸的錦袋過來。
「侯爺素來鍾愛蠟茶,府中茶庫亦常備其品,不過侯爺也說了,最近進了批新茶,想著嘗嘗新鮮過個嘴癮。」
趙氏乜向雲箏,「既是嘗鮮,也不必買得太多。若是味道不如舊茶,放著也是浪費,你說呢?」
饒是雲箏再遲鈍,也聽出這話中的暗諷警示之意。
新茶舊茶,不就是指她們這些姨娘和她這位當家主母麼。
「大夫人說的是。」
雲箏低垂著眼睫,一臉乖順模樣。
「那便買個一斤吧。」趙氏朝魏嬤嬤使了個眼色。
魏嬤嬤會意,將那錦袋遞到雲箏面前:「九姨娘點點數。」
雲箏接過,數了數一共一百兩,正正好。
「多謝夫人了。」
雲箏行了禮,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趙氏的聲音悠悠傳來:「雲氏,你既為侯府之人,出府之後,你的每一言每一行,皆與侯府緊密相連。望你心中有一桿秤,說話做事前,斟酌斟酌。」
雲箏聞言,手心有些冒汗。
侯府姨娘們都不能擅自出府,侯爺生病的小半年,她就沒見哪個姨娘出去過。
而今日,她卻成了那第一個例外。
也難怪趙氏會跟自己說這麼一番話。
「大夫人放心,妾身必然會將大夫人的話牢記於心。」
**
從鳳鵉院離開後,雲箏便直接回了倚梅園。
因著明早要出府,她夜裡特地早早地歇下了。
哪知半夜睡得正香,忽的覺得臉上痒痒的,原以為是蚊蟲叮咬,誰知剛一睜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陸行舟。
幾次三番地來往,她這次倒是沒再被嚇著。
似是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臥房中,已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雲箏撐著半邊身子,看向他:「三少爺,你怎麼來了?」
陸行舟道:「你說呢?」
雲箏愣了一下,對上他瞧不出什麼情緒的漆黑眼眸,心裡不禁打鼓。
他來尋她還能有什麼事,不外乎做那種事。只是現下都半夜三更了,她明日還要出府,若是還由著他折騰,明早不一定能下得了床。
思及此處,她咬了咬唇,輕聲道:「三少爺,若你要……要那個的話,改日吧。今日妾身實在不方便……」
陸行舟上下掃了她一眼:「你又來癸水了?」
這話說得直白,雲箏雙頰一紅,搖頭道:「不是癸水,只是妾身明日要出府買茶。」
「小娘明日要出府?」
雲箏輕輕地嗯了一聲,將侯爺的吩咐如實說了。
陸行舟聽罷,卻是不冷不淡嗤了聲:「看來我父親真是寵愛你啊。」
這話中嘲諷之意十足,雲箏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又聽他道,「那小娘可還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什麼?」
他這麼一問,雲箏愣住了。
她答應過他什麼嗎?
見她那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陸行舟便知曉她這是忘了個乾淨。
他的臉色微微一沉,抬手便在她的臀上用力地抽了一下。
「啊!」
雲箏驚呼出聲,皺眉捂著自己那處,羞憤瞪他:「你…你怎麼能……」
這般無恥!她在心裡默默罵道。
「小娘當初可是說好了要給我做鞋的,這都過去這麼久了,鞋呢?」
聽他這麼一說,雲箏才想起來當初他見自己送了大少爺鞋,也吵著要自己送他一雙。
當時,她被他糾纏得頭疼,勉強答應了下來。
只是後來事情繁多,她竟將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陸行舟垂著眼,黑眸幽幽盯著她,「自己答應的事卻忘了,你說是不是該罰?」
雲箏呼吸一沉,還未來得及為自己辯解,他便已俯身逼近。
男人的唇在她的唇瓣上肆意掠奪,霸道而熱烈,直到她感到一陣窒息,無法再呼吸。
他輕輕咬住了她的下唇,稍微用力,雲箏便吃痛得又想躲。
然而,陸行舟卻不肯放過她,他用手輕輕撐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無處可逃,只能任由他繼續這場熾熱纏綿的吻。
當那骨節分明的大掌探入褻衣時,雲箏陡然睜大了水潤潤的雙眸:「不,不行……」
陸行舟雙眸迷離,低沉嗓音有些沙啞:「為何?」
「我明日一早就要出府……」
「那又如何。」
陸行舟對上她羞憤含淚的眸,忽的懂了什麼,附耳低笑:「放心,今夜就弄一次,保管你明日能下得了床。」
雲箏白皙小臉「唰」得通紅,也沒來及回應,男人高大健碩的身軀便覆壓上來。
他輕車熟路地剝了她的裙衫,俯身細細品嘗那份甜美。
雲雨之後,雲箏有些脫力。
陸行舟躺在她的身側,嗓音還透著些饜足的沙啞:「明日你出門時,記得將做鞋的材料都買齊。若是我再見不到我的鞋,可別怪我又罰你。」
雲箏雪白嬌軀一顫,想到他所說的懲罰是方才那種事,心裡委屈苦悶。
「三少爺為何不讓三少奶奶幫您做。」
以前他未婚配,自己給他縫製鞋履,也還說得過去。但現在他妻妾都有了,何必再來為難自己。
陸行舟輕嗤一聲,「她哪兒會這種東西!」
趙明月那刁蠻的性子,別說做鞋了,女紅都不一定會。
「那林姑娘呢?」雲箏試探著問。
「她身子骨弱,做不得這些東西。」
左一個不會做,右一個做不得。
雲箏心裡氣結,合著只有自己活該被他這麼使喚是麼!
見她忽的沉默,陸行舟還有些不明所以。
大掌在她纖細的軟腰曖昧地摩挲了兩下,「怎麼不說話?」
雲箏心裡委屈,卻又知曉自己沒個立場要求他些什麼,只能瓮聲瓮氣道:「妾身累了,想睡覺。」
她也伺候完了,他何必繼續留在自己這兒。
反正自己也只是他的一個發泄工具而已。
陸行舟見她這般愛答不理的模樣,與方才在他身下嬌啼的媚態,完全判若兩人。
當真是個餵不飽的小白眼狼。
眼見時辰也不早,他鬆開她的腰,「罷了,你睡吧。」
撂下這話,他掀被起身。
待衣袍穿戴好,他迅速的消失在房中。
方才還滿是濃厚雄性氣息的床帷間,此時只剩下了雲箏一人。
帳中那些曖昧淫靡的氣息也在逐漸消散。
雲箏控制不住,又紅了眼眶。
以前自己如何叫他走,他都不走,現在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他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是急著要去陪林婉柔嗎?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這些,像個矯情的妒婦,雲箏又氣惱地翻了個身,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幾句。
這才起身吃了顆避子丸,懷揣著一肚子的失望睡了過去。
**
翌日醒來,雲箏滿心歡喜地帶著小桃上街。
兩人先是去了那家名聲在外的鑫仁茶莊,去拿侯爺要的茶。
茶莊內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兩人徑直走到熟悉的櫃檯前。
「這位姑娘,侯爺這次只點了一斤的茶?」掌柜的恭敬詢問。
雲箏點頭,「夫人說先嘗嘗味道,若是不錯,下次再多買些。」
掌柜的點了點頭,隨即手腳麻利地將茶葉包好,遞到雲箏面前,「這是您要的茶葉,一共一百五十兩。」
雲箏伸手接茶的動作一頓,一百五十兩?
可昨日大夫人只給了一百兩。
她便下意識的以為,一百兩就足夠了。
小桃見狀,低聲問道:「主子,怎麼了?是不是錢不夠?」
雲箏回過神來,輕輕搖頭,又疑惑看向掌柜的,「掌柜的,你這茶葉,怎的這麼貴?」
「難道侯爺不曾與姑娘說麼,咱們這是上好的蠟茶,每斤自三十五兩至一百五十兩不等,侯爺的身份尊貴,自然只選最好的,那就是一百五十兩一斤的頂級蠟茶。」
雲箏與小桃對視一眼,眼中都滿是驚訝。她們雖然知道侯府富貴,卻沒想到連日常飲用的茶葉都如此昂貴。
小桃悄悄地拉了拉雲箏的衣袖,低聲問道:「主子,這可怎麼辦才好?」
雲箏微微皺眉,心中也有些犯難。
因是出來賣繡花的,所以身上並未帶銀兩。
現在少了五十兩銀子,她從哪兒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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