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被休了?你沒聽錯?」江瓊抓住碧桃,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碧桃見世子妃這興奮的模樣,也不好辯駁二姑娘不是被休,而是和離,且還一舉把江陳兩府拖入泥沼。
之前就覺得二姑娘看似軟軟弱弱,發起狠來那也是讓人心驚肉跳。
看見碧桃點頭,江瓊那叫一個舒暢,細細的眉毛上揚,帶起眼角四周肌膚,嘴角似乎咧到耳後根,愉悅的笑聲響徹整個小佛堂。
「真是活該啊,讓她之前笑話我,現在好了吧,被休了吧,哈哈哈!」
碧桃扯了扯嘴角,等到世子妃笑夠,這才小聲說出陳府和侯府的下場,目光里盛滿對未來的擔憂。
陳府和侯府落難,削弱的是世子妃的靠山,祁姨娘那邊現在只怕正得意的很呢。
聽見這話的江瓊,臉上的笑容立馬落下,轉而是一抹深深的憤恨,「還不是怪江善那個災星,要不是因為她,我豈會被關在小佛堂,現在還連累母親和外祖母受人嘲笑。」
一百卷的清心經,她連五十卷都還沒抄到,想到因為睿王妃插手,而時常往祁姨娘院裡去的夫君,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讓心口的惡氣噴涌而出。
「明楨哥哥那邊呢,這幾日都在做什麼?」
碧桃小心地看過去一眼,江瓊冷凝著小臉,側目視之,「有什麼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世子這幾日沒去祁姨娘處,但去了其他兩位姨娘房裡......」
咔嚓一聲,江瓊捏在手上的毛筆,驟然向兩邊斷開,她臉上肉眼可見地聚上陰沉,「你可看清楚了?還是得了誰的吩咐,故意拿話唬我?」
碧桃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忠心耿耿道:「世子妃,奴婢是您的人,豈敢故意騙您,世子這幾日,一共去了蕊姨娘處兩次,青姨娘處三次。」
說完,她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上面人的表情。
「賤人!都是賤人!」半響過後,一道充滿怨毒的嗓音響起。
江瓊臉色扭曲,兩眼死死盯著書案,發瘋似的將上面的經書,一股腦掃到地上,冷冰冰的臉上,是不可遏制的憤怒和陰森。
碧桃瑟縮了下肩膀,小聲勸道:「世子妃息怒,世子還是在乎您的,您在佛堂內的一應用物,都是世子著人送來的......」
「呵!在乎我?」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在乎我的人,會在我受苦的時候,去其他女人那裡尋歡作樂嗎?他之前明明答應我,只會對我一個人好的!」
她痛苦地蹲下身,抱著雙臂哭得傷心欲絕,溫柔的誓言猶在耳側,起誓的人卻已經面目全非。
碧桃嘴角蠕動兩下,再說不出安慰的話,原以為世子妃和世子,能是一對羨煞旁人的眷侶,不想這男人變心的速度,騎八匹快馬都追不上。
*
雨後的天空一塵如洗,東邊的朝陽輕盈地灑下一地緋紅的薄紗,火燒的雲層連綿萬里,鑲著一縷耀眼的金邊,照在下方翠綠的葉片上,似是泛起粼粼的微光。
馬車已經在前門候著,用過早膳的江善,帶著流春和小秋兩個丫鬟,踏上了前往慈幼局的路。
陳慶落後半步,他坐在拖著板子的驢車上,上面放置著各色點心,還有一大盒子的蜜桔,以及特地從成衣鋪子買來的衣裳。
慈幼局坐落在內外城交接的位置,離別院的距離橫跨小半個京城,等江善一行人來到目的地,率先入耳的是一道道清脆的笑鬧聲,還有小孩噠噠噠跑動的聲音。
陳慶自從得了姑娘的吩咐後,來過慈幼局許多次,對裡面的布局亦十分了解,他上前推開大門,先露出來的是一處寬敞的院子,裡面正有五六個小孩,在花草間跑來跑去。
聽到開門的聲音,玩鬧的笑聲霎時停住,大的孩子將小的孩子擋在身後,用警惕且好奇的目光,看著進來的一行人。
待看清微躬著腰的陳慶時,那抹警惕立即變成親近,有膽子大的小孩,甩著小短腿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揚起亮晶晶眼睛,激動道:「陳慶叔叔,你又來看我們了嗎?」
每次陳慶叔叔一來,他們就能有好東西吃,他最喜歡陳慶叔叔了。
陳慶摸摸他的腦袋,對姑娘道:「這是福佑,小的第一次過來時,他正得了風寒,好在福大命大熬了過來。」
他第一次過來時,慈幼局裡的氛圍遠沒有現在輕鬆,大大小小的孩童,呆滯地縮在一起,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之後他因為得了姑娘吩咐,基本上每日會過來一趟,裡面管事的婆子見狀,不敢做的太出格,這才讓裡面有了兩分生氣。
接著有內官毫無預兆地上門,將犯事的婆子挨個抓來打了板子,往日不可一世的婆子,被打的涕泗橫流,連連哀嚎求饒。
等新的婆子過來,又不止一次表露出善意,這才讓原本縮頭縮腦的小孩,恢復幾分好動的天性。
江善朝地上的小孩看去,恰巧撞上小孩看來的目光,觸及到她的視線時,立馬害羞地躲在陳慶腿後,又忍不出好奇地偷瞄,面前那漂亮又溫柔的姐姐。
「將咱們帶的點心拿上來,給裡面的孩子都分分。」她對小秋吩咐一句。
就在這時,兩位面容嚴肅的婆子,腳步匆匆地從後面出來,齊齊沖江善屈膝道:「老奴見過姑娘,姑娘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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