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榮看了眼陛下,得到應允的眼神後,朝殿外打了個手勢,一面和諸位娘娘解釋。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老太監乃是獲罪入宮,其父為先皇時期的四品文官,自小識得讀書寫字,這才會在入宮後,分配到景福閣當差。」
景福閣中,不僅供奉有佛祖菩薩,還收藏著有各類佛經,為避免佛經受潮,每隔一旬就需將其攤開晾曬,而後再依序放好,若是不會識字,還真無法勝任。
「在奴婢過來之前,已有司禮監往長春宮搜查,另諸位娘娘帶來的宮婢,也需按照要求寫上幾個字,最後由這老太監來辨認。」
正說著呢,兩個內侍端著木盤進來,上面擺放著一張張紙條,有的字跡清秀,有的大小不一,明顯是不會寫字,依樣畫葫蘆畫出來的。
另一個木盤上,放著兩個小匣子,左邊的裝滿各色金釵玉簪,右邊的是玉佩扇墜,瞧著質地俱是上佳,最最重要的是,都沒有內廷製造的印記。
盛元帝拿起一隻梅花金釵,樣式與從素娟手裡搜出來的,沒有絲毫的差別,而地上老太監則從木盤裡,拿起一張張紙條細看,不時放到鼻下輕嗅。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老太監,隨著他搖頭皺眉,而跟著呼吸一停一頓,慎妃咬緊牙關,心臟僵滯地收緊,整個人處在半呆滯狀態,腦中閃過各種想法,等細想時卻又一片空白,唯獨乾澀發疼的喉嚨,時時提醒著她,此刻的緊張和驚險。
她無暇去分辨淑妃等人的幸災樂禍,後悔如發酵的黃連,從口中一路苦到內心。
是,她是不該算計太后,可她不過是想讓太后,能多討厭江善一點,難道這也算錯嗎?
細究起來,其實慎妃並沒想對太后如何,因為她根本不知道,太后對鐵線牡丹,不止是厭惡這麼簡單,而是留下心理陰影,一見到這種東西,就會忍不住失態。
她最初想出這個主意,只是想讓太后對江善,生出芥蒂和不喜,畢竟江善已經得皇帝撐腰,再想占有太后的喜愛,未免太過不知足。
她沒有覺得自己有做錯,直到陛下和太后,同時震怒出手,這才預感事情不妙。
來不及去後悔自己的莽撞,想盡辦法把白姑姑與蓮香,是同鄉且關係甚好的消息,遞到司禮監的手上,接著再讓人將準備好的證據,不著痕跡地放入永和宮。
在實施這個計劃前,她就已經想好退路,只要司禮監的奴婢,順著明面上的線索查,淑妃這個賤人就別想全身而退。
可為什麼他們不查,就一定要死盯著自己,陛下就這麼恨不得她去死,好給江善讓路麼!
陛下!您真是好狠的心,竟是連阿曜也不顧。
可惜,慎妃考慮得再周全,卻不知從一開始,盛元帝和江善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就算後面司禮監查到,白姑姑和蓮香關係匪淺,但仍然吩咐趙安榮,盯緊住長春宮的動向,以及宮外的調查,也沒有一刻停歇。
就在慎妃滿心怨懟時,地上的老太監停下動作,把手上的紙條遞給趙安榮,「就是這個,雖然字跡比之前的難看,但每個字喜歡上勾的筆勢,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說著,鼻頭深吸口氣,「還有這紙上沾染的桂花香,也和之前的別無二致。」
趙安榮接過紙條,恭敬地遞給皇帝,拿眼睛看那兩個內侍,問道:「這張紙是誰寫的?」
那內侍看了眼木盤上的擺放位置,低聲道:「是長春宮的元翠姑娘。」
短短的九個字,讓慎妃臉色煞白,渾身的精氣神仿佛被人抽走。
盛元帝把手上的金釵,扔到慎妃腳邊,淡淡地說:「你還有什麼話說。」
慎妃挺直的背脊彎下,無力地跪坐到地上,顯然是百口莫辯。
江善看著她平靜的臉色,一點點從內而外皸裂,露出下面深藏的惶恐和絕望,淑妃看得渾身舒暢,勾唇道:「慎妃妹妹真是好算盤,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我只怕現在都沒處哭呢。」
慎妃身子一歪,扶著陣陣發暈的腦袋,沒空搭理淑妃的冷嘲熱諷,抬起哀傷的眉眼,懸淚欲泣地看向皇帝。
「陛下,臣妾為何會這麼做,難道您不知道嗎?您讓阿善進宮,可想過臣妾的臉面,該往哪裡擱?還有我們的阿曜,他又怎麼抬得起頭?」
「住口!」
太后原本尚算平和的臉色,聽到慎妃這暗含指責的話,頓時變得沉重嚴肅,「我倒要問問陳府,是怎麼教養的女兒,你這是在怪罪皇帝,不該納妃是嗎?」
「臣妾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慎妃,你該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一介妃妾還敢管著皇帝納妃,要不要把皇后的位置,讓給你來坐?」
這話不可謂不嚴厲,只差點明對方狼子野心。
無視慎妃搖搖欲墜的身體,太后繼續道:「你自己居心不良,還敢牽扯上阿曜,阿曜是我大昱的皇子,誰敢看不起他?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天下沒有那個父親,需要看兒子的臉色行事,我竟不知你何時生出,這等荒謬不敬的想法。」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在尋常百姓家中,父親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動,子從父言,子遵父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況是這規矩森嚴的皇宮。
君父,君父,皇帝先是君,再是父。
皇后斜眼看著慎妃,仿佛無意說道:「母后息怒,慎妃歷來心思細膩,可不得比旁人多想兩分,眼看二皇子即將娶妻生子,難免覺得要早做籌謀呢。」
早做什麼籌謀?這話簡直是將慎妃,往燒得正盛的火架上烤。
慎妃猛地抬起腦袋,一向柔和溫婉的臉上,罕見出現凌厲的表情。
「皇后娘娘慎言,臣妾絕無此心,阿曜亦尊敬敬重陛下,臣妾嫉妒熙貴妃不假,卻絕沒想過傷害太后,是臣妾一時糊塗,被嫉妒蒙蔽心智,臣妾罪不可恕,請太后責罰。」
她只向太后請罪,又提起二皇子顧曜,打得是什麼心思,在場眾人心知肚明。
淑妃原本舒緩的眉眼,立時緊皺起來,眼睛向太后那邊偷瞄,欲言又止說道:「慎妃妹妹一時糊塗,都計劃地這般周祥縝密,要是有意為之,還不知得多隱秘呢,哪像臣妾和惠昭儀她們,連一點手段心計都沒有,真是活該讓人算計。」
突然被人提起,惠昭儀臉上看戲的表情,差點沒有收住,訕訕笑道:「是、是呢,慎妃娘娘真厲害。」
太后側睨淑妃,哪裡不清楚她的心思,考慮到她剛才受驚,便沒和她多計較,將眼睛看向皇帝和江善。
「阿善,你覺得該怎麼處置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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