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爭先恐後地和陳氏攀起交情來,她剛開始還樂在其中,漸漸地就有些不耐煩起來,當有人隱晦地表示,可以讓少夫人在替文陽侯求情的時候,順便幫她們兒子求一份差事時......
陳氏真想呵呵她們一臉。筆硯閣 m.biyange.com
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用她的銀子,給她們的兒子謀差事,老天爺都沒想得這麼美!
陳氏僵著臉皮,眼裡的笑已經消失,然而開口的都是陳府親戚,還有和陳老夫人同輩的長輩,她不願意答應,又不好太乾脆的拒絕,只得嗯嗯啊啊地含糊應著......直到外面有丫鬟進來通傳,這才打破她的尷尬和困境。
「稟老夫人和眾位夫人,前院的大人們說完話,讓奴婢過來問問老夫人這邊,還有多久結束?」
陳老夫人抬眼看向窗外,恍然說道:「原來時辰已經這麼晚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我讓人送你們出去。」
眾位夫人意猶未盡地停下嘴巴,聽前院的老爺們來催,當即起身向老夫人告辭,臨走前還不忘和陳氏寒暄叮囑兩句。
陳氏虛偽地笑著應付眾人,等所有人相攜著離開,終於靠在椅背上舒出口氣。
「別人兩句話,就誇得你找不到北了,等事情沒辦成,看她們會如何埋怨你。」陳老夫人睨了眼下方的女兒。
陳氏不甚在意道:「母親放心,等侯爺官復原職,不過一兩個不入流的差事,還不是輕而易舉......只是她們開口的人這麼多,到時候只能讓她們自個兒去搶了。」
「你個促狹的......」陳老夫人笑著搖搖頭,語氣里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對於看旁支的笑話,她們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作為嫡枝一系的人,自然不希望旁支抱成團,還是要各有矛盾,才能更好地由嫡枝掌控。
「夫人若要這麼說,這樁求情的事,我是不敢接下了。」江善忽然開口,將心情正好的陳老夫人和陳氏驚了一跳。
陳氏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剛才不是答應地好好的嗎?」
江善拿眼睛看過去,淡淡地說:「求情的事還沒影呢,夫人就想著官復原職,未免夫人到時候失望,我還是不去的好。」
陳老夫人聽出她話中的顧慮,和藹地安撫道:「你父親的事牽扯甚廣,若那位貴人心有顧慮,我們也能理解,不會怪你什麼,你盡力而為便是。」
「這怎麼行!」陳氏第一個不同意,反駁道:「我拿了兩萬兩銀子出來,還要添上那麼多好東西,你要是辦不成,就將我花的銀子和東西賠給我。」
江善看向老夫人,搖頭輕聲道:「老夫人也聽見了,夫人懷著這份心思,我是萬萬不敢接下的。」
陳老夫人瞪了眼女兒,對江善說:「別聽你母親的,這話我應下了,不論此事成與不成,都沒人敢怪你,你只管安心去拜見那位顧先生。」
有老夫人親口的保證,江善卸下最後一絲憂慮,在陳氏憋悶的神情中,垂眸答應下來。
*
「姑娘,您真的要為侯爺,去向那位顧先生求情呀?」
這是從長福堂回來後的第二日,紅綃昨晚聽了個全程,心裡一直好奇的緊,然而回來後姑娘就上床歇下,一直沒讓她找到詢問的機會。
江善伸著右手,由著珍珠塗著祛疤的藥膏,其實她手上的傷兩天前就好全了,不過珍珠不放心,堅持要給她多塗兩日藥。
珍珠聽見紅綃的話,抬起眼睛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什麼求情?奴婢怎麼不知道?」
紅綃將昨晚長福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著重點出夫人怎麼聯合其他人逼迫姑娘,以及老夫人那邊的態度。
珍珠聽得一愣一愣的,紅綃不清楚那位顧先生的身份,可她知道呀,以那位陛下對她們姑娘的在乎,哪裡還需要什麼銀子,再說誰敢去向皇上行賄啊,莫不是嫌項上的人頭太重了?
她不相信姑娘會為侯爺去向陛下求情,畢竟姑娘如果真想這麼做,早八百年就開口了,還用等到現在?
只是,她一時也猜不出,姑娘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江善左手捻著一塊蜜餞,小口小口地咬著,不緊不慢回道:「我想求情,也找不到人呀,這可怪不到我。」
皇宮那等威嚴肅穆的地方,是她能隨意進入的麼?
......所以,她這是有心無力呢。
江善毫無心理負擔地想著,紅綃聽出姑娘話里的意思,面上似有猶豫:「那萬一夫人那邊送來銀子......」
難不成姑娘是打著收下銀子不辦事的想法?
江善將一顆杏脯丟進嘴裡,含糊著說:「送上門的東西,哪有拒之門外的。」
珍珠聽得眼眸發亮:「姑娘說的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咱們可不能浪費了。」她剛才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說是有兩萬兩銀子呢,比姑娘壓箱底的銀子還多。
「奴婢就怕夫人到時候會找上門來......」紅綃伸腳輕輕踢了下珍珠,讓她別這麼激動。
珍珠蹲著往旁邊挪了一步,輕輕皺了下眉毛,說道:「老夫人不是答應姑娘,辦不成也不怪咱們的麼,既然這樣,夫人還有什麼理由找咱們麻煩?」
老夫人親自應允的事,夫人還想打老夫人的臉不成?
紅綃嘆息一聲,心裡含著擔憂:「話是這麼說,只是以夫人的性子,恐怕會找其他藉口,來讓姑娘不痛快呢。」
江善手肘支在炕几上,瞥過憂心忡忡的紅綃,安撫說道:「沒有這件事,夫人依舊看我不順眼,有道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隨她去吧。」
「就是就是。」珍珠點頭如搗蒜,「咱們姑娘做的再好,夫人總得找出個一二三來才滿意,反正咱們現在離開了侯府,還管那麼多做什麼,自然是怎麼痛快怎麼來。」
江善點著下巴:「珍珠這話說的不錯,不過咱們也不貪她那點銀子,讓人買些糧食和衣物,送到慈幼局去。」
提到慈幼局,紅綃不免想起上次,去送布料時看見的情況,眼底滑過憐憫之色,「那慈幼局裡,最小的孩童不過滿月,個個瘦得皮包骨頭,還有許多小孩,衣裳鞋子破破爛爛,手上身上隨處可見有傷,看見奴婢進來,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睛,奴婢現在一想,都忍不住難受。」
珍珠小小地啊了一聲,「怎麼會這樣,京城不是有許多夫人,都愛往慈幼局送東西麼。」雖然是打著求名的目的,到底也算是一件好事呀。
紅綃搖搖頭:「奴婢也不知怎麼回事,只是裡面的孩童,瞧著著實有些可憐......」
江善食指點在炕几上,靜默片刻,說道:「不要直接送糧食了,到時候請人做好飯菜,一份一份分到每一個孩子手上。」
紅綃聽明白姑娘的意思,「姑娘是懷疑,送到慈幼局的東西,讓裡面的某些人,私自昧進了自己的腰包?」
「不管別人的是不是,咱們送去的東西,一定要親眼看見,分到每一位孩童手裡。」
其實裡面有人中飽私囊的事情,幾乎是毫無爭論的,只是這個人是誰,她們不清楚,也拿不出證據,現在只能用這種折中的辦法,讓那些孩童儘量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
紅綃和珍珠點點頭,將這話記在心裡。
這邊剛分配好陳氏銀子的去處,那邊就遣人送銀子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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