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的二老爺陳儉,懷念地望著眼前繁榮的碼頭,唇角的八字鬍須微微翹起,不形於色的臉上,罕見的流露出幾分欣喜。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回頭望向身後的妻子和兒孫,心情激盪地無法用言語表述,最後望著妻子只說出一句話:「夫人,辛苦你了,這一路陪著我吃苦。」
陳府的二夫人何氏,儘管心裡十分激動,面上卻很是穩得住,平靜地搖搖頭,「老爺說得哪裡話,這都是妾身該做的。」
她年歲與馬氏相差不大,看起來卻足足老了有十歲,耳旁兩側的鬢髮,夾雜著明顯的灰白,許是因為經常皺眉的緣故,眉心有一道深深的川字紋路,讓她看起來不夠平易近人。
「敢問,可是二老爺和二夫人?」忽然,一位管事模樣的中年男人,帶著打量的走了過來。
陳儉回頭看去,是一位不認識的管事,為防出現差錯,他自報家門道:「在下陳府二老爺陳儉,攜帶妻兒述職回京,你可是百興街陳府的管事?」
「是,是,小人張柱,是前院門房的管事,接老夫人的命令,來此迎二老爺一家回府。」張柱笑著哈了哈腰,引著陳儉一行人上了陳府的馬車。
從京城的碼頭,到陳府的位置,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江善由流春伺候著換了身新做的襦裙,重新梳了個更為端莊的髮髻,隨後帶著兩個丫鬟往長福堂去。
陳老夫人作為長輩,自然不可能去門口迎接晚輩,所以稍後是二老爺一家,到長福堂來給老夫人請安。
江善過來的時候,除了還未下衙的陳大老爺外,府里其他的主子都在了。
房內的氣氛屬實談不上好,看見江善從外面進來,陳老夫人面無表情地掀了下眼皮,隨手指了個位置讓她坐下。
丫鬟端著茶盞上來,她輕聲道了聲謝,便閉上嘴巴不再說話,無視對面欲言又止的陳敘言。
自陳昕言出嫁過後,兩人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十天半個月可能都說不上一句話,就算有時候坐在一起,剩下的也只有相顧無言。
或許說,陳敘言有心和她緩和僵局,可她卻再沒有心情去應付他。
一個人的脾性不是那麼容易改變,她不想因為陳昕言,或是其他可有可無的事情,再和他發生任何無意義的爭執,與其這般,倒不如冷著好。
飲下足足一盞茶後,出去接人的管事終於回來,在二門處等候的婆子,接到外面傳進來的消息,趕忙朝長福堂跑去,通傳道:「稟老夫人,夫人,二老爺已經到門口了。」
閉著眼睛養神的陳老夫人,慢慢地睜開雙眼,看不出神情的臉上,飛快地湧上恰到好處的慈祥和親近,和藹地對婆子吩咐:「趕緊讓人出去迎接,不可慢待了二老爺。」
「是。」那婆子高聲應道,轉頭帶著人出去迎接二房一行人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門外傳來走動的聲響,下一刻,一位穿著深袍的中年男人,面容肅正地從外面進來,他身旁站著一位同樣嚴肅的婦人,後面跟著一男一女,男的瞧著約莫二十出頭,身形高大健壯,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笑起來一口白牙。
而那女子,瞧著不過十八九歲,模樣倒是十分周正清秀,只是或許是未曾見過,陳府這等威嚴肅穆的人家,眉眼間多有膽怯和侷促。
在女子懷中,還抱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兩隻肥嘟嘟的小手上,甚至能看到手背上的肉窩窩。
他望著江善的位置,露出一個無齒的笑容,晶瑩的涎水順著嘴角落下,惹得他母親慌張地去找繡帕,可能因為太過著急,扯了兩下都沒將繡帕從袖子裡扯出來。
「別著急,用這個吧。」江善忽然開口,將手上鵝黃色的繡帕遞給流春,示意她送過去。
周氏紅著一張臉,低聲沖江善道了聲謝,接過流春遞上來的繡帕,給兒子擦拭嘴角的口水。
馬氏望著她懷中伶俐可愛的小兒,一雙眼睛驀地紅了,是嫉妒的。
如果她女兒的那一胎沒出事,再過幾個月後,她是不是也會有個這麼可愛的外孫......
沒人搭理馬氏的羨慕和嫉妒,因為這邊陳儉一行人,開始向老夫人行禮問安,有婆子拿著蒲團上來,明顯是要讓他們跪下行大禮。
陳儉的目光沉了沉,面容沉靜地跪在蒲團上,衝著老夫人磕了三個響頭,「兒子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福壽安康。」
何氏等人緊隨其後,紛紛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這才緩緩開口:「不必這般多禮,趕緊起來吧。」
二房的人依言從地上起來,待按照座位依次坐下後,接下來便是客氣的寒暄。
「二弟妹,你旁邊的這位,是你新娶的兒媳婦?」馬氏掃了眼何氏,眼裡暗暗沉沉地翻滾著惡意,「你說說你,娶兒媳婦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和府里通個信,不然咱們定是要攜禮去祝賀一番的,現在若是讓外人知道,不得說我們大房不知禮數?」
陳老夫人佯裝嗔怪地瞪了馬氏一眼,轉頭看向二房的人時,慈和語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質問:
「你大嫂這話,雖然說得太過直接,不過致言娶妻這般的大事,怎麼也該和府里說上一聲,莫不是你們對我這個母親,有什麼不滿的地方,不然怎麼大孫子成親的事,我到這時候才知道。」
陳儉與何氏的獨子陳致言,是府里的大公子,比陳敘言大了一歲有餘。
「老夫人容稟,致言成親之前,兒子曾遣人送信來京,只是那人在半路染了風寒,等到他身體好全,已經過了成親的日子。」陳儉惶恐起身,似乎生怕老夫人,給他落下一頂不孝的帽子。
何氏接口道:「那奴僕自知壞了事,躲在外面不敢回府,還是我們發現異常,找到人後才知其中波折,只是時間耽擱的太久,卻也不好再送信回京。」
二房外任出京之時,可以說是十分的倉促和狼狽,也沒想過還有重新回來的一日,是以,兩方心照不宣地斷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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