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後不伺候了 200.登堂入室

    要知道,沈青鸞曾經是合離過的女子,眾人本就帶著異樣的眼神看她。

    鎮遠侯若不知道如何維護沈青鸞的體面,今日這樁婚事,哪怕是皇帝欽賜,他們也要爭上一爭!

    可今日樁樁件件俱都透出一個信息,那就是君呈松非但沒有嫌棄沈青鸞的身份,亦沒有因此而輕視她。

    反倒比尋常的男子更加珍視這門婚事,更將沈青鸞視若珍寶。

    既然如此,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氏兒郎可不是那等將所謂的名聲看得比族人的幸福和未來更重的迂腐之人,也不必踩著女子的命運來為自己的前途鋪路。

    正巧下人將聘禮唱完,沈三郎和幾個兄弟對視一眼,各自退開一步,將門口讓了出來。

    君呈松面上一喜,雄赳赳氣昂昂地邁了進去。

    他今日穿了紅色的綢緞衣裳,襯得整個人面如冠玉,硬生生多了幾分平日沒有的斯文之氣。

    加上一副好相貌,饒是有心挑剔一番的沈舒都沒了聲音。

    好在君呈松做足了準備,也不必他說些什麼客套話,一撩衣袍滿身肅殺之氣跪下:

    「沈大人在上,沈姑娘品行端莊,才貌雙全,晚輩一見即傾心,今日特來求娶,願結秦晉之好,共譜白頭之約。」

    雖然早知這門婚事已是勢在必行,可真見到高大英俊的男子跪在面前求娶他的女兒,沈舒仍是心緒一陣激盪複雜,胸口似是堵了棉花般難受。

    君呈松自顧自又道:「在下不才,但若得青鸞為妻,必將竭盡全力,愛護她、呵護她,將她珍視如寶,不負所托。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都會與她攜手共進,不離不棄。」

    沈舒放在扶手上的雙手驀地用力,狠狠攥緊。

    「好,好!」沈舒忽然站起身。

    「君呈松,你若是男人,就記住你今日的誓言。

    我的女兒不愁嫁,嫁出去過得不好,也不會沒有退路,這些,你都是知道的。」

    君呈松跪地抬頭,和沈舒雙目相接。

    雖然在站位上低人一等,可他眸光中全然的篤定和勢在必得,硬生生和沈舒對了個不相上下。

    「岳父在上,我君呈松對天發誓,若負青鸞,此生死無全屍,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胡說些什麼!」

    沈母急得一下站了起來。

    平心而論,她第一次認真打量君呈松。

    這個男人生了一副白白淨淨的好相貌,眉目深邃鼻樑高挺,不說話的時候可堪入畫。

    沈母這一見,心中的三分不滿已是散得乾乾淨淨。

    再加上他說話誠懇,姿態又放得足夠低。

    一個俊美的男兒說著這等託付終身的話,沈母感動得直抹淚,冷不丁聽他被沈舒逼得發這樣的毒誓,氣得在沈舒身上狠狠捶了兩下。

    「作死,好端端的日子,做什麼這樣欺負人家。好孩子,快些起來。」

    她親自將君呈松扶起來,又拿帕子虛虛在他身上掃了些灰,「別聽老爺說這些負氣話,你只要有心和青鸞好生過,我們只有是高興的。」

    說著,沈母眼角又有些發酸,忙背過身去擦拭著。

    君呈松從未享受過父母之愛,卻在這一刻,為沈青鸞擁有這樣的父親母親而感到深切的動容感慨。

    「謝過岳父岳母厚愛,今日得二老垂愛,將青鸞許配給在下,呈松必將二老也視為至親,將新月看作親妹子來疼,以報二老厚愛。」

    沈舒夫婦原本感慨交織的表情頓時一僵。

    岳父岳母?

    這個人也太會順竿爬了。

    這般想著,心中又開始憂慮起來,青鸞該不會被他甜言蜜語給矇騙了,這個人會不會也跟君鴻白一樣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事實上,前一樁婚事不止是給沈青鸞造成了巨大的打擊,沈舒夫婦兩人心中同樣是難言的傷痛。

    君呈松雖然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但今日他興致格外昂揚,見著二人不說話也不覺得失落,反倒樂顛顛地又道:

    「岳父岳母不必擔心青鸞嫁給我之後便難得見面,日後晚輩定是會多帶她回娘家走動。」

    他嘴角一直高高翹著,讓人忍不住擔憂他的臉會不會酸。

    沈舒只覺他滿臉傻氣簡直沒眼看,清了清嗓子才道:「我且問你三個問題,你若答得上來,我便同意青鸞嫁給你。」

    君呈松連連點頭,「您只管問。」

    沈舒攥拳背在身後,雙目灼灼:「方才你說的話都是空口無憑,若等你真負了我兒再找老天要公道,是我這個爹太無能了。

    你且說除了虛無縹緲的誓言,還有什麼能讓我相信你不會虧待我女兒。」

    這個問題委實刁鑽,沈母一腔激動也冷卻下來。

    世上誰人不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可真要他做些什麼就是比上天還難。


    多少男人面對這種刁難,往往支支吾吾推三阻四,甚至拂袖而去也比比皆是。

    更何況,沈青鸞的身份

    沈母失落地垂下眼,卻見面前的君呈松忽然再度鏗鏘有力地單膝跪下抱拳道:

    「岳父大人在上,青鸞嫁我為妻後,我府上的庫房、賬本、山莊、銀票都盡數交付。」

    君呈松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串叮鈴咣啷的鑰匙,放在身邊下人的托盤上。

    然後又從胸口掏出一疊地契,再從左手的袖子裡掏出一個印章。

    「陛下賞賜我一個溫泉莊子,還有以往鎮遠侯府的三個莊子,我都去過了青鸞的名字,如今都歸青鸞所有。

    我的銀票都存在泰運錢莊,憑這個印章不拘是誰都能去領。」

    沈舒看著他行雲流水上交家產的動作,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辭就這麼卡住,不上不下

    君呈松飛快將東西掏個乾淨,真誠地看著沈舒:

    「晚輩的家財願意盡數交給青鸞,日後我若負她,便是她趕我出門讓我無家可歸,如此岳父總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

    沈舒憋了半晌,乾巴巴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君呈松大手一揮,「岳父若是相信,便可以問第二個問題了。」

    沈舒被衝擊得一愣一愣的,片刻後才重新找回聲音:「第二個問題是——」

    沈舒臉上閃過一絲心虛,卻還是咬牙道:「青鸞和君家大房之間很是不愉快,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難免受委屈。」

    聞言,沈母攥緊了帕子。

    這個話題格外敏感,可越是如此,越是要挑明了來說。

    若是藏著掖著,膿包只會越來越大。

    君呈松情緒低落了一刻,卻很快恢復了過來,「晚輩已經請族人做主和大房分家,陸氏由大房供養。」

    「就算是大房供養,日後也免不了見面吧。」沈舒沒有就這麼被敷衍,而是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就連沈母都覺得有些過分想要勸阻一二,君呈松卻毫無被冒犯的怒氣,坦然道:

    「青鸞嫁給我,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她如今又有了縣主的位份,成婚後我更會為她請封誥命。

    身份擺在這裡,我也只會站在青鸞這一邊,若整個君家還有誰敢在青鸞面前放肆,那就是我這個男人太沒種了!」

    他神情堅決,顯然這番話早已是深思熟慮,就算沈舒不說,他也會這樣做。

    見他如此,沈舒兩人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沈舒心中也是滿意,只嘴上還是不肯饒人:

    「這麼說,君家那些人只是因為威勢才不敢造次,平日裡暗地裡動些什麼手腳給青鸞使絆子,你卻是管不了的?」

    君呈松板著臉正要開口,一道清悅的女聲已經橫插而來。

    「父親問這話,也太小瞧女兒了。」

    沈青鸞穿過迴廊,披灑著稀疏的日光入內,側臉上滿是動人的光影。

    「兩人若要攜手,哪有一個人將路全都走了的理。侯爺已經走了九十九步,女兒何妨將剩下的一步走完。」

    她在君呈松身邊站定,氣定神閒道:「父親這也擔憂那也擔憂,可是覺得女兒無能?」

    沈舒沒好氣地瞪著自己的女兒。

    還未成婚就如此偏向他,得了,這第三個問題,也不必問了。

    這般想著,心中又是一陣泛酸。

    自打青鸞合離回家,他一面為她的終身之事而憂心,一面卻也為女兒能陪伴在自己身邊而開心。

    可沒想到這麼快,他還沒來得及和女兒好好相處,她便又要嫁出去了。

    好在,這一次的男人,應當是靠譜的。

    沈舒沒再刁難君呈松,鎮遠侯府的聘禮得以順順利利地抬入沈府。

    自然了,也是沈舒見著幾箱子的孤本古籍,便是再多怒火不舍也全都化為激動。

    「這些,都是真跡?」

    沈青鸞也是震驚,瞪圓了眼睛看著君呈松。

    君呈松卻不以為然道:「什麼真跡假跡,我卻是不懂的,岳父若是有空大可親自查閱,若是有假,我再去找就是。」

    沈舒看看裝書的箱子,又看看懵然無知的君呈松,一時百感交集。

    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也!

    嗚呼哀哉!

    他一門心思撲到書上頭,連君呈松說要和沈青鸞說幾句話都沒放在心上。

    只擺著手說趕緊去。

    所以,君呈松便趁機厚著臉皮,跟沈青鸞站在沈家並不如何大的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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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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