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小妻 122交易,自找苦吃

    「侯爺…奴婢害怕…」驛站的閣樓上,一個穿著影國服飾的丫鬟臉色蒼白的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後,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雙腿幾乎撐不住。

    女侯爺格敏低聲斥責了一聲,說道:「有本侯在,你怕什麼?!一會兒有人找上門來,給本侯管住自己的嘴巴,聽清楚沒有?!」

    「是,奴婢遵命。」那丫鬟雙腿依舊打著顫,心情十分的忐忑不安。

    剛剛那一幕還在腦海里盤旋,格敏很快便平靜下來。若不是大皇子欺人太甚,她也不會忍不住出手。都是他逼的,她不過是自保而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格敏臉上最後的一絲慌亂也被掩蓋了過去。

    不一會兒,果然有幾個天逸國打扮的護衛軍挨個搜查了過來。「侯爺,多有打擾。在下奉命搜捕殺害貴國大皇子的兇手,還望侯爺給個方便。」

    那些護衛軍還算是客氣的,並沒有直接闖進她的房間來。

    格敏微微抬眸,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依然冷的如鐵。「本侯的房間,怎麼會藏有殺害大皇子的兇手,你們沒弄錯吧?」

    「侯爺說笑了…在下並未懷疑侯爺,只不過例行檢查而已,還望侯爺見諒。」為首的軍士態度恭敬,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格敏冷哼一聲,不再開口。而那個剛才還嚇得渾身顫抖的丫鬟,見侯爺這般的鎮定,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我們侯爺的屋子,豈是你們這些大男人隨意可以進出的?」

    「這個…」那負責搜捕兇手的男子也為難了。

    雖說格敏是個侯爺,可好歹是女眷,若是強行闖入,怕是要惹來閒話。一時之間,那軍士找不到折中的辦法,隱約覺得頭疼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見他們久久沒有動作,於是出聲問道:「怎麼愣在這裡,都搜過了嗎?」

    「參加王爺!」那些軍士見到眼前這長身而立的男子,全都恭敬地跪了下去。

    皇甫玄月本不想親自前來的,可是皇上將接待使臣的擔子丟給了他,他不得不將事情調查清楚。否則,一個異族皇子死在了天逸王朝的驛館之中,也是件麻煩的事情。搞不好,會引起兩國的爭端,到時候戰事一觸即發,可就不妙了。

    長袍一揮,皇甫玄月徑直走進了屋子,頭一次與這位傳聞中的女侯爺面對面。「想必這位便是影國威名遠播的女侯爺了?」

    「麒麟王的大名,本侯也是久仰了。」格敏性格似男兒,絲毫沒有扭捏,朝著皇甫玄月抱了抱拳,根本沒將自個兒當成是個女子。

    她身旁的丫鬟見到這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臉上倒是染上了一絲紅暈,羞答答的福了福身行禮道:「參見麒麟王!」

    皇甫玄月沒理會那丫鬟,而是掃視了屋子一周,便對站在門口的軍士說道:「這裡藏不了人,你們去別處搜吧!」

    麒麟王發了話,那些人縱有疑問,但還是順從的退了出去,朝著下一間屋子搜過去。

    格敏見皇甫玄月竟然幫著她將那些人給打發走了,心裡暗暗納悶。雖然她知道他們搜不出什麼來,她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可是皇甫玄月的舉動,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她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陰柔美,可她卻隱隱覺得,他不是個容易對付的。果然,等那些人都走開之後,他看向她的眼神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貴國大皇子死在驛館之中,死狀可怖,侯爺可曾親眼目睹過?」皇甫玄月不知何故,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格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卻依舊強制冷靜,說道:「本侯一直在屋子中歇息,並不曾外出,又何來見過大皇子一說?」

    「侯爺當真沒有出去過?」皇甫玄月似乎不相信這個說辭。

    「本侯說沒有就是沒有,麒麟王莫非還懷疑本侯不成?」格敏縱使性子再冷靜,可在皇甫玄月一再的逼視下,也難免吃不消。

    皇甫玄月詭異的眨了眨,忽然笑了。「可本王可是聽驛館的人提起,侯爺午時剛過才從外面回來呢。」

    「那些人在撒謊!本侯從未離開過這屋子一步,有本侯的丫鬟作證。」格敏面色微凜,沉著聲答道。

    「侯爺的丫鬟,自然是向著侯爺的,這樣的人證不足為信。本王的證人,可是他國的大臣,必定不偏向任何一方,侯爺您說呢?」他只是挑明了說了。

    格敏眼睛微眯,壓低聲音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貴國的大皇子,死於冰制的利器之下。雖然那兇器早已化為一灘水,可兇手觸碰過冰塊,必定會留下痕跡。只要去查一查,今日有什麼接觸過冰窖,事情便可以水落石出,侯爺認為呢?」

    格敏面色難得一見的一白,一雙眼睛滿是憤恨。

    這個皇甫玄月果然有兩下子,很快便聯想到地上的那攤水上面去了。可是她也不是輕易就肯服輸之人,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說道:「王爺既然已經有了線索,想必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不妨說出來聽聽?」

    她那些細微的動作,並沒有逃過皇甫玄月的眼睛。

    只不過想到霓裳的交待,他決定改變策略,說道:「真相究竟如何,侯爺心裡清楚。不過,本王倒是有個合算的交易要與侯爺商談,不知道侯爺是否感興趣?」

    格敏抬了抬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子。「王爺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何不一次性說明?!吞吞吐吐,實在不是大丈夫所為。」

    「本王是不是大丈夫,就不用侯爺操心了。本王提出的交易十分的划算,相信侯爺也是極為滿意的。」

    「洗耳恭聽。」格敏找了把椅子坐下來,打算先聽聽他嘴裡所謂的交易。

    皇甫玄月在屋子裡踱著步子,瞥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倒也識趣,乖乖的退了出去,到外面把風去了。

    「本王手裡掌握的證據,足以證明大皇子被何人所殺。侯爺不要不相信,本王絕對言出必行。不過本王卻沒打算將侯爺交出去…」他稍微停頓了一下,在格敏的怒視下繼續說道:「不過,本王也有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侯爺今後不要再打君霓楓的主意。這筆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哼…你怎知本侯一定會答應?」格敏不服輸的性格,絕對不允許被別人要挾。

    「本王也是為了侯爺好…若真的查出此事與侯爺有關,怕是侯爺今後的日子就要難過了。影國皇帝雖然重視你,可那些皇子卻個個虎視眈眈。侯爺也不想被他們控制,甘願做一顆棋子吧?」

    「你打哪裡得來的消息,你…」皇甫玄月的這一番話,令格敏身後泛起一股涼意。

    這個天逸國的王爺,居然對影國皇室的秘聞如此了解,果真不簡單!原先她誤將他當成了一個軟弱無能之輩,還真是瞎了眼了。

    「本王自然有本王的消息來源…怎麼樣,侯爺考慮清楚了嗎?」皇甫玄月雙手抱臂,悠閒自在的在屋子裡散著步。

    格敏思慮了片刻,不得已才點頭應下。「本侯答應做這筆交易,可本侯還有一點不太明了,還望王爺告知。」

    似乎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皇甫玄月不等她開口問,便已作出了回答。「為何會幫你,對嗎?其實很簡單,君霓楓乃本王的大舅子,本王王妃的兄長。王妃開了口,本王想盡辦法也要達成。」

    他回答的很坦然,對霓裳的寵溺溢於言表。

    格敏忽然羨慕起那個看起來端莊柔美的王妃起來,至少她能夠得到男子全心全意的呵護,為了她,王府甚至連個小妾都沒有。能夠做到這份兒上,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原來如此!」

    「既然這裡沒有本王什麼事兒了,本王就先告辭了。」

    皇甫玄月轉身要走,格敏卻忽然幽幽的冒出一句話來。「王爺一定要給天逸陛下一個交待不是麼?王爺與本侯做了交易,那兇手又由誰來頂替?」

    「據本王所知,這一次來天逸國,可不知貴國大皇子一位皇子。」皇甫玄月放下這樣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格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居然能夠查到那人也暗中來到了天逸國?莫非,他是想要將這事兒嫁禍給那人?

    呵呵,看來,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

    御書房

    「麒麟王果然好本事,才不到兩個時辰,就將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皇甫臨坐在龍椅上,拿著手裡的摺子翻看了一遍,嘴角微微勾起,讚嘆道。

    皇甫玄月半邊身子斜倚在太師椅里,瞥了他一眼,道:「皇上過獎了…」

    「沒想到影國的奪嫡之爭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到了天逸國境內,還想著法子的除掉對手。」皇甫臨戲謔的說著,眼裡閃過一絲光芒。

    如今天下局勢動盪不安,他國越是亂,對天逸國就越有利。

    「既然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本王可以離開了麼?」皇甫玄月沒那個閒工夫陪皇上閒聊,站起身來,順了順身上的衣裳。

    「麒麟王這般迫不及待的要走,可是急著趕回去陪伴王妃?」皇甫臨時不時打趣一下他,看著他變臉,是他最大的樂趣。

    皇甫玄月睨了他一眼,昂起下巴,道:「本王樂意,你管得著?」

    皇甫臨笑著搖了搖頭,對著他的背影叮囑道:「影國大皇子一事要謹慎處理,別讓有心人生出亂子來!」

    「皇上就儘管放心吧,該怎麼做,本王心裡有數。」

    等到皇甫玄月不見了人影,侯英才從外面進來,見皇上的臉色如常,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

    皇甫臨不著痕跡的瞥了這個老奴才一眼,道:「侯英可是覺得朕這個皇帝沒用,居然能容忍有人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奴才不敢!」侯英的心思被猜中,嚇得後背一陣發涼。

    這位年輕的帝王真是太不簡單了,比起先帝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他在宮裡待的日子也不短了,自以為那些小心思掩飾的很好,可沒想到,在皇甫臨面前,卻是完全無處遁形,被看得透徹見底。

    這種想法一出現,他就突然生出一股恐懼來,再也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皇甫臨沒在意他內心的掙扎,而是靜下心,批起奏摺來。侯英不敢打擾,小心翼翼的伺候在一旁,連呼吸都格外的謹慎。

    御書房忽然變得很安靜,唯有香爐里飄出的裊裊青煙隨風搖曳著,留下淡淡的清香,令人心脾一振。

    「這是什麼香?」皇甫臨忽然抬起頭來,問道。

    侯英微微一愣,繼而低下頭去,答道:「回皇上,是天竺國進貢的葉蘭香,有提神的功效。奴才斗膽,就讓宮女換上了。」

    皇甫臨近日來為國事操勞,的確有些精神不濟,侯英原本也是一番好意,可是沒想到皇甫臨卻似乎不大喜歡這種甜膩的味道。

    「讓人換成原先那種薰香。」皇甫臨眉頭微皺,感到渾身燥熱,很不舒服。

    侯英不知道帝王的心思,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便召喚了一個宮女進來,將香爐給端了出去。

    沒有了那甜膩的香味,皇甫臨覺得舒服多了,於是繼續埋頭在奏摺里,右手不停地飛舞著,那神態格外的迷人。

    偷偷躲在屏風後面打量的女子,見御書房只剩下皇上一人,不由得咬了咬下唇,深呼吸之後,仔細的整理過儀容直到滿意之後,才端著一個茶盅緩緩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邁著自以為優雅端莊的步子向天子靠近。


    廉嬌雖然一身宮女的裝扮,但容顏俏麗,配上那雙冷凝的眸子,愈發顯得冷艷嫵媚。淺粉色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妖嬈的身體曲線,略施脂粉的臉上,滿是嬌羞。看著心愛的男子就在眼前,她幾乎忘記了他的身份,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直盯著他瞧,連那高傲的矜持都拋之腦後。

    感覺到有人靠近,皇甫臨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當看到一抹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時,皇甫臨忍不住冷冷的呵斥道:「你好大的膽子!誰准許你進來的?!」

    被皇甫臨的呵斥聲驚醒,廉嬌端著茶盅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也握得更緊了一些。「皇上息怒…奴婢見皇上日理萬機,十分辛勞,這才想著端被茶水進來給皇上提提神…」

    「還敢頂嘴!侯英!」皇甫臨嫌惡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煩的叫著大總管的名字。他不想看見這個女人,尤其還是個居心叵測心懷不軌的女人。

    侯英在外面聽到動靜,急急忙忙的閃身進來。當見到皇上身邊的那個宮女時,頓時明白了些什麼。於是冷著臉上前,隨手給了廉嬌一個巴掌。「你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豈是你能隨便進出的?!還不給雜家滾出去!」

    廉嬌挨了一巴掌,一雙眼睛放佛淬了毒一般恐怖。這個閹人居然敢打她?她的自尊心哪裡受得了!可是在皇上的面前,她不能發作,只能忍耐等到日後一雪前恥。

    「怎麼,不服氣麼?」皇甫臨忽然冷冷的開口,那語氣叫人後背一陣發寒。

    廉嬌身子忍不住抖了抖,驚恐的抬頭,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裡充滿了懇求和期盼。她肯放下驕傲,委身在他身邊做一個低賤的宮女,已經算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了。他若是欣賞到她的才華,發現她這顆被混在魚目中的珍珠,想必是不會這般輕視她的吧?

    「皇上…」她欲語還休的喚了一聲,希望能夠引起他的憐愛。

    可惜,皇甫臨對她這樣自以為是的女子,絲毫沒有好感,眼底只有嫌惡。「侯英,將她帶下去,該怎麼罰,不用朕告訴你吧?」

    「是,奴才遵旨!」侯英一邊暗暗的抹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使勁兒的將廉嬌往御書房門口拉去。

    廉嬌死死地咬著下唇,不肯讓自己落下淚來。

    他竟然無視她的存在,還這般羞辱她,換成是普通女子,怕是早已泣不成聲了。可是廉嬌與那些普通女子不同,她有著一顆堅強的內心。這點兒挫折,還算不得什麼。只要有機會,她依舊會不折手段的往上爬,定要叫那些小看她的人好看!

    來到御書房外,侯英便忍不住小聲的斥責起廉嬌來。「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御書房是你能進去的麼?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惹怒了皇上,你的小命兒還要不要了?」

    歇了一會兒,侯英繼續罵道:「別以為雜家不知道你那點兒小心思,像你這樣想要攀龍附鳳的人,雜家可見得多了!也不瞧瞧自個兒什麼身份,一個低三下四的宮女兒,也想爬上龍床,也不掂量掂量…今兒個算你命大,皇上只讓雜家打你二十板子。哼…若是讓皇后娘娘知道了你今日的所作所為,你這條小命兒怕是保不住了!」

    廉嬌咬著唇,努力的克制著心中的怒火。

    這個老不死的閹人,他憑什麼踐踏她的尊嚴?他同樣只是個奴才,是個被主子呼來喝去的狗奴才,他有什麼資格來教訓她?哼,在皇上跟前服侍很了不起麼?還不是皇上一句話,就可以將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看著廉嬌眼底那團火,侯英已經無話可說。

    這個女子太過倔強,自尊心又強,怕是他磨破了嘴皮子,她也聽不進去任何話。無奈的嘆了口氣,叫來了幾個小太監,命他們將廉嬌帶去刑房打板子,來個眼不見為淨。

    忙完了這邊的事情,侯英怕皇上還有什麼吩咐,便進去伺候了。

    皇甫臨臉色有些微微泛紅,氣息有些不穩,可還是堅持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摺。見侯英進來,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於是吩咐道:「侯英,給朕端杯水來。」

    「是,皇上。」侯英看著那空空如也的茶杯,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安靜的退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讓一個宮女端了茶水進來。

    皇甫臨一向很自律,為了能夠儘快的處理完手頭上的奏摺,他心無旁騖。像今日這般不時地吩咐他做事的時候,還真是頭一回。

    看著年輕的帝王將茶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又張口要第二杯的時候,侯英再不發現這裡頭的問題就說不過去了。「皇上是否龍體有恙?可要宣御醫來瞧瞧?」

    皇甫臨被他這麼一提醒,倒是反應過來了。

    他原本就醫術超群,不會連哪裡不對勁都感覺不到。可能是因為秋暑難耐,他以為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可仔細一運功,發現體內的燥熱更盛,這才警覺起來。「不必。朕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那奴才扶您回寢殿休息?」侯英上前兩步,剛要去扶,卻被皇甫臨給拒絕了。

    「朕忽然想起有事要與皇后商量,擺駕華坤宮。」說著,也不等侯英上前引路,便徑直走出了御書房。

    竇連翹對皇上的駕臨,還真有些不適應。這個時辰,皇上應該在御書房批閱奏摺才是,怎麼突然來了華坤宮呢?

    「娘娘,該去接駕了。」貼身宮女祿兒在一旁提醒道。

    竇連翹回過神來,整理了一番儀容,便迎了上去。「臣妾參見皇上。」

    「皇后不必多禮。」皇甫臨親自上前將她扶起,然後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拉著她柔嫩無骨的手朝著寢殿走去。

    宮女們自覺地退到門外,不敢上前去打擾。而竇連翹似乎也察覺到了他有些不對勁,被他拉著自己的手燙的嚇了一跳。

    「皇上,您的手怎麼這麼燙,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竇皇后關心的問道。

    皇甫臨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將她的身子抱起,朝著床榻而去。

    竇連翹面上一紅,掙扎道:「皇上,這大白天的…唔唔…」

    未說完的話,都被堵在了嘴裡。

    皇甫臨今日顯得格外的動情,動作也比較粗魯。竇皇后平日裡端莊慣了,哪裡吃得消他這般的熱情。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天已經擦黑了。

    竇連翹有些不安的打量著身邊俊偉的男子,輕聲細語的問道:「皇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說好麼,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皇甫臨側過頭來,慵懶的神情讓他的魅力更增添了幾分。

    竇連翹面頰緋紅,低聲喚了他的名字,將頭枕在他的肩上。「臨…」

    「國事繁忙,有時難免疏忽了你,你可曾怪我?」皇甫臨難得有這般閒工夫與她談心,平日裡的威嚴也少了幾分。

    竇連翹輕輕地搖頭,小聲說道:「臨是天逸王朝的皇上,然後才是連翹的夫君。江山社稷,責任重大,臣妾能被皇上惦記,已經是莫大的福分了…」

    「連翹總是這般懂事,叫我如何能不喜愛?」皇甫臨爽朗的笑道,俊逸的面孔顯得格外的精神。

    竇連翹臉紅著輕輕地捶打了他的胸膛幾下,然後才開口問道:「皇上今日與以往大有不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還是你了解朕…的確是有些不對勁。」微微停頓了一下,皇甫臨才繼續說道:「御書房今日換了一種甜膩的薰香,據說是天竺國進貢的貢品。可是等朕發覺不對的時候,已經中了毒了…」

    「那皇上的身子可有不適,要不要宣御醫?」竇皇后一聽這話,心裡就開始焦急起來。

    中毒可不是小事,皇甫臨可是一朝天子,萬萬不能有事!

    「無妨…連翹難道忘了,我的醫術並不在御醫之下。」

    經他這麼一提醒,竇皇后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既然他說沒事了,你應該便是沒事了。只是,一向對醫術精通的他,為何會中毒呢?而且這毒,好像並不是很厲害,反而像是媚藥之類的東西。

    想到他剛才的熱情,竇連翹便又忍不住面紅耳赤。

    看著她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紅暈,皇甫臨心裡又是一陣悸動。這個女人啊,還真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即使沒有任何的嫵媚手段,也叫人慾罷不能!看來,他當初的決定,也不完全是錯誤的。

    放棄了霓裳,他心裡只有可惜,卻沒有後悔。

    「不過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還傷不到我。」他摟緊了懷裡的佳人,在她額頭上輕輕地烙下一吻。

    竇皇后沒再繼續追問,但卻將這事兒牢牢地記在了心裡。皇上沒有開口說要追究的話,可是她卻不能置之不理。

    想必是某些不安分的女人,想要通過這種手段來狐媚皇上。哼,她倒要看看,誰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興風作浪,不想活了,是麼?

    翌日,皇上早朝去了,竇皇后便將御書房伺候的太監小順子召進了華坤宮。

    「昨兒個御書房可有什麼動靜?」竇皇后端莊的坐在軟榻上,儀態優雅的輕撫著手指上的鏤空鑲寶石護甲,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小順子跪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恭敬的答道:「啟稟皇后娘娘,昨兒個御書房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有個小丫鬟不懂事,衝撞了皇上,皇上已經命侯公公打了她二十板子,如今還下不了床呢。」

    「哦?誰這麼沒規矩,居然敢在御書房惹事?」竇皇后不動聲色的問著,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思緒來。

    小順子遲疑了一下,才答道:「好像是新進宮的秀女,被皇上貶為宮女兒的,姓…姓廉的一位姑娘…」

    姓廉麼?竇皇后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忍不住冷哼一聲。

    小順子的頭垂得更低了,連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兒,竇皇后才恩准他起身,賞了他一些碎銀子,將他打發了出去。

    祿兒見殿內沒有了別人,便忍不住抱怨起來。「又是那個姓廉的狐媚子,她居然還不死心,還想著攀附皇上,真是恬不知恥!」

    竇皇后沒有說話,心裡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廉嬌她倒是沒有放在眼裡,而且皇上也看不上她。私底下,皇上曾經跟她說過,特許廉嬌進宮參加選秀,就是為了幫麒麟王出一口氣。

    起初,她也沒太在意。可是後來,她便漸漸地瞧出了一絲異樣。皇上哪裡是為麒麟王出氣,分明是賣霓裳一個面子,想要狠狠地教訓教訓廉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提到霓裳,竇皇后心裡不是沒有嫉妒過。可是她並不是一個愛斤斤計較的人,況且霓裳如今已經嫁給麒麟王為妃,輩分上還是皇上的長輩,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麼瓜葛。而且,霓裳與麒麟王感情深厚,也不會做出背叛姐妹的事情來。這一點,她還是很放心的。

    沉吟了半晌,竇皇后總算是有了反應。「祿兒,去給侯公公傳個話。就說那個叫廉嬌的宮女,既然伺候不好皇上,便罰去浣衣房做事吧,免得再惹出什麼事來。」

    祿兒福了福身,高興地出去了。

    廉嬌不是一心想要攀高枝兒麼?她偏偏不讓她如願。在偌大的皇宮裡,皇上就只屬於她竇連翹一個人,別的女人休想近他的身!等到了浣衣房,做了那最下等的粗使宮女,她倒要看看,她還能拿什麼來魅惑皇上。

    三日之後,皇上宴請各國使臣。

    霓裳作為王妃,也是要進宮參加宴會的。月香精心的為她梳了一個流雲髻,插上一支鏤空赤金的蝴蝶步搖,配上淡紫色的百蝶戲牡丹雲水裙,當真是美麗不可方物。

    皇甫玄月仔細的欣賞了一番,忽然有些不高興了。想到他這般美絕人寰的嬌妻,要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看,心裡就很不舒服。

    「裳兒…要不咱們跟皇上告個假,不去參加那勞什子的宴會了吧?」皇甫玄月看著愈發嬌艷的嬌妻,那股占有欲也越來越強。

    霓裳微微張著嘴,有些哭笑不得。

    「爺這是吃味了麼?與之相比,妾身更希望爺今日能缺席呢。要知道,爺這般天人一般的俊雅男子,不知道多少女子惦記著呢!」霓裳輕抿著嘴,笑著說道。

    皇甫玄月的長相,那叫一個妖孽!

    霓裳還擔心他被那些貴女們給盯上,以後有的心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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