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我不會救,不許你救>
&爸!」
&陸,老陸……」
陸美瑜撲在了陸銑身上,地下蔓延著滿地鮮血,一雙腿更是壓在了車輪下血肉模糊,陸太太眼皮一翻,直接暈倒在原地。
車主後背都被汗濕了,推開車門下來,一時也想不起來要送醫院。
陸銑的大兒子陸康成勉強保持著鎮定,「快把爸爸送醫院去!」
超市外面圍了幾圈人,許晴撥開人群擠上前,看見慘烈的場面,又想起讓她噩夢連連的新聞畫面。
&舅……」
舅舅和外甥女不久前還想要爭奪超市的所有權,利益和矛盾讓許晴很不愉快,可下一刻看見陸銑被車撞了,許晴還是著急和難過。
這和陸銑上次腦溢血不同,畫面極其慘烈。
許晴雙腳發軟,緊跟其後的於燁一把扶住她:「看樣子不能挪動,我已經通知了軍醫總院,他們很快就派人來了。」
許晴一下子想起了上次許泰達發病時在醫院,於燁的態度很叫人很暖心。
這樣一個男人,雖然她註定了不會喜歡他,和他訂婚,似乎也不太難捱。
&燁,謝謝你。」
許晴聲音哽咽,反手握住准未婚夫的手,一臉感激。
她腳步發軟,人就不由自主有大半靠著於燁。於燁想娶許晴,至少有一半是因為許晴的美色,這樣的情況下終於能一親芳澤,想要歡欣鼓舞吧,未免太不顧場合。
於燁勉強自己做出嚴肅的表情。
於公子通知了醫院,救護車總比平時來的要快,此時的京城交通幾乎上暢通無阻,不過幾分鐘,就聽見了鳴笛聲。
&生,你們救救我爸爸!」
&不是問題,最主要是人沒有事!」
陸美瑜和陸康成將醫護人員圍住,七嘴八舌許諾。
白衣天使們暗暗皺眉,他們倒不是只看在錢的面子上。好不容易把陸銑從車輪底下抬出來時,有醫生摸了摸他的雙腿暗暗搖頭。病人的傷勢太重了,就算有幸搶救回來,一雙腿肯定要截肢的。
被一同抬上救護車的,除了重傷的陸銑,還有昏迷的陸太太。
陸美瑜擠上了車,其他人就必須要自己開車去。
撞了陸銑的車主臉嚇得煞白,能來參加超市開幕的,也算是小圈子裡的熟人。
於燁很同情他,車主滿臉都是苦澀,自己的車輪胎上還粘著血,只能搭許晴的車去。
&會負責所有醫療費的……許晴,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
醫療費,她和舅舅都不會缺那幾個錢。
許晴還知道來者是客,車禍的發生誰也不想,勉強沒有撕破臉。
許晴一開始還難過,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今天明明是開業大吉,先是忽然冒出個惡意競爭的同行,舅舅陸銑又在超市外面發生了車禍,大吉的日子沾了血光……許晴的心情越發煩躁。
對她舅舅的擔心,也被這股煩躁沖淡。
等到了醫院,陸銑被送進了搶救室,她才想起來母親陸枚還不知道舅舅車禍的事。
許晴心思不純,倒是陸銑的三個兒女,雖然怨恨他偏心,在生死之前,俱都在為他這個父親而真心擔憂。
陸美瑜哭得眼睛像桃子,首次向許晴服軟求救:
&晴表妹,你和姑姑認識的人多,找人來救救爸爸好不好?」
&啊表妹,你多費心!」
&晴表妹,你和醫院的人說說……」
許晴被陸家人圍在心中,也在思量著對策。
她在醫院找了電話通知母親,陸枚聽到消息,頓時都哭起來:「你舅舅真是命途多舛,小晴你在醫院守著,媽媽去找專家,找名醫!」
掛了電話,陸枚淚流不止。
除了擔心和難過,她心裡還有隱隱的愧疚,之前剛把事情都推在了大哥身上,他轉眼就發生了車禍,這讓陸枚很難不聯想。
難道是老許……?
不不不,老許要是想要對付大哥,根本不用車禍這麼麻煩。
或許,真的是某種巧合。
陸枚想起那封以陸謹行筆跡和口氣送來的拜帖,心中湧起陣陣寒意。
她拒絕去想,冥冥之中的因果報應。
活人都鬥不過她和大哥,變成水鬼了,還能上岸作祟不成!
陸枚打了一通又一通電話,託了一道又一道關係,就連被她厭惡的秦家,也接到了電話,無非是想多尋幾個專家名醫去救陸銑。
她興師動眾,使得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許夫人娘家大哥病危,猶覺得不放心,忽然又想起了上次許泰達住院時,六公子舉薦的那名神醫。
怎麼聯繫六公子,陸枚一頭霧水。
但她認為許泰達肯定知道,等陸枚終於想起來通知丈夫,想從許泰達身上得到安慰和支持,許泰達卻出人意料拒絕了。
&公子如閒雲野鶴,早不過問世間瑣事,上次承蒙他舉薦神醫救我一命,已經欠了六公子極大的人情無以為報。前恩為報,難道又要替六公子添麻煩?你以為他是誰,是我們許家呼來喝去的對象麼,軍醫總院那邊匯聚了京城最頂尖的醫生,也不缺上六公子舉薦的神醫。」
這是許泰達拒絕陸枚的表面理由。
實際上呢,他已經知道了上次在軍醫總院,所謂六公子舉薦的神醫,正是他的親孫女寶鏡。
讓寶鏡去救陸銑?
許泰達雖然偏心,也覺得此想法太欺負人了。
不過,陸銑好端端的,又怎麼會被車撞倒?不是說,今天還舉行了開業剪彩麼。
許泰達有點擔憂,在他還沒想好怎麼報復陸銑前,對方忽然自己遭了報應,會不會太巧合一點!
他更擔心,陸銑只是第一個出事的人,接下來就會輪到陸枚,甚至是小晴……也不知道寶鏡小小年紀,為何一身戾氣驚人。就算陸枚母女有對不起她的地方,海東家裡也沒什麼真正傷亡,何必如此錙銖必較?
陸枚不知道許泰達的好意,掛了電話,滿臉氣得通紅。
更有委屈湧上心頭。
反正都欠了六公子人情,也不怕多欠一個,老許擺明了是不想救她大哥了!
陸枚匆匆忙忙抓起手袋,讓司機送自己去軍醫總院。
……
寶鏡坐著陸舅公的車,緊跟在許晴等人之後,到達了醫院。
陸銑自然不會發瘋,自己不想活了跑到被人車輪下躺著。陸舅公一直在讓人給陸銑下藥,本來是想借著藥效,讓陸銑多吐露些線索,哪知還造成了另一負效果。
連夜噩夢,讓陸銑精神瀕臨崩潰。
此時他的思維沒那麼清醒,人就成了到處都是漏洞的篩子,人體自身的防禦系統出了問題,寶鏡想要借著太陰鏡入侵,就變得輕而易舉。
只要瞅準時機,就能讓人為的車禍,變成了毫無痕跡的偶然事件。
醫院外,寶鏡和陸舅公並肩坐在車後座,車裡一個外人都無。
寶鏡也不再掩飾,難得吐露心聲,「陸銑的傷勢,絕對挺不過今晚。還有十幾個小時,凌晨一到,就是陸銑的死期。」
殺個人,就像殺只雞一樣簡單,這是多大的仇恨?
陸謹行能理解寶鏡,他的仇恨甚至比寶鏡更甚。但他不希望寶鏡小小年紀,心裡只剩下陰霾,此時卻不好再勸,他冷哼道:「只痛苦了一晚上就讓他死,也算是便宜他了。」
寶鏡點頭附和。
沒錯,真的是便宜他了。
她堅持要讓陸銑出車禍而亡,因為上輩子,她爸爸徐海東就是被車撞死的。
明明是去找回家傳古鏡,卻有人能狠心撞死了她爸爸。按照今生的軌跡推理,下令的人雖是許晴,背後出主意的,可說不定是陸枚還是陸銑。
上輩子父母去世後,寶鏡渾渾噩噩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以為曾經的記憶都模糊了,重生後,前世的記憶卻十分清晰。
那時候,徐海東在省城出了車禍,她當時弄丟了傳家寶害怕被責罵,躲到了外婆家中。第二天早上特別早,大舅媽來找她,告訴了寶鏡,她爸被車子撞傷生命垂危的消息。
那時候,剛滿12歲的寶鏡沒有成年人的靈魂,是一個真小孩子。
她被表姐李蘭芯帶著,急匆匆趕去醫院。
醫院大廳里,表姐停下來安慰她,教導她:小鏡,別哭,進去見見姑父最後一面。
表姐語氣充滿憐惜,溫柔地替寶鏡拭去臉頰的淚水。
&姐,我害怕。」
表姐緊緊握住寶鏡的手,「別怕,我們都要好好的,一定要抓住撞到姑父的司機……姑父從昨晚挺到現在,就是要等你去見他。」
重傷的徐海東,創造了奇蹟。
他硬生生挨了一夜,就是因為還沒見到自己的心頭肉,掌中明珠。
寶鏡還記得,等她被蘭芯表姐牽著走進病房,徐海東沒有向影視劇里演的那樣拉著她手說一大通遺言。
他只是費力抬起眼皮最後看了一眼女兒,就去世了。
心電儀尖銳的長鳴成了寶鏡的噩夢,她總是不斷想起徐海東去世前的那一眼,飽含了多少不舍和擔憂啊,她的爸爸,臨走前最擔心的,就是她和媽媽李淑琴。
……上輩子,她爸受到了多少疼痛,陸銑總要親自嘗一嘗。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上輩子,陸銑三人,輕輕抬抬手,就叫她們一家親眷死的死,殘的殘,諸多離散。
今生,乾坤歸位,她要讓仇人們都嘗嘗,他們自己曾施展的手段。
所以陸銑最適合眼前的死法!
陸舅公對寶鏡的心思並不全然知道,他有些擔心許泰達的態度。
許家在京城的實力,足以替陸銑請到最好的醫生。
寶鏡說陸銑會在凌晨去世,萬一有其他人救下陸銑,又當如何?
&沒有名醫國手,能靠近軍醫總院救治陸銑。」
陸謹行聘請的安保人員,都被寶鏡打發去各個路口守著。那些被許家名頭請來的名醫專家,會被禮貌客氣攔截在軍醫總院之外。
當然不是綁架,有人若是態度堅決,寶鏡只能讓他們好好「睡一覺」。
等醒來後,一切都塵埃落定。
然而陸謹行身邊的保鏢們再能幹,敢攔截陸枚請來的醫生,卻沒辦法攔截許首長的車駕。
許泰達的車有特別通行證,在京城幾乎是暢通無阻的。
警衛員老張通常會兼職司機,他遠遠瞧見了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高檔轎車,「首長,應該是那輛車了。」
許泰達示意老張停車,親自走到車前。
一扇車玻璃也擋不了什麼,影影綽綽的,車裡的人不是寶鏡是誰?
&鏡,你告訴爺爺,小晴舅舅的車禍,應該是巧合吧?」
車窗里,寶鏡冷笑連連。
小晴舅舅,叫的多麼親密!不能替她和父親出頭的,又算什麼爺爺。
她還沒有發怒,陸謹行憋不住了,他搖下自己那半邊車窗,對許泰達露出譏諷的微笑:
&妹夫,一別多年,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
&題外話>
明天多更點,今天有事耽擱了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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