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雯是他的親妹妹,不管是容貌還是品性,都是錦城數一數二的,如果能入顧笙的眼,那後面的事就順其自然了。
只不過,當他把自己的意思告訴母親的時候,母親似乎不贊同。
他一直都知道祖母和母親對喬錦雯的期望,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有資本嫁入官宦世家,在她們眼裡,顧笙不過是個有背景的商人,不是四房的最終選擇。
可惜,他能打探到的消息只有這麼多,喬家底蘊淺薄,接觸不到更高層的消息。
不過,他有的是時間慢慢套取消息,就算顧笙不是四房最好的選擇,可和顧笙交好,對四房百利而無一害。
所以,對於喬寧黛比喬錦雯更熱情,喬熠並沒有阻止,他只是有些惱喬寧黛的急切和不矜持。
短暫的尷尬過後,喬錦雯開口了,「顧公子,給我們說說京城吧?」
一臉嚮往地看著顧瑾臻,「我們都還沒去過京城呢。」
「是啊,我聽我爹說,京城的風土人情和我們這裡完全不一樣。」立即有人附和了。
鍾成霖額角抽了抽,餘光瞄向顧瑾臻。
這可是個難伺候的主,這些人也真敢要他說。
顧瑾臻抿了兩口茶,眾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他身上後,他才慢悠悠地說道:「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京城吧,因為是天子腳下,所以比別處要繁華一些,也熱鬧一些,可比不了江南的秀麗,也比不了蜀州的靈氣。」
邊說,邊拿眼角朝窗邊瞟去。
喬藴曦已經吃完了面前的糕點,正對身邊的當歸說著話。
當歸一臉凝重地出去了。
顧瑾臻臉上的不虞更深。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生什麼氣,就是感覺很不爽!
當歸是端著托盤迴來的。
喬藴曦接過杯子,美滋滋地抿了兩口。
果然還是玫瑰花茶喝著爽口。
「顧公子?」喬錦雯的聲音喚回了顧瑾臻的思緒。
顧瑾臻臉色緩了緩。
他今兒來的目的就是喬錦雯,關那個毒婦什麼事?
他不過是擔心毒婦對喬錦雯動手,所以才多看了兩眼。
對,一定是這樣!
顧瑾臻咬牙,強行收回了渙散的思緒。
酒足飯飽,喬藴曦琢磨著是不是找點事兒做的時候,聽到身後的人說話了,「王敏,你家的畫舫到了。」
隨著聲音落下,幾個興奮的已經跑到窗邊,朝河面看去。
一艘兩層的畫舫順著河流的方向,緩緩靠近。
「走吧,我們上船!」王敏最先起身,驕傲地環視了一眼。
「喬喬,趕緊的。」隨著眾人朝樓下走的喬錦雯,終於想起了喬藴曦,返身回來拉著她朝樓下走。
出瞭望江樓,穿過竹林,一行人朝渡口走去。
說是渡口,其實就是望江樓旁邊專門開闢出來,停靠船隻的小碼頭。
因為望江樓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到望江樓來的遊人興趣來了,都喜歡坐船順著河水往下,到了下游再上岸,所以這裡就興起了遊船的生意。
只不過,今日這些二世祖們搭乘的不是渡口的遊船,而是王家的畫舫。
王家的畫舫在坊間很有名,畢竟一艘兩層的遊船,還是很奢侈的。
站在渡口,喬藴曦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畫舫。
不得不說,古代匠人的智慧是現代人無法想像的,完全的手工作業,不藉助一點科技,她真的無法想像這艘船是怎麼打造出來的。
「這就是我家的畫舫了。」王敏語氣里的得意掩都掩飾不住。
府河和錦江貫穿整個錦城,一些個財大氣粗的商賈,會置辦一艘畫舫,偶爾在錦江上招搖,倒也是個風景。
其中,王家的畫舫在坊間最有名,一是因為大,二是因為奢侈。
王家的畫舫是在京城定製的,據說是按照京城官宦世家最喜歡的樣式定製的,做好後,順著京城到渝州的航道,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順利航行到錦城。
王家,憑藉這條畫舫在坊間狠狠長了一回臉,每次只要一說坐船遊玩,坊間的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家的畫舫,不枉王家的人花了那麼多銀子在上面。
喬藴曦對這些東西沒有研究,她在乎的只是好不好玩,站在甲板上,興奮地左顧右盼。
「王敏,我聽說這艘畫舫,用了你們家當鋪整整兩年的收益?」
真金白銀砸出來的,能差到哪兒去?
王敏不以為意地說道:「沒那麼多,不過是一年的收益罷了。」
數萬兩的銀子,可不都花在這條船上了。
其實,王家的人當初也是心在滴血,把那麼多銀子花在一個玩意兒身上,敗家子才能做出來的事,可那個時候,王家急需討好宮裡的某位貴人,投其所好,才孤注一擲地打造了這艘畫舫。好在銀子沒有白花,那位貴人只輕飄飄的一句話,王家從中得到的好處就夠打造好幾艘這樣的畫舫了。
不過,那位貴人向來低調,只拿了王家孝敬的好處,畫舫卻沒有收下,於是,這艘畫舫倒成了王家標誌性的玩物,在坊間也有了名氣。
「說來,這艘畫舫應該是錦城最大,最有名的了吧?」
「在錦城是的,可要是放在蜀州,只能排第二。」喬錦雯意味不明地看向喬藴曦。
「第二?我怎麼不知道錦城還有比我家更好的畫舫?」王敏不高興了。
「在錦城,王家的畫舫自然是最好的,可在蜀州,最好的畫舫在川西谷家,嗯,也就是我家喬喬的外祖家。」
「川西谷家?」
眾人沉默了片刻,突然一少年瞪大了眼睛,說道,「是朝天門碼頭的谷家?」
「可不就是那個谷家。」喬錦雯調侃了一句,原本是句說笑的話,可語氣中的揶揄,酸溜溜的,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
「喬小姐的外祖居然是川西谷家。」
眾人看喬藴曦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
不怪大家孤陋寡聞,實在是喬藴曦的存在感很低,喬家又是薛桃在管事,誰會在意喬藴曦和谷靖淑這對病怏怏的母女?
饒是谷靖淑嫁進喬家這麼多年,大家除了知道她有賺錢的陪嫁鋪子,不菲的嫁妝,以及供著喬家一年吃喝的莊子,其他的一無所知。
不是不好奇,偶爾有人試著打探過,都被薛桃或者喬家的人一筆帶過了。
反正都是不受重視的,又隨時可能死翹翹的人,花那麼多心思在她身上做什麼?
喬家以後是四房當家,要討好,也是討好四房的人。
因為谷靖淑常年不露面,以及喬藴曦不討喜的性格,坊間的人漸漸忽略掉了這對母女,所以喬錦雯說出喬藴曦的外祖家是川西谷家的時候,眾人震驚了。
說來,錦城和巴渝都是蜀州最繁華的地方,可不知為什麼,錦城的人看不上巴渝人的粗魯,巴渝的人看不上錦城人的清高,明明是一個地方的老鄉,硬是弄出了水火不相容的氣勢。
可這並不妨礙這些人對谷家的了解。
因為,谷家的人控制了朝天門碼頭。
而朝天門碼頭是蜀州和外界互通的出入口。
在蜀道艱難的情況下,朝天門碼頭就是通往外界的通路,不管是人還是貨物,都得從這裡出入。
而谷家,就是朝天門碼頭的霸主!
今兒來的都是坊間各行各業未來的當家人,都或多或少聽長輩們提起過生意上的事,不管生意的大小,要把貨物送出蜀州,必須走朝天門,可想而知,谷家的生意有多大!
而且,還都是自己送上門的生意!
谷家要做的事,就是收錢!
可以說,今兒來的人,家裡都與川西谷家打過交道!
不打交道不行啊!
誰叫人家守著蜀州的出入口呢!
哪怕是年後蜀道修葺完成,朝天門碼頭的生意也不會受到多大影響,畢竟走水路是最為便捷、最節省時間和勞力的,當然,也是運費最便宜的。
官府修葺蜀道,也有他們的心思。
這是造福百姓的事,有助於皇帝在民間樹立威望和口碑,也是地方官的業績,當然,還有重要的一點是,可以打破朝天門碼頭的某些壟斷,百姓多個選擇。
眾人一時想得有些遠。
喬藴曦不明所以地站在甲板上。
說來,她也很莫名其妙。
喬錦雯那麼不希望她得勢,今兒怎麼會當眾說她外祖家是川西谷家?
果然,頓時就有人尖酸地說道:「我聽說,川西的人都十分彪悍,說話粗聲粗氣的,就是川西的女人,也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和家裡的男人吵架,都是直接動手的。」
因為沒有長輩在,所以孩子們說得十分直接。
喬錦雯瞟了一臉面癱臉喬藴曦,不贊同地說道:「那也不是絕對的,我大伯娘就是例外,和大伯說話的時候輕言細語的,對我們也很好。」
「那是因為喬大夫人身子不好。」就是想動手也沒那力氣。
喬藴曦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惡狠狠地瞪著說話那人。
那人自覺失言,尷尬地眨了眨眼,卻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
「如果是谷家的話,那就不奇怪了。谷家控制了整個朝天門碼頭,還會拿不出一艘好畫舫?」
又是尖酸刻薄的羨慕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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