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不管是在夫家,還是在娘家,她的位置都是舉足輕重的。
所以,當谷靖淑說要回娘家過年的時候,她最擔心的就是年禮的事,一向在娘家呼風喚雨慣了,她丟不起那個臉。
好在,有老夫人在上面頂著,她只要在莊子上走一趟,谷靖淑手裡的好東西還不巴巴地送到她面前?
帶著這份自信和篤定,薛桃馬不停蹄地到了莊子上。
土地廟的事鬧那麼大,整個錦城都進入了戒備狀態,好在白天的時候不限制進出城,只是檢查更加嚴格,所以薛桃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喬藴曦在書房百無聊賴地敷衍著金柏金。
這傢伙也不知從哪裡得知她受傷的事,屁顛顛兒地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一直看她不順眼的孫嫻。
孫嫻目光留戀地在喬藴曦包著紗布的眼角看了又看,擔憂地說道:「喬喬姐,你的眼睛沒事吧?」
喬藴曦的眼睛裡還有沒有散去的淤血,看上去有些嚇人。
見喬藴曦搖頭,孫嫻才後怕地說道:「那日我家的粥棚雖然沒有受到衝撞,可我嫂子也嚇得不輕,回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到現在都沒緩過氣。我光是聽大嫂說了兩句,就害怕得不行,可見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金柏金贊同地點頭,「就是,就是,還好那天我家的人沒去,要不然……喬喬,你也是的,明知道那麼危險,還擋在鎮遠侯夫人身前,你是要功勞不要命啊!」
「我?」喬藴曦指著自己的鼻子反問。
什麼時候,外面的傳言變成了這樣?
金柏金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不是你,難道是我?就算你想借所謂的救命之恩和鎮遠侯府攀上關係,也沒必要用自己的安危做賭注啊!有命在,才能做後面的事,命都沒了,天大的功勞都是別人的了!」
「所以,你們都知道,我是為了讓魯老夫人欠我一個救命之恩,希望喬家或者喬家長房能因此和鎮遠侯府有交際的可能,拼死為魯老夫人擋下這一劍的?」喬藴曦說得很慢,甚至是一字一頓,可見她有多「生氣」。
「難道不是嗎?」金柏金天真地反問。
呵呵呵。
喬藴曦不想解釋。
「好了,外面的人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重要的是喬喬姐沒事就好。」孫嫻打圓場,帶過了話題,「好在喬喬姐身邊的人會功夫,在緊要關頭拉住了喬喬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喬喬姐,以後你不能這麼莽撞了。」孫嫻安撫著喬藴曦,滴溜溜的眼珠子四處亂轉,最後落在了門外的兩道身影上。
「還好你把衛南水買下了,那小子身手不錯,我聽說,就是他當時拽著你朝後倒下,才避免那一劍刺穿你的心臟。」金柏金對喬藴曦的「暗箱操作」一直耿耿於懷,不過,這次也幸虧衛南水敏捷,不然喬藴曦恐怕傷得更重。
「元寶哥哥,衛南水是誰?」孫嫻狀似無意地問道。
金柏金解釋道:「是喬喬買回來的下人,之前我也想買的,可惜價格不合適。」
孫嫻沒有追問,有些事,稍微打聽一下就好了。
送走了小夥伴,喬藴曦得知薛桃來了,惡趣味地笑了笑,帶著黃芪到了堂屋。
薛桃一見著她,就心肝寶貝地叫著,瞅到她眼角的紗布,一張臉頓時煞白!
「喬喬!」把喬藴曦摟在懷裡,薛桃責備地看向谷靖淑,「大嫂,太醫怎麼說?可會留下疤痕?」
谷靖淑這幾日一直睡不好,一是因為喬藴曦眼角的傷,二是因為對鎮遠侯時不時扒拉他們一下的無助感。
「四嬸,沒關係的,侯府讓人送來了玉、肌膏。」
薛桃一愣,她是想過侯府會送東西來補償,連喬錦雯都得了一份,更何況是受了傷的喬藴曦,只是沒想到侯府居然會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玉、肌膏,一年才得那麼兩、三盒,宮裡的貴人們為了這個都要費盡心思地爭個你死我活,魯老夫人一送就是一盒。
別小看了這一盒玉、肌膏,曾有傳言,宮裡的某位貴人,仗著自己受寵了幾日,用強硬的手段,想從魯老夫人那裡拿一盒,結果,非但沒有如願以償,還被送入了冷宮。
傳言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可魯老夫人對喬藴曦的態度,讓薛桃很緊張。
不管是魯老夫人做給外人看的,還是她的真實情緒,都不能任由其發展下去。
「一盒玉、肌膏又怎樣?再金貴的東西,也沒有性命重要。」
「四嬸,喬喬沒事。」強顏歡笑的語氣。
薛桃有些怒了,「什麼叫沒事?喬喬,你還小,不知道女子的容貌有多重要。哪個男人不喜歡賞心悅目的女人?哪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的嬌妻頂著一張殘破的臉?再可口的甜言蜜語,也是在你貌美如花的前提下!誰願意整日對著一個相貌殘缺的人?女人,也是男人的臉面,是炫耀的資本!」
谷靖淑皺眉。
雖然她不贊同薛桃對喬藴曦說這些,可也承認薛桃說得沒錯,心裡的內疚更大。
喬藴曦似乎被嚇到了,怯生生地說道:「不是有玉、肌膏嗎?只要我好好用,應該不會……」
「你呀,你呀!」薛桃急得說不出話來,「前兒聽你三姐說起你的情況,四嬸以為不嚴重,再加上家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四嬸走不開,也就沒多想,要不是外面的傳言傳得狠了,四嬸擔心你和你娘心裡不好受,專門跑了這一趟,還不知道你居然傷得這麼重!」
薛桃說得誇張。
喬藴曦借著換藥的機會,自己瞧過傷口,不過是在眼角劃了一道劃痕,其實並不深,按照她的估計,不會留下疤。只不過,因為是劍尖先刺進了皮膚,然後隨著她倒地的動作劃下去的,所以傷口前端,劍尖接觸的地方要深一些,可能會留下點什麼。
「外面的傳言,外面說什麼了?」谷靖淑立即抓住了薛桃話里的重點。
薛桃掩飾眼底的幸災樂禍,臉上是更濃郁的擔憂,「外面都說喬喬是故意擋在魯老夫人身前,想用對魯老夫人的救命之恩要挾鎮遠侯府,和侯府攀附上關係。」
「胡說八道!」谷靖淑一拍桌子,臉色通紅。
「娘,別生氣。」喬藴曦立即邁著小短腿,走到谷靖淑身邊,撫著後背幫她順氣。
「可不就是胡說八道,」薛桃一臉憤慨,「當時的情況那麼危急,成年人都反應不過來,更何況是幾個孩子?喬喬也是運氣不好,站得位置靠近魯老夫人,才會被歹人襲擊,幫老夫人擋下這一劍,到別人嘴裡,就成了喬喬用心機設計了一齣戲!喬家還沒那麼大的本事,和歹徒串通一氣。這些流言蜚語對喬府的影響還是小事,對喬喬的影響就大了,關係到品性了。老夫人已經下令,要你四叔查清楚,究竟是誰在誹謗喬喬!」
誰也不喜歡一個心機太重的人,誰不希望自家後院和和美美,弄一根攪屎棍回去,禍害的可是一家三代!
這不僅是針對喬藴曦的人品,更是會影響到她日後的親事了,難怪谷靖淑會急紅了眼。
「讓祖母和四叔操心了。」喬藴曦低頭,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
「這是長輩應該做的,喬喬是個好孩子,那些人是嫉妒魯老夫人對你的特別,所以才故意那麼說,咱們不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四叔和四嬸會幫喬喬討回公道!」
「謝謝四嬸。」喬藴曦一臉孺慕,灰暗的臉上有了些許神采。
薛桃餘光瞄向谷靖淑,見她羨慕地看著自己和喬藴曦之間的互動,當下更為賣力,和喬藴曦說笑了幾句,才把話題說到正題上。
「大嫂,我今兒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谷靖淑朝她看去。
「還有十多日,長房就要離開錦城了,喬府那邊,你有什麼安排?」明明心裡急得要死,偏偏還要文縐縐地咬文嚼字。
谷靖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些事一直都是你在操辦,今年還是和往年一樣吧。」
薛桃訕笑,「年禮什麼的,還是要請嫂子最後定奪。」
坑在這裡呢!
喬藴曦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邊,耳朵卻豎得尖尖的。
「娘那邊是怎麼說的?」
「娘的意思,是讓大嫂拿主意。」
「那四弟妹寫張單子吧,我最後看看就行了,這些年,這些事都是四弟妹在做,從未出過錯。說來,我該感謝四弟妹才是,要是沒有你的幫襯,我這身子……」
「大嫂說這些話做什麼?」薛桃嗔怪地對谷靖淑說道,「都是一家人,自然要互相扶持。」
「這段時間,一直是你全力打理後院,今年,也要勞煩弟妹操心了。」
「四嬸,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麼清楚。」薛桃有些惱了。
谷靖淑笑道:「我說的是事實,怎麼,還不能讓我說實話了。」
薛桃無奈地嗔了谷靖淑一眼,話鋒一轉,「那今年的年禮,我就按照往年的標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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