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天就和師父請了假,本來我打算一個人回去,而我師父吳超凡說,最好將武雙雙呆在身邊,因為他給我算了一卦,說我這次回去會遇到一個大麻煩,我也聽從了他的建議,連夜乘了出租車回家。
我老家在老廟山,位於長江出海口的一個小山之中,條件一般,但生活倒也富足,小時候城裡經常會來一些商人,收購一些鹿茸熊爪,但自從1997年的禁獵令頒布之後,商人就不敢來了,因為在村口,經常會有喬裝的警察,一旦看見獵槍等物件,就會立刻上去收繳,並且帶回局裡頭。
這麼一來,就斷了很多人的生計,其中就有我祖父。
我祖父高莊大龍是一個出色的獵人,十里八鄉都知道他的名聲,這也是因為在他年輕的時候,打死過一隻熊瞎子,當時我奶奶才十八歲,聽聞著壯舉,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我爺爺,我爺爺也勤勞,每次上山都會帶回來一些山雞野兔。
值得一提的是,祖父在我小時候上山打獵的時候,經常會帶一條老黃狗,那夠在我們家已經是第七代了,聽說是狼和狗交配的,性情兇猛,但是很通人性,對待自己人,從不呲牙咧嘴。
趕到家正好是祖父的下葬日,祖父是因為年輕時候感染了中風,在前段日子上山散步的時候,從十幾米的山頭摔下來摔死的,本來父親怕耽誤我的工作,沒對我說,可是奶奶就不樂意了,畢竟我從小我爺爺也非常照顧我,我不會來給他送終,也十分說不過去。
我一到家,我母親就看到了武雙雙,頓時兩眼發亮,我也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給武雙雙編了一套身份,就是在城裡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兒。
意外的是,我母親很歡喜武雙雙,拉著武雙雙的手就不肯放,而我父親帶著我來到了靈堂。
白天親朋好友都過來了,而現在他們剛走,我父親吩咐了我幾句,就離開了,此時空蕩蕩的靈堂就剩下了我一個人,雖然現在提倡火葬,但是在我們老廟山,還是土葬圍住。
我祖父就躺在裡面,雖然我一個人坐在棺材錢,頭戴白綾,身披白衫,左邊是四五個花圈,右邊是一口黑漆棺材,我爺爺就躺在棺材裡,我不但不覺得害怕,相反還覺得十分寧靜,因為我小時候父母也都在外面打工,只有農忙的時候回來,我是跟著我爺爺長大。
我爺爺年輕時候為了生計,挖過墳,用裡面的金銀財寶,換一些糧食,不然我父親三兄弟,就會餓死了,而我父親是家裡的老大,所以也跟我爺爺一起挖過墳,他跟我說過,在老廟山上有一個古墳,當時我父親和我爺爺,還有村里其他幾個人都一起去過,只是一夜之間,村子裡死了幾個人,山里人迷信,都以為是墳墓裡面的鬼魅作祟,於是也就互相下了禁口令,之後也不再提了。
這事情還是在我父親喝醉時候說起過的,後來他醒酒了,我再問他,他也沒在提起過,但我一直放在心上,久久不能忘懷。
我沉浸在和爺爺回憶中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颳來,讓我打了一個哆嗦,我清醒了起來,看見四周圍掛在房樑上的白綾綢緞不斷飄灑,與此同時,一隻全身熒光的蝴蝶飛了進來,竟然停在了棺材蓋上。
我仔細一看,那蝴蝶竟然有我的巴掌大,翅膀上的紋路,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眼睛,若非要說形狀的話,那眼睛就像是女人的眼睛,又大又圓,每當它翅膀一揮舞,我就感覺是那眼睛眨動了一下。
而蝴蝶停在棺材上,顯得太不尊敬我爺爺了,我立刻揮手驅趕,卻不料那蝴蝶並不怕我,竟然還跳到了我的手臂上,我一陣頭皮發麻,連忙甩開,卻發現甩不脫,只是意識到它沒有爬過來我才安心的看它。
此時,蝴蝶圍繞著我轉了兩圈,就朝著外面飛過去,我感覺頗有意思,就跟了上去,恰恰外面是明月星夜,亮堂堂一片,都不用什麼路燈去照耀。
我一身白衣在田野里追逐蝴蝶,若是給其他鄉親看到了,恐怕會以為我中邪或者是被鬼附體了,恰恰那蝴蝶忽快忽慢,就似乎是在等我一樣,舞姿翩翩,飛起來也十分優美,身上有些許磷光閃耀,飛在我前面,倒是十分好找。
突然,蝴蝶飛上了老廟山,我也不有的停止了腳步,因為老廟山上都是一些野物和墳墓,聽說前段日子在老廟山發現了等人身高的大蟒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一般山民在晚上是絕對不上山的,夜晚正是野獸出沒的時間。
老廟山很大也很寬廣,到處都是植被樹林,進去也很容易迷路,常人都會以北斗七星來辨別方向,但進林子,樹葉遮蔽天空,也無法辨別方向,所以晚上的老廟山十分危險。
老廟山公分七拐十八彎,聽說諸葛亮在這裡曾經設下了迷魂八卦陣,不費一兵一卒剿滅了曹軍五萬軍隊,所以老廟山的複雜也不是蓋的。
然而我正要打道回府的時候,卻感覺腳下發出了一聲脆響,隨即我低頭一看,發現我竟然將一根骨頭給踩裂了,我也不以為意,當即準備轉身離開,不去理會那綠色蝴蝶。
卻不料在我轉身的剎那,一張慘白而沒血色的臉出現在我面前,這張臉沒有五官,只是一片白色,此人穿了一身民國時期的中山裝,梳著一個大背頭,油光發亮,穿的倒是得體,可就是沒有雙腿!
恰恰月光昏暗,周圍景色也看不走圈,我知道我是遇到了曾經在老一輩口中說起過的鬼怪,此時我的汗水兇猛的流下來,後背已經浸濕一片了,我朝後走了幾步,但那惡鬼卻也上前靠近,我牙齒一咬,二話不說,朝著蝴蝶方向狂奔過去,此時我跑的極快,一股腦兒扎進了這深山老林之中。
那蝴蝶在前面領路,我在後面狂奔,幸好當兵的時候,我耐力過人,還得過田徑獎牌,跑一段山路,並不算什麼,可就在周圍漆黑一片,只剩下蝴蝶深山的綠光的時候,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在山裡頭,找不到路了!
我朝著遠處一看,卻發現了一個土包,但我知道,那不是土包,而是一個墳墓,只是年代久遠,那木碑已經腐朽了的緣故。
恰恰四周雜草四生,我只能看到十步遠的距離,卻看不到更遠的地方,我這個人雖然不信鬼神之說,但是對鬼神也是十分敬畏,畢竟這說法已經在中國流傳了五千年,總不是無稽之談吧……
蝴蝶停在了我的肩膀上,彈跳了幾下,而我的身體竟然不收自己控制,開始刨地,一捧一捧的泥土挖掘出來,手指甲已經破裂,流出了鮮血,而我能清楚的感受到疼痛,但卻控制不了我的身體,片刻之後,我滿手是血,從土包裡面,竟然出現了一把洛陽鏟,一個老式的手電筒,還有一個黒木的小盒子,這些東西都是被一張油紙包裹的,所以裡面的東西也藏得很好,並沒有損壞,我拿起了盒子,砍刀上面刻畫了幾個字,當即就認出是我爺爺的筆跡。
我爺爺書讀得不多,但是寫的一手好字,逢年過節,附近的鄉親都會找我爺爺寫春聯,只是我想不通,在這個黑色的盒子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而那蝴蝶又是誰,於是我將盒子揣在了懷裡,恰恰那綠色蝴蝶似乎等我已久,立刻朝著遠處飛過去,我也跟了上去,這才發現,它是在帶我下山。
回到了家中,我奶奶看我一手是血,頓時心疼的要命,可是看到我手裡的洛陽城還有手電筒,她的臉頓時鐵青了下來,我問道:「奶奶,你怎麼了?」
「還說我怎麼了,是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去山上了?」奶奶一臉氣憤,但也流下了眼淚。
我拿出了盒子,展開一看,竟然是老廟山的地圖,此時我奶奶說到:「你爺爺顯靈了,實際上咱家裡頭一直有個秘密,你爺爺曾經倒斗挖墓的時候,發現老廟山上有一個皇后墓,是什麼皇后他也忘記了,後來皇后墓被挖開了墓門,然而當天就山洪爆發,你爺爺以為是皇后娘娘顯靈,不敢再挖,後來也就將墓門給封上了,這事情只有村裡面幾個老頭知道,也是你爺爺朝思暮想的一個墳墓,曾經他就盼望著,希望能挖到一些值錢的東西,維繫家裡的生計,而現在卻成了你爺爺的一個夢想,他一直想去墳墓里看看,到底有什麼神奇的東西。」
我將地圖合上,說到:「奶奶,不如我上山去看看?」
「不許去,你爺爺是盜墓的好手都不敢去,你去作甚,早些休息吧,好好照顧下那城裡的姑娘,怕是鄉下的粗茶淡飯不合她胃口,如果想吃什麼,儘管對我說。」奶奶深深的凝望了爺爺的棺材一眼,漸漸走開了,而我此時看著手裡面的地圖開始發呆……
但是我心中一緊有了一個想法,就是去皇后墓看一看,然後了卻了我爺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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