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把邊學道送到樊青雨家,李兵和穆龍開車來到樊青雨家小區一街之隔的燕京國際飯店,開了兩個房間,分開休息。
插上房卡,鎖上門,李兵先是習慣性地把房間仔細檢查一遍,確定安全,然後脫下外套,換上脫鞋,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坐在沙發上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放下礦泉水瓶,掏出手機,李兵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是我。」
「你在哪呢?」
「燕京,剛到酒店。」
「哦,吃晚飯了嗎?」
「吃了,放心吧。孩子睡了?」
「玩了一晚上,剛睡。」
「上次說的事,這幾天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你爸說的在理。」
「啊?你說買房子?」
「嗯。」
「你改主意了?」
「嗯,為孩子以後接受教育考慮,還是要在燕京或者滬市買房子安家。」
「可你不是說那邊的戶口不好弄嗎?」
「我去求邊總幫忙。」
「邊總有辦法?」
「我不確定,但應該有辦法。實在不行,就讓邊總把我掛在燕京或者滬市的分公司里,交幾年稅,熬也熬到了。」
「那好吧!就是……你沒時間,我去那邊看房子也看不懂哪裡地段好啊。」
「這好辦,我讓分公司當地的司機帶你看房子,你把我爸媽你爸媽和孩子都帶上,就當一家人出來旅遊了。」
「行,我跟老人商量商量。對了,你這次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說不準。」
「邊總行程不都是提前一周安排嗎?」
「這次沒安排,看樣子短期他沒有回松江的打算。」
「對了,邊總在燕京不是有別墅嗎?你今晚怎麼住酒店了?」
「邊總沒回別墅。」
「啊?」
隔了幾秒,李兵老婆壓著聲音問:「又去找那個暖床的了?還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李兵聽了,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訓斥老婆:「這是你該說嗎?小心隔牆有耳。」
「隔什麼牆?」李兵老婆不以為意地說:「我在咱家客廳呢,右邊牆是廚房,左邊牆是臥室,除了咱家娃,哪還有耳?」
「那也不能說!」李兵一臉嚴肅:「你要知道咱家現在的好日子是怎麼來的?是誰給的?你剛才說的話若是傳出去,就算邊總大度,姓樊的枕邊風一吹,我九成九干到頭了。」
「不就是一個暖床陪睡覺的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
「你懂什麼?那幾位都在國外,見一面得飛越半個地球,反而便宜了這個沒名沒分的。我還想著家搬到燕京後,讓你找機會跟她走得近一點,也算在內宅多個根腳兒。」話題至此,李兵決定直接把話跟老婆說透,不說透,說不定哪天就禍起蕭牆。
李兵老婆不解地問:「真要這麼想,搬去滬市,直接攀交徐家多好?不攀徐家,國外那幾個,哪家不比暖床的強?哪有不巴結主婦巴結丫鬟的?」
拿著手機,李兵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幸虧今晚鬼使神差地說到這個話題,若是繼續蒙在鼓裡,「膨脹」了的老婆說不定惹出什麼麻煩來。
整理好措辭,李兵用儘量正式的語氣說道:「暖床丫頭距離夫人只差一步,而你老公我,擱從前不過就是一護院兼車夫,一輩子干到老,能混成管家都屬於祖墳冒青煙。你說直接攀交徐家,你用什麼身份攀交?就憑你是邊總司機兼保鏢的老婆?徐家是那麼好攀交的?你知道滬市一個開發豪宅的地產大亨為了攀交徐家花了多少心思、多大力氣?」
略一停頓,李兵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醒醒吧,別被幾天好日子沖昏了頭腦。別人給咱倆幾分笑臉,看的是我現在還在邊總身邊服務,我若是從邊總身邊調離,就算在公司里撈個小領導的崗位,就算薪水提高,還會有現在這麼多笑臉嗎?你要牢牢記得,咱家興旺的核心,一是我在邊總身邊兢兢業業地服務,二是家裡人不犯渾地得罪邊總親近的人。」
「現在我明確告訴你,不要小看姓樊的,也不要再把『暖床的』掛在嘴邊。你要想明白一件事情,天底下能給邊總當保鏢兼司機的人有很多,但能爬上邊總床的女人卻只有那麼幾個。曾經有個女人替邊總擋了一槍,最終也沒能換來金屋藏嬌。你嘴裡那個『暖床的』,也是個敢拿命搏富貴的,真要是得罪了她,你以為她會善罷甘休?」
到這裡,李兵老婆徹底聽傻了。
槍擊的事略有耳聞,但她不知道樊青雨跳樓,現在聽丈夫這麼一說,心頭就是一抖。幾天前她剛跟兄嫂說過「暖床丫頭」的事,這要是傳出去,按照丈夫剛才說的,等於得罪了一個實力派狠人。
更關鍵的是,李兵老婆原以為「暖床丫鬟」不過是一個隨叫隨到的洩慾工具,可是聽丈夫的意思,這個女人地位僅次於國外那幾個「貴妃」。
這特麼就尷尬了!
然而想歸想,絕對不能說。
李兵老婆是個精明的,她眼看著丈夫整天跟在老闆身邊滿世界跑,眼界開了,聚少離多,丈夫真要是因為自己嘴巴不嚴心生不滿,這婚姻怕是要生變數。
念頭一轉,她順著話題問道:「徐家看不上咱們,姓樊的就能看上了?」
「能!」李兵斬釘截鐵地說:「徐家人福氣深厚,什麼也不做照樣坐穩第一外戚的位置。國外那幾個,也早都已經有人攀交,不缺我這一個耳目。姓樊的不同,她需要一個我這樣位置的朋友……我說的,你懂嗎?」
「……」
李兵解釋說:「強強聯手之外還有弱弱相扶。強強聯手求的是勝,弱弱相扶求的是存。姓樊的也好,咱家也好,不求更進一步,只求保住現在的日子,所以咱們和她是天然的盟友。」
李兵說完,女人讚嘆道:「老公你現在變得好厲害!」
李兵平靜地說:「跟在邊總身邊這麼久,要是一點長進沒有,也真是白活了。」
思考了幾秒,李兵老婆問:「萬一姓樊的想更進一步呢?咱們跟她走得近,會不會被另外幾家不喜?那樣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應該沒有那麼蠢。」
「那可不一定。」輕笑兩聲,李兵老婆用通透的語氣說道:「再聰明的人都有犯糊塗的時候,再說此一時彼一時,人在不同階段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她昨天不想,不代表今天不想;今天不想,不代表明天不想。你啊,整天在外面跑,實在餓了,偶爾找個女人敗敗火,我也是能理解的。」
「……」
無語了幾秒,李兵啼笑皆非地說:「說著說著怎麼就下道了?」
貢院六號,樊青雨家。
浴室里,邊學道在浴缸里泡澡,樊青雨在浴缸外面幫著搓澡,搓著搓著就搓成了雙人浴。
一分鐘後,盛滿水的浴缸好似起風的海面,波濤洶湧一浪推著一浪,溢得浴室一地都是水。
水中,樊青雨跨坐在邊學道腿上,雙臂環著男人的脖子,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
……
(祝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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