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證明自己的猜測,俞婉找香蓮拿到了那個原本要下在燕九朝身上的蠱。大筆趣 m.dabiqu.com
按照香蓮的說辭,她是已經被人給下了蠱,俞婉讓小蠱蠱將香蓮體內的蠱揪了出來,倆小蠱合在一塊兒一瞧,果真是情蠱,還是情蠱之中最難捨難分的合歡蠱。
要問她是怎麼認出來的,還得多虧阿畏,前往冥都的那段日子,她可是跟著阿畏學了不少蠱蟲的知識,其中令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這種合歡蠱。
真論等級,合歡蠱其實連百蠱王都算不上,可若是將它們當成一種藥物,那藥效就遠非市面上的媚藥可比了,它不僅能讓中蠱的雙方對彼此萌生不可分割的情愫,更會讓雙方的命脈連在一起,換言之,其中一個人出事,另一人也不可獨活。
俞婉見過同命蠱、本命蠱,那都只是蠱蟲本身,並不會危及宿主,合歡蠱也不知是哪個變態蠱師研製出來的,總之它的功效太逆天,連阿畏都曾叮囑她,一定離合歡蠱遠一點。
若燕九朝中了這種蠱,那燕懷璟要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只用解決掉香蓮,燕九朝也就跟著香蓮陪葬了。
這種蠱的惡毒之處在於,俞婉將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背叛自己,而後對他徹底死心。
當然,這一切發生的前提是俞婉的手中並沒有小蠱蠱。
給香蓮下蠱之人大概沒算到燕九朝的身上沾染了蠱皇的氣息,因此這種合歡蠱壓根兒就不敢靠近他。
要說小蠱蠱為何沒察覺到香蓮手中的蠱蟲,那還不是因此合歡蠱的級別太低,連吃千蠱王都要挑一挑食的小蠱蠱根本不屑鳥它們
至於忌憚危機感更不存在了,有見過天空的雛鷹去介意地上的一隻螻蟻嗎那太違反本能了好嗎
俞婉讓香蓮好生歇息,別的不用多想,又叮囑了萍兒好生照顧她。
萍兒這會子也明白過來香蓮是細作了,不過香蓮已經傷成了這樣,她不擔心香蓮會對自己做什麼,況且香蓮良心未泯,關鍵時刻還知道感恩戴德。
俞婉走向自己的馬車,她正尋思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燕九朝,告訴他是肯定的,可怎麼在不刺激到他的情況下和他提及燕懷璟才是難題。
三個小黑蛋又去騎大馬了,自打能騎馬後,他們便不大愛睏在馬車裡了,這樣也好,多曬曬太陽,有助健康。
俞婉決定先探探燕九朝的口風。
她剛上馬車,便感覺一股殺氣撲面而來,緊接著一隻修長而有力的胳膊將她圈了過去。
動作看似霸道,實則極有分寸,沒碰到也沒顛到她肚子分毫。
俞婉就覺得,燕九朝儘管嘴上不承認她懷了身孕,潛意識裡卻應該是明白的,不然不會做什麼都這麼照顧她的肚子了。
只是俞婉熱啊。
其實伴隨著臨近大周,天氣已不若在南詔帝都時那般炎熱,可架不住俞婉月份大了之後怕熱,她整個人窩在他懷中,就像是靠在一個大火爐上,她都快出汗了。
「能放開我再說話嗎」俞婉耷拉著小腦袋問。
燕九朝冷哼一聲,非但沒放,反而摟緊了她「你是不是又對我動什麼手腳了」
「我」俞婉莫名其妙都得不行了,扭頭望向身後之人,「我怎麼又對你動手腳了」
燕九朝的目光落在她帶上馬車的小瓶子上「那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哦,合歡蠱。」俞婉將手中的翡翠瓶放在了桌上。
合歡一聽就不是什么正經的蠱
燕九朝整張臉都沉了下來「下一種蠱不夠,還要再來第二種你是有多惦記本少主」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怎麼惦記他了
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最不惦記的就是男人了好麼
俞婉正色道「這是香蓮的香蓮是細作她帶了蠱來害你的」
燕九朝冷笑「編,你接著編。」
俞婉被噎得倒抽一口涼氣「我我怎麼就編了」
燕九朝道「你下蠱這麼厲害,會察覺不出她帶了蠱蟲嗎」
可我就是沒察覺啊這種低等蠱蟲,用得著去察覺嗎
燕九朝呵了一聲,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朝自己轉過臉來「看來我還沒有滿足你。」
俞婉看著他危險的小眼神,心裡一個咯噔。
您老誤會,真的真的誤會了
「想要就直說,用什麼合歡蠱」燕九朝冷冷地拿起翡翠瓶子,隨手丟到了地上,哪知瓶塞沒塞緊,嘣的一聲彈開,裡頭的合歡蠱飛了出來,吧唧一聲撞進了燕九朝的心口。
這可不是合歡蠱自願的,它也很無奈啊,某少主力道太大,它是被迫鑽進去的
俞婉眉心一跳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傢伙自己把自己搞中蠱了,小蠱蠱又出去放風了,這會子不知野哪兒去了
俞婉轉過身,按住他肩膀「你別動我用血把它逼出來」
燕九朝扣住了她的手「別裝了,你不就是想要嗎蠱都下了兩次了,如你所願便是」
不對呀,這傢伙不是中了合歡蠱嗎怎麼還會對她產生興趣他不該是對香蓮
難道是蠱毒發作需要時間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俞婉都成了一條鹹魚,怎麼他蠱毒還沒發作
俞婉嚴重懷疑他中了一隻假蠱
換做以往的他絕不會玩出這麼多令人羞澀的花樣來,俞婉臉都紅透了,拿手捂住臉,原來你是這樣的燕九朝
俞婉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已經在出清河鎮的路上了,他們進入了大周境內,天氣似乎有了一絲涼意。
車窗的帘子開了一點,有光線自窗口透進來。
馬車的地板上鋪了乾淨柔軟的地毯,三個小黑蛋穿著小肚兜,盤腿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燕九朝坐在俞婉身旁,靠近窗口,恰巧替俞婉擋住了刺目的光線。
燕九朝背著光,容顏籠在暗影處,俞婉看不清他神色,只隱約覺得他的氣場似乎她入睡前有了那麼一絲不一樣。
可不論怎樣,俞婉都覺得自己有必要與他聲明一下,他們還帶著孩子呢,有些事還是要講點分寸的
俞婉清了清嗓子,對三小蛋道「把耳朵捂上。」
三小蛋納悶地看了醒來的娘親一眼,倒也沒問為什麼,乖乖地放下積木,拿小手手把耳朵捂上了。
俞婉瞪著燕九朝,氣呼呼地道「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本以為燕九朝會回懟她「那還不是你給本少主下了蠱、如今竟怪罪本少主來了,口是心非的小東西」,哪知燕九朝一個字也沒說,就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這是睡著了
俞婉湊近看了看。
只一眼,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了。
他的耳朵竟然紅了
因在光影處,遠看不覺得,可隔得近了,別說是看,便是不看她也仿佛感受到了他耳尖上傳來的熱度。
這是害羞了
想到了某種可能,俞婉杏眼一瞪「燕九朝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沒有」恰巧馬車停了,燕九朝掀開帘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鬼王的糊塗賬還歷歷在目,沒想到又來了新的,而這一次竟還是個如此勁爆的
「爹爹說過,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
「膽子越發大是不是連爹都不叫了」
「叫爹。」
「你不懂,他們只是你弟弟,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你永遠都取代不了她」
「哪個她」
「我心裡的她。」
「所以你就給我下蠱了是不是」
「我給你下什麼蠱了」
「情蠱」
「那什麼,你要是覺得我給你下了蠱,我給你解開就是了。」
「你確定解蠱對你沒有什麼傷害嗎不會造成你精神不濟、元起大傷、胸口發悶、筋脈逆轉、甚至可能命懸一線嗎」
「下蠱不夠,你還給我下藥」
「我就知道為了得到本少主,你還真是煞費苦心」
「女人,自己點的火,自己滅」
不堪回首的記憶如流星般閃過腦海,某少主俊美如玉的臉紅透了。
那些智障的事,他是怎麼做出來的
太羞恥了
燕九朝羞憤欲死,在河邊站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嚇得不遠處的影十三與影六以為自家少主要投河,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隨時準備衝過去將投河自盡的少主撈起來
不過,許是已經有過一次災難性的經驗了,一回生,二回熟,燕九朝這次緩過勁來的速度明顯比在冥都快一些,三小蛋噠噠噠地朝他跑來時,他便整理好表情,威武霸氣地回到馬車上了
俞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呵呵呵。
燕九朝既然恢復記憶了,那麼有些事便不必瞞著他了,倒也不用俞婉親自開口說,腦子不混亂之後,稍稍整理一番先前的對話便能將事件的來龍去脈猜出一個大概。
馬車駛入集市後,俞婉帶著三個小黑蛋去買糖葫蘆了。
燕九朝將影六與影十三叫了過來。
「找間醫館,把那個女人送走。」燕九朝冷聲吩咐。
影六與影十三齊齊愣了一下。
他們這一行禮,一共只有三個女人,二人可不會認為自家少主是要把俞婉送走,那麼只剩萍兒與香蓮,萍兒是個忠心的,且無病無痛,要送走也不會往醫館裡送。
這麼說是香蓮了。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少主的氣場有些熟悉啊,該不會是終於醒了吧
「少主你」
「咳咳」
影六正要問問少主是不是恢復記憶了,被影十三重重的咳嗽聲打斷了。
影十三拽了拽影六的手指,無聲地示意他道,還想不想要月錢了
影六悻悻地閉了嘴。
影十三正色道「送走香蓮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啊」
燕九朝恣意地說道「本少主像是怕打草驚蛇的人嗎」
二人「」
這是妥妥地醒了,鬼王狂,魂羅剎更狂,但最狂的還屬燕城小霸王
影十三道「是,屬下一會兒就去把香蓮送走。」
燕九朝眸光深邃道「燕懷璟膽子不小,才監國幾日,便動土動到太歲頭上了」
影十三聞言一頓「少夫人都和少主說了嗎」
「說什麼」燕九朝看向他。
影十三錯愕道「不是少夫人和您說的嗎幕後主使可能是靖王。」
「這還用得著她說」用腳趾頭都猜出是哪個王八蛋了,燕九朝淡淡地把玩著手中的瓶子,那隻情蠱已經被魂羅剎的功力逼出來了,「看來讓燕懷璟監國助長了燕懷璟的氣焰,他都快忘記當初是怎麼被人圍堵在巷子裡挨揍了。」
影十三若有所思道「我們是在西城遇上香蓮的,這麼說來,靖王是一早就盯上我們了。」
當初他們離開京城尋找解藥,對外說的是回燕城暫住,之後南詔出了燕王與兩位帝姬的事,燕九朝的身份與行蹤也一併遭到了暴露,皇帝沒說什麼,燕懷璟必定是記在心上了。
只不過,燕懷璟派人來南詔時,他們已經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裡燕懷璟並沒有查出消息,於是燕懷璟派了人在南詔的西城守株待兔,西城是由南詔通往大周的必經之路,他們只要還回大周,就一定會路過那裡。
「奇怪,他怎麼會用蠱大周可沒有蠱師啊。」影六納悶地說道。
不得不說,影六迷糊歸迷糊,可有時就是能一語中的,沒錯,大周是沒有蠱師的,當初蕭振廷為了給燕九朝解毒,不惜花了五萬兩金子從南詔聘請了一位蠱師,那會兒大家不懂對方是個什麼級別,而今看來只怕連大蠱師都算不上
就這樣的都十分難請,燕懷璟又是上哪兒弄的幫手什麼境界的幫手
影十三道「我們離開大周的近一年,這位王爺做了不少打算啊。」
影六哼道「他就是趁著少主不在,暗戳戳地羽翼漸豐,不過,他也太沉不住氣了,也不等我們回大周的麼南詔境內也敢耍么蛾子,不看看都是誰的地盤」
影十三道「就是特地選了赫連家的封地動手的,他算準了少夫人不會對封地的百姓置之不理。不過也確實有些沉不住氣就是了。」
影十三倒是可以理解為何燕懷璟會沉不住氣,實在是皇帝偏寵少主,燕懷璟被少主壓了太久,好不容易皇帝病倒了,再也沒辦法護著少主了,燕懷璟可不得上趕著給少主一個下馬威嗎
可少主會怕他
天真
某人最好祈禱他們路上走慢一些,這樣他還能多逍遙兩日,否則少主回去,京城的天就要變了
影十三與影六將香蓮送去了一間醫館,他們不欠她什麼,不必對她的人生負責到底,少夫人救了她的命,她提供了知道的信息,算是彼此兩清了,從今往後,一別兩寬,好自為之
俞婉的月份大了,坐馬車漸漸有些不舒服了,他們改走水路,影十三飛鴿傳給燕王府,讓王府那邊備了一支最快的水師,在楓鎮碼頭與他們會合。
當他們抵達碼頭時,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萬叔。
曾經因為蘇莯的事,萬叔被燕九朝送回了燕王府,表面上是讓萬叔回王府享清福,實則是燕九朝動了怒,作為燕九朝的心腹,竟然看走眼,過分信任一個丫鬟,讓新婚的俞婉受了委屈,這是燕九朝無法容忍的。
但燕九朝自幼「喪夫」,八歲時上官艷改嫁,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是萬叔將他拉扯大的。
萬叔或許糊塗過,卻從來沒有不忠過。
大半年不見,萬叔的容顏憔悴了些,鬢角有了白髮,而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萬叔的身子似乎有些老人的佝僂了。
「萬叔」影六眼眶有些發熱。
萬叔對影六、影十三頷了頷首,含著淚光朝燕九朝與俞婉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老奴叩見少主叩見少夫人」
燕九朝神色冰冷,沒有動作。
俞婉伸出手來,扶住萬叔的胳膊「萬叔,快起來吧地上涼」
「少夫人」萬叔哽咽著看向她,無比自責地說道,「老奴有愧老奴對不住少夫人老奴眼瞎心盲」
俞婉溫聲一笑「已經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我懷了身孕,正愁回了京城該怎麼辦,少主府的事都交給誰打理,萬叔來了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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