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鎮的夜格外的寧靜,滿天的星光照在這座小鎮上,藥草林的店門開著,黑暗中,裡面有兩個少年郎正在借著星光摸索著什麼,正是夜探藥草林的江無雙和陳小虎。
「小虎啊,這些藥材哪些是好的,哪些是壞的你都分的清嗎?」江無雙打開一個放著七葉蓮的藥櫃,看了一眼,開口問道。
「我當然分的清了!」陳小虎看著江無雙到處翻藥櫃,搖了搖頭說道:「他藥草林又不會在自家的藥櫃裡面放劣質的藥,你一直翻藥櫃有什麼用?」
「額……」江無雙停下正準備拉開下一個藥櫃的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是想多看看嘛,萬一這裡面還剩下劣質的藥,我要是不搜,不就發現不了了嗎?」
「看來你對藥材真的是一竅不通啊!」陳小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跟江無雙解釋道:「是這樣的,不說劣質的藥材,就是同一批次的藥材,當用的差不多的時候,進了新的一批藥材,是不會和之前的藥材放在一起的。」
「啊?」江無雙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啊?」
「因為兩批藥材的藥力不同。」陳小虎繼續解釋道:「藥材放久了,或者保存不當,它的藥力就會減少,因此我們做藥材生意的,都約定俗成,不同批次的藥材,不能放在一起使用。」
「哦!原來是這樣啊!」江無雙瞭然的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那我們現在找什麼啊?」
「我們現在先找到這個藥方的賬本,看看賬本上有沒有什麼紕漏。」陳小虎開口繼續說道:「然後在找一找,他藥草林存儲藥材的地方在哪裡,看看那裡有沒有剩餘的劣質藥材。」
「賬本?」江無雙拿起桌子上的冊子,拿起來揚了揚,開口說道:「不就是這個嗎?」
「給我看看!」陳小虎急忙走了過來,一把奪過了江無雙手中的賬本,打開看了起來。
「怎麼樣?有問題嗎?」江無雙見陳小虎打開賬本,翻了半天了,忍不住開口問道。陳小虎聞言,搖了搖頭,放下賬本,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這個賬本只記載了藥草林進貨的記錄,還有每日賣出去的記錄,根本就沒有我爹說的把藥材送給他的記錄……」
江無雙聽了陳小虎的話,點了點頭,把賬本拿起來,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又轉身仔細看了一下放藥材的藥櫃,看到有幾個沒有關好的藥櫃門,又走過去將藥櫃門給關好。然後轉身看向陳小虎說道:「走吧,我們去找一下藥材存放在哪裡了!」陳小虎聽了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嗯,走!」說完,二人又靜悄悄的往藥房後面走去,來到了一個小房間門口,一股子濃烈的草藥味撲鼻而來,江無雙和陳小虎臉上一喜,知道這便是存放藥材的地方,二人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子更濃烈的草藥味直鑽江無雙的鼻子裡,江無雙忍不住用衣袖掩住口鼻,卻看見一旁的陳小虎像一個沒事人一樣打量著眼前堆積的藥材。江無雙皺了皺眉頭,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小虎啊,你不覺得這股子藥味很刺鼻的嗎?」
「不覺得!」陳小虎聽了,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家裡就是做藥材生意的,怎麼會覺得這股味道刺鼻呢?而且我從小就喜歡和藥材打交道,若不是爹非要我學習武功,我應該已經是一個不錯的大夫了!」
「不會吧?」江無雙很不相信的開口道:「你要是對練武沒有興趣,你能這麼短的時間練成剛入流的武者?我可是聽說過一句話,興趣才是一個人最好的老師!」
「倒不是對於練武沒有興趣……」陳小虎搖了搖頭,開口道:「只是對於我來說,我更想當一名大夫的,但是成為一名武者我也沒有大多排斥,算是我的第二大興趣吧!而且這也是我爹一直以來的理想……」說到這裡,陳小虎抬頭看了一眼江無雙,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說這個你可能不太懂……」
「是啊,我雖然不認同我爹的理想,但有些事情,身為人子,還是一定要去做的!」江無雙說到這裡,話鋒一轉,又說道:「但是,自己的理想還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置的!」
陳小虎深深的看了江無雙一眼,也沒有問江無雙的理想是什麼,而是開口道:「不說這些了,我要來檢查一下這些藥材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來幫你!」江無雙聽了,趕忙開口道。陳小虎聽了,沒好氣的開口道:「我自己來吧,你連藥材都分不清,不是在這裡搗亂嗎?」
「額……」江無雙聽了,撓了撓腦袋,心想也是,這根本不是自己擅長的事情,於是開口道:「那好吧,你在這裡檢查吧,我出去幫你望風!」
「嗯!好!」陳小虎點了點頭,走向藥材堆,開始檢查藥品,江無雙見狀,也走出小門,守在了門口,心中也在思索著,陳掌柜的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麼才能解決,想著想著,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陳小虎才從堆放藥材的小屋裡面走了出了,江無雙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陳小虎,開口問道:「怎麼樣?有問題嗎?」陳小虎聽了,有些垂頭喪氣的搖了搖頭,看見陳小虎這幅模樣,江無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兩人站在那裡,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過了一會兒,陳小虎開口說道:「看來這藥草林應該確實是早就謀劃好了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將劣質的藥材全部都給了我爹了……」聽了陳小虎的話,江無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下子抓住陳小虎的肩膀,開口說道:「不對!有破綻!」
「啊?」陳小虎一下子被江無雙抓蒙了,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開口問道:「哪裡有破綻?」江無雙見陳小虎並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搖了搖頭,開口問道:「陳掌柜的開藥房也這麼多年了,對藥材的了解應該也不比你差吧?」
「那是當然了!」陳小虎露出自豪的表情,開口說道:「這鎮子上除了齊老先生,就沒有人比我爹更懂藥了!」
「對啊!」江無雙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就算陳掌柜的不怎麼檢查藥草林送給他的那批藥,至少看兩眼會吧?放進藥櫃的時候,還是要分類裝起來吧?」
「對啊,就算我爹不怎麼檢查這批藥材,至少會接觸到這批藥材,怎麼會一點異樣都沒有察覺到呢?」陳小虎皺起眉頭問道。
「一方面是陳掌柜的對藥草林沒有起疑心。」江無雙看著陳小虎繼續說道:「另一方面,是陳掌柜的拿到的這批藥材,肯定有好的一部分!」
「嗯……」陳小虎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可就算如此,又有什麼破綻呢?」
「我們剛剛看過的那本賬本啊!」江無雙看著還沒有理解自己意思的陳小虎,無奈的撇了撇嘴,開口解釋道:「你剛剛不是看過了那本賬本嗎?不是說這個賬本只記載了藥草林進貨的記錄,還有每日賣出去的記錄,根本就沒有陳掌柜的說的把藥材送給他的記錄嗎?」
「對啊!」陳小虎點了點頭,突然醒悟了過來,開口說道:「你是說,他記錄的藥材跟實際的藥材數量其實並不一樣?」
「是的!」江無雙肯定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他給陳掌柜的那批藥中肯定參雜了好的藥材,但是這批好的藥材他肯定沒有記錄下來,所以這藥櫃中的藥材,還有庫房中的藥材的數量和賬本上記錄的數量肯定是不一樣的!」
「那我們只用點清他這裡藥材的數量證明他的賬本作假就行了!」陳小虎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看著江無雙的眼睛,認真的說道:「謝謝你,無雙!」
「叫師兄!」江無雙一下子得意了起來,瞪著陳小虎說道。
「多謝師兄!」陳小虎認真的行了一個禮,開口說道:「我們快點清點吧,師兄!」
「好!」江無雙一下子更有了動力,像打了雞血一樣,開口道:「來,我去清理藥櫃的藥材,你去清理庫房的藥材。」陳小虎聽了,點了點頭,二人分頭行動,清理起了藥材。差不多過了一個多時辰,二人這才清算好藥櫃和庫房的藥材數量,跟賬本上的數量一對,果然有了出入,而且是每種藥材都有一定的偏差。江無雙和陳小虎見狀,相互看了一眼,藏不住眼角的笑意,陳小虎開口說道:「我們把這個賬本給帶走吧,送到衙門去!這樣就能救出我爹了!」
聽了陳小虎的話,江無雙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們現在把賬本給拿走,這藥草林的人必然會懷疑的,我們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把這個關鍵性的證據給拿出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行吧,聽你的,師兄!」陳小虎點了點頭,開口道:「那我們今晚先回去吧!」
「好!」江無雙點了點頭,和陳小虎一起清理了一下藥草林的藥材,放回原位,然後走出藥草林,輕輕掩上房門,消失在夜色之中。而黑暗中,一個身影閃到藥草林門前,嘴中罵道:「兩個臭小子,門栓都不拴!」說著手一揮,一道氣流將屋內的門栓放回了門上,接著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