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魂劍宗,刑房。
劍青衫已經被關押在這裡有些時日了,雙腳被鐵鏈銬上,胳膊因骨頭碎斷耷拉在地上,看起來極其落魄。
看守弟子正在通過鐵門上的縫隙給他送餐盤,見宗主來了,匆忙掏出鑰匙打開鐵門,讓劍寧雲進去。
劍青衫不敢直視宗主,或者說,他也沒臉直視劍寧雲。
「宗主,何時能賜我一死?」
「你就……這麼渴望死亡嗎?」
「呵呵。」劍青衫淺笑一聲,笑聲中充滿了無奈。「除了死,我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有。」
劍寧雲暗催內力於指尖,衝著劍青衫雙腳間一划,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劍青衫的腳鐐被劍氣應聲切斷。
劍青衫抬頭看了看宗主,臉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問道:「你,你這是何意?」
「沖之現在不在劍宗,會武馬上臨近了,外宗總是沒有師傅也不是個事。我打算讓你重回外宗,繼續教他們劍法。」
「你是在……羞辱我嗎?」劍青衫瞪圓了雙眼,死也不能相信劍寧雲所說的話。
「信也罷,不信也好,總之你現在……自由了。」劍寧雲知道他會是這種反應,將手向門口方向一擺,閃出了一條道路。
劍青衫半信半疑,他掙扎著站起身來,一步步的走出了囚牢。來到刑房大門,他用腳輕輕地將門推開一個幾寸的縫隙,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他探察了一下刑房外的情況,只見外面沒有一個弟子,看樣子是劍寧雲特意撤去的。
劍寧雲緩步追了出來,從看守弟子手中接過一個包裹,遞給了劍青衫。
「別看了,怕你尷尬,我已經讓周圍的弟子們休息去了。你如果實在不願意留在劍宗,那就下山吧。這裡有點盤纏衣物,拿去路上用。」
「……」劍青衫不知道宗主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敢直接往外走,而是用言語試探著。「我,我可真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
刑房裡並沒有關押其他人,宗主下令看守弟子都離開。見劍青衫躊躇不決,劍寧雲率先推門走了出去。
整個刑房空無一人,只留下劍青衫自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
「他真的要放我?!」劍青衫緊跑兩步追了出去,擋在宗主面前。「你為什麼不殺我?」
劍寧雲看了看他,臉上一副釋然的神情說道:「若是十七年前的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以前的我認為,只要除掉異己,北國便會太平。可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北國,還是劍宗,敵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你放了我,我照樣會與你為敵!」
「也許吧,但正如沈少主所說,殺戮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倒想試試他所說的仁德,到底有沒有用。你放心,皇宮那邊一切如舊,我沒有對江平武怎樣,他依舊是這個國家的皇帝,沒人會動搖這一點的。」
「可皇上被你們架空了權力,現在就是一個傀儡!」
「對不起,這點我不能讓步。以南國現在的實力,如果沒有我們劍宗,即使他們有內亂,也照樣能掃平北國。北國之所以還沒有滅國,正是因為有我們劍宗坐鎮。為北國百姓安危著想,權我是斷斷不會交的,但君臣之禮,劍宗會永世遵守。」
「君臣之禮……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劍青衫腋下夾著包裹,像一個落魄的醉漢一樣搖搖晃晃地朝劍宗山門走去。
一旁的弟子看著劍宗仇人逐漸遠去,實在心有不甘,上前問道:「宗主,當真放他走嗎?劍宗同門幾百人死於他手,就……就這麼讓他走了?!」
「他一手斷,一手廢,與廢人無異,江平武那邊經此挫敗,也不敢再有什麼歹心。無用之人殺與不殺有何區別?不如就照沈少主所說,放他一馬。對了,沖之舉薦的人可到了?」
「到了,正在大殿等候。」
劍寧雲聽罷匆匆趕往正殿,隔著幾十米便遠遠地看見殿內有一人,正坐在客座上,毫不客氣地喝茶吃水果,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
等到宗主進了大殿,近距離這麼一看,只見此人相貌平平,身材極胖,肥頭大耳,憨厚可愛。看年紀也就三十多歲,沒有為人師表那種威嚴,不過既然是劍沖之舉薦的外宗新任二師父,劍寧雲也自然不敢以貌取人。
他走到胖子身邊一抱拳,說道:「這位年輕人,你就是沖之師弟舉薦的人嗎?」
那胖子這才反應過來此人便是宗主,溜圓的屁股稍一用力,身子便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他整理了一下衣襟,鄭重其事地向劍寧雲行禮道:「在下宋元棘,見過宗主。」
「免禮,免禮。」劍寧雲借寒暄之機,上前一把攥住胖子的手腕。看上去是要將其扶起,實際上暗催三成功力,想要試探此人的虛實。
那胖子手腕吃力,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改變。原來他早有準備,劍寧雲還未出手,他便已經運功抵抗了。
兩人內力相拼,一時間竟分不出高下!
劍寧雲來了興致,暗中將手上內力提至五成,只見胖子開始有些吃緊,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劍寧雲微微一笑,將內力再推至六成。胖子終于堅持不住,討饒道:「宗主果然厲害,是在下輸了。」
「恩,不錯。」劍寧雲卸去了內勁,揉了揉胖子已經通紅的手腕說道:「世上能讓我用到六成功力的人不多,看來沖之師弟的眼光確實不錯。來,你繼續吃茶,咱們坐下詳聊。」
劍寧雲對這胖子印象不錯,沒有像平常待客時坐在主座上,而是平易近人地坐在他旁邊。
花無意從後堂出來,為宗主上了一杯茶,兩人便邊喝邊聊了起來。
「元棘,你是來自軍中,或是皇宮嗎?」劍青衫原來便是軍旅出身,因此劍寧雲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不禁問道。
「不是,我和沖之兄是江湖上認識的。」
「那你這麼好的內功是哪裡學來的?你師出何門?」
「家師臨死前曾經叮囑過,不可向外人透露她老人家的名諱。不過我師父一生只收兩位徒弟,我和我師妹。我師妹的名諱倒是但講無妨。」
「哦?是哪位?」劍寧雲飲了一口茶潤喉,問道。
「風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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