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英看見來人竟然敢主動殺人,頓時大怒,我只是下令讓他們把你們控制起來審問,你們如何敢在我大軍包圍之中殺人?
由此她更加堅信了來人不懷好意,於是大喝:「給我殺了他們!」
血債血償是最合理的解決方式。
發令過後抖手就是一記鵝卵石打了出去,直取頭陀的面門,同時心中卻有些惋惜,這麼英俊的一張臉就此廢了。
她卻不知,她這鵝卵石若是打別人還湊合,打這頭陀卻是毫無用處。
白勝剛剛以玄陰掌冰封了一名將官,收掌的同時就把這顆鵝卵石抓在了手中。
他早在防範瓊英的暗器,視野里一直給她留了一抹餘光,只見她抖手就知道她取的目標是自己的面門。
話說瓊英這鵝卵石畢竟是手打暗器,既是手打暗器就需要以手勁兒為支撐,而手勁兒則來源於內力,瓊英不過十五歲一個少女,能有多大的內力?
所以說她這鵝卵石的威力比之展人龍的袖箭和蕭鳳的袖弩差得遠了,若是換成那兩人的箭弩,白勝當會提心弔膽地防備一番。
瓊英則是大吃一驚,她無論如何都料不到這頭陀居然能在三丈的距離下接住鵝卵石,而且就好像他的手早已等在那裡,自己瞄準了往他手裡扔一樣的精確!
這還不是最令她震驚的,最令她震驚的是這頭陀是在與兩名將官的激戰中接了這顆石子,這說明頭陀的武功太高了,高不可攀!
吃驚歸吃驚,眼見這一會兒頭陀又掄動那根長條布袋砸飛了周圍十幾人,再這樣袖手只怕自己也會遭他毒手,於是一咬牙,又是兩顆石子打了出去。
這一次她謹慎多了,一枚石子打向頭陀的右前臂,另一枚石子則是打向馬頭。
這兩枚石子的選點不可謂不刁鑽,打右臂的那枚,頭陀的右臂正拿著一條長長的棍棒形狀的布袋,根本無法圈回來接石子,而若是以左手去接石子卻又夠不著。
預料中的結果就是頭陀撒手布袋躲避那枚石子,然後胯下戰馬的頭骨被打中,揚起四蹄把頭陀掀翻。
然而這一次她又想錯了,頭陀竟然在她打出石子的同時也向她打出來一隻石子。
按理說這也算不得什麼意外,頭陀接了石子反打本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她沒能料到的是頭陀的石子竟然準確地打在了她兩隻石子的一個上,把那枚石子打了一個粉碎!
就是這樣也不算完,那隻擊碎她第一枚石子的石子竟然安好無恙,在完成撞擊之後居然拐了一道彎,又將她的第二枚石子擊落在地。
這是什麼暗器手法?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沒等她瞠目結舌地想清楚發生了什麼,那隻石子竟然繼續向她飛了過來!
這三顆石子相繼碰撞本來就是發生在身前丈許的事情,在如此短的距離上產生的突變如何能夠反應過來?
只聽「啪」的一聲,石子已經打在了護心鏡上,同時只覺得期門穴一麻,半邊身子再也不能動彈,整個上身都往一旁倒去。
完了,這下墮馬了,念頭方動,忽覺身體一陣飄忽,耳中只聽得一聲輕笑,那頭陀的聲音竟是已在耳邊:「咱們兩個誰的石子打得好?」
在其他人的眼裡,那頭陀已經飛身而起,落在了郡主的銀鬃馬上,又將郡主提起扶好,且從郡主身後摟住了她的腰。
眾將士頓時大嘩,「快救郡主!」
「誰敢上來?」白勝的聲音威嚴無比,「都給我住手,但凡有人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們的郡主!」
「快住手!不要去靠近郡主!去擒了頭陀的三個女人來換郡主!」
瓊英的手下也有不笨的,第一時間想出了最佳方案。
不上前圍攻頭陀,圍攻頭陀的三個女人總可以吧?
說出這句話來的也是一名將官,在兵士之中本來就具有一定的威信,況且他說的極有道理,於是士兵們紛紛撲向扈三娘等蒙面美女。
三名美女周圍頓時壓力暴增,儘管她們三個的武功比趙楷只高不低,且背靠背擺出一個倒三角的防禦站位,但怎奈瓊英手下的將士個個奮不顧身,前赴後繼,如同海浪一般湧上去,打不勝打,殺不勝殺。
縱使礙於那將官的命令,將士們只想生擒不想殺人,從而沒有什麼利器向她們身上招呼,但是架不住人實在太多,一時之間也逼得她們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相比之下,趙楷反倒成了較為輕鬆的一個,攻向他的敵人雖是動用兵器的,卻相對較少,使他得以從容應對,攻防之間較為平衡。
然而孫二娘那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她的身邊已經堆出來了一圈屍山!
什麼叫做屍山血海?孫二娘手舞兩柄鑌鐵雪花戒刀徹底地詮釋了這句成語,就是經過了建康城內一千殺四萬的白勝都沒見過如此慘烈的情景!
孫二娘已經殺無可殺,因為她被堆積如山的屍體圍困住了,而那些軍士也被她的兇狠嚇破了膽,再也沒人攀越屍山去她身邊送死。
最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張青本來是最為幸運的一個,他在剛才的激戰中靠近了妻子,同樣被屍山包圍在內,然而此刻孫二娘似是殺紅了眼睛,找不到敵人殺戮,竟然舞刀殺向了老公!
只嚇得張青說話都變了音,「二娘,你幹嘛啊?瘋了不成?」
他的質問絲毫沒有延誤孫二娘的雙刀,閃過了一刀閃不過第二刀,整個髮髻被鋒利的戒刀削過,空中滿是飛舞的長髮。
幸而有長發遮住了孫二娘的視線,這才得以爬出屍山。
白勝顧不得去管六名夥伴的生死,抓緊策反瓊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瓊英耳邊說道:「現在你相信我就是教你石子的人了沒有?」
瓊英左乳下的期門穴被石子震點,只是半邊身子癱瘓,並不妨礙說話,當即回道:「你休來騙我,雖然你石子打得比我好太多,但是你絕對不是我等待的那位綠袍少年將軍!」
白勝沒想到她對張清的印象竟然如此深刻,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就算你不認我這未來的丈夫,你總不會認賊作父到底吧?難道你不想殺了那些人為你親生父母報仇麼?」
一聽這話,瓊英立時大驚,小聲回道:「你怎知我身世?」
這時她已經對這頭陀敬畏有加,不僅是因為頭陀能夠打出手法更加詭異的石子,而是她的身世極其隱秘,除了當年的真兇也即她的養父鄔梨之外沒有幾人知道。
如果這事被頭陀捅開,那麼就算她不立即反了田虎、也沒法在田虎身邊待下去了,這種仇恨一旦擺上桌面,你放心田虎和鄔梨,人家田虎和鄔梨還不放心你呢!
白勝道:「只要你跟了我,我就答應為你報得父母之仇!食言者有若此人!」
說話間他的手伸在瓊英腰間的皮囊里取出一顆石子,抖手就打了出去,正打在剛才提議圍攻三女的那名將官的口鼻之間,赫然打出了一個大血窟窿!
血光迸現的同時,那將官立即撲倒,眼見是不活了。
見此情景,瓊英再無懷疑,一咬牙道:「好,就依你!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啪」的一聲,白勝扶著她腰肢的手拍在了她腿上的甲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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