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梁紅玉從中換好了熱水,走出門來說道:「狄大哥,你可以洗了。」
白勝裝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洗個澡也這麼麻煩,你這待客之道真的不行……」
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室內,將身後的龍雀神刀和虬龍弓摘下放在浴桶旁邊,脫了衣服就鑽進了浴桶。
洗澡固然是名目,但是他也的確需要搞一搞個人衛生了,畢竟這一路都是僕僕風塵。
反過來說,若是他進來查看一圈不洗澡再出去,則必然會引起梁紅玉的疑心。
水溫很合適,稍稍有些燙,去污的同時又能解乏,正泡的舒暢時,只聽外面趙楷說道:「狄館主,你在這裡洗澡,本王就不奉陪了,我會在延安府衙休息。」
白勝聞言略一思索,就回道:「也成,不過要注意安全……」隨即提高聲音衝著院門口外喊道:「樊哥項哥李哥蔣哥,你們負責保護鄆王的安全,跟他一起回去。」
樊瑞等人並沒有像那些官員一樣去尋歡作樂,而是守護在梁紅玉的獨院外面,此時聽見白勝吩咐,立時應了一聲,陪同趙楷離去。
趙楷知道白勝是擔心自己揭穿他的老底,所以派人監視,卻也不加點破,既然看不出他有謀取延州裡通外國之意,又何必跟他反目?
至於他意欲嫖宿梁紅玉,且隨他去,懶得理這種爛事。有這工夫,還不如找种師道去商量商量如何組建一支輕騎勁旅,等到童貫的大軍到了環州就對西夏發動總攻。
看見守在門口的幾名武者跟著趙楷走了,室內梁紅玉卻是心頭一喜,心說既然你一個人在此就好辦了,想到這裡,便也快步出門,繞到北屋的後牆下,一個縱身就越過了一丈高的牆頭。
輕飄飄落在地上,卻看見一個女子正在窗戶外面往裡窺視,就輕手輕腳地接近過去,正準備提醒那女子小心時,女子已經說話了:「你不必這麼輕手輕腳的,他已經聽不見了。」
梁紅玉臉上一紅,說道:「沒想到公主殿下武功如此高絕,超出了屬下的想像。」
那女子回身笑道:「只不過是悲酥清風加上隔空點穴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梁紅玉道;「若是隔空點穴都算不上了不起,這世上還有什麼武功是了不起的?」
一邊說一邊把眼睛湊到窗戶紙上的小洞去看,只見室內浴桶邊緣只剩下了一個頭陀頭戴的鐵界箍,鐵界箍下的頭臉均被浴桶擋住,想是已經委頓在浴桶之中。
見此情景,她忽而想到一件事情不對,就問:「公主殿下,你隔著木桶如何點穴?」
這窗子距離室內的浴桶足有三尺之遙,在三尺之外的距離上隔空點穴的確驚世駭俗,但是隔著木桶點穴卻是匪夷所思。
公主道:「這是我國皇宮石刻上記載的一門獨特武功,叫做白虹掌力,其特點是掌力可以在空中轉彎,繞過物體去攻擊敵人,我只是稍加變通,化掌為指罷了。」
梁紅玉羨慕道:「真是好神奇,屬下真盼望能夠多立軍功,以求早日進入皇宮後山學習那些武功。」
公主笑道:「按說你現在的功勞已經足夠換取進入山洞的資格了,但是你的內力還不夠,那洞中石刻的武功要求修煉者具備身後的內力,若是沒有常人四十年的功力,冒然去學就只有走火入魔一途。」
梁紅玉恍然而又沮喪道:「原來如此,這內力最是難於積攢,卻又急躁不得,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達到常人四十年的功力修為。」
公主道:「只要這次咱們能夠把童貫和白勝的五路大軍打一個落花流水,我就把我的小無相功傳給你,這小無相功修煉起來事半功倍,練一年能頂常人修煉尋常功法三五年,若是你資質上佳,只怕頂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梁紅玉驚喜交加,急忙行禮道:「多謝公主眷顧,紅玉必當竭力報效公主和夏國。」
公主擺手道:「好啦好啦,咱們快進屋吧,這狄烈只怕已經沉到水面以下了,大戰在即,現在把這個草包色鬼欽差溺死了可不好,那等於是打草驚蛇。」
梁紅玉這才醒起狄烈很有可能溺水或者窒息而死,當即跟隨公主一起躍上房頂,又從房子正面跳下,走回到浴室時,果見頭陀的鼻孔已經溜到了水面以下。
她想要過去撈人,卻又害怕看見男人的裸身,腳下就有些猶豫。
而公主則是大大方方地走到桶邊,伸手進去把頭陀的頭臉託了出來,卻對梁紅玉不滿道:
「紅玉你這樣可不行,國事軍情重於泰山,你卻只想著保護你的完璧之身,這樣怎能更好地完成任務?不就是男人的身子麼,看一眼能死啊?」
「公主殿下教訓的是,紅玉知錯了。」梁紅玉咬了咬牙,漲紅著臉走到了浴桶旁邊,看了桶中的男人一眼,又立馬閉上了眼睛。
公主再次教訓:「你這樣可不行!多看幾眼怕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陪他睡了又能如何?剛才如果換做我是你,他要睡覺就陪他嘛!收了他做你的裙下之臣,今後大宋朝中豈不是又多了一根釘子?」
梁紅玉連忙睜開眼睛,應了聲是,便硬著頭皮去看桶中的男人,心說你們西夏女人不講究三貞五烈,我們大宋女人可不行。
「嘖嘖,這狄烈生得真俊,若不是如此草包貪淫,我都想要嫁給他了。」公主伸手拂開了白勝濕漉漉的長髮去試他鼻端的呼吸,卻拂出來一張英俊無比的面孔。
梁紅玉疑惑道:「他可是狄天使的孫子,跟咱們夏國讎深似海,就算他再如何優秀,你也不能嫁給他吧?」
公主道:「為何不能嫁?嫁過去說服他一起造反,奪了大宋的江山,豈不是實現咱們開國皇帝的夢想了?只可惜這男人胸無大志,配不上本公主下嫁於他。」
梁紅玉默然不語,心中卻對公主的話語不以為然。
只有草包淫邪的狄烈才會放棄國讎家恨娶你為妻,若是這狄烈不草包也不貪淫,而是一個有著鴻鵠之志的奇男子,那麼他會不會娶你且先不說,只說你能說服他造反才怪!
說話間公主已經把白勝的衣服里里外外翻了個遍,除了一些黃金銀兩之外,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就拿了那串頂骨做成的念珠仔細端詳,自語道:「我怎麼感覺這念珠跟松巴神僧的念珠很相像呢?看不出來,這狄烈還是佛教徒,他們大宋不都是信道的麼?」
白勝閉著眼睛坐在浴桶里暗自慶幸,幸虧臨來之前把那些偽造的密旨都交給了扈三娘保管,不然被這公主一搜還不立馬露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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