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帶著我的劍來
楚風點頭,淡淡道:「所謂人才在於人盡其才物盡其中而已,可儒門弟子個個為官又以何等方式治理天下?」
師妃暄面色有些慘白。
但她還是回應了這個問題,她道:「儒學早已經心中生根芽而他們又極少有通曉國家律法者,故而以儒學治國。」
楚風淡淡道:「儒門講究仁義禮智信孝,倘若一朝一國以儒學治國,那要律法何在?那公平正義又何在?長此以往自然天下不能不亂。」
師妃暄有種茅塞頓開之敢。
她對楚風施禮道:「敢問楚兄,依你之見如何治國?」
楚風道:「律法為帝國之基石!無論儒生還是諸子百家之學子若要為官需懂律法,若要治理百姓,百姓需通曉律法,百姓官員通曉律法,且遵循律法,帝國方可長治久安。」
師妃暄同意楚風的意見,可依舊並不太明白。
她問道:「如此一來所謂諸子百家如何?所謂儒學又如何?」
楚風淡淡一笑道:「諸子百家為何而存,儒學為何而存,道家為何而存,佛家又為何而存?」
「儒門亦是諸子百家之一,他們存在自然是為了治理天下,道家亦是如此!可道家講究出世無為,並不太符合天下治理,至於佛門講究出世,和諸子百家不能相提並論。」
楚風淡淡道:「也便是說對於治理天下可以安居樂業之學說方有存在的必要?」
「不錯!」
「倘若諸子百家有些學說對於治理天下又有,而有些對於治理天下無用,又當如何呢?」
「自然棄之。」
楚風道:「倘若諸子百家之弟子不願意為此事呢?」
師妃暄望著楚風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楚風望著師妃暄淡淡道:「你不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而是不太想明白我的意思,我言下之意再簡單也不過了!天下本就不應當分所謂的諸子百家,諸子百家的誕生本就為如何治理天下,可各派學說誕生多年,有些不合時宜有些甚至就是糟粕,本就不可以用!因此若要治理天下,正如你所說人盡其才,物盡其中,僅此而已,天下方可大治。」
師妃暄沉默了。
她很少沉默,可今天在楚風面前卻沉默了多次。
半晌,她才道:「先生您的意思是糅天下學說於一體,以來治國?」
楚風淡淡道:「正是如此!這才是諸子百家誕生的目的,如此也正是還原他們最初的目的而已,而不是倚仗自身學說而壓倒其他學說,而是為了治理天下。」
「諸子百家弟子可願意?」
楚風淡淡道:「何必要他們願意?此法為治理天下,他們若不願意,就不入朝為官,僅此而已,倘若入朝為官就必須遵守起法律以及規矩!」
楚風沉吟了一下道:「但有一點卻極其難辦。」
「那點?」
「天子君王守法。」
師妃暄眼中一顫。
楚風淡淡道:「一國君王若不遵守訂立律法,隨意殺人,那法律也自然會被踐踏,倘若天子守法,即便是天子違法亦可殺之,天底下還有什麼人敢未必律法?」
「殺天子?」師妃暄不可思議。
楚風淡淡道:「天子之位有德者而居之,而並非所有長幼有序的儒門思想!此時我只能說出個大概,畢竟我並不想爭奪天下,也不願意治理天下,師姑娘既然有開萬世之太平之決心,那自可仔細琢磨,看一看如何可以奠定萬世之太平,如何可真正實現天下大治。」
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師妃暄沒有跟著楚風,此刻她已經陷入了思緒之中去了。
楚風的言語簡直令她瞧見了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一種與眾不同的治理方式。
她忽然現自己對於天下對於百姓都還不太了解,都還太流於表面了。
她眼中閃過了一抹光,有些遲疑,但立刻又化作了堅定。
有些事她還沒有去做,現在她想去做一做。
她也離開了。
她有她的道理,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
這次楚風對於師妃暄也算是坦誠相待了。
他不知道如何治理天下,也不知道天下如何治理,他只知道治理天下需要以律法為基礎,再人盡其才物盡其中,可這其中卻也並非說說而已。
可如何人盡其才物盡其中呢?這點即便是前世那麼多年的九年義務教育也都與這個理念相違背。
也還沒有做到這一點,他又如何思忖得出呢?
何況這其中必然是矛盾重重。
想到做到這種事情,那簡直無匹困難。
至少楚風沒有把握可以辦到這種事情。
他將心中的理念告訴給師妃暄,原因不過時因為他瞧得出師妃暄的確是為國為民,為了天下太平,因此他才願意說出這些理念。
但至於是否有用,至於師妃暄如何選擇與綜合,這點她也不知道,她也不太清楚最終的結果會如何,一切都只能拭目以待了。
現在楚風的腦海中已經沒有思忖師妃暄的事情了,他現在只想來到一處小巷,見到胡金袖、風四娘。
他只希望一切順利,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兩字筆,一堆紙。
風四娘、胡金袖分別立在魔夜聽劍、赦天琴箕身後。
她們從魔夜聽劍、赦天琴箕的筆下瞧見了一個世界,一個和她們與眾不同的新世界。
一個非常複雜非常危險的新世界。
這個世界從魔夜聽劍、赦天琴箕的筆下就可見一斑,倘若真正抵達了那個世界,那是一種什麼樣匪夷所思的情況?
風四娘不知道,胡金袖也不知道,此刻她們也沒有思忖這些,而是在仔細盯著赦天琴箕、魔夜聽劍筆下的世界。
楚風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進入了精舍,瞧見了風四娘、胡金袖、赦天琴箕、魔夜聽劍。
無論是赦天琴箕、魔夜聽劍還是胡金袖、風四娘都沒有瞧他一眼。
他知道這四個人一定知道他來了,只是不願意理會他們一樣。
楚風也不開口說什麼,直接走到胡金袖身後瞥了一眼正在低頭寫寫畫畫的赦天琴箕。
宣紙上有一行行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譬如閻王、鬼方赤命,飄渺月,素還真等一連串名字。
楚風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胡金袖、風四娘兩人。
他如何不明白這兩個女人一定以為他極有可能穿越到另外一個位面世界,故而提前做好了的準備。
這些資料豈非正是為他做出的準備?
楚風嘆了口氣,他不能不承認自己的確是個非常幸運的人,似乎世上沒有什麼人比他還幸運的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魔夜聽劍、赦天琴箕先後停了下來。
他們都抬起頭瞧了楚風一眼。
楚風也不說話,直接將和氏璧交給赦天琴箕。
他望著赦天琴箕道:「這是不是和氏璧?」
赦天琴箕點頭:「是的。」
「你們借用和氏璧回到苦境,和氏璧會不會隨你們回到苦境?」
赦天琴箕搖頭:「據我腦海中的記憶顯示應當不會,和氏璧已經會在你的手中。」
楚風嘆了口氣,他盯著和氏璧瞧了半晌,嘆道:「實在難以想像這小小一方和氏璧竟然有如此奇妙的能力。」
胡金袖笑靨如花,盯著赦天琴箕道:「可你不能不相信了,因為你很快就可以瞧見這一幕了。」
楚風不能不承認,他的確很快就可以瞧見這一幕生了。
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時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你們什麼時候離開?」
赦天琴箕道:「今天晚上。」
「這裡?」
「是的,這裡。」
楚風站起身道:「我晚上再來。」
他準備走,可魔夜聽劍依舊走到他的面前。
魔夜聽劍身上流露出一種攝人的氣勢,他盯著楚風道:「我一直想和你交手,可我們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機會交手了。」
楚風也望了一眼魔夜聽劍腰間上那柄紫色妖異寶劍,他道:「我們似乎還有一個機會,今天晚上你似乎可以瞧見我的劍,而我似乎也可以瞧見你的見了。」
魔夜聽劍眼中閃過一道異色,他將一個漆黑的盒子交給楚風道:「不管如何我都應當謝你。」
楚風沒有問魔夜聽劍這東西是什麼,他隨隨便便手下,望著魔夜聽劍道:「晚上我帶著我的劍來。」
他走了。
風四娘、胡金袖捲起厚厚的宣紙,走了。
兩人來到洛陽的一間酒樓,不過風四娘、胡金袖、楚風都沒有點酒。
風四娘托著下巴望著陳風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有些捨不得赦天琴箕了?」
楚風愣了一下,望著風四娘苦笑道:「你認為我捨不得他?」
風四娘淡淡道:「似乎你見到的每個女人,你都捨不得。」
楚風有些無奈,他想喝酒,可沒有酒,因此只能喝茶。
他不想和風四娘爭執,因此爭執的接過只有更加吃虧更加不討好。
胡金袖倒是沒有和楚風討論關於赦天琴箕的問題,他問到了一個人:魔夜聽劍。
他道:「你會瞧一瞧魔夜聽劍的劍?」
楚風笑了笑,嘆道:「他想瞧一瞧我的劍,這或許是我最後瞧見他的劍。」
這句話的意思風四娘、胡金袖都明白。
兩個世界的人豈非是最後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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