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高漸飛
王通已經明白,這次壽宴或許已經不僅僅是壽宴了,極有可能在一瞬間演變成武者盛宴或者朝堂權位爭奪的過場,至於具體如何,他不清楚,也沒有法子揣度。
高漸飛就叫高漸飛。
一直以來高漸飛就叫高漸飛,他沒有漸漸飛起來,現在他沒有飛。
一個江湖人如果想要飛,那就只有出名,而出名就意味著有人敗,也意味著有人死。
高漸飛沒有飛,可已經有人敗在他的手中,甚至還有兩人死在了他的手中。他不願意殺人,可不願意殺人的人有時候殺得人比想要殺人的人還要多。
這次他來洛陽也不是來殺人的,他是來找人的。
他本不願意參加王通的壽宴,可他是來找人的,因此無論如何他都要闖進王通的壽宴中去。
銅鑼巷。
銅鑼巷內有雄獅堂。
可惜雄獅堂已經是昔日往事了,如今銅鑼巷雖然依舊在,可雄獅堂已經不在了,昔年令天下驚艷的武者蝶舞也已經不見了。而高漸飛就是來找雄獅堂堂主朱猛的。
雄獅堂已經不在蝶舞也已經不在朱猛更不在,可蝶舞沒死,雄獅堂堂主朱猛也沒有死,洛陽依舊風平浪靜。
可風自然不可能永遠平靜。
如今王通的壽宴豈非就是一個契機?
高漸飛立在雄獅堂前。
昔年的雄獅堂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了,昔年繁華熱鬧的雄獅堂已經不在了,雄獅堂那三千八百名弟子門人也都已經不在了,如今甚至雄獅堂這塊地方也都不是雄獅堂的了。
可雄獅堂的名字依舊存在,依舊沒有任何人敢觸碰雄獅堂的地方,因為朱猛沒死。
只要朱猛沒有死,又有什麼人敢觸碰雄獅堂這塊地方呢?自然是沒有人的。
高漸飛立在雄獅堂前,他的腦海中浮現了雄獅堂朱猛,如今他終於已經橫空出世,已經快要在江湖上成名了,他準備加入雄獅堂了,可雄獅堂卻已經成為往日煙雲,朱猛也已經走了,可他沒有放棄。
他知道朱猛是一定會回來了的。
忽然,他身軀一震,收起了複雜的情緒。
瞬間,他的身軀又已經放鬆了下來。
他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似乎身後根本沒有一個可以吞噬他令他瞬間殞命的人一樣。
他已經開口了,道:「你是什麼人?」
一道年輕的聲音在高漸飛耳畔響起。
「我是什麼人你回頭豈非就已經瞧得見。」
聲音落地,高漸飛就已經回頭了。
他原本是不能回頭的,他回頭的動作這個人足矣殺死他,可現在他能回頭了,因為在那人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那人就已經後撤,因此他可以回頭了。
高漸飛瞧見了那人。
那人並不是中原人,而是異族人。
一雙如海洋般藍色的眸子正如劍鋒一般在他身上掃過,高漸飛可以從這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危險氣息,如同瞧見豺狼虎豹一般,感覺說不出的危險。
一種迫人心神的殺氣隨著這人的身上瀰漫而出。
這人一定殺過人,而且已經殺過不少人。
異族青年笑了起來,他攤開了雙手望著高漸飛道:「我叫跋鋒寒,我知道你叫高漸飛,而且我還知道你是來找楚風的,我更知道你是朱猛的朋友,你來找楚風是為了朱猛。」
高漸飛盯著跋鋒寒冷冷道:「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跋鋒寒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高漸飛對於眼前這名異邦青年沒有任何好感,但也不能不承認這位冷酷陰鷙的青年人的確是一個英俊的人,極其容易討女人喜歡。
跋鋒寒道:「有一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擊敗楚風,據我所知當今世上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擊敗他,而且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他。」
高漸飛的眼中閃過了冷意,身上瀰漫出了肅殺冷酷的氣息。
跋鋒寒一點也不在意,而且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
他望著高漸飛道:「我知道你認為我知道得實在太多了一些,可你應當知道我這種人倘若知道的太少那實在是件危險的事情,何況你的對手並非是我,而是跋鋒寒。」
「而且我的對手也實在不是你,因為你根本不配成為我的對手,我如今的對手只有一個人,只有他才配當我的對手,而任何人都不配。」
跋鋒寒淡淡道。
他的語氣平淡,可聲音中卻流露出竟然的傲氣與霸氣,一張稜角分明的面孔更顯冷峻肅殺。
車如流水馬如龍。
參加壽宴的人不少,可來送禮的人更多。
商秀珣也準備了一件禮物,一件並不算貴重,但絕對珍奇的禮物。
風四娘、胡金袖、楚風、蕭十一郎則是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有帶,他們跟在商秀珣的身後走進了王通的府邸。
蕭十一郎望著豪華氣派的府邸,輕聲嘆了口氣道:「王通大儒可真是有錢啊。」
他的這句話的聲音說得並不大,可不少人眼中卻流露出了鄙夷神色,可蕭十一郎並不介意,他早就已經學會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何況身邊還有楚風這樣一位言行見解卓爾不群的人呢?
楚風淡淡一笑道:「讀書人有錢的可並不算多,不過若將讀書讀到王通這種大儒境界,就算不想有錢也不行了,每個人都要來給王通送錢,因此他如何能不有錢呢?」
楚風蕭十一郎邊說邊走,和胡金袖、風四娘、商秀珣分開了。
兩人向著偏僻角落而去,瞥望著朝著大儒王通方向擠去的眾人,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
蕭十一郎收回了視線,瞥了楚風一眼道:「你似乎對這位當世大儒極其不滿意啊。」
楚風也望了蕭十一郎一眼,淡淡道:「不能說不滿意,事實上這位王通大儒已經算得上極其了不起了,他雖然富貴,不過很少去做禍國殃民的事情,不過他倘若真做出了這些事,那你今日就不會來赴宴的,而是來盜寶的了。」
蕭十一郎哈哈一笑,沒有否認。
他望著楚風輕嘆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竟然是你?不錯,這些日子我暗中調查了王通,現這人的確很不錯,他雖然收禮,不過也時常救濟難民,幫普通平民說話,譬如這次壽宴,他就已經設立了粥蓬,唉,因此我即便是想動手也沒有理由了。」
楚風淡淡一笑道:「如今天下紛亂,有的是動手的機會。」
蕭十一郎淡淡一笑道:「我寧願沒有這種機會,只可惜瞧現在的這種局面,我們的機會可不少。」
他的這句話沒有說完,就瞧見楚風眼睛一亮,瞧著胡金袖、風四娘、商秀珣等人的方向,他也現這三人的方向忽然出現了兩位年輕英俊的公子。
蕭十一郎忍不住笑了起來,望著楚風道:「你難道害怕他們被人拐跑?」
楚風搖了搖頭道:「我倒是不怕他們被人拐跑,只不過有一點你應當明白。」
「那點?」
「一個男人瞧見和自己親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說話,那實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楚風淡淡道。
蕭十一郎笑了起來,道:「那麼你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似乎要經歷許多次了,因為她們畢竟都是天下少有的絕代佳人。」
楚風笑著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很少去激院,而且即便去了激院也不太喜歡讓名激陪我睡覺。」
蕭十一郎盯著楚風瞧了半晌,道:「我原本不知道,可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楚風已經開始邁步向著胡金袖哪裡走了過去。
他道:「一個才和你睡覺的人第二天陪別人睡覺,那豈非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蕭十一郎嘆了口氣道:「因為你本就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楚風不否認,蕭十一郎已經不說話了,人已經快走到胡金袖,風四娘身邊了。
商秀珣有些詫異,瞥了一眼笑靨如花的風四娘,胡金袖,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兩個女人對於這個男人可真是了解啊。
壽宴已經快開始了,可高漸飛、跋鋒寒依舊對峙。
高漸飛望著跋鋒寒道:「你的對手也是楚風?」
跋鋒寒點頭道:「是的,我的對手也是楚風。」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絢爛甚至令高漸飛都感覺刺眼的光,他望著高漸飛道:「只可惜我已經暫時不配當他的對手,因為我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中了。」
高漸飛笑望著跋鋒寒道:「你來見我難道是想要和我連手對付楚風?」
跋鋒寒冷冷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輕蔑道:「我從不和人連手,而且也絕對不會和你連手對付楚風,我來見你只不過是因為想告訴你一件事。」
高漸飛一點點收起面上的笑意,道:「什麼事?」
跋鋒寒淡淡道:「雖然你也不願意承認,可事實上的確是你不是楚風的對手,或許還沒有等你拔出那柄傳奇寶劍的時候,你就已經死在了楚風的劍下。」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光,道:「你一定難以想像他的劍有多麼快,他的劍已經突破了度與力量的劍,他的劍已經達到了一種神鬼莫測的可怕地位,或許他的武功足以媲美中土武林如日中天的邪帝向雨田了。」
高漸飛盯著跋鋒寒流露出了一抹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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