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 第二章上官小仙

    第二章、上官小仙

    長安居氣派豪華，長安上下的酒樓沒有哪一座酒樓可以比得上長安居。這一點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認的，全天下可以比得上長安居的酒樓也沒有幾個。

    上官小仙早已經在長安居等了，她在楚風的馬車還沒有進入長安以前就已經在長安居等了。自從她成為金錢幫幫主以後就已經從來沒有提前等過人了，而楚風是第一個。

    長安居每天都是高朋滿座，但今天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上官小仙一個客人。

    荊無命站在長安居門口，她對荊無命下達的命令很簡單，任何闖入長安居的人，殺無赦。

    荊無命對於其他的事情是不太擅長的，不過對於殺人他是一點也不陌生的。十年以前若論江湖上劍法最狠出手最狠殺人最多的劍客，荊無命或許排不上第一，但也絕對可以排名前五。

    昔年金錢幫崛起於天下，他跟隨上官金虹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的劍上不知染上了多少鮮血，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近五年來他已經很少殺人了，很少有可以讓他親自出手殺的人了，不過他殺人的手法依舊還在，他的劍法依舊還在。

    因此在這期間有一名富人，一名武林世家的跋扈年輕人擅闖長安居，前者被他乾淨利落砍斷了一隻手，後者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劍痕。

    前者走了，後者則躺在地上了。

    上官飛帶著楚風來到長安居的時候還見到那個躺在地上身軀已經冰冷的世家子的屍體。

    楚風下車瞧了地上的屍體一眼，而後望著筆直如長槍立在門口的荊無命道：「我是不是可以進去了？」

    荊無命的臉上沒有一丁點情緒，他望著楚風冷冷道：「你可以進去了。」

    楚風沒有進去，他的人這時候仿佛也成為一尊雕塑，不過他這尊雕塑和荊無命那尊雕塑是不一樣的，他可以主動開口，他開口道：「今天這裡的客人是不是只有我一位？」

    荊無命望著楚風，他凝視著眼前這個青年人半晌，才慢慢道：「你是第一位客人。」

    楚風點頭，他問了最後一句話，道：「她人在哪裡？」

    這句話荊無命沒有回答，上官飛也沒有回答。

    荊無命站在門口、上官飛也站在門口，兩個人都沒有半點要帶他進入長安居的意思。

    楚風自然是明白這兩個人不會進入長安居的，但他必須進入長安居，因此他只能自己走進長安居，他走進長安居的時候忍不住再想除了他以外還有什麼客人呢？

    一樓沒有人，他走上了二樓，很快就找到了上官小仙。

    二樓其他的雅間都是關上的，只有一間雅間是打開的，而上官小仙就坐在那間雅間內，她穿著一件海藍色的長裙，笑靨如花，看上去如同精靈一樣。

    楚風望著上官小仙，他是不能不承認上官小仙是一個非常美麗非常動人的女人，他一點也不懷疑很少有男人可以在面對上官小仙不心動，至少他現在可以肯定他的心已經開始有些動了，他走到向著他微笑招手的上官小仙的面前挨著坐了下來。

    他望著上官小仙，微笑開口道：「我應當稱呼你為上官幫主還是上官小仙呢？」

    上官小仙嬌笑，她拿起酒壺為楚風倒了一杯酒，同時望著楚風柔聲問道：「如果我在信上說是上官幫主想要見你一面，你會不會來長安？」

    楚風乾淨利落搖頭。

    上官小仙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叫我上官幫主呢？我喜歡別人稱呼我為幫主，但討厭你這樣叫我。」她咬牙切齒望著楚風，拉住了楚風的衣袖，看上去仿佛隨時都要咬楚風一口。

    楚風苦笑。

    他面對女人的法子雖然並不算太多，但也絕對不算太少，只不過有些女人他是應付不了了，譬如上官小仙，他是很難可以應付得了的，不過畢竟他不是什麼法子也沒有的。

    他往肚子裡灌了一口酒，皺眉道：「你知不知道我要去見西門吹雪？」

    上官小仙笑靨如花，她點頭道：「我知道。」

    楚風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去見西門吹雪，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見西門吹雪？」

    上官小仙笑得更燦爛了，她拉著楚風的衣袖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去見西門吹雪，我也知道西門吹雪在萬梅山莊，我更知道你見西門吹雪是要和西門吹雪交手。」

    楚風低頭望著一臉燦爛笑容的上官小仙，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他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上官小仙衝著楚風眨了眨眼睛，她俏皮道：「難道不是你告訴給我的嗎？」

    楚風搖頭，他知道上官小仙不想說，他也明白一旦上官小仙不想說，那就算他無論如何詢問那上官小仙也不會開口的，他身軀坐得筆直，凝視著上官小仙那比太陽還要耀眼明亮的眸子，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去萬梅山莊找西門吹雪決鬥，那你本不應當叫我來長安。」

    上官小仙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她似乎是那種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不開心的人，她的笑容依舊很燦爛，她的手也已經挽住了楚風的手了，她只對楚風問了一句話，楚風就無言以對了。

    她道：「這件事既然對你那麼重要，你可以不用來長安，否則你為什麼要來長安呢？」

    「豈非是你說你希望可以見我最後一面，信紙上還有你的血跡。」楚風想說這句話的，不過他沒有開口。一個聰明的男人是不應當在女人面前說這樣愚蠢的話，楚風並不笨，因此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只不過上官小仙似乎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她微笑道：「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不是我寄給你的信上提到我想見你最後一面，你是不會立刻來長安見我的。」

    楚風閉上嘴巴，這個問題他不會回答，也不能回答，他此時甚至已經打定主意不開口了，但很快他的這個決心就被驅散了。

    上官小仙托著下巴望著楚風，輕聲嘆道：「我寫給你的信上說得話自然不是都是玩笑話，至少我剛才念到得這句話不是玩笑話，倘若你不來長安，或許我連見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楚風皺起了沒有，他望著上官小仙，他聽得出上官小仙並不是在開玩笑，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上官小仙是從來不會和他開這種玩笑的，因此他的心沉了下去。

    不過他依舊很冷靜很理智。

    愈是危險愈是緊急的時候他愈可以保持理智，他很清楚憤怒傷心失落恐懼這些情緒是不能幫人脫離危險的，只有理智才可以讓人死裡逃生。

    他望著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的上官小仙，他的神情肅穆了不少，上官小仙可以看得出。

    他望著上官小仙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上官小仙依舊在笑，她笑得依舊很陽光燦爛很輕鬆，她以一種非常平靜的語調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繼承金錢幫幫主這個位子以後遭到了多少暗殺？」

    楚風搖頭，他不知道，但他明白這個次數絕對不會少。

    上官小仙道：「我一共遭到了三十七次暗殺，其中有十三次都是設計極其精妙的計劃，這其中甚至有一次我險些死了。」

    楚風依舊很冷靜，他望著上官小仙道：「那些暗殺計劃都已經失敗了。」

    上官小仙點頭道：「是的，那些暗殺都已經失敗了，而且三十七次暗殺中其中二十九次暗殺計劃的主使人我都已經找到，並且已經剷除，不過還有八次暗殺我一直沒有尋到幕後人。」

    殺手之中有一群經過嚴苛訓練的人，這人群施行暗殺計劃即使是失敗也不會說出幕後指使者的下落。這是許多殺手千古遵循不變的規矩，因此還有八次暗殺行動找不到幕後人楚風並不奇怪。

    他沉默了半晌，而後才問道：「我記得你在信上提起你在給我寫信的三天前遭到一次暗殺，但那次暗殺並沒有成功，只不過你為什麼要特意提到那次暗殺，這和你請我來長安有什麼關係？」

    上官小仙望著楚風，她的笑容甜如蜜，一雙眸子中流露出一點也不掩飾的讚賞神色，他微笑望著楚風道：「看來你的確認真看過我寫給你的信，那一次暗殺只出動了十三個殺手，很快都被荊叔叔解決，只是在我們搜那群人身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東西。」

    楚風道：「你是因為那個東西因此才叫我來長安？」

    上官小仙笑了笑，她沒有回答，而是伸手拿出一塊木牌遞給楚風。

    楚風接過木牌，他看了一下，手就立刻顫抖了起來。

    他的手也只顫抖了一下，一雙眸子又開始望向上官小仙，上官小仙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她苦笑望著楚風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相信我對你說得絕對並非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