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武縱橫 第三十五章、水天姬

    第三十五章、水天姬

    長夜，夜長。

    夜色濃郁，夜卻漫長得很。

    燕南飛已經睡了，他睡得很早。

    以前她每晚睡的時候都要和幾個女人說話聊天挑情，但現在他沒有哪個心思了，他現在要調整好自身的狀態，因為他不能輸。

    楚風無疑是一個極其離開極其可怕的對手，面對這樣一個人他不敢有任何大意，至今為止他雖然沒有敗過，可楚風豈非也沒有敗過，而且楚風面對的高手每一個豈非都無匹可怕無匹厲害？即便是女流之輩的梅吟雪亦是江湖上最可怕最厲害的人物之一，面對這樣一個至今為止卻沒有敗過一次的卓劍客，他有什麼理由懈怠輕鬆呢？

    他已經閉上了眼睛，不過在他閉上眼睛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思忖著一件事：楚風呢？楚風是不是已經去找梅吟雪了，是不是已經見到梅吟雪了呢？

    他原本還要想明月心，但他控制自己不去想，因為他現一旦如果去想了明月心，那他就註定難以睡了。

    他已經睡了過去，但楚風沒有睡。

    戌時，戌時左右，楚風才躺在床上，但他沒有睡。

    有客人來了，但來得人並非梅吟雪，而是一個和梅吟雪不相伯仲的女人。這個女人在江湖上沒有多少名氣，但在十幾年前，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女人，正如同至今為止江湖上下沒有人不知道上官小仙、水母陰姬、石觀音、胡金袖、李紅袖等人一樣，這個女人在十幾年前絕對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女人，也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人。

    江湖百年，可以找到比這個女人還厲害的女人，可真沒有幾位。

    一身奪目耀眼的紫色長裙，忽然之間出現在窗前，如同暗夜精靈忽然降臨塵世一般。

    女人瞪大眼睛非常好奇的盯著楚風，她是隔著一扇窗戶望著楚風，但楚風卻感覺這個女人的視線似乎已經傳過來窗戶，似乎已經將他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

    楚起身推開窗戶，望著那位立在窗前的女人，他平生以來見過不知多少絕代佳人，不過依舊還忍不住驚艷了一下。

    「秋波如水，嬌靨如花。」楚風似乎只能有這樣兩個詞來形容這個女人，不過沒有等他說出這兩句話，這個如同精靈一般的女人卻開口了，她瞪眼望著楚風開口道：「你就是楚風，楚風的楚，楚風的風？」

    楚風笑了笑，他也望著這個美麗的女人，他道：「你就是水天姬，水天姬的水，水天姬的天，水天姬的姬？」

    女人又笑了起來。

    此時房間被黑暗籠罩，可女人這一道笑容卻仿佛在一瞬之間將房間中的黑暗都驅散，留下了無窮無盡的溫暖味道。

    「是的，我就是水天姬，你就是楚風？」

    楚風點頭，他讓開了一個身子，道：「是的，我就是楚風。」

    屋中院門沒有燈火，現在已經點了燈。

    屋中原本只有楚風一個人，現在多了一個叫水天姬的女人。

    楚風為水天姬倒了一杯茶，水天姬並沒有急於喝下去，而是仔細用銀針在楚風面前大大方方試了一下茶水，而後才小小的抿了一口。

    一般的江湖人就算懷疑杯中有毒，也絕對不會在人前驗證，但水天姬不一樣。楚風沒有生氣，臉上甚至還流露出了非常愉快而平靜的笑容，事實上他現在對這個叫水天姬的女人有些好奇了。

    水天姬抿了一口茶，楚風才慢慢開口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他的問題很直接，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意思。

    水天姬笑了起來，她托著下巴並且眨著眼睛望著楚風道：「你為什麼不問一問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裡呢？」

    楚風沒有說話，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有時候不說話也是一種言語，至少此時此刻的水天姬知道楚風想要說的是什麼，因此她沒有讓楚風回答這個在她眼中看來實在不值得回答的問題。

    她道：「雖然我從來不願意和人說一聲謝謝，但我似乎不能不對你說一聲謝謝，倘若不是你，梅吟雪也不可能找到我，我也不可能如此快找到失去的記憶。」

    水天姬的語調平淡，但楚風依舊可以聽得出水天姬言語中那極其複雜的情緒，顯而易見在水天姬消失在江湖的十三年間一定生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楚風沒有深入詢問，在他看來這些本就是水天姬自己的事情，梅吟雪可以問，但他不能問，也沒有資格問。

    楚風淡淡道：「你不用感謝，你只需要回答我兩個問題就可以了。」

    「什麼問題？」

    「十三年前，你去五色帆船早紫衣侯，但早早就離開了五色帆船，紫衣侯說你是魔教教主白小樓離開的。」

    「是的。」水天姬玩味望著楚風道：「你想知道小樓一夜聽春雨的下落。」

    楚風淡淡道：「他是一個我很想見但似乎又見不到的人。」

    水天姬笑了，他微笑望著楚風，有些無奈聳了聳肩，嘆道：「我在來的時候和梅吟雪打賭，我賭你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看來這一個賭局卻是我勝了！十三年前我的確是和白小樓離開五色帆船的，如果當時不出意外，或許白小樓已經對當時江湖上的傳奇龍布詩動手了，只不過這中間出現了一些意外，因此現在即便是我也不知道白小樓去了哪裡。」

    楚風點頭，他沒有細問，而是開口問了第二個問題：「你是如何失憶的。」他道：「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江湖上想要對付你的人雖然不少，但我相信以你的謹慎與聰慧，再加上你身後五行魔宮的實力，江湖上應當沒有幾個人可以對付得了你。」

    水天姬也不能不承認楚風說得是一句實話，楚風可以看得出水天姬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依舊在笑，但笑容之中已經流露出了一抹忌憚之意。

    等楚風說完，水天姬才慢慢開口道：「準確來說至今為止江湖上想要對付我的人雖然沒有一千，但至少有八百，有本事對付我的人至少也有幾十個，但無論他們使用出什麼法子，都沒有法子對付得了我。」

    這一點楚風相信。

    昔年水天姬可以在江湖上橫行無忌，自然有這種本事。他沒有說話，繼續聽。

    水天姬道：「雖然天地間沒有人對付得了我，但對付我的人卻並非是人。」

    「並非是人？」

    水天姬點頭，他目光灼灼望著楚風道：「這也是我為什麼來找你的原因！」水天姬望著楚風道：「聽說你胸口有一道劍痕，而出這一劍的人並非你的對手，而是天外一劍。」

    楚風皺了皺眉，望著水天姬，他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水天姬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之所以會失去記憶，雖然並非是天外一劍，而是一道天雷！當時晴空萬里，但一道天雷劈在我的身上，因此我才失去了記憶。」她凝視著楚風道：「因此我想知道我們兩者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聯繫？」

    楚風搖頭，他淡淡道：「或許有聯繫，或許沒有，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你已經恢復了記憶，而我還沒有死。」

    水天姬瞪大眼睛看了楚風半晌，他忽然嘆道：「是的，現在這一切似乎真已經不再重要了，至少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她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她來得很快，但走得也很快，。

    房間中還有燈，還有一陣淡淡的香氣，可人只有楚風一個人。

    楚風平靜坐在燈盞之下，他靜默不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吹滅燈火，躺在床上。

    很快，人就已經睡了過去。

    一道身影在朦朧的月光下，在房檐之上越過，她的身法非常優雅而奇特，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脫俗氣質，如仙子，猶如幽靈。

    很快，這道身影在一處府邸前停下了腳步，她的人如飄一般走進了府邸。

    偌大的府邸中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梅吟雪。

    梅吟雪坐在客廳，她在等水天姬，很快幽靈一般的女人來到了大廳，因此水天姬也就來了。

    梅吟雪望著水天姬的身影，她沒有起身，只是淡淡道：「他對你說了什麼？」

    水天姬聳了聳肩，她道：「他什麼也沒有說，不過我可以肯定他是一定知道什麼的，而且公子羽也一定是知道什麼的，只不過這兩人都不願意開口，而且對付他們，我似乎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法子。」

    梅吟雪點了點頭，她望著水天姬道：「我知道了，那現在呢？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水天姬望著梅吟雪眼中閃過一抹訝異神色，他道：「難道你不準備看楚風和燕南飛的決鬥嗎？」

    梅吟雪淡淡道：「何必再看？」

    「哦？」

    梅吟雪淡淡道：「即便是葉孤城、紫衣侯都敗在了楚風的劍下，何況區區薔薇劍客燕南飛呢？」

    水天姬無言以對了，她只是靜靜望著梅吟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開口道：「我的梅姐姐，你難道也已經思凡了？」

    梅吟雪沒有說話，她的面上也沒有表情。

    但水天姬可以感覺得出，那一瞬間梅吟雪的情緒產生了非凡的波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