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八月十五
此次決戰已經勢在必行了,燕南飛明白,只是他有一點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楚風要見公子羽,難道楚風見公子羽的目的和自己一樣想成為公子羽嗎?燕南飛否認這個答案,他相信以楚風的傲氣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可楚風為什麼要見公子羽呢?
這一點他問過俞琴、蕭劍,卻也沒有得到任何答案。ΔΔ
不過現在他必須放下這件事情,他必須從《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中尋找出一種可以應付孔雀翎的武功,雖然他也不太相信楚風會在和他決鬥的使用孔雀翎這種江湖上算得上最厲害的暗器,但他不能不防備,這一戰他不想輸,也不願意輸。
他已經為了這一戰賭上了一切,甚至於性命和榮耀。
此戰過後,江湖上不會再有燕南飛,也只會有公子羽。
但不管此戰的結果如何天底下絕對不會再有燕南飛,也只有公子羽了。
這一戰還沒有開始之前結果就已經註定了,那究竟什麼人能成為公子羽呢?燕南飛沒有把握,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一戰過後燕南飛就會徹底消失。
八月十五,距離三日之約僅僅只有一天的時間,俞琴、蕭劍陪著燕南飛呆在房間中,他們跟在公子羽身邊多年,因此燕南飛看來這兩人或多或少可以幫助他解讀大悲賦上的七種武學。
俞琴、蕭劍沒有拒絕,他們仿佛真已經將燕南飛當做公子羽了,對於燕南飛的命令,他們一個也沒有違背。
這幾天燕南飛幾乎感覺自己已經成為公子羽了,他甚至開始思忖:或許即便沒有明月心,他依舊是願意成為公子羽的,成為武林之中至高無上的傳奇人物公子羽的。
楚風身邊也有三個人,他們是跟在公子羽身邊的顧棋、吳畫、唐書,他們也對楚風的命令惟命是從,只不過楚風自從昨天讓這三個人為他準備一件幽靜的房屋,一桶熱水以外就只要求他們做一件事:決戰之前這三天不要在他的面前出現。
三個人惟命是從,因此楚風依舊是一個人,他坐在一間清雅的精舍中,但今日他喝著苦酒,一種來自一個無名小鎮上釀造的苦酒。
苦酒雖然叫苦酒,但其實並不苦。
何況帶來苦酒的人本就是讓任何一壇糟糕的酒都生出愉悅情緒的人。這個人是楚風的朋友,或許應當算得上楚風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也是他朋友之中最沒有名氣的一個朋友。
這個人穿著一身非常簡單的淡藍麻布衣裳,如果有眼力的人可以看得出這個人似乎是一名捕快,不過這個人沒有名氣,天底下知道這個人的人沒有幾個。
楚風望著仿佛從天而降,而且帶著酒從天而降的青年人,他嘆道:「你是不是柳長街?」
這個人沒有回答楚風的話,而是將一壺酒丟給楚風。
青光一閃,酒已經出現在楚風的面前。
酒入咽喉,楚風輕嘆。
他望著青年人道:「是的,你的確是柳長街,可柳長街不應當居住在楊柳鎮當捕快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柳長街冷笑一聲,他冷冷望著楚風道:「你認為我願意出現在這裡?」
楚風輕輕一笑,並不言語。
柳長街喝著楚風為他倒好的酒,喝了一杯,這才冷冷道:「我本應當在小鎮上坐著捕快的愉快事情,只可惜有人請我來,因此我不能不來了。」
「有人請你?公子羽請你?」
柳長街點頭道:「是的,公子羽請我。」
楚風笑容有些玩味,他望著柳長街道:「公子羽請你,公子羽可以請得動你?」
柳長街也是一點也不客氣,淡淡道:「公子羽是江湖上極其有名的人,也是許多人眼中的傳奇,甚至名傳天下的盜帥楚留香對於公子羽也佩服得很,只可惜我是公門的人,因此無論公子羽是多麼傳奇的人物,都是請不動我的。」
「但他終究還是請動了你。」楚風含笑為柳長街又添了一杯酒,他輕聲嘆道:「他可以請得動你,只是因為他告訴你我即將和燕南飛交手,因此你才回來。」他沒有等柳長街言語,就輕聲嘆道:「現在我實在有些佩服公子羽了,世上像他這種妙人的確少有,他這種人不名傳天下,那天底下恐怕也沒有人有資格成為傳奇了。」
柳長街並不否認,他年輕如嬰兒般純真的眸子中也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望著楚風道:「你似乎已經有些願意成為公子羽了?」
楚風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輕聲道:「我的確有些心動了,只可惜世上只有一個公子羽,也只有一個楚風,多也不能再多,少也不能再少了。」
柳長街喝著酒,但這一次他喝酒喝得比剛才慢了很多,枯黃的秋葉飄落而下,柳長街望著窗外的秋葉,很久很久,他才慢慢道:「你是因為那天外一劍來找公子羽的?」
楚風不否認,他也不奇怪柳長街能夠得知這訊息。
他淡淡道:「是的,因此我不能不見公子羽,而若要見他,似乎只有擊敗燕南飛了。」
柳長街嘆了口氣,他沒有說話,只是為自己倒酒。
他也為楚風倒酒。
他舉起酒杯望著楚風道:「我今天原本想將你灌醉,而後將裝進麻布袋裡,離開明月樓,但現在我似乎只有陪你喝上幾杯酒了。」
楚風笑了笑,他含笑望著柳長街道:「你要走?」
柳長街點頭道:「我不想看你被人殺,也不想看你殺別人,我似乎除了走,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楚風喝著酒,慢慢點頭道:「是的,現在你似乎只有走了。」
楚風舉杯,柳長街舉杯,兩人將杯中的酒飲下。
楚風望著柳長街,他忽然從身上取下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他遞給柳長街淡淡道:「我這個人一向享受慣了,無論是我活著還是我死了,我都要享受,因此我希望你為我買一口棺材,上好的棺材。」
柳長街捏著銀子,他望著楚風道:「如果你沒有死呢?」
楚風淡淡道:「如果我沒有死,那燕南飛就一定已經死了,因此這口棺材總算還是有用處,且不會浪費的。」
柳長街點了點頭,他道:「好,我會買一口棺材,買完棺材我再走。」
楚風點頭,他又倒酒,又舉杯,他道:「今天八月十五,我們喝下這杯,下一杯酒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了。」
柳長街沒有說話,他喝下酒,人很快站立起身。
柳長街走了,他來得匆忙,走得也非常匆忙。
楚風很平靜,他望著柳長街來,也望著柳長街離開。
若無離別,又何來相聚?楚風神情平靜,他這一生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離別,他已經淡然了。
苦酒,只有一壺苦酒。
柳長街是不客氣的,他喝下了半壺,給楚風留下了半壺。
孔雀翎。
楚風低頭看著手中的孔雀翎,這一戰他並非沒有把握,或者應當說這一戰他實在非常有把握,他手中有嚴格按照孔雀翎機關設計大招的孔雀翎,絕對有機會在孔雀翎出的一瞬間殺死燕南飛。
即便孔雀翎殺不死燕南飛,他的劍法也可以在燕南飛分心應付孔雀翎的時候,取下燕南飛的性命。
這一點楚風是非常有把握的。
但他並不準備做這種事情,他根本沒有想過動用孔雀翎。
即便他知道燕南飛的手中有傳言蘊含了最可怕最邪門的七種武學的大悲賦,他也不準備動用孔雀翎,在他看來,他的劍足以擊敗一切。
八月十六,他只會動劍。
但燕南飛呢?燕南飛會不會動用大悲賦上的武學呢?
楚風不知道,他也沒有想過,現在他只想將自身的精氣神提升至最巔峰的狀態,這一戰無論是勝是負,是生是死,但求無悔。
只是八月十五,這畢竟不是一個平凡的日子。
對於幾乎所有人來說,這是中秋團圓的日子,但對於楚風來說卻並不是這樣。
他本沒有家,又如何團圓?
不過今天對於楚風來說也的確是一個非同尋常的日子,今天他不但等來了柳長街,而且也等來了一個女人。
一個美艷無匹的女人。
只不過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還是一個打扮得非常骯髒的乞丐。
一個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都非常非常普通的乞丐。
不過楚風看到那個乞丐就知道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國色天香的女人。
八月十五,正午!
楚風隨便吃了一頓午膳,而後再街上閒逛,他就遇上了一個輕功造詣極其高明的人。
這人身影一閃,瞬間就已經掠出了近十丈,再一看,人就已經消失在對面房檐。
「司空摘星。」望著那個人的時候,楚風腦海中自然而然掠出一個名字。
他是沒有見過司空摘星的,不過不由自主想到了司空摘星。
他本沒有想法去理會,可這時候一個乞丐出現。
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乞丐,也以一種極其非凡極其詭異的身法跟著那道青影而去。
那道身影身法之快,在江湖上絕對可以排行前十,但那個乞丐卻可以跟得上那個人的腳步,這實在匪夷所思。
楚風跟了上去。
他跟上去不是好奇,只是因為他看出了那個乞丐就是他認識的一個女人。
一位極其美艷高貴的女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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