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萬里聽了布坊掌柜的之言,打算前往青鳳觀去看看那神鳳到底領不靈驗,因此蔣萬里對掌柜的說道:「既然如此,多謝掌柜的指點迷津,如果真如你所言,神鳳顯靈,讓我找到所尋之人,之後定會千金重謝於你。」
那掌柜的一聽可能還有重謝,更是熱情不已,就把如何去往青鳳觀,如何供奉,如何求鳳,等等事宜,悉數告之,生怕萬一蔣萬里哪裡出錯,神鳳沒能顯靈指引,因此事無細巨,滔滔不絕,蔣萬里不厭其煩,好容易等新衣做成,蔣萬里換了衣衫,收拾乾淨,這才離開布莊,前往城門而來。
這次這些守城兵士,雖然見蔣萬裡面生不識,但是卻衣著華貴,詢問之後得知蔣萬里是想去往青鳳觀,就認為他可能是鸞棲或者臨沂的富戶,來青鳳觀祈福求鳳的,再加上方才經布鋪掌柜提醒,蔣萬里在布鋪中換了些渤海錢帛,塞進這些兵卒手中,這次是毫不費力,蔣萬里就進了這鳳梧城中。
進城之後,蔣萬里直奔城西而來,這青鳳觀在鳳梧城是人盡皆知,又占地廣大,因此極為顯眼,蔣萬里毫不費力,就來到青鳳觀正門,就見這山門高大,觀牆高聳,僅這山門就高有三丈,寬有六尺,正中懸著一塊紅漆大匾上面五個鎏金大字,敕封青鳳觀,觀門兩旁兩棵雙人合抱的蓋頂梧桐,高聳入雲。
透過觀門,正殿前是一塊平地,足有幾畝大小,平整開闊,一條兩丈寬的筆直石道坐落其上,從山門直通大殿,周圍副殿,側殿,偏殿不下幾十間,如眾星捧月一般,分布在正殿周圍左右。無數香客信徒比肩接踵,來往跪拜,絡繹不絕。
蔣萬里順著人流好半天才來到正殿之前,就見這正殿高有九丈,寬達九間,殿柱排列,縱橫成行,雄偉巍峨,金碧輝煌。此刻正是殿門大開,殿內門外,無數善男信女跪拜進香,香菸鼎盛,雲霧繚繞,隱隱就如同那九天的凌霄寶殿一般無二。
蔣萬里也是暗暗吃驚,心說沒想到這偏僻小邦,竟也能建出如此巍峨龐大的道觀出來。看罷多時,蔣萬里這才錯開人群,從殿門側邊進入大殿,他本以為正殿之上,供奉的自然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道君、太清道德天尊這三清之像,但是讓他意外的是,就見大殿之上,供奉的並非是那教主三清,而是在正中,立著一隻高有三丈,正在回首低望,展翅翱翔的青玉神鳳,而在青鳳左邊是一個高約一丈,手提金刀,少年模樣的鎏金雕像,而在青鳳右邊,站著一個高有兩丈的雙眼微閉的白玉道姑之像。
蔣萬里見那神鳳和少年都是精雕細琢,栩栩如生,也是大為讚嘆,但是等他看到這白玉道姑的雕像,尤其是看到這雕像的面容之時,頓時驚的如木雕泥塑一般,就見這雕像面如婉玉,目秀眉清,頜圓鼻潤,唇薄齒潔,頭上發挽道髻,玉簪別頂,兩隻手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在胸前結成子午陰陽訣,手如柔荑,指排削玉,真可謂是羞花閉月之容,傾國傾城之貌,又如那膚若冰雪,綽如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的九天仙子一般。
但是蔣萬里並非是被這雕像的驚世容顏所震驚,而是因為這面容,竟然和自己腦海中所記母親的模樣一般無二,蔣萬里目瞪口呆,眼睛直直盯著那白玉道姑的雕像,愣在原地。
他雙眼一直盯著白玉道姑也不知過了多久,眼中淚水盈眶也絲毫不覺,但他就這麼一動不動一直盯著那雕像,旁邊進香的香客這時也都發現了他行為有異,其中旁邊有幾個人早上完了香,也沒走,一直看著蔣萬里,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一個偷笑道:「怎麼樣,怎麼樣,你們趕緊拿錢吧,說了凡是第一次見王后樣子的男人,那沒有不發呆的,這都兩炷香了,這位不光沒動,你看,連眼淚都看出來了,說了別跟老子賭,還不信邪,就是當初老子第一次見咱王后這玉像,愣是原地站了半個時辰,都沒緩過味兒來,這一炷香不動你們就敢賭,老子佩服,佩服,認賭服輸,快,趕緊給錢。」
旁邊幾個人打賭的瞠目咧嘴,紛紛掏錢,這時一個殿中知客的老道也發現蔣萬里行為有異,臉上泛出不屑的譏笑,似乎這樣的見了多了,不慌不忙兩步上前,伸手在蔣萬裡面前晃了兩晃,嘴裡說道:「哎!施主,施主,醒醒了,醒醒,哎!施主!」
連喊幾聲,蔣萬里這才明白過來,一看一個老道站在面前,一臉輕笑,看來是在和自己說話,蔣萬里摸了摸眼中淚水,雙手抱拳一禮,說道:「啊,道長,敢問一聲,這上面供奉的乃是哪位神明之像?」
那老道本以為叫醒了蔣萬里,你就該幹嘛幹嘛去吧,別矗在門口擋道了,因此轉身剛想離開,聽蔣萬里一問,不耐煩的轉過身來,說道:「我說你這人沒毛病吧,雖然知道你不是咱鳳梧城的人,但是不管你從西京還是東京來,也不能不知道青鳳觀供奉的是誰吧?你是成心來消遣的吧?趕緊滾,不然別怪道爺對你不客氣。」
那蔣萬里當年正是年輕氣盛,又殺人無數,一聽此言,心裡這火騰就上來了,心想我好言詢問,你一個出家之人,不願意說就算了,卻怎麼出口傷人。本想發作,但是見殿中道人香客無數,而如今自己是來尋人,還是不要錯生枝節,何必和這道人一般見識,因此蔣萬里強壓怒火,正這時,剛才旁邊打賭贏了哪位,笑著上前,說道:「哎,外來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說著用手一指那三尊神像,說道:「這當中供的是咱渤海神鳳,旁邊那個英武少年是咱當今渤海王的獨子,鳳子轉世,當朝的太子爺,另一邊就是看的你神魂顛倒的那個,就是生下當朝太子的神鳳侍者,念風道人,當今的王后千歲。」
蔣萬里聞聽此言,心裡咯噔一下,心中驚道:「這世上難道竟有如此相像之人嗎,這當今的渤海王后真的是和我那娘親明珠長一模一樣?如今我父蔣乘風來渤海尋妻,至今音信全無,下落不明,而這王后和自己母親又一般無二,假如說,當今這王后假如就是自己的娘親,那……那……」想到這裡,蔣萬里再也不敢想下去,心裡隱隱覺得,如果這王后真是自己的娘親,而聽徽王所說,自己父親如今又身殘貌毀,這一去不回,難道說是自己娘親貪圖富貴,因此暗中將父親蔣乘風害了性命,以保她王后之位嗎?
他從小生就在海寇倭匪當中摸爬滾打,經歷的都是爾虞我詐,人心險惡之事,早已養成將人往壞處考量的思維習慣,否則這些年也活不下來,早就死於非命了,但是這想法僅僅開了個頭,他自己就不敢想像下去,在他僅存的幼年記憶中,爹娘如何等的相親相愛,親密無間,娘又對自己是何等的慈愛備至,舐犢情深,他怎麼也不願意將母親想像成這等惡婦之樣,因此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定要進一趟鳳梧宮,去看看這王后到底是何許人也。
蔣萬里向那人道了聲謝,扭頭出了大殿,也顧不得後面那幾人的譏諷嘲笑,急匆匆出了山門,問明方向,一路趕往鳳梧宮而來。
到了王宮之前,蔣萬里先端詳了一下鳳梧宮,就見鳳梧宮占地和那青鳳觀比貌似還略小上一二,不過宮門緊閉,宮牆高大,蔣萬里繞著鳳梧宮走了一圈,見這鳳梧宮北面臨山,西門外有一出高坡,蔣萬里估摸了一下,以自己的本領,從這裡,倒也勉強能越牆而入,只是不知道裡面侍衛是否眾多,不如今夜晚間,我就夜探鳳梧宮,找尋這王后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娘親。
看罷多時他在附近找了個店房,要了一間安靜的客房,早早用了晚飯,在房中閉目養神,等到剛到二更天時,蔣萬里渾身收拾妥當,帶了一隻匕首刀,從後窗出來,一躍上房,直奔鳳梧宮西門而來。
路上並無行人,也無巡夜守備的兵卒,因此蔣萬里沒費吹灰之力,就來到西門之外,就見大門緊閉,城頭上亮著燈火,看來應該有執勤站崗的侍衛。
蔣萬里將身子隱在黑暗之中,悄悄摸到城根下,就見他腳下用力,身子一躍而起,足有一丈二尺來高,就將整個身子緊緊貼在城牆之上,同時手腳並用,在青石磚的縫隙中借力,身子來回扭動,就如一條靈蛇一般,不一會兒就爬上了城頭。
等蔣萬里上了城頭,這才發現,上面緊緊是亮著燈火,並無兵丁侍從站崗放哨,原來這渤海一直太平無事,平日裡夜間,王宮只是關門上鎖,多年也未有站崗值夜之人,宮內也不過是偶有巡邏。蔣萬里心中大喜,便毫不費力就進了鳳梧宮。
蔣萬里穿屋過巷,直奔後宮而來,中間偶然看到巡夜的侍衛,也是輕而易舉就躲閃過去,等蔣萬里到了後宮之中,辨明方向,直奔正中渤海王的寢宮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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