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羽聽姜雲飛說可能郡主被當做供品,吃了一驚,說道:「你說什麼?怎地現如今還有用活人作為牲醴的風俗嗎?」
姜侍鳳點點頭說道:「懷齊村避世已久,保留的還是先齊的風俗,只是因為村里人口極少,因此已經多年不曾祭祀神鳳,因此大哥所言也並非不可能,我們趕緊進去,看看是不是郡主就在這裡?」
秦蒼羽聽了如此也有些著急,二話不說,腳下用力,一躍就過了圍牆,再從裡面將門打開,姜雲飛和侍鳳二人這才進入鳳宮。
姜雲飛一臉佩服的對秦蒼羽說道:「秦大哥,你真是厲害,這兩丈高的圍牆,一跳就過去了,真是了得,有空你可一定要教教我啊。」
秦蒼羽此刻無心和他亂扯,趕緊說道:「這並不難,如今我用力起跳,應當能跳三四丈高,教你之事以後再說,現在先找郡主要緊。」
三人來到院中,見這鳳宮並不大,左右各有一間偏殿,當中是主殿,其餘再並無房舍,而那聲音就是從主殿中傳出的,三人趕緊進了主殿,就見主殿裡掛著一塊連天接地的紅色幔帳,一隻昂頭展翅的火鳳泥塑供在當中,兩盞素燈掛在兩邊,前面是一張條形的木桌,上面擺著香爐,卻並無供品,主殿裡也並無一人。
三人圍著火鳳泥塑轉了兩圈,都有些納悶,正這時,那頌塤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這次聲音清楚,竟然是從火鳳的座下傳出的。
姜雲飛和秦蒼羽趕緊上前將供桌挪開,登上供台,這時就見一個大木門板嵌在地上,秦蒼羽拉開門板,一個黑洞洞的地洞露了出來,洞裡傳出清晰的頌塤之聲。
三人相視點頭,侍鳳趕緊將兩盞素燈取下,交給秦蒼羽和姜雲飛,秦蒼羽打頭,侍鳳居中,姜雲飛最後,三人就一同下了這地洞。
這地洞濕氣極重,秦蒼羽就覺得一股水汽撲面而來,借著燈光見到洞壁上掛了無數的水珠,想是下面應該是有暗水,三人小心謹慎,循著塤聲,往裡前行。
沒走多遠,這地洞就已經到頭了,前面突然開闊,三人一看均是一驚。
原來這地洞下是個極大的天然洞穴,裡面鍾乳環立,一條暗河從裡面流過,而此時在暗河的河岸上,燈火通明,黑壓壓跪著四五十人,衣衫破舊,還有好幾個人衣不蔽體,但人人抱著一個橢圓形的陶器正在吹奏。
而在這群人前面擺著個大圓形的供桌,上面有一頭用紅布扎花捆綁的熟羊,尚在冒著熱氣,而在熟羊的正上方,三根長繩上吊著三個人,都是五花大綁,口中塞著紅布,當中吊著的是一個女童,看樣子只有十二三歲,雙眼瞪得大大的,面露驚恐之色,而這女童左手邊吊的是個披頭散髮的成年男子,只是那男子雙眼緊閉,四肢低垂,並不知是死是活。
在這女童的右手邊,吊著的是一個一身黃衫的妙齡女子,同樣是雙目緊閉,一動不動,秦蒼羽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之前拿了自己的識君劍不辭而別的鳳鳴郡主文鳳翎。
姜雲飛和侍鳳也看清了郡主正被吊在長繩之上,姜雲飛大叫一聲:「郡主。」而後兩人直奔文鳳翎而去。這聲大喊,頓時驚動那些村民,這時人人都扭頭觀看,而在這群人最前面突然站起一個老者,轉身雙手一攔姜雲飛和侍鳳,說道:「什麼人?膽敢擾亂祭鳳大禮?」
姜雲飛和侍鳳見有人攔住,無奈之下停下腳步,姜雲飛一看此人,趕緊急道:「大伯,是我啊,我是雲飛啊。」說著用手一指文鳳翎,急道:「大伯,那個乃是當今渤海王駕前的鳳鳴郡主,可不能當了祭品啊。」
秦蒼羽上前也想去救下文鳳翎,這時見那些人紛紛停止吹奏,站起身來,人人目露敵視目光。秦蒼羽趕緊站住,心說看來就郡主難免一場爭鬥了,不過就算動武,也要救下鳳鳴郡主,怎知突然聽到姜雲飛沖那領頭的人口稱大伯,也是一愣,不過轉念間想到:「既然是姜雲飛認識之人,想必還有迴旋的餘地,如果能不動武,自是最好,如果說不成,自己在動手不遲。」當下在旁邊站立不動。
就見那老者看著姜雲飛和姜侍鳳上下打量一番,嘿嘿一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姜震武那老狗的丑兒子和俊姑娘,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子不知廉恥背棄大齊,降了渤海,竟然連兒女也當了大氏的奴才,真是丟了老祖宗的臉了,我知道那是郡主鳳鳴,因此正要拿她開刀祭奠神鳳。」
姜侍鳳急道:「大伯,眼下渤海已經岌岌可危,鳳鳴郡主身負重任,只有鳳鳴郡主回到鳳梧,才能救下整個渤海,可萬萬不能在此做了祭鳳的供品啊。」
那老者冷哼一聲,說道:「我還沒老糊塗,自然認得那是鳳鳴郡主,你們本是姜氏一族,卻認靺鞨異族為主,甘心當了奴才,當真丟了老祖宗的臉面,而那渤海本就是該滅之國,死活與我何干?如今渤海王天怒人怨,毒染海鹽,舉國震怒,如此昏君亡了更好,這是上天有眼,老祖宗保佑,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光復我大齊,我姜氏再登王位。」
姜雲飛急道:「大伯,大齊都亡了幾百年了,為何到如今您還對大齊念念不忘?帶領族人,困守山林,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有何好處?」
那老者聞言怒道:「孽障,大膽,老夫不為別的,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基業,就算亡了千年,只要有心,依然可以拿回祖宗的基業,哪像你和你父親,認賊為主,丟了姜氏的臉面。」
秦蒼羽見這老者固執不已,文鳳翎吊在那裡一動不動,生死不明,早已經按耐不住,也不再管他們,自己縱身一躍,上了供桌,就打算將文鳳翎解救下來。
那老者正和姜雲飛講話,突然見一人縱身上了供桌,身法如電,那老者一見怒道:「你是何人?如此放肆?」說著也是縱身一躍,而後飛起一腳,直奔秦蒼羽而來。
秦蒼羽剛想去解開文鳳翎身上的綁繩,就聽身後勁風不善,無奈趕緊一低頭,躲過那老者的一腳,誰知那老者得理不讓人,瞬間又是踢出三腳,秦蒼羽見那老者行動迅速,招數精妙,也不敢再強行解救文鳳翎,無奈之下只好從供桌之上跳下,落地拉開架勢。
那老者見秦蒼羽跳下供桌,也從供桌上一躍而下,站在秦蒼羽面前,而此刻下面祭祀的懷齊村人紛紛站起,將幾人包圍在其中,只等老者一聲令下,就會群起攻之。
那老者往前一步,厲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闖我懷齊村,擾我祭鳳大典,活膩了不成?」
秦蒼羽見文鳳翎吊在上面,方才這樣一同折騰,除了當中吊著的女童眼睛盯著自己,口中嗚咽有聲,而文鳳翎依舊是一動不動,他心中焦急萬分,見那老者詢問,早就忘記了姜雲飛事前交待的話,張口說道:「我名叫秦蒼羽,上面吊的是我的朋友。我要救她下來。」
那老者不聽還好,一聽眼前之人姓秦,眼眉立起,冷冷問道:「姓秦?哪個秦?可是關西秦川的秦嗎?」
姜雲飛一看事情要壞,趕緊想上前插話,誰知那秦蒼羽此刻心急文鳳翎,當即說道:「不錯,正是,朗朗乾坤之下,你們竟然想用活人祭祀,當真不怕天怒嗎?」
那老者聽完冷笑幾聲,說道:「狗崽子姜雲飛,真是跟你爹一樣的奴才本性,不僅投靠靺鞨大氏,還帶著秦姓之人來此擾亂祭鳳大禮,你小子等著我呢,一會和你算總賬。」而後一轉頭對著秦蒼羽怒道:「姓秦的,既然來了,那今天國讎家恨今天一塊報了,你納命來吧。」說著抬腿上前,直奔秦蒼羽。
秦蒼羽說完才想起來之前姜雲飛交待自己莫要說自己姓秦,不過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見那老者沖自己而來,他一心著急文鳳翎死活,也知道這老者武功不弱,當下牙一咬,心說不管了,看來今天不把這些人打服了,根本沒法救下郡主,雙臂運起內力,迎著這老者雙手一合,打出太祖長拳。
秦蒼羽本以為這老者是和姜震武一般,縱然武功不弱,但強應該也強不了多少,誰知等一交手,這才發現這老者遠非姜震武能比,就見這老者並不用雙手,只是用雙腿進攻,腳法凌厲,腳尖帶風,雙腳上踢下劈,左踢右踹,前掃後旋,不僅出招迅速,而且角度刁鑽,秦蒼羽節節後退,而那老者步步緊逼。
秦蒼羽頓時不敢大意,收起了輕視之心,暗運內力,攻守有度,打了是幾個回合,這才發現,這老者所用腿法和中原武林的各路腿上功夫相差極大。他曾在功業樓上也熟悉過江湖上諸多用腿高手的套路,無論是少林譚腿,還是浙江門的玉環步鴛鴦腿,都有所了解,但是這老者的腿法和這些套路均完全不同,攻擊點並非是用腳,而是完全集中的膝蓋之上,而攻擊目標也都是衝著自己的四肢關節而來。
秦蒼羽小心護住身體,用以劍為劍的招數,頓時雙臂化作各種劍招,不再一味防守,開始進攻。兩人你來我往,又交手二十幾個回合,秦蒼羽心中大為敬佩,這老者不光招數出奇,而且力道也極大,絲毫不像姜震武那般手腳無力。
他正暗中納悶,就見這個老者騰空而起,左腳一打右腳腳背,而後弓起左腿,左膝蓋直奔秦蒼羽咽喉踢來,秦蒼羽不敢怠慢,側身就想躲過攻擊,那老者見他低頭,左腳突然半空中繃直,直奔秦蒼羽的太陽穴踢來,秦蒼羽運起雕斫內力,雙臂往眼前一架,只聽啪的一聲,那老者彈出一丈開外落在地上,緊接著蹲下身子,一捂左腿,面色蒼白,頭上冒出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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