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過約莫兩百來個步子,走近一院子門口,張燕兒從白玉天手心抽走小手,趕著蓮步朝裡邊跑了去,過不多時跑了回來,身後多了兩人,正是張天昊、蕭若雲夫婦。
白玉天上前躬身行禮:「晚輩白玉天,見過張大俠,見過蕭女俠。」柳一金隨之抱拳有禮。
張天昊回禮道:「柳前輩,白少俠,裡邊請。」
柳一金拱手道:「請!」帶著白玉天,跟在張天昊一家三口身後,進得院子,走向客廳。
客廳裡邊,十幾號人正喝著茶,聊著天,見張天昊夫婦引著柳一金、白玉天走了進來,起身問禮。
白玉天隨著柳一金向眾英豪一一回過禮,在張天昊的引領下落座,接過蘇真兒端來的茶水。
入住正義山莊好些日子來,柳氏兄弟很少四處走動,今兒夜深到來,想必有事。黃庭道人一般不會在心裡藏著疑惑,也不願意胡亂猜測他人心思,迫不及待地張口問道:「柳老,白少俠,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白玉天抿嘴一笑,既見歡喜,又見羞澀,看向柳一金。
柳一金捧著茶杯喝過兩口,緩緩放下茶杯,起身抱拳搖向全場,歡聲說道:「諸位英豪,柳某深夜帶著這孩子前來叨擾,是深知張大俠夫婦有一樣好寶貝,特來相求。大伙兒若覺得好,捧個人場;若覺得不恰當,也捧個言場,事情不成仁義在。」
張天昊夫婦一向淡泊名利,更無收藏古玩字畫的喜好,與他交好的江湖朋友人人皆知。黃道庭一時真就想不出張天昊家有什麼不得人知的寶貝,笑道:「柳老,不知張賢弟家的什麼好寶貝,能讓柳老與白少俠這般好人物惦記上?快快說來,也讓在座的諸位趁早高興高興。」
陸連海附和道:「是啊,柳老,白少俠,這等好事,早聽聞,早高興。」
「張大俠,張夫人,你們意下如何?」柳一金笑著問道。
張天昊笑答道:「柳前輩,我張天昊不是什么小肚雞腸之人,若真有什麼寶貝,且能成人之美,絕無吝嗇不舍之理。儘管說來便是。」
柳一金歡笑一臉,抱拳搖向全場,說道:「諸位,張家小姐可是張大俠夫婦的好寶貝?」
湯顯聖笑答道:「家有此寶,老有所依。世間最好的寶貝,莫過於膝下兒女。」
柳一金笑道:「諸位,白玉天是白天宇家的寶貝,張燕燕是張天昊家的寶貝,兩個好寶貝心生愛慕,想通過一根紅線串連到一起,組成一對相依為命的鴛鴦,成百年之好。不知諸位為之高興否?」
樂嘯天大聲回道:「男才女貌,佳偶天成。又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喜可賀,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了。」
柳一金向張天昊夫婦抱拳問道:「張大俠,張夫人,柳一金不才,想做好這個媒人,不知能心想事成否?」
張天昊抱拳回禮道:「柳老願意為孩子們的幸福動步,張天昊夫婦自是感激不盡。可我夫婦膝下就這麼一個閨女,從小視為掌上明珠,好不容易將其撫養成人,就盼她平安、喜樂、幸福一生。我夫婦能否放心大膽地奉出寶貝,別的都難以指望,索求之人的心意如何,還是要通曉通懂的。」
柳一金拱手說道:「張大俠一語千金重,柳某欽佩之至。」轉頭朝白玉天說道:「孩子,你索求寶貝的誠意如何,儘管大膽說出來,廳中絕無外人在場,用不著含羞。」
白玉天起身,躬身抱拳道:「比翼雙飛入佳林,鸞鳳和鳴築樂巢。白頭偕老不辭遠,相親相愛共此生。」
秦好問歡聲道:「好詩,好誠意。」
蔣龍威道:「如此詩句,如此誠意,直教人大膽安心。」
蕭若雲道:「白公子,江湖人就看重一個『信』字,為了我家女兒日後幸福,我們夫婦可就信你了。」
白玉天躬身行禮道:「夫人放心,這個『信』字,有如晚輩雙腿,無信不立。」
張天昊道:「白公子,就趁你這句話,我夫婦樂意答應這門婚事。」
站立一旁的張燕燕聽到父親答允了這門婚事,內心怦怦直跳,既跳動著歡喜,也跳動著不安。歡喜的是,身心已有了所屬,且是隨心遂願。不安的是,聽聞一個好女人一生就選擇一次,選擇的這個男人真能一生待自己好嗎?崔鶯鶯姐姐可是有著珠玉在前的,自己可不能懷璧其後的啊!
「好!」柳一金一聲叫好,朝白玉天說道:「孩子,速速給岳父岳母大人行禮。」
白玉天走近張天昊夫婦身前,深深作揖道:「女婿白玉天,給岳父岳母大人問好。」就是三個鞠躬。
張天昊起得身來,等蕭若雲將張燕兒牽了來,將兩人的手合在一起,同著夫人蕭若雲一起,語重心誠的說道:「好孩子,願你們一生平安,一生恩愛,一生幸福。」
白玉天道:「多謝岳父岳母。」
張燕兒道:「多謝父親母親。」
眾人鼓掌,喝彩有聲,久久不絕於耳。
柳一金拱手道:「諸位,說親已成,多謝見證,就此別過。」
段文通歡言道:「白少俠,什麼時候吃上成親的喜酒?」
白玉天拱手道:「段大哥,剷除屠龍會,選個好日子,喝個大快人心可好?」
段文通拱手道:「好事成雙,人人高興,拭目以待。」
白玉天同著柳一金朝眾人拱手道:「告辭。」
眾人回禮:「好走。」
白玉天話別張燕兒,跟在柳一金的身後,出得客廳,歡喜而去。
一路回走,天空中的月亮好如一隻玉手,撫摸著他白玉天的心靈,溫柔無邊;又像一股無處不在的威壓,死死地落在他雙肩之上,壓得他舉步維艱。只見他全力抗爭,步子漸漸沉穩健碩,一步一個腳印,誓要走出一條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之道。成全好自己,成全好他人,成全好一顆寬厚博愛的心。
回到住處,將好消息跟明智上人等人一個分享,問到崔鶯鶯的住處,心懷不安地尋了去。
來到崔鶯鶯居住的院子外邊,見裡邊燈火閃爍,好如他那忐忑不安的心,逼迫著他在門外來回走動,就不敢敲響大門,更不敢越牆而入。大約來回踱步了一盞茶的功夫,內心雖然還那麼脆弱不堪,卻也凝聚出了勇氣,敲響了房門,迎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聽著那腳步聲活像一個人,白玉天就想轉頭就跑,可不管怎麼用力,就是邁不開步子。只好聽著拉門聲慢慢響起,緩緩將那張極為美麗卻又極難面對的面孔看清楚了來,言不達意地說道:「鶯鶯,我...我...我......」
崔鶯鶯不解,問道:「你怎麼哪?是那裡不舒服嗎?」
白玉天深呼一口氣,一吐為快地說道:「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商量,就將與張燕燕的婚事給定了。」言語一出口,白玉天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好受了許多。
他心裡清楚,有些事若是必須面對,早些面對,或許比晚些面對要來的好些。他心理也清楚,他白玉天既不想失去崔鶯鶯,也不想失去張燕兒,能不能左擁右抱,暢享齊人之福,早些現出自己的本意,總比含糊不清、偷偷摸摸來的強些。
心想:「她們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罷,自己最少贏在了『乾脆』二字上。就算她們不能接受自己多情,有愧於她們的貞潔之心,不得原諒,早些被她們所拋棄,總比晚些被她們拋棄好,最好她們日後還有著好的選擇,自己也好落個心安,問心無愧。」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隨著白玉天突如其來的言語告知,崔鶯鶯好有猝不及防之感,瞬時被擊中了內心。只見她苦苦一笑,眼淚奪眶而出,喃喃地說道:「定了好。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在我這裡難受了。」不知不覺間,將兩扇門兒合了上去,轉身慢步離開。
白玉天推開門,跟了上去,邊走邊說道:「鶯鶯,你怨我吧,但千萬別恨我。我是從未想過讓你離開我的。這輩子也不會讓你離開我。除非你願意了結了我。不是我真就不會離開你的。」一向口齒伶俐的白玉天,此時這般胡言亂語,真搞不懂在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他只知道他這樣說了,他的心裡勉勉強強可以好過些。
崔鶯鶯走在前邊,喃喃說道:「我怨你做什麼。我拿什麼恨你。你不讓我離開你是你的事,我要不要離開你是我的事。你的命是你父母所給,我哪有那個資格將其奪走。你用不著跟我說這些,真用不著跟我說這些。你回去就是,用不著跟在我身後。」
白玉天跑了上去將崔鶯鶯一把抱住,說道:「我不跟你說這些,我跟誰說這些去?我不跟著你,我又跟著誰去?」
崔鶯鶯掙脫白玉天的雙臂,小跑而去,腳步聲跟哭泣聲融為一體,聽得白玉天如痴如醉,不知如何是好。
坐於廳中的董曉婉見女兒哭泣著雙眼跑了進來,淚水流的好長,心中立馬傷痛起來,迎了上去。
崔鶯鶯好似什麼都沒有了,唯獨母親還有一個懷抱,毫不猶疑地撲了進去,一聲「媽!」悲痛地留在了董曉婉的懷裡。
董曉婉被震得她五莊六腑俱裂,苦痛難耐。身為母親,這也算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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