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起床了。」張燕兒清脆柔和的聲音從門外傳進房內,將白玉天從熟睡中喚醒,拉下床,穿好衣服,整理好儀容,打開房門。見到白玉天睡意朦朧,一身倦意,關心道:「白大哥,都大上午了,你怎麼無精打采的,是昨晚沒睡好嗎?」
白玉天出得房門,朝外頭看了看,日頭是有些偏高,拉上房門,笑答道:「睡好了」向院門走去。
張燕兒挽住白玉天的手臂,接著問道:「是哪兒不舒服啊?」
出得院門,白玉天微笑道:「是有些不舒服。不過不是身體,是心裡。」
張燕兒信以為真,伸手在白玉天的胸前揉了揉:「現在好些了嗎?」
白玉天道:「燕燕姑娘心靈手巧,摸上一摸,自是好了很多。」
張燕兒歡笑道:「那等你吃過早飯,我幫你好好揉揉。」
「好。」
白玉天去得漱洗間漱洗一番,走到前院,入得大廳,招呼完眾人,被張燕兒拉到飯桌坐下,吃起早餐來。平時三碗稀飯下肚都不見飽的白玉天,喝了半碗稀飯就說飽了。
張燕兒懷疑他昨晚定是偷喝了酒,偷吃了肉,靠近他聞了聞,卻不見酒味。
白玉天見張燕兒行為古怪,小聲問道:「聞我衣服做什麼,是怕我背著你找其他女子幽會,還是怕我背著你偷吃偷喝?」
張燕兒嘻嘻一笑,輕聲細語道:「我才不怕你跟女子幽會。」
「不怕就好,免得疑神疑鬼沒個安寧。」白玉天拂了拂張燕兒的秀髮,起身朝謝慕白等人坐了過去,說道:「謝老,鮑大俠,雷大哥,我等會兒就離開山莊,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雷振翔道:「白兄弟,有事儘管去忙。青山不改,綠水常流,只要江湖還在,見面的機會有的是。」
白玉天拱手道:「謝雷大哥。」
鮑大雷道:「天兒,這裡奇山秀水甲天下,要是沒有十萬火急的事兒趕著去辦,不如多住些時日,好好觀賞一番再走。」
「白大哥,要不就聽鮑前輩一回,明日進山遊玩去?」張燕兒走了過來,柔善的眼神里儘是渴望之意,是個好男兒都捨不得拒絕。
白玉天微微一笑,道:「鮑前輩,好山水養眼,好信義養心。」
鮑大雷道:「那就留下來住些時日,好好養養眼,好好養養心。」
白玉天笑答道:「孟夫子有云:『存乎人者,莫良於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惡。胸中正,則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則眸子眊焉。聽其言也,觀其眸子,人焉廋哉?』眼睛既是心靈的窗戶,要想養他人之眼,當先養自己之心。我已答應龍威鏢局護送鏢銀進京,若是言而無信置之不理,豈不心暗眼晦,何以分得清哪是好山哪是好水。還是先去養心,回頭養眼,心明眼亮。」
鮑大雷聽過,心笑骨笑肉笑皮難笑,無言以對,看向謝慕白。心想,行走江湖,信義雖不是萬能,欲成大事,沒有信義卻是萬萬不能。
謝慕白擼了擼嘴,眉毛往上拉了拉,呼出胸間廢氣,輕言道:「去吧。」
白玉天起身話別眾人,回到臥房,拿好行禮,回到前廳,向眾人行禮話別,出得莊園,接過老漢手中的韁繩,拒絕好張燕兒欲要同行的好意,跨上馬背,策馬揚鞭而去。張燕兒追趕一路,白玉天雖偶有回頭,馬蹄卻從未停步。
一路奔跑,出得湯口,馬蹄踏上官道,人馬頂風而行。
烈日當空,已是晌午。身下馬兒粗氣粗喘,白玉天也覺得餓了,見到路旁有一酒肆,下馬步行而去。
酒肆茶棚下,一身穿老舊道袍的中年道士挺直著腰杆端坐桌後,面如冠玉,頭頂蓮花道冠,見白玉天牽馬走來,腰挎桃木,氣色不佳,趕緊招呼道:「年輕人,過來抽支簽,算一卦,貧道可幫你去凶化吉,除災解厄。」
白玉天將馬兒拴好在馬棚下,微微一笑,走向了離道士遠些的桌子。
道人好不容易撞見了個有望做成生意的客人,豈能輕易錯過,身體前傾,提高嗓門:「年輕人,往日貧道替人解簽,要收十文錢,今兒為你破個例,只收取五文錢如何?當然了,抽到一支上籤,你多給一文喜錢也行。要是鴻運當頭抽到了上上籤,你不妨多給兩三文贏個彩頭,皆大歡喜。」
道人見白玉天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火速起身,趁熱打鐵,高聲道:「白日當空,好遠當頭,抽籤算命尋好運。年輕人你是今日頭位客人,貧道心情好,手氣好,好簽、好卦、好運定是滿伺候著來。」
白玉天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過去,在道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道人很是高興,好好坐正了來,笑著伸出手,示意白玉天拿起簽筒。
白玉天沒有按道人的意願行事,微笑道:「道長,簽就不抽了,問個事兒行嗎?
道人笑答道:「公子,我以解簽、卜卦、算命討生活,不能誤了本行就偏門。簽先抽,事兒後說。」
白玉天見道人色正言實,一派大家之姿,很是敬佩,道:「道長,你吃過午飯了沒有?」
道人答道:「開飯事小,開業事大。」
白玉天微笑道:「那是。敢問一下,你一天生意好的時候,能有多少人抽籤,能有多少人卜卦,能有多少人算命?」
道人豪言道:「生意紅火之時,千人抽籤,百人卜卦,十人算命。」
白玉天道:「那豈不日進斗金?」
道人笑道:「日進斗金談不上,一二兩銀子還是有的。」
白玉天道:「那今兒生意這般冷清,豈不是好運到頭了?」
道人笑道:「其他客人想到公子你今兒要打此經過,特意將我的時間騰出來送給你,等著明兒再來。」
白玉天呵呵一笑,好聲好氣地說道:「道長,你知道裝神弄鬼、抗蒙拐騙怎麼寫嗎?」
道人笑答道:「貧道平時就是幫人摸骨看相,算命、卜卦、抽籤,代寫家書。偶爾碰上小災小病,畫一碗符水,也頗為靈驗。至於裝神弄鬼、抗蒙拐騙,貧道很少涉及,若是不會寫,公子切莫笑話。」
白玉天道:「這麼說來,道長行事,可是童叟無欺。」
道人自豪地笑道:「那是。」
白玉天道:「那請問道長,我如何才能抽到那上上籤?」
道人道:「公子鴻運當頭,抽一次即可,若是時運欠佳,抽完八十一簽就成。」
白玉天道:「八十一簽,九九之數,太大了。」
道人笑道:「世間困厄,過九九就盈滿,剛剛好。」
白玉天道:「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就算是九九盈滿,抽到了上上籤。」
道人笑道:「上上籤已出,公子定將福澤綿延,財運亨通,志得意滿。」
白玉天笑道:「道長,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你看我說的對嗎?」
道人笑答道:「以平常之心看待無常之事,贏了今生贏來世。第一等萬全法。」」
白玉天道:「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大道至簡。多謝道長!」起得身來,朝正餵養著馬匹的店小二喊話道:「小二,上酒上菜。」在旁邊一桌坐了下來。
道長坐到白玉天的對面,輕聲問道:「公子,你幹才想問什麼事兒來著?」
白玉天道:「道長可見到一鏢隊打這裡經過?」
店小二端來酒水,上上桌,側旁問道:「客官,你要些什麼菜下酒?」
白玉天看向道人問道:「道長,你想吃些什麼?」
道人不客氣道:「肥雞一隻,魚一條,豬肉兩斤,豆腐一盤。」
白玉天朝店小二道:「照著上。」
「好嘞!」店小二歡聲而去。
白玉天斟滿酒杯,敬了道人一個。
道人喝下杯中酒,說道:「昨日上午,龍威鏢局的鏢車打此經過,有一黑人帶著九個江湖人士對他們發難,雙方大打出手。」
白玉天道:「後來怎麼樣?」
道人道:「那黑衣人身手詭異,極為了得,明智上人跟他交戰,不小心中了銀針,不是五柳兄弟上前營救及時,差點就輸了性命。後來,黃河大俠古槐,張天昊,黃庭道人,樂嘯天,江氏三雄,以七把寶劍對付一根銀針,勉強將黑衣人擊敗,趕走。」
白玉天道:「他們可有受傷?」
道人笑道:「銀針傷人,只要沒刺瞎眼睛,或沒當場斃命,那都不是傷。」
白玉天聽出言外之意,心情好過了許多,給酒杯斟滿,敬了道人一個,道:「昨日一戰,明智上人可察覺到那黑衣人是什麼來歷沒有?」
道人一口喝下酒水,小聲道:「那雙眼睛,明智上人應該沒見過,太倒人胃口。」
白玉天微笑道:「道長定是以前見過那雙眼睛的了?」
道人答道:「見過,就在那北武當山下。」
「北武當山!」白玉天喝下杯中酒。
道人說道:「相傳,玄武大帝十四歲時誠心修道,在荊襄的武當山修成正果。四方遊走,想在北方尋得一處行宮,後來到龍王山,被奇山秀峰吸引,但又覺得主峰略低了一些,便用兩個手指捏住主峰微微往上一提,主峰往上升高了九十九丈,高出四圍群峰,迎來他的一句好言:『又一武當山兮!』從此龍王山成了真武大帝的北方行宮,北武當山。」
白玉天問道:「想必那黑衣人是一道士來著了?」
道人笑答道:「道號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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