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小姐,守護鏢局!」「迎娶小姐,守護鏢局!」......楊懷陵等鏢師聽過那一聲「我反對」,立馬將口號大聲呼喊起來,試想擋去一切。
趙玉恆插不進話,想到蔣玉鳳已表明了心跡,不敢自討沒趣,只好暗自憤懣,拂袖而去。
張燕兒卻不一樣,懷裡揣著白玉天有可能陪伴她一輩子的美好念想,掙脫蕭若雲的手,不知天高地厚地衝到白玉天的跟前,扯著白玉天的衣袖,懇求道:「白大哥,咱們不要這個總鏢頭了好不好?」
大敵當前,白玉天哪顧得上自個兒的兒女私情,對張燕兒的率性而為雖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擁抱著好男兒的肚量,小聲說道:「你先下去。」
張燕兒心地單純,對白玉天的愛太過豐盈,顧不上白玉天的感受,一頭撲進白玉天的懷裡,將其抱住,哀求道:「白大哥,咱們回去,不要這總鏢頭了,好不好。」
開弓哪有回頭箭。況且千里迢迢從餘干跑到衢州府來,只為幫龍威鏢局擺脫厄運,可說是煞費苦心,若是說回去就回去,豈不白忙活了一趟。白玉天有著自己的謀劃,豈能因為張燕兒幾句不合時宜的話語,就來個前功盡棄。面對張燕兒的糾纏不清,只好來了個快刀斬亂麻,快速將張燕兒推出懷抱,一掌將其振飛。
張燕兒哪來得及躲閃,如坐雲端般地飄然飛向她父母那裡,看的在場的人無不目瞪口呆。
張天昊一把將女兒接住,未見她有任何異樣,驚嘆白玉天的武功高深莫測之餘,對女兒這冒失的行為有些不可理解,斥責道:「你跟他又無婚約,這般不顧場合地糾纏不清,簡直是胡鬧。」
張燕兒躲進她母親的懷裡,哭泣道:「媽,我不想失去白大哥。」
蕭若雲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寬慰道:「世間好男兒多的就是,又不是只有他白玉天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家女兒無須要他來照顧。」
張天昊聽著蕭若雲的言語很不順耳,反駁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自家女兒沒教養好,不知輕重緩急,看不清場合,率性而為,隨意胡來,你不僅不說自家女兒的不是,還在刻意責怪人家,那有你這般嬌慣兒女的。」
明智上人見場面難以安靜下來,大聲喊話道:「白少俠,你若贏了比武,得了總鏢頭之位,願娶蔣玉鳳小姐為妻,一生愛她敬她否?」
白玉天少了張燕兒的糾纏,頭腦清醒了不少,小心翼翼地回話道:「我若是龍威鏢局的總鏢頭,蔣玉鳳小姐自然可以是總鏢頭夫人,一生愛她敬她。」
明智上人大聲說道:「各位,白玉天少俠若贏了比武,成為龍威鏢局的總鏢頭,將迎娶蔣玉鳳小姐為妻,一生愛她敬她。」
眾人聽過,終於想起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句諺語來,情不自禁地為蔣氏兄妹的智計無雙點讚,掌聲四起。
張燕兒聽過此起彼伏的掌聲,感覺到無比的絕望,綿軟無力在蕭若雲的懷裡,淚如雨下,痛苦無聲,失聲說道:「媽,白大哥怎麼說變就變了啊?」
胡燕青走了過來,在張燕兒的頭髮上拂了拂,安慰道:「哭什麼,你現在要死要活的他又看不見,聽不到。等龍威鏢局的事兒平息了,再慢慢哭給他聽也不遲。」
張燕兒哭泣道:「等他當上了總鏢頭,一切都晚了。」
胡燕青哼笑道:「你一個傻妹子,放心好了,他當不上總鏢頭的。」
張燕兒將頭從蕭若雲的懷裡伸了出來,小聲說道:「真的嗎?」
胡燕青見過張燕兒那為情所困的呆傻模樣,忍不住呵呵一笑道:「你啊!真就一個傻妹子,除了痴情,還不長腦子。他白玉天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連富貴兩個字都不知道怎麼寫,他人又豈會輕易讓他擁有富貴,任他逍遙。況且,他喜歡你,都不敢輕易接受你的情意,這般輕易答應與蔣家小姐的婚事,定是有著說不出的苦衷,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張燕兒小聲說道:「那他怎麼不告訴我啊?」
卓一飛哼笑道:「你傻乎乎地愛著他,一心想著自己那點男歡女愛,他讓你愛著本就是自尋煩惱。如若他再傻乎乎地跟你說一些傻乎乎的事情,讓你傻乎乎地惦記著他,豈不是沒事找事,自尋不快活。」
胡燕青給了卓一飛的袖子就是一掌,說道:「那有你這般說話的,一點都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妹妹,白叫你卓大哥了。」
卓一飛見眾江湖豪傑都往外走,說道:「燕燕,你就不想出去看看熱鬧?」
蕭若雲見女兒的淚水未乾,很是心疼,隨口說道:「兩個臭男人為了一份家產大打出手,除了辱沒斯文,有什麼熱鬧好看的。」
卓一飛、胡燕青、柳青、張天昊聽之,覺得是這麼回事,不自覺地哼哼兩下笑出了聲來。
胡一秋走了過來,朝張天昊說道:「賢弟,真沒想到蔣玉鳳那孩子如此工於心計,真是不簡單。還好蔣大哥有先見之明,留下遺願讓白少俠來繼承總鏢頭之位,不是著龍威鏢局真就不姓蔣了。」
張天昊道:「胡大哥,就算是鳳兒執掌龍威鏢局,鏢局不還是姓蔣嗎。」
胡一秋道:「賢弟,你別忘了,你我的孩子是跟父親姓的。蔣玉鳳連不該屬於她的鏢局都敢搶奪,難道不會搶個英俊的男人做丈夫嗎。世人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龍威鏢局日後自然不姓蔣了。」
柳青疑問道:「胡大俠,你是說剛才這一幕都是蔣家小姐整出來的?」
胡一秋微微笑了笑,答道:「你我敢說不是嗎。要知道,蔣龍威的武功再厲害,絕不是白少俠的對手,只要白少俠有心奪得總鏢頭之位,蔣龍威是沒有希望的。她蔣玉鳳要想從蔣龍威手裡搶奪龍威鏢局,就得兄妹相殘,世人是不可能接受。日後要想從白少俠手中搶奪龍威鏢局,只要一封修書或一個陷害就可以了,世人不僅會接受她的行為,還會誇讚她是女中豪傑。」
卓一飛道:「爹,按你這麼說,我們還真小看了這個蔣玉鳳。」
張天昊道:「有什麼用,大的方向把握不住,越聰慧越會害了鏢局。」
柳青想了想,道:「也是,他爹蔣總鏢頭那麼好的武功,那麼好的威望,都擺脫不了被人暗害的命運,就憑她蔣小姐這三腳貓的本事,能讓龍威鏢局走出敗亡的命運,說給誰聽都不會信。」
顏落霞道:「算了,蔣玉鳳這點出息也沒什麼不對,多說無益。還是去看看白玉天這孩子怎麼化解這場劫難吧。」
張天昊朝張燕兒的淚痕看了一眼,道:「燕兒,你那天隨意刺白少俠背後一劍,爹沒有說你。今日你隨意上台胡鬧,差點誤了白少俠的好事,爹也不說你。事不過三,若有下次,你直接回老家不用出來了,免得日後隨意禍害人。」
張燕兒哪受得了張天昊這般言語,眼淚潑了出來,流成一線。
蕭若雲見孩子傷心難過,為其打抱不平,道:「那有你這般說孩子的。」
張天昊道:「若雲,那寧鎮安、胡連海、羅靈峰、凌孤雁、朱四武、趙玉恆等人就站在那把椅子背後,你是沒看見還是看不見啊!屠龍會的殺手都以真身示人了,龍威鏢局這趟渾水,就憑白玉天跟蔣龍威的一場比武,你覺得能平息得下來嗎?」
顏落霞小聲說道:「還好白玉天身後站著白天宇、江澄清跟崔明月,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不然的話,想想就害怕,哪用得著坐在這裡惹火上身。」
胡一秋寬解道:「賢弟,算了,不說了,蔣玉鳳她想作死,由著她,我們管不了。但蔣龍威那孩子是無辜的,且蔣道功往日的情意也還在,能幫著點就幫著點。還是出去看看白少俠需不需要幫忙吧。」
張天昊看了女兒的眼淚一眼,說道:「燕兒,爹也不想對你說重話,但有些時候,有些場合,任性胡鬧,是會害死人的。」同著胡一秋等人走了出去。
張燕兒見其他人走了開去,朝蕭若雲問道:「媽,我剛才是不是真有些任性妄為了?」
蕭若雲聽到女兒說出這種話來,定是成熟了不少,很是高興幫她抹了抹眼淚,微笑道:「那個白玉天不值得你這樣對他好,以後別這樣就行了。」
張燕兒低下小臉,小聲道:「媽,我是真心喜歡白大哥的。」
蕭若雲道:「燕燕,他白玉天可是有了妻子的人。」
張燕兒低下頭,小聲說道:「我知道。」
蕭若雲抹去兩滴小眼淚,低聲說道:「可二女共事一夫,真是你想要的?」
張燕兒小聲答道:「媽,我長這麼大,就喜歡上了白大哥,為了跟他在一起,我什麼都可以接受的。」
蕭若雲見著女兒一臉的痴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有些東西要是現在不說,又怕將來再說會有些晚,還是不自覺地說了出來:「燕兒,相愛容易相守難。戀愛時是那些甜甜蜜蜜,可相守卻是曠日持久的柴米油鹽,你可要想清楚了。」
張燕兒幫蕭若雲抹去淚水,微笑道:「媽,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別為我擔太多的心。既然喜歡上了,白大哥也承認喜歡著我,就順其自然吧。」
蕭若雲見女兒心意已定,說再多也拉不回來了,只好懷著幻想,將微笑化成祝福,牽著燕兒的小手,朝外邊走去,步子憂心忡忡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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