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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山崖,一處小溪,一處平原,一處草地···
數千人的部隊邁過了長長的距離,到了十天之後,在一處平原,部隊在原地修整。
「殿下,我們派出去的探馬已經回來了!」在亞帝斯身旁,拿迪爾如是說著。
「敵人大概五千多人,其中騎士的數量不明,在後方還徵發了許多民夫運送糧食。」
「其中領隊者,乃是巴洛公國的亞特士伯爵,聽聞乃是一名大地騎士。」
見著拿迪爾如此說,亞帝斯點了點頭,給了身旁一人一個眼神。
身旁,那人會意,而後一張製作粗陋的地圖在眾人眼中出現。
這是一張用羊皮紙製作而出的地圖,看上去十分簡陋,在其上簡單的標註了塞西爾及其周圍城邦附近的一些地域。
雖然對比前世的地圖來說,還是有些簡陋,可是其上地域分明,不但對於周圍的大致地形有著標註,還對各城邦間的路線道路等描述的一清二楚,在這個時代十分難得。
見到這個,拿迪爾一驚:「這是?」
「塞西爾附近,乃至整個北域的部分地圖。」
一道聲音從身旁響起,拿迪爾側身看去,卻是卡特。
此時,卡特身穿一身閃爍著神力波動的鎧甲,看著眼前的地圖有些唏噓:「這張地圖乃是數年之前,在諸多信徒與祭祀不辭辛苦的探索之下製作出來的。」
「為了這個,數年間不知道有多少虔誠的信徒死於野外。」
在這個野外充斥著各種危險的年代,在外探索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別說是普通人,哪怕是祭司運氣不好碰到魔獸包圍也需要付出代價。因此要探索出這麼一張地圖,為此付出的代價簡直不可想像。
見著這張地圖,亞帝斯不由微微嘆息,冥冥之中,一道因果似乎越發深沉了。
這時卡特走上前,看著這張地圖慢慢解說:「從巴洛來到塞西爾,其中的路途有好幾條,但根據它們的行進路線來看,是選擇了最快的那一條路。」
「從路線與我們的進軍速度來看,最多還有半個月,他們就能接近我們現在的位置。」
聽著這話,亞帝斯微微低頭:「那麼,就在這附近選擇一塊合適的地方作為戰場吧。我們在這裡等著他們。」
見此,卡特微微點頭,指向了地圖上的某一個地點:「在距離我們半天路程的一個地方,正處於對方必經的道路上,可以選擇在這裡建立營地。」
而另一邊,一處平原上,一隊看上去顯得有些凌亂的部隊漸漸行進著,在最前方,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看著天空強烈的陽光,有些皺眉。
「艾文,下去通知各位領主休息吧!」他如此說著,語氣帶著一股穩重。
聽到他如此說,在他身邊,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下去傳令。
很快,隨著命令傳開,在隊伍之中,十數個隊列先後停下,在命令之下漸漸停下。
如果亞帝斯在此的話,一定可以發現,在這數千人之中,其實分為了許多股來源不同的軍隊,一股股零散的氣運以一種鬆散的方式匯集到中央一股最為巨大的氣運之上,勉強形成了一點點赤色的軍氣。
這赤氣龐大,卻鬆散,沒有完全凝聚,因此形成的軍氣十分淡。
這是因為軍隊來源複雜的緣故,在這個世界之中,城邦的結構本就十分鬆散,每次對外出動軍隊,都是由著處於最上級的王室號召下面的領主一同出軍。因此不但軍隊的質量參差不齊,且往往難以凝聚。
「亞特士伯爵大人,在想什麼?」一個聲音響起。
亞特士一愣:「命令都傳達下去了麼?」
「已經傳達完畢了,目前各位領主都帶領著自己的士兵在休息了。」
「嗯!」亞特士輕輕點頭,而後看了看遠方,沒有說話。
「大人,怎麼了?」身旁,艾文看著亞特士隱隱帶著些憂色的臉色,疑惑的問道。
見他如此問,亞特士有些無奈的嘆息道:「我們這一次的敵人,不好對付!」
「怎麼會?」艾文疑惑。
「這一次,在國王的號召之下,各位領主前所未有的響應,甚至匯聚到了五千多人的地步。」
「再加上有著您率領著我們,哪怕是之前完好的塞西爾城也可以正面攻打了,更不用說此時對面正處於內亂之中,未必能及時匯聚手下騎士的力量來與我們對抗。」
然而,聽見他如此說,亞特士卻有些苦笑:「決定勝負的力量,未必只有騎士。」
未等對方反駁,他又道:「艾文,你聽說過自然之神的祭祀麼?」
「自然之神?」艾文疑惑:「似乎是在數年前從北方傳播而來的神祗。」
「他們的祭祀倒是在公國中極為有名,據說掌握有神明的力量,是最好的醫生。」
不過說到這裡,他又有些不屑的說道:「可是若是在正面戰鬥上,他們雖然也不弱,可是卻敵不過任何一名騎士,數量又稀少,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然而在對面,亞特士搖頭:「你錯了,你所見到的那些,只是祭祀的一角罷了。」
「據我根據往來商隊得到的消息,在北方,祭祀分為好幾種,你所見的,不過是最低級的白袍祭祀罷了。」
「在白袍祭祀之上,有紅袍祭祀,相當於大騎士;黃袍祭祀,相當於大地騎士,還有最高的大祭司,相當於蒼穹騎士的強者。」
「而據這一次前來求援的人透露的情報來看,在這一次塞西爾城的叛亂之中,就有著黃袍祭祀的身影。」
聽到這,艾文臉上頓時一白,心中一股不妙的預感升起:「不會吧?」
見到他這副樣子,亞特士卻反而笑了笑:「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艾文的肩:「沒必要想太多,哪怕有著祭祀的介入,情況對我們而言還是占據著優勢的。」
「據我們得到的信息,在兩月前,魔潮在塞西爾附近爆發,以塞西爾城的力量,不論結果如何,想必都是損失慘重。更不用說後來又發生了內亂,叛軍反攻進塞西爾城,包圍王宮,這其中也不可能沒有任何損失。」
「而我們自接到消息後,就立刻徵集了軍隊前往塞西爾,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想必這個時候,對方說不定都還沒攻破王宮呢,更不用說徵集軍隊來應戰。」
「所以面對我們這五千人,哪怕有著祭祀輔助,也是必定戰敗,無非就是時間的區別。」
他笑了笑,對著身前有些茫然的艾文解釋道。
不過,聽完他解釋後,艾文卻顯得更加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大人您還顯得如此擔憂?」
「我擔憂的並非塞西爾,而是眼前···」亞特士如此道。
「你真的認為,這些領主是響應國王的號召才反映如此快的麼?」他看著身後那一個個涇渭分明的軍隊,冷笑的說著。
「你還記得五年前麼,那時上一任國王在野外被魔獸圍困,結果響應前去救援的領主沒有幾個,使得老國王戰死野外。」
「而這一次,這些領主之所以響應如此積極,並非因為國王的號召,而是因為塞西爾叛亂,有利益可圖的情況下。」
「塞西爾叛亂,叛軍圍困王宮,力量空前虛弱。那些在野外的村子鎮子都相當於完全不設防。這個時候前去劫掠,完全可以輕易得手。」
他看著身前的艾文,語氣冷酷:「這些領主,與其說還效忠於國王,不如說是懼怕祖神,要不然想必早已經叛亂了。」
身前,艾文沉默低頭,然後又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國王殿下不請出祖神將他們壓下呢?」
「想必只要祖神出面,這些領主也就不敢不服從了吧!」
「沒有這麼簡單的。」亞特士搖頭。
「這些領主,嚴格上來說,其實也是祖神的後裔。而且年年的祭祀甚至都不比王室要少。」
「說到底,祖神並不在意誰是國王,只要是他的血裔,並且每年的祭祀照常舉行就可以了。」
說道這裡,艾文再沒有說話,亞特士獨自看向遠方塞西爾城的方向,心中一點思緒慢慢飄蕩。
「而且,這一次,未必就有想像中那麼順利呀。」感受著心中某種預感,他心中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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