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道阻且躋 第77章 世事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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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陽光伴隨著蟬聲灑在雕刻著精美雲紋的白玉地磚上,閃爍出明亮的光澤。

    新晉養氣弟子安澤正握著一柄白色小旗直勾勾的盯著天空發愣,他發了會兒呆忽道:「喂,常堯初,你說這麼熱的天會有人來?」

    被稱為常堯初的白袍少年躺在地上用手遮著眼睛,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草,懶洋洋道:「這可說不準。」

    「這有什麼說不準的呀,要我說哪位前輩這麼閒,就挑今天來啊,站著不動都覺得熱呢!」安澤一屁股就蹲坐在了地磚上,卻被其上所雕刻的花紋硌著了屁股,他呲牙咧嘴的低低痛呼,「哎喲!虧你躺得下去,這地磚漂亮是漂亮,就是實在硌得慌。」

    常堯初低笑著將手從臉上放下,將自己在地上攤成了一個大字:「地磚原本就不是要給你坐的,也不是用來給我躺的。本就不占理了,你倒還反嫌它不舒服?」

    安澤皺了皺鼻子,嘖道:「就你會說話,我可講不過你。」

    常堯初微眯著眼睛盯著碧藍的天空,直到刺目的陽光在視野中灼出一個個焦黑的小點,才微微側過臉想要挪開視線,便恍惚間看到天地交接處似乎有金色的粲然光點倏然一閃。

    他猛地撐身而起,凝視著天空道:「餵、安小子,你剛剛有看到什麼東西嗎?」

    安澤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道:「沒啊,咋了?」一邊說,一邊就順著常堯初的視線看向天空,便見忽有一道金色遁光在遠處的天空閃現。這下兩人都看清楚了,趕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安澤輕聲嘀咕著:「這麼大熱的天,倒還真有人來。」他一手搖動著手中的白色錦旗,另一手輕掐幾下指訣。便見那白色錦旗上禁止沉沉浮浮,兩息後便猛地化作一道濛濛清光將安、常二人一裹,直向著天空竄去。

    安澤緊盯著腳下那方看著嬌柔非常、似乎隨時會消散的白雲,無論上來多少次,他都還是會覺得有點膽戰心驚的。倒是常堯初似乎不怎麼在乎,只是眯著眼睛望著遠處。

    大約四五息光景,那金色遁光便飛至了二人眼前。

    金光漸漸淡去,露出裡頭修長的人影,卻是一個雋挺清朗的青年女冠。

    只見她身著一襲素白的合領大袖衫,襟口袖邊俱是層層疊疊的別致雲紋。腰上束的是青蓮紋的腰帶,每一朵都是不一樣的恣意,倒是別樣的風雅了。外頭罩著件青紗直領道袍,道袍寬闊、青紗朦朧。不僅將裡頭過分的精巧掩去了大半,還將修道之人的內斂質樸恰到好處的顯示出來了。

    饒是漫不經心如安澤、常堯初者,亦是忍不住眼前一亮、暗贊一聲「賣相極佳」。倒不是這女冠生得如何貌美,亦不是她這身衣物多麼清貴,卻是風骨使然。不誇張的說,僅她這一身氣度便已是有了半仙的架勢了。

    常堯初覺得如此風骨之人,必定不會是尋常人物,便恭敬拱手道:「我師兄弟二人奉宗門之命在此看守山門,在下外門弟子常堯初,拜見前輩。」

    安澤也忙不迭行禮:「在下外門弟子安澤,見過前輩。」

    女冠嘴角彎了彎,帶了幾分調侃的笑道:「哪裡就擔待的上前輩二字了?」一邊右手一翻,手掌上便憑空現出了一方色澤柔潤的祥雲玉牌,自然就是她的弟子手令了。

    常堯初雙手接過手令,按照程序記錄驗看了一下,只見手令上明明白白的記著一行字弄月峰外門弟子紀啟順,養氣小周天圓滿。他略微吃驚的「咦」了一聲,聽他驟然出聲,安澤有些意外的瞄了他一眼。

    常堯初這會兒早就平靜下來了,他做了常規的記錄後,又將手令恭敬的還了回去,這才寒暄似的笑道:「原來是紀啟順紀師姐,看師姐的樣子是小周天圓滿就下山遊歷去了?」

    「正是如此,我出去也有四年了罷。」說到此處,話音微微一頓,她低頭看了眼腳下那片靈秀綿延的山脈,不無感慨的道,「雖我出去這些年了,門裡卻還是這個樣子,倒是叫人未免生出唏噓來了。」

    一年半前她從魏軍脫身,在齊雲山晉升至出竅。後因在齊雲山頂發現了柳隨波留下的逍遙踏歌訣,她便乾脆留在齊雲山中清修。也不僅只練劍訣,每天也都有固定的修煉時間的。

    再加上之前的兩年半,可不就是四年了?

    安澤伶俐的接口道:「怪道我說怎麼沒見過師姐呢,原來您都出去這麼久了,弟子才來太虛一年多呢。我們兩個都是這兩年從俗世來的,來的時候俗世在打仗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紀啟順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畢竟和這二人不熟何必多費口舌。再者,說了又有什麼用呢?頂多叫他們多些擔心罷了,還不如不說。於是只說了句自己有事在身先告辭了,隨即就架起遁光往弄月峰去了。

    安、常二人以為她不知曉俗世情況,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目送她離開後便一搖小旗回到地上了。

    紀啟順也確實是有事在身,頭一樁就是更新弟子手令。

    這會兒正是中午時分,恰巧趕上執事堂發放任務的時候,是以門口人來人往的外門弟子很是不少。當紀啟順按下遁光的時候,就有不少弟子下意識轉頭看她,這些弟子約莫都是近幾年來的,自然都未曾見過紀啟順。

    紀啟順統領三軍也有近兩年的時間了,被麾下這麼多將士盯著尚不覺什麼,何況被這些涉世未深的小修士們打量兩眼。

    她稍微一撣衣袖,便目不斜視的邁入了執事堂。

    才走進去,就有白袍的小弟子期期艾艾的走上來了。約莫是從未見過紀啟順,她又沒有穿門派統一的道袍,便有些怯怯的:「這位……前輩,不知道是來接任務還是還任務?」

    紀啟順笑笑,溫和道:「我來更新弟子手令。」

    小弟子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靦腆道:「這個得找何師兄辦呢,前輩且等一會兒,我去找他。」說罷一扭身子,竟就這樣甩著兩條小胖腿跑了。

    紀啟順被這小弟子晾在一邊倒也不惱,還覺得挺新鮮的。這些年她泰半時間都是在東都和軍營中度過的,裡頭的人無一不是是頂守規矩的。開始尚覺沒什麼,後來就越發覺得沒意思了。

    說實在的,她根本就不是當上位者的料。到也不是她沒能耐,而是性情使然。雖她不是什麼閒雲野鶴的「謫仙人」,但也是個怕麻煩上身的懶人。

    正這樣悠悠的想著,就見那小弟子又甩著小胖腿往這裡來了,後頭還跟了個穿白袍的出竅弟子。紀啟順一看就樂了,真是太巧了!一回來就遇著熟人,你道巧不巧?

    這熟人也不是別個,正是何明德。

    可紀啟順為什麼樂呢?

    無外乎是因為,隔了四年何明德居還在執事堂呆著。不過瞧這小弟子的恭敬模樣,就知道何明德在執事堂的地位可是比四年前高多了。

    何明德才走進大堂,一眼就看見一個青紗道袍的女冠抿著嘴對他笑。和小弟子對了對眼色,就知道這女冠便是要尋他的人了。

    他幾步走上前去,倒也沒多想脫口道:「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紀啟順聽他這麼說倒是愣了愣,隨即笑道:「何師兄認不得我,我卻認識何師兄呢。」


    何明德聽得一怔,不由細細打量紀啟順一番,只覺得好似確實有些面善,但卻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於是便打了個哈哈道:「師妹哪裡的話,是我腦子糊塗不好使。」

    紀啟順的目的自然不是為難他,是以便直接將弟子手令遞給他,笑道:「此事也怪不得何師兄,我四年前便下山遊歷去了,若師兄還記得我才叫奇怪呢。」

    何明德看過弟子手令,才恍然道:「原是紀師妹!我道怎麼許久不見你呢,原來四年前便下山去了?你那些個師姐妹還有人來執事堂問過呢,大概是以為你出去執行任務了,好像叫徐金風還是什麼的?」

    多年不見,何明德的話嘮功力見長,叨叨了好幾句這才說到正事:「對了,師妹是來更新弟子手令的吧?那我們去裡間辦一下手續吧。」紀啟順自無不允。

    一邊往裡間走,何明德一邊還在嘮叨:「說來師妹變化也真是太大了些,我覺得你那些要好的小姐妹恐怕見著你也一時認不出來呢。」推開那扇小木門,裡頭是一件小靜室。

    靜室裡頭空得很,就只放了兩個蒲團,另外就是牆上的掛著的字了。

    紀啟順筆鋒沉穩的「空明」二字,恍惚想起在這裡遇見寧橋的時候。

    不知不覺這麼些年過去了,她自然也不是往昔的懵懂小姑娘了。

    按照既定的流程倒騰了一番,何明德往紀啟順的弟子手令上丟了幾道法訣,就算是更新完弟子手令了。大抵是見紀啟順沒穿外門弟子的白袍,他便又令外頭的小弟子去取了幾件可換洗的袍子來。

    做完了這些瑣碎事,他摸摸下巴道:「以往師妹都是住在弄月小築里的吧?其實外門弟子一晉升出竅期就會從弄月小築搬出來。」

    紀啟順自是順著他的話頭問道:「不知這是為何?」

    「畢竟出竅期和養氣還是比較不同的,那麼多人住在一起,有時候還真是不太方便。再者嘛,宗門每隔五年就要收一次弟子的。所以出竅弟子都會搬到弄月小築再往上一些的清暉園裡頭。」

    一邊說著,一邊他就捏出塊木牌遞給紀啟順,道:「師妹拿著這塊牌子可以在清暉園裡找個住處,不過這個憑藉這個木牌,只能拿到最低規格的住處。如果想要換好些的住處,免不得往後用靈石換別的。」

    其實何明德本不必講的這麼詳細的,顯然他這是賣人情給紀啟順呢。

    紀啟順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人,便接過了木牌道:「還要多謝師兄提點了。」

    將木牌和衣袍等物往乾坤袋裡一丟,她轉轉眼珠,忽道:「其實我還有一樁事兒,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就在執事堂辦了。」

    說罷,就見她手一翻將紅塵令取了出來。

    何明德看著紅塵令愣了愣,隨即嘖聲道:「師妹竟然是去俗世了?俗世靈氣稀薄,倒難為師妹在那裡待了四年。」

    修仙界中人大多覺得俗世乃是窮山惡水之地,是以基本上沒什麼人會去俗世遊歷。而且俗世可能幾十年都出不來一個引氣修士,無怪乎何明德這樣的反應了。

    紀啟順只是笑笑並不說話,再者她也沒什麼好說的。

    何明德登記了幾筆,便將紅塵令收起來了。

    兩個人又寒暄幾句,紀啟順便告辭出去了。

    出了執事堂,她倒也沒急著去清輝閣,而是慢悠悠往弄月小築去了。畢竟她還有許多東西放在以前的屋子裡,也該收拾收拾帶去新居的。

    原本她還抱著或許能見到故人的心態,但是進了往昔的院子就發現幾間屋子全都落了鎖。大約不是在外遊歷,就是搬去清暉園了吧?說不準有人就像徐金風那樣被某個門中前輩看中,要去當弟子了呢。

    她一邊收拾事物,悠閒的想著。且想著呢,就感覺到有人往院子來了。

    恰好她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便一拍手出了屋子。

    沒一會那人便進了院子,目光正撞上紀啟順探究的眼神。

    來人是個面容嬌好身段豐腴的女弟子,穿得是內門弟子常穿的灰袍,她抬起手便掩著嘴笑起來了,笑聲爽朗:「若非何明德那小子告訴我,我倒還真就要認不出你了呢。」這女冠自然便是徐金風了。

    紀啟順也笑了:「我方才還想是誰呢,沒想著這麼巧你就過來了。」

    兩個人雖然多年未見少許有些生疏了,但徐金風為人素來豪爽不羈,紀啟順也不是什麼扭捏的性子。所以兩個人幾句話聊下來,生疏之感已經是消去了大半。

    紀啟順就跟拉家常似的,隨意開口道:「也不知道原本我們這個園子裡的師姐妹們都去哪裡了,竟然就這樣散了,也不知道往後還見不見得著呢。」

    徐金風聽了噗嗤一笑:「也是你回來的時候遲了些,哪怕就是早回來一個月呢?這樣好歹還能見見陶夭呢,若是能再早回來一年,那便能見到阿英了。」

    紀啟順一聽,也是嘆氣:「這麼說來倒是我回來得不巧了,和陶師妹竟然是前後腳麼?那蘇師姐現在是在外遊歷還是?」

    聽到她這話,徐金風的笑聲停了停,臉上的表情也淡了:「我原本不想一見到你就提她的,好好地心情都被敗壞了。」

    紀啟順聽了一愣,心中明白大概是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幾個姑娘都不是什麼不明理的人,怎麼就到了這份上了呢?

    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蘇方遲遲無法因為突破大周天的原因太過著急上火,便托家裡人找了一種幫助突破出竅的丹藥。徐金風等人自然是勸了又勸,那種丹藥豈有好的?

    但是那時候蘇方急紅了眼,哪裡還聽得進去。徐金風這個人呢,也是太強硬了。直接就把那幾丸丹藥給扔了,當時蘇方就哭了,一邊哭一邊罵徐金風盼不得她好云云。

    徐金風也是覺得自己衝動了些的,便屢屢賠罪。誰知道蘇方這時候根本不講理,整天就鬧,見人就說徐金風的不是。這麼一來就是再好性的人都惱了啊,更何況徐金風可不是什麼軟脾氣。

    兩個人就吵開了,原本小姐妹間吵一吵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壞就壞在蘇方當時吵急了,脫口就罵:「不過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竟就敢隨便動別人的東西!」

    這句話對於徐金風而言不可謂是不誅心,當時就氣白了臉。後來雖然想開了,但也覺得蘇方已經不是最開始那個可人的蘇方了,也不想委屈自己再去和她交往,於是就和蘇方淡了。

    聽完這些,紀啟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這幾年都習慣了和那些皮糙肉厚的傢伙在一起,反而不太會安慰人了。

    不過幸而徐金風不是什麼嬌柔的女子,她既然能沒事人一樣的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也就是代表她早就不在乎了。只不過因為這件事情,她和蘇方的情分也就這樣耗盡了。

    徐金風咧嘴笑了笑,道:「說起來你回來了雖然遲了些,但也湊巧呢。」

    紀啟順笑道:「這又有什麼說法了?」

    徐金風神秘的擠擠眼睛:「還有半年就是小比了呢,據說這次小比和以往不一樣,好像前百名都另有考核要走呢。連我師傅都叫我這次最好要參加,說不定就有大造化的。」



第77章 世事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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