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命傳遞過來的文字,武瀟驚訝,薄薄的唇瓣張開,一臉難以置信,道:
「你能在短時間內把橫跨兩百萬里地域的荒山滅掉?」
「姑且一試。」
「你在跟誰說話?」剛想離開的左相發現女皇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眼前還蹦出一行行的文字。
武瀟沒空搭理她,說道:「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要不你離遠一點?」
李命怕她靠荒山太近,不小心把她誤傷。
至尊這種級別的境界,在他的眼裡都不是很強,隨便一手就能拍死。
武瀟點點頭,騰空而起,立在蒼穹,倒要看看李命有多強。
「女皇姐姐怪怪的。」左相出現在她的身側,戳了戳她的手肘,剛想開口說話,武瀟道:「你覺得有沒有人可以憑一己之力化解危機?」
左相搖搖頭:「不可能。」
武瀟白皙的嘴角浮現兩隻的淺淺的酒窩,抿著嘴唇,滿臉得意:「要不賭一把?」
左相問道:「賭什麼?」
武瀟笑吟吟道:「要是有人可以做到憑藉一己之力滅掉荒山,我想知道出發前當晚,你和落鴉白的過程細節。」
左相紅著臉:「我和他是清白的,別胡說,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鬼才信,我不信你們吃飯完後,一晚上什麼都沒做。」
「我們的確什麼都沒做,我們吃完飯太撐了,就在那裡發呆,坐了一晚,坐到天亮。」
武瀟深吸一口氣,一臉古怪望著左相,道:「做了一晚,做到天亮,不累嗎?」
見她笑吟吟望著自己,左相覺得她誤會了,再次解釋道:「是坐在椅子上的坐。」
「懶得聽你狡辯。」武瀟滿臉笑容,道:「就問你敢不敢賭,要是我贏了,我要細節?」
「誰怕誰,要是你輸掉,你得把跟你說話的那個人告訴我。」
「好。」
武瀟露出燦爛的笑容,反正她也不打算瞞著李命的事情,以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不知道他的名字。
現在好,可以溝通。
自己也在找他,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她望向瘋狂生長的虛空藤蔓。
還是有點擔心。
兩百萬的地域,怎麼可能說平就平。
要是中相、右相、國師解姑和養老村的村民都在,把這地方化作廢墟也不是難事。
但是,中相和右相、國師解不在,養老村的村民不可能短時間內趕到。
只有她和左相不可能打得贏。
如果只將百萬里的地域化作廢墟倒是簡單,但是這片地域有著更加恐怖的虛空藤蔓,這種東西就跟植物入侵,很難拔除。
正沉思間,武瀟突然皺眉:「你有沒有感覺這裡突然安靜下來?」
「還有點冷嗖嗖的感覺?」左相感覺到有冷意侵襲而來,道:「怎麼突然間變冷?」
「是殺氣?」武瀟神情變得冰冷,「好強好強的殺氣,籠罩著天地。」
「女皇姐姐,你看你看,天空裂開了……」
左相指著荒山的天穹,一道橫跨幾十萬里的裂縫仿佛橫貫天地。
裂縫當中,隱隱有銀河倒垂,顯得烈日暗淡無光。
一隻金色的大手從裂縫當中探出來,那不是真正的手,是力量變化而成的大手印,大手印遮天蔽日,從裂縫中探出來。
神輝照耀千古,恐怖的力量纏繞著手。
手上朝著淡淡的火焰,焚燒天地,恐怖的力量溢出,鎮壓寰宇。
漸漸的,這隻金色的大手印越來越大,覆蓋了百萬里,天地陷入黑暗,東勝的許多地域都感受到這一股力量的強大。
金色的大手印從天而降,神華四濺,光澤璀璨。
手中隱隱有日落桑谷,焚天煮海,映照河山,天地倒轉畫面。
甚至帶著傳說中的混沌霧氣。
大手印籠罩著荒山,力量映照,仙靈力傾瀉而下,暴動的藤蔓暴動就好像是任人砧板上的魚肉。
頃刻間,大手印覆蓋著兩百萬里的荒山。
「這……」左相瞠目結舌,道:「這還是人嗎?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額……」武瀟也沒有想到李命強勢到這種地步,一手籠罩荒山,如同諸神降臨。
……
天策仙門。
正在返途中的落鴉白和兩位師弟愣住,呆呆地望著那一隻鎮壓寰宇的大手。
「這是神靈降臨嗎?」一位師弟驚訝,道:「人力能做到這種地步?」
「女皇身邊還藏著這種睥睨諸神神靈的強者?」落鴉白看得呆呆的,至尊就是他目前很難接觸到的門檻。
眼前的這隻大手又是什麼?
女皇的身邊有三大神相和國師,這些都是頂級戰力。
傳說中的養老村也是頂級戰力,有著大武神朝定海神針稱號。
看著大手,落鴉白覺得這才是頂級戰力吧。
他的心情十分複雜,望著天穹,喃喃道:「這到底是什麼玩意?為何從裂縫裡面探出來?這人究竟在哪裡?」
「師兄,要你不推演一番。」一位師兄開始慫恿道。
「我有病啊,推演如此強者。」落鴉白翻翻白眼,道:「這種級別的強者,我肯定無法推演,要是師父在的話,或許能一試。」
要是他推演,必定會被反噬。
他的實力太弱。
僅僅是大能,還不足以推演如此強者。
另一位師弟目光湛湛,心中相當震撼,問道:「師兄,你覺得他真的能一手覆滅虛空藤蔓嗎?」
「誰知道呢?」
……
正在虛空橫渡的酒葫蘆突然就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波及到,隨即空間破碎,黑暗湮滅,他從裡面掉出來。
「誰?」
酒葫蘆拄著一根拐杖,無奈道:「我這是招惹誰了,是誰把空間弄坍塌?」
酒葫蘆以為自己遭遇到暴擊,非常警惕,然後就看到一隻金色的大手印籠罩著兩百萬里的荒山。
瞳孔一縮。
吞吞口水。
……
李命把手伸進無量碗,仙靈力瘋狂涌動,《練氣訣》的力量暴動,幻化成大手印從天而降,籠罩著荒山。
兩百萬里的荒山,此時被他的仙靈力漸漸覆蓋。
在如此狂暴的仙靈力衝擊下,涌動的虛空藤蔓想要逃,卻無法動彈,時間和空間在大手印的籠罩下徹底凝固。
李命覺得差不多,金色的大手印合攏,輕輕一捏。
「砰!」
兩百萬里的荒山連同虛空藤蔓全面爆開。
荒山化作了廢墟,再化作千萬丈的深淵。
「這樣虛空藤蔓就能被徹底根除。」李命把荒山捏爆,將地皮給剷平,滿意地收回手,「沒想到我能釋放的力量越來越多。」
他滿臉笑容。
……
這一日,金色大手印捏爆百萬里荒山事件傳遍東勝,無數人紛紛前來這裡觀望,看到的只有千萬丈深淵。
有的盤坐深淵懸崖面前,打算悟道,領悟天地間的至強力量。
很多人紛紛討論,到底是誰出的手,根本就無法打聽出來。
但是無疑從今日開始,大武神朝的威望將更上一層樓。
而始作俑者的李命卻一臉的風輕雲淡。
武瀟站在大白鵝上面,身後是她從青銅門中帶出來的紅玉水晶棺,這件事已經解決,但她還是有些無法相信,久久沒有回神。
「你到底什麼修為?」武瀟坐在紅玉水晶棺上面,晃悠著兩條潔白的大長腿,問道。
「不知道。」
「這是你全部的力量?」
「不是,我不能對外界動用全部力量,力量一出去被削得很厲害,不足十分之一。」李命很無奈地寫字。
武瀟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字,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黑狗翻著白眼,望著李命,道:「你就吹?」
李命黑著臉,道:「武瀟,我有時間再找你說話。」
將話傳過去,將無量碗的投影功能關閉,摁著黑狗就是一頓暴打。
一時間狗叫的聲音斷斷續續。
黑狗被揍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不斷地掙扎,但是,李命依舊在暴打。
一直坐在旁邊的白蘿蔔「咿咿呀呀」叫喊著,兩片綠色的葉子不斷地拍來拍去,好像是在鼓掌。
它也覺得黑狗很欠揍。
咿咿呀呀地叫喚著,很開心。
「爽。」
李命將黑狗揍一頓,心情更加舒暢,駕馭著紅玉水晶棺前往桃花林。
因為剛才出手的緣故,又有新的感悟。
隱隱覺得自己又要突破了。
這就是他關閉無量碗的原因,至於揍黑狗,只是因為心情好而已,跟它的說的話無關。
……
大白鵝背部。
左相蹭過來,望著眼前浮現的一句話「武瀟,我有時間再找你說話」。
「竟敢直呼你的名諱,他是誰啊,這麼勇的嗎?」
「他一直都這樣,直接叫我名字。」
「難道他就是你隱藏在你身邊那個老相好?」
武瀟臉蛋泛起淡淡的紅暈,道:「他有名字,他叫李命。」
左相疑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們來荒山前,你不是發布一個最高級的任務嗎?你找的地方是不是與他有關?」
武瀟點點頭,道:「他就住在那裡。」
「你找他住的地方做什麼?」
「他出不來。」
「難道是他的師父不讓他下山?」
「不是,他就是出不來,他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來。」
左相望著她,滿臉疑惑,說道:「他一手能捏爆兩百萬里荒山,你跟我說他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來?」
武瀟道:「事實就是這樣,他出不來,我只能自己去找他,他已經把那裡的地形描述出來。」
左相道:「我已經讓十大神鳥找,等我們回去應該就有信息傳來。」
……
五日後。
女帝寢宮,女皇斜臥在臥榻上面,無聊地看著手中的奏摺,外面突然傳來的敲門的聲音,是左相帶著信息出現。
「女皇姐姐。」
「有消息了嗎?」
「十大神鳥剛給我消息,都快要把東勝的地圖掀翻,與你描述的地理相似的地方有很多,但就是沒有你說會念三字經的黑狗和剛剛修煉成精的白蘿蔔。」
武瀟問道:「沒有嗎?」
左相搖搖頭。
武瀟皺眉道:「那繼續找,得找一些偏僻的地方,他這種實力都能被困,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那地方絕對恐怖。
我甚至都懷疑,他被困在十萬大神禁區或者神山禁地。
你讓他們翻一翻這些神秘地域,記得注意安全。」
「好。」左相拱手道,隨意問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這些問題,可能到時候你婆婆也會問你,我提前問你,讓你好有個心理準備。」
武瀟依舊斜躺在皇座上面,道:「問吧。」
左相問道:「你見過他嗎?」
武瀟搖搖頭:「沒有。」
「你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武瀟再搖頭。
「那你怎麼費盡心思找他,還對他有好感,要是對方是個女的呢?」
「不可能是個女的?」
左相再問:「萬一對方是個老頭呢?」
武瀟道:「他不是老頭,他跟我說過他很早就容貌就不再變化,相貌定格在18歲。」
左相道:「那我就放心,只要確定是男的,年齡18歲,就算長得普通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武瀟笑著道:「他說他長得很好看,劍眉星眸,面如冠玉。」
「修仙的基本洗髓鍛體,脫胎換骨,外貌這方面倒是卡得不怎麼死,主要是性別,千萬別是個女孩子就行。」
「不可能是女的。」
「怎麼說?」
「他是個直性子,情商有點低,不太會說話,這種性格怎麼可能是個女孩子。」
「也對,那沒什麼事,先告退。」
左相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
武瀟揮揮手道:「你過來,還記得我們的打賭嗎?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忘了,幾日前打賭,李命以一己之力滅荒山,我贏了,你現在是不是得告訴我,你和落鴉白那一晚幹了些什麼?」
「外面天好黑,好像要下雨了,家裡衣服還沒收,女皇陛下,本相告退。」
左相微微通紅,那一晚鬼知道發生了什麼,拱拱手,馬上離開。
溜得賊快,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武瀟捂著嘴輕笑,片刻後,將奏摺放到桌面上,跑到自己的後宮殿中。
因為她想起來自己搬回來的紅玉水晶棺。
「這東西有什麼用?」
武瀟望著它。
本來水晶棺就不髒,裡面並沒有裝鬼王,只是裝了一截金色藤蔓。
但她有潔癖,還是將紅玉水晶棺的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
擦得晶瑩剔透。
這玩意看著挺滲人,有種冒血的感覺,不過挺好看。
「李命這幾日在做什麼呢?幾日沒跟我說話,也沒有告訴我這東西怎麼用?難道是只要躺著進去就行?」
念頭一出,武瀟鬼使神差地躺進去,將棺材蓋蓋上。
剛剛蓋上來,眼前就冒出一句話:「你怎麼躺在棺材裡面?不瘮得慌嗎?」
此刻,同樣在紅玉水晶棺中的李命側著身子。
他剛剛突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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