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飄然而下,這片天地被雪所占滿。這裡成了雪的世界,林東在雪中負手而立,遙望蒼天。
落化之間,將他的眼染紅。
不知多久之後,雪停。齊膝深的雪淹沒了空地上的陣紋。
在地上走了有幾十步,他停下身形。
林東向綠轎處行了一禮,「多謝溫姑娘,讓本隊長重溫了家鄉的味道。」
「林隊長不用客氣,剛才是小女子先行試探之舉。這雪就算是小女子的陪禮吧。請林隊長多多包涵。」轎內人說道。
語音帶著點歉意,與一開始的那無情相比,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摸了摸下巴,這林東吃軟不吃硬,人家都自稱小女子了,自己好象再板著個臉有點不大合適。
「呵呵,溫姑娘客氣,客氣了。這樣,溫姑娘的事我林東接下了。還請出來一見。有些事要當面才能說的清楚。」林東說。
轎簾微分,一個白色的繡花鞋沒入白雪之中。
白色的衣,雪白的臉,還有一頭白髮。
比雪更白。
這一切讓林東倒吸一口涼氣,再一看連瞳孔都白的只有一個小小的灰點。再站在這白雪之中,似乎她才是這天地之間真正的雪。
林東飛躍而起,半空中架上火刀,直飛殿外。
他的聲音遠遠的傳入溫雪歌耳中,「溫姑娘先按我在雪上的腳印走上半個時辰。本隊長要去準備點東西。」
溫雪歌凝神向地上望去,只見地上一個由腳印組成的圓。圓有五步直徑,腳印或近或遠的正好一百零八個。
腳印左右分明,並且是按順序組成的一個圓,她自是不難按林東所說,先是走上一圈。
一圈下來,如沒走一樣。十圈下來,還是如些。她按腳印走起,並無她想像中的有什麼奇異之處。
「難道那胡云姐姐是在騙我,她說的那個唯一有可能救我的人。是在哄的安心?讓我帶著希望渡過自己的十六歲的生日?」溫雪歌邊走邊想。
急忙飛出殿外,林東就直接在殿前落了下來。
一滴藥液下肚,地魔功走起。直到打到第二十四式,身上才有了點暖意。第三十六式時才感覺不到刺骨的寒冷。
一遍不行,就再來一遍。二遍過後,他才感到自己的身體恢復正常。
望了望那些排隊的隊員一眼,沖憂心忡忡的仇曉說道,「你跟我來。」轉身走進大殿。
殿內並沒有雪。這讓他有點失望。雪,北國的象徵,在這裡可是輕易看不到的。
但他不會再去空地上,那裡太冷,受罪。
徑自坐上殿中的石椅。林東手指敲打著椅把。發出陣陣有節奏的輕響。
「仇曉,你聽好。」林東看了一眼徒弟,其正呆望著自己的背後。眼中似乎是深情一片,痴的不行。
轉頭望向後門外的空地。空地上還是積雪沒膝,並不見有融化之象。一個白色的身影漫步在白色的世界中。
見仇曉回了神,行了禮。林東才嚴肅的對其說道,「溫姑娘的病比我想像中的要重的多。只怕再不治,也就只有不到百天的性命吧。」
仇曉好似很傷心,只是點頭不說話。
「要想真正的治好溫雪歌的病,必須要有一樣東西。嗯,」
林東考慮了一下,對這個世界的製造水平他有信心,但是做不出他想要的準確度。
於是他只要材料,準備自己做這個救人的東西。一個奇怪的,或許又要震一震這個世界的東西。
「師父你說。要什麼都可以。」
「這樣,你給為師找一種材料,不需要多麼高階的。那怕就是普通人所用之物也可。我要的是這材料能夠透明如冰,硬如冰。又比冰更透明更硬。」林東形容了一下玻璃的質地。
用心記了下來。心想著讓溫家出面去找這個東西。只有百天,他不願意因為自己的自尊心而讓心上人隕落。
「我需要,嗯,有空地大小,如這大殿高的一塊。如果是散的,只要是能融化後合成一體。並能保證是透明的也行。」
聽師父一說要空地大,有屋高的一塊,仇曉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過耳邊卻傳來一個老者之音,「你告訴他,明天這時候送到。」
仇曉點頭,「師父放心,明天這時定會送到。」
林江瞧著這徒弟先是不敢相信後又自信的答應下來。猜測著是不是那老頭和那位並沒走。要是沒走,自己的身體感應不到也正常,修為差的太多了,怎麼解釋都能說的通。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林東繼續提要求。
「那位岑雀兒的七爺,你得請他來幫我。」
「是。」仇曉答應的分外利索。
「那好,你去準備吧,明天這個時間,咱們先試著治療一次。沒問題的話,一年的時間也就能醫好她了。」林東估計要半年的時間,說一年是給自己留點餘地。
極陰極寒,占的是一個純字。或是說成純陰純寒才對。林東一人坐在石椅上沉思。他想,如果自己理解沒錯,前人的治療取的是中和之法。
金烏又稱太陽鳥,大妖者妖力精純。取的當是極陽極熱之能量。只所以會有失心之事,恐怕是吞修吸血後被妖氣迷心吧。
想起仇曉身上修煉出來的詭異妖氣,林東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唯一麻煩的是溫雪歌的病發作的那麼快,以前的準備就不能達到治癒的目的。
一切到明天就可以知曉。
站起身,向殿後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
「還真冷。」想起自己剛才差點給冰的當場出醜,他就覺得身體似乎還在發冷。
喝哈的地練了一回地魔功,將身體弄熱,這才整了整衣服,向殿後空地走去。
空地現在是雪地,林東的兩手在背後搓了搓,邁著方步走了過去。
溫雪歌還在順著他的腳印在雪地里畫圓。
「這女娃子有高階修者親自送來,高階修者親自保護,看來是來頭不小。這人也長的是如雪中精靈,那身白已是達到了美麗的極致。我這人中草根,面對差點這天之嬌女,壓力好大啊。」林東在心裡梳理著自己的感受。
人的感受,總是先理智而生。
出身不如人,資質不如人。這是事實。
「不過你現在是我的病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這就是我的自信所在,我可以做到別人做不了的事。」
終於解了心結,林東頓覺這雪這人變的親切起來。現在以輕鬆自信的目光看過去,溫雪歌和這雪確定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美景。
稍稍有點破壞美感的是,溫雪歌走的太呆拙。
溫雪歌雖然一腳一步走的極快,而且有種高貴氣質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換做平時林東自無其它想法。不過這些對林東計劃中的治病沒作用,他想要的不是這種走法。
按他的治病三步計劃,這走圈是第一步,柔體、順身、活躍法力。
在他看來,極陰極寒者,身體內部已是在寒氣侵蝕下,變的僵硬。若是按前世的理論,身體內已是陰已至極卻不化陽。而陽則只有那瞳孔中的一點點。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其命不久,就是因為身體內陽熱之氣已到底限,而陰寒之氣強橫出格。
這第一步,就是要催動陰寒之氣向陽熱之氣轉化。
再往後,陰陽失衡,當以陰化陽,而不是吸陽抵陰。陰陽能互化後,才可慢慢吸納外界陽氣,直到體內達到平衡。
陰生陽,陽生陰。太極拳正是調節體內陰陽的良藥。再加上他的那個東西,這是他有把握治好溫雪歌的原因。
足為陽之根,林東在地上用太極步法走了一個圓,就是想以圓來壯陽,恢復陽氣。
他走時是步步皆是圓,而溫雪歌現在,是直來直去,完全失去了太極之真意。
溫雪歌已停下腳步,靜靜地望向他。
目光冰冷,如冷水當頭淋下。
強行止住自己想要打地魔拳來化解寒意的衝動。現在的身體內陰氣強於陽氣,正與溫雪歌身體情況相似。
隨手一揮著將雪上腳印抹去。又低身脫去腳上的鞋。
「溫姑娘請看我是怎麼走的。」
赤腳的他一步一步走起,初時是腳在圓中起落,然後腳帶動身,以身引手。
一股陽氣在腳底生成,活潑而溫熱。隨著他走到第三圈時,陽氣已是流轉全身。
陽氣雖細,卻是生生不息,永不休止。
停下動作,身體中似乎多了點活力。
成了。
高興,他真切的感受到兩個世界的結合點。
太極陰陽之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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