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神通!」孔艽對掌生境界知之甚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雙眸凝重的看著晝與風所站立的虛空,那傳盪出來的令人窒息的氣息,儼然已經不是升輪境界該有的聲勢了。
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輕輕問道晝與風:「你是掌生!」
「老夫不是掌生,但是已經明悟了神通雛形。」晝與風在那青色風暴中肆意的大笑著,望著孔艽的眼睛帶著俯視,聲音從容。
「你贏不了我的。跟你說這麼多,就是為了告訴你,我們的差距有多大。」
說著,晝與風臉上忽而流露出些許貪婪之意:「把你那冰雪道法交出來,我或可饒你一命。」
他這句話說出口,孔艽先是一愣,隨即眼裡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原來這個老頭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我的風饕大葬雪。」
想來也是,風饕大葬雪可是號稱蕪東第一冰雪傳承。
對於眼前這個擅長巫法的晝與風來說無疑有莫大吸引力。
不僅是他,恐怕連掌生大能也會因此起了貪戀。
想通其中關節,孔艽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風饕大葬雪傳承自蒼梧派傳承地,那雪飲老祖的冰雪幻境中,根本沒有任何的文字記錄。
就算把孔艽殺了他也拿不出來。
再說了,他也沒有打算順了這晝與風的心意。
他說的交出風饕大葬雪,便可以饒自己一命的鬼話,孔艽是不信的。
「我忽悠人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孔艽冷笑著想道。
不過眼前的局勢對自己是相當的不利,打肯定是打不過了。
眼前這個老頭已經明悟神通雛形,算得上半掌生。
他在腦海中迅速搜索了一圈,將自己的底牌都算了一遍。
玄武爐被他優先排除,除非是用三品丹藥投喂,不然難以鎮壓眼前這個晝與風。
那麼就只剩下兩個選擇了。
鎮魂鈴和那一副自己師母交給自己的水墨畫卷了。
「鎮魂鈴一出,這個老頭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他極其擅長隱匿,雲下風痕這種天地之精在速度上又有顯著的加持,就怕葛峽弄不死他。」
「到時候鎮魂鈴的消息暴露,我怕是在這天齊都待不住了。」
「只能先用水墨畫卷搏一搏了,實在沒轍,只能祭出鎮魂鈴吧。」
心中思緒急閃,孔艽很快有了決定。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師母了。
孔艽看似想了很多,其實也就過去了不到一兩個呼吸間。
在這個時間裡,他的臉色連連變化,被晝與風看在眼裡還以為他在心裡博弈,眼神越來越玩味。
忽然,孔艽嘆了一口氣,晝與風看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卷捲軸。
那捲軸一看便不是凡物,裹在一起,其上有神異的力量流轉。
不等他細看,孔艽忽而抬頭看向了他,表情複雜的問道:「前輩說的話可還算數?」
晝與風眼睛已經定格在那捲軸上上,想也不沒想的便應道:「老夫貴為晝寅部祭司,一言九鼎。」
「好!」孔艽一咬牙,佯作果決表情,鬆開了持著捲軸的手掌,控制著靈力將那捲軸緩緩送出。
然而就在捲軸飛出不到三丈。
孔艽眼裡流露躊躇之色,好似又突然改變了主意,靈力一收想要將那捲軸拿回。
一直關注著孔艽動作的晝與風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哼!」隨著他的一聲冷哼。
噗!一道無形的能量自孔艽的胸膛之上綻放。
孔艽只感覺胸腔位置一涼,一道近乎三尺長的血痕愕然出現。
晝與風那詭異的神通,這一次徹底撕碎了寒衣祀雪術的防禦,留下了不輕的傷勢,深可見骨。
「狗日的!」感受著胸前的痛楚,孔艽暗罵了一聲。
臉上卻是露出悽慘的表情,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捲軸被晝與風隔空攝走。
另一邊,晝與風將捲軸搶來,並沒有親自打開捲軸。
而是冷笑著看了孔艽一眼,將捲軸凌空置於身前數丈之外,控制著青色的神通幻化出手掌的模樣,緩緩打開了那一卷捲軸。
刷!捲軸鋪開,一副水墨畫卷呈現在晝與風的眼前。
初看之下,畫卷里並無奇特之處,描繪的只是兩個少年模樣的人影在畫中爭鋒。
一人身穿金甲,一人持著猙獰的長弓。
可細細看去,卻能發現,那畫卷中每一筆的勾勒都環環相扣,呈現晦澀深奧韻律。
「這畫不簡單!」晝與風面露喜意,他一眼便看出它的不凡。
只是目光移向那兩個少年,晝與風覺得那持著長弓的少年模樣有幾分眼熟。
「嗯?」晝與風發出一聲疑惑的鼻音,不等他繼續細看。
遠處的孔艽卻是在這一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伴隨著他嘴皮的玩玩翻動,突出一個字來:「起!」
那被晝與風展開在面前的水墨畫卷,隨著孔艽一個字的落下,在虛空中猛地一震。
嘩啦!
黑色濃稠的能量化作一條崩騰長河,轟然間自水墨畫卷中噴湧出來。
瞬時間將以畫卷為中心的方圓數里虛空整個吞噬。
晝與風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撤去,下一剎那便已經被畫卷中爆發的威能淹沒,將他幻化出來的青色虎妖都染成了純黑。
恐怖的牽扯之力自濃黑如墨汁的長河中爆發,試圖將晝與風淹沒在其中。
晝與風已經很小心了,但他萬萬沒有料到,這水墨畫卷的威力如此之大,頃刻間爆發,自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小子敢爾!」伴隨著晝與風的嘶吼,他催動起神通的力量,化身的虎妖在水墨中瘋狂掙扎。
一股股青色能量爆開,試圖掙脫水墨的束縛。
可水墨威能不俗,有神通加持的晝與風竟然一時間也無法擺脫。
甚至在他的反抗下,水墨激起了更加劇烈的攻勢。
嘩啦啦!水墨長河瘋狂旋轉,在虛空中凝聚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那纏繞在晝與風身體上的青色神通,在接觸到水墨漩渦時都被磨滅,並且黑色的墨跡開始攀附在晝與風的軀體上。
每染黑晝與風身體一分,水墨漩渦對晝與風的牽扯之力便更強一分。
拉扯著晝與風朝著水墨漩渦中心不斷靠近。
看著水墨漩渦那如實深淵般的中心,晝與風眼裡終於浮現出慌亂,大吼一聲:「神通!居然能將神通施加於一張普通的宣紙之上。」
另一邊,孔艽在晝與風被水墨畫卷困在的剎那,已經將龍泉聲重新取了出來。
眼看著晝與風暫時無法脫身,也不禁驚嘆一聲:「師母好手段。」
能將神通加身的晝與風壓制,證明自己師母怕也是明悟了神通的存在。
晝與風的大吼,更是證明了一點。
如此一來,孔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痛打落水狗。」龍泉聲高舉,孔艽眼神酷冷,一身靈力激盪而起。
長戟在手,他的氣勢當即節節攀升,森冷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他所站立的虛空中擴散。
「無雙舞!」知道機不可失的孔艽,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最強戟法。
隨著他手中長戟在虛空中輕舞,風雪呼嘯而起。
無數的白色龍影乘風雪而來,在孔艽的周圍舞動,最終匯聚成一個巨型的冰霜漩渦。
「吼!」一聲蒼茫的龍吟之後。
漩渦的中心,一頭巨龍的頭顱緩緩升空,它的體積比之前更大了,光是龍頭就近乎百丈之大。
隨著孔艽手中長戟戟勢的不斷擴散。
巨龍也緩緩從漩渦的中心爬起,展露出它那數里之長的軀體,龍威陣陣。
「殺!」孔艽眼神凌然,吐出一個『殺』字。
長戟所指,雪龍亦隨之而動。
帶著無盡風雪之勢,孔艽攜雪龍而動,一戟揮向那被水墨漩渦控制住的晝與風。
之前還一副勝券在握的老人,眼看著那橫空而來的雪龍,眼底終於浮現驚慌之色。
但他終究不是普通的升輪,作為晝寅部祭司,一生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場生死大戰。
繞是被水墨漩渦不斷拉扯,一時間掙脫不開,他也在關鍵時刻露出猙獰表情。
「是你自己找死。」
隨著晝與風陰翳的話語聲落下。
其身體上凝聚的青色能量忽然間在他身前凝聚成一柄青色刀刃。
刀刃乍一成型,還未祭出,相距甚遠的孔艽就感覺脖子上有一股陰冷之感。
可想而知,這柄刀刃一旦發出,自己怕是和之前的情況一樣,根本躲不開。
但已經到了這時候,也沒有了退縮的餘地。
「那就來吧!」眼裡閃爍出狠厲,孔艽不退反進,手中長戟力量未減,反而在他決然的表情下,無雙舞雪龍以更快的速度撲殺向了晝與風。
幾乎是雪龍即將殺到晝與風身前的前一剎那。
那一併青色刀刃也在晝與風身前消失不見,空氣中傳盪著晝與風冷然的嗓音:「神通:風痕!」
咻!一道無形的漣漪自孔艽所在的虛空中爆開。
孔艽只感覺勁項之上一涼,然後眼前的視野變得上下顛倒,天上的明月到了自己視野下方,視野的上方他還看到了大地的輪廓。
並且兩處視野還在不斷旋轉,天旋地轉。
「不!」在這種狀態下,孔艽隱約聽到一聲悽厲的嗓音後方傳來。
他看到天旋地轉的視野中。
從雲和宰父巧巧乘著大鵬正急速從後方而來,他們終於破除了定風波的咒眼。
脫身後,他們第一時間便來尋孔艽。
恰好看到了孔艽腦袋被削去的一幕。
發出絕望嘶吼聲的是宰父巧巧,她見得虛空中孔艽那不斷跌落的腦袋,身體都被嚇得一軟。
「唳!」然後是大鵬的悲戚蹄鳴。
從雲則望著孔艽那從身體上削去的頭顱,臉色複雜,良久無言。
他似乎也無法接受,自己所認為的氣運盛極的少年,會隕落在這種地方。
「哈哈哈!」晝與風望著孔艽的無頭身體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
他雖然被孔艽陰了一手,可自己好歹也是神通加身的半步掌生,殺他一個胎光,還不是易如反掌。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戛然而止了。
因為那橫空而來的雪龍,已經襲殺到了眼前。
帶著讓晝與風臉色都發白的斐然氣勢,轟然殺來。
「不可能!」晝與風發出一聲驚呼,沒有了靈力的支撐,這頭雪龍已經消失了才對。
這還不是讓晝與風最驚訝的地方。
更驚悚的一幕接踵而至。
只見孔艽那被他削去了首級的身體依然還在揮舞著長戟。
並且身體身後,有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蓮於虛空中顯現,雪蓮聖潔得不可方物,有不可褻瀆的聖神感。
在雪蓮的加持下,那迎面殺向晝與風的雪龍威力暴漲一截。
最終在晝與風視野中不斷放大。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水墨漩渦中炸開。
雪龍在觸碰到晝與風的剎那,化作了吞噬天地的雪白能量。
恐怖的能量在虛空中震盪,掀起滅世的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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