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舵主的提醒為時已晚。
在孔艽彼岸神通全力催動的時候,置身在碧波界中的老者左大腿根上已經悄無聲氣息間生長出了一朵冰晶之花。
老者聽了明舵主的提醒,剛想要御空而起。
卻是驚悚的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難以調動一絲的靈力,全身的靈力,好似被某種力量生生禁錮了。
老者連忙低頭,看到了腿上生長出來的那朵彼岸花。
「該死!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老者被彼岸花嚇得魂飛魄散,那老嫗的下場猶在眼前,生怕步了她後塵的老者慌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符,正要催動。
刷!又是一朵冰晶之花從他拿著符的手掌上長出。
彼岸花穿透了他的血肉,就像是生長在他骨頭上一樣,下一剎那,老者那拿著符的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像是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別說靈力了,他連抬手的動作都辦不到。
「救我!」老者眼露恐懼,轉身朝著碧波界之外的明舵主發出最後的吶喊,
聲音還未傳出結界。
噗噗噗!一朵朵彼岸花瘋狂在老者身體之上滋長。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間,老者就只剩下一個頭顱還保持著原狀。
他已經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化作彼岸花的冰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狠狠地砸向他的身軀。
「不!」伴隨著老者悽厲的哀嚎。
老者的身軀被冰山鎮壓在了其中。
另一座冰山則在孔艽的控制下,狠狠的撞向了碧波界那牢不可破的結界上。
這碧波界是最先遭受孔艽彼岸神通侵蝕的。
明舵主本就是撐不下去了,才叫玉庭門另外兩個長老出手的,眼下只是被冰山輕輕一撞。
哐當!
結界如鏡面般便被冰山轟碎。
「噗!」明舵主距離最遠,雖然沒有被冰山正面擊中,但在結界破碎的剎那,還是噴出一口氣鮮血。
他之前催動霧繞爐香就損耗了大半心頭血,強撐著以神通困住孔艽。
最後結界也被破去,身體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軟倒在了虛空上。
「呼呼!」明舵主雙眼發黑,可還是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倒下,他大口喘息的看著那從破碎結界中走出的少年。
他的頭頂,一朵金色的彼岸花盛開,綻放出如同烈陽的金色色彩。
他的身後。
玉庭門兩位長老,一個化作了冰雕,被彼岸花吞噬在了其中,生死不明。
一被冰山鎮壓,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是什麼神通,這個少年是誰!!!」明舵主眼裡逐漸攀上驚恐之色。
在動手之前,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會有這一幕。
明明是三打一,一邊倒的趨勢,居然會被這個少年以一己之力,橫掃玉庭門三個半步掌生。
他還這麼年輕,看骨齡還沒有超過二十五。
而他們無一不是修煉了百年的修士。
「天凝宗和離火聖門的仙苗不過如此了。」
「該死,這先雲界怎會有如此人物,就不該出了那掌生大陣。」
明舵主盡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抬頭看了一眼那暗如黑夜的掌生大陣。
孔艽的強大已經讓明舵主生不起力敵的心思了。
在他看來,躲入結界內,才是他現在最佳的方案。
「你跑不了的。」明舵主隱晦的眼神,哪裡逃得過孔艽的眼睛,他表情漠然,平靜開口,清冷的聲音傳遍天地。
隨即他大手一揮。
咻咻咻!在大地上凝結的數以千計的彼岸花,化作花雨,朝著明舵主飆射而出。
「你只能一死!」孔艽眼裡噙著殺機。
彼岸神通的威力超出了孔艽預料太多,他在打之前,都沒想過能贏得這般輕鬆。
不過既然已經露了底,就萬萬沒有再讓那明舵主活著離開的道理。
一旦明舵主活著離開,到時候玉庭門怕是要重點獵殺自己了。
看著少年臉上暗沸騰的殺意,以及填滿了四面八方虛空,封鎖了自己所有退路的彼岸花雨,明舵主短暫的陰沉後,忽而咧嘴一笑,神情帶著奸猾。
「是嗎?」
伴隨著明舵主的回答,他一直隱藏在衣袖的手掌中光華流轉,激活了一直被他暗暗捏在手中的那一枚符。
明舵主這一趟來先雲界,帶來的寶物可謂層出不窮。
掌生陣旗、霧繞爐香都是對陣時的法寶。
而這一枚符,則是保命的。
符力量被激活,明舵主在整個人就像是水花一般炸開,遁入了虛空之中。
漫天彼岸花襲來都沒有能阻止明舵主的離開。
孔艽望著明舵主消失的位置,頗有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異界修士,保命的傢伙事,是一個比一個多。」
說著,孔艽回頭,看向了身後不到數十里的掌生f
大陣內。
明舵主的身體在陣法之內重新凝聚,朝著孔艽投去一個戲謔的表情。
「就算是掌生大能親自過來,也一時間攻不破這掌生大陣的。」
「你雖然強,可畢竟還不是掌生大能!」
只是明舵主的笑容還沒有持續多久。
哐當!
那昏暗無邊的掌生大陣在明舵主呆滯的目光下悄無聲氣息間破碎。
那片被掌生大陣籠罩的區域,重新恢復清明。
明舵主剛剛藉助那符逃入陣法內的身體,又重新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明舵主笑容僵硬了下來,眼裡終於出現了慌亂。
他緩緩轉身,看向後方。
只見一面藍色的小旗漂浮在掌生大陣剛剛破碎的陣法邊緣。
顯然那面旗幟就是擊碎掌生大陣的罪魁禍首。
旗幟最後被一隻帶著嬰兒肥的小手拿在了手裡。
孔艽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看向了那小手的主人。
只見凝霜一臉怒意的持著破陣旗,看著那暴露在外界的明舵主。
天地間傳來她帶著尖銳的叫聲:「你完了!你完了,姑奶奶要把你拿去餵八爪魚!」
晝與風就在凝霜的側旁,神情陰翳,他看了一眼明舵主,對著凝霜一拜:「那傢伙就交給閣下了,我去殺那幾個布陣的。」
晝與風很聰明,知道現在對他們威脅最大的是誰。
說罷,轉身正要殺向後方那因為陣法破去,而顯露出來身形的餘下四個玉庭門的化魂強者。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動。
那四人中就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
只見一頭銀髮的老者突然暴起發難,一掌拍向身邊最近的同伴。
蓬勃的水性靈力爆發,直接將玉庭門一名化魂巔峰修士拍得倒飛而出,大口吐血。
銀髮老者出手狠辣,根本沒有留餘地,這一掌直接朝著那人丹田去的。
不僅僅是表面的傷勢,被他擊傷那人的道基都受到了重創。
這一幕不僅看得孔艽神情呆了一下。
其他兩名玉庭門化魂強者亦是發出暴怒的質問。
「你在幹什麼!」
「關世華你瘋了!」
關世華充耳不聞,臉上有癲狂之色,一掌重創自己的同伴後,撐著同門質問之際,拔出那插在面前的掌生陣旗,化作一道蔚藍色的流光朝著凝霜衝去。
一邊跑著,一邊朝著凝霜大吼:「前輩,晚輩關世華獻上掌生陣旗,願意為效犬馬之勞!」
關世華在看到孔艽和凝霜之後,已經知道這一次玉庭門蹤跡的暴露就是自己造成的。
就算是只自己再嘴硬也無濟於事了。
本來還想著靠著這次大戰將功補過,興許還能留得一條小命。
結果己方七人居然讓對面三個人擊潰了。
反正回玉庭門也活不了了。
關世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拔了陣旗臨陣投誠,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孔艽本來還有些詫異那銀髮老人的行為。
聽到他的大吼後也已明白了其中深意,臉上浮現出戲謔,暗道:「這老傢伙倒是狡猾。」
明舵主早就對關世華恨之入骨,今日玉庭門所遭受的劫難,都是這個傢伙帶來的。
這傢伙不將功補過也就罷了,居然還臨陣倒戈,明舵主肺都氣炸了,眼裡充斥著血絲朝著另外兩名玉庭門化魂大吼:「殺了他!」
轟轟!兩位玉庭門化魂全力爆發,急追關世華而去。
晝與風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
嘿嘿一笑後,化作一道清風消失在原地。
晝與風身影隱沒在風中的同時。
噗噗!兩名追趕著關世華的兩名化魂身體瞬時間倒飛而出。
兩道血痕在他們身體上被撕裂開來,血濺當場。
神通風痕。
在明悟了神通的半步掌生面前,化魂境界的修士就是帶宰的羔羊。
在晝與風擊潰那兩名化魂的同時。
孔艽朝著凝霜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極有默契的一前一後的包圍住了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明舵主。
「你繼續笑啊。」孔艽聲音中帶著漫不經心的腔調,古井無波的眸子望著明舵主那張升起了點點恐懼的面龐。
這個傢伙雖然實力不怎麼樣,可手段層出不窮,而且狡詐至極,比之晝與風絲毫不弱,讓孔艽非常忌憚。
今天所有人他都能放過,唯獨這個明舵主必須殺。
「姑奶奶說了,要拿你去餵魚,說到做到。」凝霜小臉上也滿是怒容。
面對孔艽和凝霜的步步緊逼,明舵主額頭已經滲出大汗。
前有掌生大能,後有實力變態的孔艽,任何一個都不是自己能力敵的。
自己的手段也已經盡出了,顯然玉庭門大勢已去。
明舵主嘴角噙著苦澀,自言自語道:「天意。」
說罷,明舵主深深看了孔艽一眼,似乎要將這個少年的容貌記入腦海。
下一剎那,明舵主臉上再次浮現戲謔。
孔艽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朝著凝霜大喊:「凝霜!出手。!」
他持著龍泉聲揮出一戟,凝霜也是隔空拍出一掌。
可還是晚了一步。
嘭!
明舵主的的身體亦如方才一般,化作一灘清水在原地炸開。
而後遁入虛空消失無蹤。
孔艽和凝霜的攻擊落空。
「起碼是掌生級別的符。」孔艽出現在明舵主消失的位置,神情有些不甘。
凝霜看出些門道,望著明舵主消失的位置,輕輕說道:「確實是掌生符,像是水遁符,不比大挪移符差,就是沒有大挪移符的距離遠,只有三千里左右。」
三千里,在不確定方位的情況下,就算是掌生大能也不可能追得上。
孔艽只能放棄追擊的想法,憤懣道:「玉庭門的好東西真不少,算這狗東西命大。」
「不過就算是掌生符連用兩次也該耗盡了,下一次我必殺他。」
好在是像水遁符那般的符,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玉庭門一方也就逃走了一個明舵主。
餘下四名化魂和兩名半步掌生都盡皆被俘。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關世華的臨陣倒戈,將那掌生陣旗恭恭敬敬的獻上,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
孔艽沒有動他,只是用彼岸花封住了他一身的修為。
其他幾人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一個被關世華偷襲,一掌打個半死。
兩個被晝與風所傷,缺胳膊少腿,還是晝與風故意留活口的情況下。
不然風痕神通能直接把他們切成兩半。
至於那被孔艽用彼岸神通擊潰的老者、老嫗兩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尤其是那老者,直接彼岸花一擊正面擊中,一身生機盡數被彼岸花吞噬。
當孔艽將他從花叢中撈出來的時候,已經化作了一個骷髏架子,只剩下一層皮還包裹著皮肉。
老嫗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在是還有一口氣在。
這都是孔艽故意留下的。
不然彼岸花要把兩人生機吸食個乾乾淨淨,渣都不剩。
「嘿嘿,這可是兩個大藥的藥引。」看著兩個半步掌生,孔艽眼裡終於浮現一絲愉悅。
這兩人都明悟了神通,那『問神通』三品丹藥總算是有眉目了。
還有關世華獻上的那掌生陣旗,凝霜沒興趣,被她隨手扔給了孔艽。
關世華這才明白,原來主事的人是這個半步掌生境界的少年,而非那個掌生大能凝霜。
當下舔著臉,諂媚的解釋著這掌生陣旗的妙用。
「公子,這掌生大陣名為海蜃大陣,防禦為主,可以承受掌生大能的攻擊。」
「而且還能用於困敵,置於其中的敵人會被無邊幻象攻擊,如果沒有抵禦的手段,會被幻象吞噬,致死都無法恢復清醒。」
聽得關世華的話,孔艽連連點頭,顯然非常滿意這海蜃大陣,讚揚道:「倒是個好東西。」
孔艽霜天道基,又有廣寒太陰經,靈力渾厚程度數倍於尋常化魂境界修士。
別人需要四五個人才能勉強維持的掌生大陣,孔艽一個人就能支撐得住它的消耗。
「以後除了用玄武爐和殘日箭以外,我又有了一個足以匹敵掌生大能的底牌。」
說著,孔艽將掌生陣旗收起,轉而看向了眼前這個銀髮老人。
他知道了這個老人叫關世華。
相比淺水坊市時的孤傲,現在的他諂媚得就像一條狗。
不過這也是他能活下來的原因。
要不是臨陣倒戈,主動獻上掌生陣旗,現在的關世華下場和那幾個玉庭門的修士沒有任何區別。
「但這種人,顯然也不是能夠信任的,為了活命連自己同門都敢殺,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正好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問他,還有利用價值。」
孔艽看著關世華那卑躬屈膝的老臉眼裡有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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