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閉關。
整個無盡海卻是因為珊瑚宮擒獲回去的三名玉庭門修士,而引發了軒然大波。
每個門派都有類似於蒼梧派執法堂的存在。
他們不僅有緝拿懸賞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的職責。
往往在戰事來臨時,也是沖在宗門的最前方。
珊瑚宮的囚水壇,就是類似於執法堂的存在。
在他們嚴刑逼供之下,本來就是被玉庭門當做博弈棋子,扔到先雲界的玉庭門三個化魂修士那裡經受得住。
不僅將玉庭門的情況和盤托出,就連天香門的情況也順帶吐了出來。
在珊瑚宮宮主的授意下。
從三個玉庭門修士口中得到的情報被門下弟子散播在了無盡海各個島嶼。
異界修士的謀算計劃被公之於眾。
自然引發了無盡海修士的沸騰,海上修士無不驚悚。
這要是讓那些異界修士的計劃實施成功。
無盡海將會是先雲界第一個遭劫的區域。
原本還抱有僥倖心理,認為異界修士的進攻還沒有那麼快的修士,心裡最後一絲鬆懈都沒有了
消息擴散之後,都不需要珊瑚宮多言。
整個無盡海修士,有門派的也好,沒有門派的也罷,都開始自發性的在自己洞府,亦或是門派所在島嶼周圍的海域搜尋起天香門那些異界修士的行蹤。
凡是有一絲的異樣,都會果斷上報珊瑚宮。
這也是珊瑚宮方面想看到的結果。
說得再多,也沒有讓無盡海那些修士切身體會到危機感,更有效果。
別看無盡海島嶼眾多,還有很多無人探索的區域。
但在整個無盡海修士都心生警戒,自發去搜尋的大環境下,也不會出現太多疏漏的位置。
果不其然,在孔艽閉關的第三個月。
晝與風之前遇到襲擊的海下溶洞海域,就被就近的一個門派發現了異樣,並且上報了珊瑚宮。
由從枚師太帶領珊瑚宮一眾升輪去到了那個區域。
雖說天香門在被晝與風跟蹤的當天就轉移了地點。
可也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給無盡海修士更多探索他們的線索。
面對整個無盡海修士的搜捕,如此重壓之下,天香門一方自然是苦不堪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轉移一次駐地。
同時也將玉庭門一方在心底罵了狗血淋頭。
要不是他們暴露了行蹤,天香門也不會落到這幅田地。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發現並挫敗了玉庭門蹤跡,引得無盡海這一系列事情發生的孔艽,對無盡海的風起雲湧毫不知情。
正在分殿密室中閉關的他,如今正經歷著關鍵的時期。
三個月過去,水上寒凝已經徹底煉化完畢,化作了最精純的能量,被霜天仙基吸收。
視線移向他丹田內的仙基。
其晶瑩剔透,宛若蓮花的道基本體,在水上寒凝被徹底吸收的那一刻,震盪出一圈冰霜漣漪。
諾大的一個閉關密室內,轉瞬間在寒冰漣漪的覆蓋下化作冰窟。
畢竟是廣寒殿分殿專門給門下弟子閉關的密室,有陣法隔絕,因而也並沒有讓道基的能量有絲毫外泄。
漣漪過後,霜天仙基自孔艽的身後自行浮現。
相比之前的模樣,霜天仙基並無實質性的變化。
但從它仙基法相透露出來的威壓來看,確實比之前提升了好大一截。
在霜天仙基浮現的同時,孔艽也睜開了閉目三月之久的眸子,以輕緩的嗓音道出霜天仙基眼下的品質:「地階中級!」
一份水上寒凝,只是讓霜天仙基從地階初級,提升道了地階中級。
雖然只是很小的提升。
但那畢竟是地階道基,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進步,都是難能可貴的。
想到這裡,他眼瞳深處精光猛地迸射。
片片冰晶花瓣自霜天仙基的法相上脫落,落到孔艽的身體上。
轟!他那化魂後期的修為,瞬時攀升。
毫無阻礙的跨過了化魂後期,提升到了升輪境界的極致,化魂巔峰。
直至這個境界圓滿,孔艽體內激昂的氣勢受到了某種限制,在難以增長。
這時候,孔艽也能夠感覺到,那股若有如無,壓制著自己靈力的力量的存在。
「掌生的桎梏。」孔艽輕輕出聲。
他與掌生眼下不過是一線之隔了。
但是一線,古往今來不知道攔住了多少人。
它看似觸手可及,實則如同天塹一般難以逾越。
當然,那是對於尋常修士而言。
孔艽霜天仙基加身,只要願意,突破失敗的情況幾乎沒有可能。
但眼下顯然不是突破掌生的最佳時機,孔艽沉吟稍息後甩了甩頭,將立刻突破的想法從腦子裡甩出。
「我突破升輪都用了一年,掌生的突破怕是要更久,豈能兒戲。」
「還是需要處理好蕪東的一些瑣碎事情,方能安心以伏天引雷引下掌生雷劫,以此為突破的契機。」
「雷劫動靜太大,在這分殿內渡劫,怕是要引來外界的矚目了。」
「無盡海終究不是自己的地盤,這事還需要回蕪東再議。」
孔艽吶吶出聲。
而且在渡劫之前,他還需要做一些渡劫的準備。
畢竟那可是天劫,稍有不慎,可就萬劫不復了。
思忖到此,孔艽默默將一身氣勢收斂,眼睛看向了密室那緊閉的大門。
「這裡閉關倒是清淨。」
「正好藉助著密室的陣法,將那純水丹給煉製了。」
純水丹是孔艽閉關之前就答應過聽水蟒庭言克要為他煉製的丹藥。
三品丹藥的煉製,孔艽本就已經得心應手。
隨著他修為的突破,更是輕而易舉了,幾乎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純水丹的煉製難度,遠遠及不上回魂丹,最多也不過是十天半個月的事。」
想到這裡孔艽不再耽擱,隨手他手掌往腰間儲物袋一拍。
從那葛峽洞府內得到的青鼎藥鼎,出現在了密室內。
藥鼎已經拿了出來,孔艽的眉眼卻有思索。
青鼎對于丹藥的成功率有很可觀的加持。
可孔艽現在對於三品丹藥已經得心應手,倒是不需要青鼎了。
「反而是那能夠提升丹藥品質的玄武爐,才是最佳選擇。」孔艽看了那青鼎一眼,心底更傾向於用玄武爐煉製純水丹。
只是玄武爐現在的情況有些不適合煉製丹藥了。
那老王八將玉庭門的注靈重器器靈給鎮壓在了玄武爐內。
「最近事情太多,要不是煉丹,險些都忘了玄武爐內的那個器靈了。」孔艽拍了拍腦門,想起了那封印在玄武爐內的爐靈。
聽玄恆的意思,器靈是一種非常罕有的靈物,應該有大用處。
但玄恆當時含糊其辭,就是不說用在哪裡。
孔艽眼下正好空閒,自然要想著怎麼處理那爐靈了。
「總不能一直把它封在玄武爐內吧,我還要煉藥呢。」
「今天怎麼著也要把那老王八的嘴巴撬開。」
孔艽想到這裡振奮精神,手臂一揮將青鼎回了乾坤囊。
隨後他一指點向眉心。
咣!
伴著神識光華的閃爍,玄武爐從他識海內飛出。
咣當,最終落在了密室的地板上,發出渾厚的聲響。
而後孔艽佯作伸手,做出要去觸摸向玄武爐的姿態。
老龜玄恆當即從玄武爐蓋上現身,趴在爐蓋上朝著孔艽投去一個帶著怒意的眼神,怒罵道:「小子你想幹嘛!」
「煉丹!」孔艽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
玄恆嗓音還是那麼暴躁,嚷嚷著警告孔艽:「你要是開了爐,裡面鎮壓的器靈可就出來了,到時候把你腦袋擰下來,可怪不得龜爺。」
「那總不能讓它一直占著我的玄武爐吧,我還要煉藥呢。」說話時,孔艽眼睛裡有一閃而逝的狡黠。
「你不是撿了個爐子嗎,非要用玄武爐?」玄恆的嘴巴可不是那麼容易撬開的,它嚷嚷著讓孔艽用在葛峽洞府找到的青鼎。
孔艽故作為難的道:「青鼎哪有玄武爐好啊,再說了,這爐靈一直不解決,就一直讓它待在裡面不成?」
「要不龜爺你告訴我,這爐靈有什麼用,我好做安排。」
玄恆不說話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孔艽。
從天齊相遇到今天,玄恆和孔艽也相處三年了,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性子。
看似人畜無害,心底里一肚子的壞水,精得很。
孔艽突然問道那器靈的問題,必然是早有預謀的。
這讓玄恆有些犯難。
自己如今說穿了不過也只是玄武爐的器靈而已,孔艽完全不必問自己的意見,強行拿走那器靈即可。
它知道孔艽給自己面子,完全是在某些地方需要依仗自己的閱歷。
但玄恆心裡盤算著的那些小九九,又不好給孔艽說。
正在玄恆頭痛的間隙。
孔艽又開口了:「龜爺,這一路走來,你也助我不少。小子還是感念你的恩情的,咱們之間沒必要藏著掖著。」
孔艽這話倒是說得真誠,說完一雙眼睛坦然的對上了玄恆那綠豆大小的雙目。
玄恆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它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龜爺了。
孔艽說到這份上,它再不情願,也只能將心頭所思所想如實道來。
「龜爺也不甘心一輩子呆在這破爐子裡。」
「古修有移宮換羽之法,能將注靈重器的器靈置換,龜爺想著要是能弄到,說不定能將這爐靈換入玄武爐,我也能藉此脫身。」
聽得耳邊玄恆的嗓音,孔艽明白玄恆為什麼要藏著掖著了。
玄武爐提升丹藥品質的功效,完全依賴玄恆作為器靈。
要是有朝一日它脫身了,注靈重器怕是廢了一半。
作為玄武爐的現任主人,哪可能隨便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玄恆之所以會說實話,也確實是自己身為器靈沒辦法忤逆作為玄武爐主人孔艽的意思。
再有就是這幾年接觸下來,孔艽的行事風格也得到了玄恆的認可。
知道這小子雖然油滑,但行事還是有原則的。
因而才會如實相告。
既然話已經說出來,決定權就交到了孔艽手裡,玄恆低沉的說道:「只要你能助我脫身,龜爺也不是不講道義的。」
玄恆少有的沒有吹牛,話語真誠。
孔艽則露出苦笑,他自然是不希望玄武爐廢去大半功效的。
只不過玄恆也確實幫助自己良多,這要是一口拒絕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那移宮換羽之法,也不是這麼好弄到的。」
「再說了,就算是弄到了,也不一定能成功。」
玄恆想要脫身,以上兩個條件都必須滿足。
所以它脫身的概率還是很小的。
這要是都碰到了,孔艽都覺得著老烏龜命不該絕了。
玄武爐確實好用,可青鼎勉強也能彌補玄武爐的空缺。
因而在稍息思忖後,孔艽只好提出一個折衷的建議:「這樣吧,龜爺,在月現日曜之日之前,就委屈您待在這玄武爐內。」
「要是在月現日曜之後,能找到那移宮換羽之法,小子也不留你,反而助你脫困。」
「你看如何?」
玄武爐事關五行天,孔艽必須要保證能開啟五行天的情況下,才放玄恆出來。
玄恆怎麼可能有意見。
它在聽到孔艽反而要助自己脫困的話後,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以這小子的資質,怕是五年之內就能掌生。」
「到時候說不定還真要求他助我。」
玄恆連連點著烏龜腦袋,滿口應道:「好,我答應你,就這麼定了。」
「日後,還繼續請龜爺多多指教了。」
「放心,以後但凡有所問,知無不言。」
玄恆那豐富的閱歷,就是孔艽最大的財富。
它知道自己的用處在哪裡。
問出玄恆心底的打算後,緊接著自然是關於那爐靈的處理了。
亦如孔艽之前所說,總不能讓它一直待在玄武爐里吧。
「龜爺,你覺得我那鈴鐺能收了它不?」孔艽將自己之前準備用鎮魂鈴收了那爐靈的打算問出,問完一眨不眨的看著玄恆。
玄恆當即明白了孔艽的想法。
想也沒想的便說道:「你那鈴鐺雖然不知道來歷,但確實非常克制神魂一類。」
「器靈說穿了,也不過是是從注靈重器中誕生的,亦或是通過注靈之法注入的靈體。」
「只要它脫離了本體,便是無根浮萍,猶如修士脫離了肉身,肯定是能收的。」
孔艽聽完,眼睛頓時一亮。
只是玄恆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皺起了眉頭。
「不過我看那鈴鐺,也是一件注靈重器。」
「奇怪的是,居然沒有器靈。」
「就怕這爐靈進去了後,霸占了你的鈴鐺,讓你到時候使得不痛快。」
孔艽已經煉化了鎮魂鈴,是鎮魂鈴真正的主人。
倒不擔心那爐靈進去後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玄恆說的是,怕它到時候在孔艽對敵時從中作梗,對他干擾。
對此孔艽則不以為然。
「連蠱疆的巫神像里祭祀的烏蛇神都能被鎮壓了,這爐靈還能比烏蛇神強不成。」
「這爐靈進去了,能掀起什麼浪花來才怪了。」
當然這些話孔艽是不可能告訴玄恆的,只是安慰道無須擔心。
玄恆也不再阻攔,反而配合起孔艽做出鎮壓那爐靈的動作,朝著孔艽低沉道:「那就祭出你那鈴鐺!」
「好!」隨著孔艽的點頭應和,他眉心中神識光華再次閃爍。
一枚巴掌大小的銀鈴,從光華中躍出,被孔艽穩穩的接在了手裡。
孔艽以神識催動鎮魂鈴,發出叮鈴吹響,直至那鎮魂鈴的威能覆蓋整個密室。
他朝著玄武爐上的玄恆重重點頭說道:「開始吧!」
玄恆當即掀開了那玄武爐的爐蓋。
爐蓋揭開的剎那。
咻!
孔艽只感覺眼前一花。
一道白色的煙霧瞬時從玄武爐中飆射而出,以孔艽肉眼都難以跟上的速度衝上密室的頂部,似乎準備掀開這個密室逃離。
「呵!」孔艽冷笑一聲。
哪能就這麼讓它跑了,鎮魂鈴的力量先進一步已經封鎖了整個空間。
它剛剛飛到密室的頂部不到一半距離。
鎮魂鈴的力量已經將它定格在了半空。
並且爆發出一股針對神魂的強大拉扯力,裹挾著那白煙朝著孔艽中鎮魂鈴飛去。
在這個過程中,白煙拼命掙扎,甚至變化出白髮白衣的男子形象,試圖脫離鎮魂鈴的力量。
但顯然是徒勞的。
孔艽自從拿到鎮魂鈴後,除了韓錫那個修煉了太虛游神變態以外,就沒有見過有那個靈體,能逃過它的力量的。
葛峽不行,蠱疆的烏蛇神像也不行。
最終在銀鈴本體一陣搖晃後。
那爐靈被收入了鎮魂鈴內。
銀色的鈴鐺壁上,也隨之出現一個類似於雲朵的圖案。
就位於那青面獠牙腰間纏繞著一頭巨蟒的烏蛇神像的旁邊。
「成了。」看著那小巧的圖案,孔艽嘴角也攀上一抹笑意。
做完這一切,他手掌一翻,將那鎮魂鈴重新收回了識海深處。
在這個過程中,孔艽也閉上了眼睛,在識海深處,嘗試著去激活鎮魂鈴鈴鐺上的那個爐靈。
隨著他靈力的灌注。
一團白色煙霧自鎮魂鈴上飛出,在識海中幻化出了人形。
爐靈似乎有些驚異於自己身處的環境,一雙慘白的沒有焦距的眸子舉目四望。
這個過程中,身體上有意無意流淌出來的掌生威壓也被孔艽所窺探倒。
「果然是掌生中期!」孔艽之前是見過著爐靈出手的,知道它的實力,眼下只不過是再三確認罷了。
「就是不知道它是注靈重器誕生的器靈,還是以注靈之法灌入那香爐的。」
「這要是灌入的器靈,生前起碼也是掌生中期的實力吧。」
不管怎麼說,孔艽的鎮魂鈴自從葛峽死後,終於又多了一個能夠填補他空缺的,能動用的掌生級戰力了。
至於那烏蛇神像,不在孔艽的考慮範圍之內。
它幾乎只有嗜血的殺戮意志,把它放出來只會出現更大的亂子。
探明了爐靈的實力,孔艽也從識海中退出。
收穫一個掌生戰力的他心情大好,看向了趴在玄武爐蓋上的玄恆,朗笑道:「龜爺,我要開始煉丹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706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