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孔艽在給雷尊服下那長生靈丹後並沒有再回洞府。
而後化作一條長虹去往了內門第六峰。
聽水閣內,內門第六峰峰主庭言克正在對近兩年新晉內門的二十餘名弟子訓話。
作為蒼梧派的新一道御獸傳承,第六峰的人氣顯然還比不上其他五峰。
不過近些年蒼梧派發展迅猛,外門弟子也比孔艽在外門時多了十倍有餘。
數量一多,能入內門的天才弟子自然也跟著多了起來。
加之先雲界靈機復甦,破境升輪的幾率,也比孔艽那時候高了一成左右。
因而這二十餘名第六峰弟子中已經有五人升輪。
庭言克這才慢慢的在蒼梧派有了屬於自己的班底。
只是它畢竟是無盡海妖類,皇甫英眼下還沒有對他有絕對的信任,所以並未讓他參加青蒼殿議事。
庭言克也樂得清閒。
它本就不是一個權欲大的妖族,每天在這御獸峰陪陪自己兩個子嗣,養養靈獸,日子過得也還愜意。
因為蒼梧派在落霞山脈一戰的收穫。
眼下他手裡也得到了不少從西煌福地傳承中的御獸傳承。
他召集那二十餘名弟子過來,就是與手上得到的傳承玉簡有關。
他將幾個記錄了御獸一道的玉簡分發到五個升輪弟子的手中,讓他們與眾位弟子一起好生研習,自己則留了幾道較為深奧的,針對掌生靈獸的培養之法。
他說到底也是一隻妖獸,靈獸和妖獸都是妖類,不少培養法門對他頗有啟發,自然藉助職位之便扣了下來。
不管是於他而言,還是於他兩子嗣而言都有莫大益處。
孔艽的身形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裡,靜靜的看著庭言克與門下弟子的對話,以及他手上拿著的幾道西煌福地御獸傳承,默默笑道:「嘿,這庭言克倒是機靈。」
不過身為第六峰峰主,庭言克此舉也讓人挑不出來毛病。
自言自語後,他也沒有打擾這賴皮蛇,反而是暗中開啟虛魄視野,看向庭言克如今的修為。
上一次在冰宮內,孔艽給他煉製了一爐純水丹,讓庭言克修為提升了一截。
這些年過去,藉助蒼梧派的資源以及庭言克服下那問神通丹藥後成功明悟『縛影鬼』的契機。
這條賴皮蛇也終於是成功達到了掌生中期。
孔艽眸子在庭言克體內神魂上一掃而過,能明顯看到他神魂因為神通的原因,比之前凝視了數倍,當即輕笑道:「這賴皮蛇運道也當真是不錯,還真讓他把那縛影鬼神通消化了。」
神通加身,憑藉掌生中期修為,庭言克在蕪東也算是能上得了台面了。
當然,孔艽這一趟並不是來找庭言克的,既然來都來了,自然要打過招呼。
等到上方的庭言克說得差不多了,他適才從隱匿的位置現身,顯露出身形。
既然主動現身,他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掌生氣息。
整個聽水閣的氣溫頓時因為孔艽的出現,驟降一大截。
這還是孔艽有意收斂的原因,要是仍由將自己霽月神魂的氣息流露出來,聽水閣瞬時就要冰封。
這些第六峰的弟子,也要當場就要化為冰雕。
即便如此,那森冷的氣溫依舊凍得那些弟子臉色一白。
在看到孔艽的身影后,紛紛惶恐的從盤坐的位置起身,朝著孔艽拜下。
「拜見孔艽師叔!」
大多數弟子看向孔艽的眼神都誠惶誠恐。
那種惶悚感來自於對孔艽的敬意。
當今蒼梧派七大掌生、雷尊、東仙、皇甫英、庭言克、皇甫五芹、大鵬、孔艽。
雷尊神秘,東仙、皇甫英又已經是上上輩的人物,關於他們的傳說漸漸的被時間沖淡,當代少有流傳的。
大鵬和庭言克又是妖類,嚴格來說不屬於蒼梧派傳承中。
眼下蒼梧派內外門弟子中名氣最大的,就是孔艽、皇甫五芹了。
亦如當年孔艽看待東仙時一樣。
孔艽的生平早已在蒼梧派這些弟子裡流傳開來。
霜月壇初露崢嶸,是唯一一個從那場劫難中,活下來的弟子。
還是外門弟子時就鏖戰淬金門仙苗,也就是蕪東有蛟龍王之稱的袁笑,戰至平手。
沉睡一年修為大進,繼而開啟高歌猛進的傳奇。
勇闖西煌福地,將當時定岳魔宗有第一劍道天才,有破岳劍之稱的陸文濟擊殺。
躲過當年有蕪東第一天驕之稱的苓西追殺。
再到青湖福地,聯合眾派弟子圍剿定岳魔宗,將定岳魔宗殺到斷代。
連苓西都被他和皇甫五芹聯手擊斃。
二十一歲升輪,入天齊,挫天齊禁軍,擊斃無數蠱疆巫修,名動天齊一域。
孔艽的巔峰時期,無疑是朝帝古城一戰,滅殺數位異界天驕,又與蠱疆聖子鏖戰不敗,被四海一域的修士視為與天齊太子、蠱疆聖子一般的人物。
可以說,孔艽不單單是蒼梧派的門面。
還是蕪東的天驕的象徵。
亦如當年無數內門外弟子狂熱的追逐東仙背影一樣,在場的弟子大部分對於孔艽都推崇至極。
「師叔?」
孔艽許久沒在門派里呆著了,就算是回了宗門也很少和門下弟子接觸。
眼下還是他第一次聽見別人叫自己師叔,眼裡有些許的詫異。
不過稍息之後露出苦笑。
「也是,牧小野已經是四十五代弟子最後一輪了。」
「現在進入內門的已經是四十六代,宗長松師兄都開始在這次的內門儀式中收徒了,我確實該被叫一聲師叔了。」
想到這裡孔艽對著眾位弟子微微額首,然後投以上坐的庭言克一個微笑。
後者早就在孔艽現身時就從座位上站起。
他能入得了定岳宗,成為第六峰峰主,享受這蕪東第一大宗的諸多便利,可全靠孔艽。
再加上他神通也得自於孔艽,可以說是庭言克在蒼梧派最親近的人。
「孔兄!」庭言克朗聲一笑,並不以蒼梧派的輩分或是職務稱呼孔艽。
他大致也知道孔艽來這裡幹什麼,朝著後院方向使了使眼色。
兩人在眾位弟子恭順的目光下,並肩而出。
不出意外的,隨著孔艽前腳剛離開,聽水閣內的弟子當即炸開了鍋。
「孔師叔好生年輕,天啊,看上去與我一般無二。」
「孔師叔神龍見首不見尾,聽說就連宗門內的掌生前輩,也難得見他一次面,今天居然讓我看到了。」
「人家現在可是名動先雲界的掌生大能,自然是有宗門要務在身,你以為像我們無所事事嗎?」
稍息之後,庭言克呆著孔艽來到了聽水閣後方,專門放置給第六峰靈獸服用靈藥的寶庫。
寶庫有陣法守護,但不論是孔艽還是庭言克都知道,這裡的陣法根本攔不住那個傢伙。
「庭兄見笑了。」孔艽朝著庭言克道了一聲歉。
然後大步走入靈藥寶庫,那陣法直接被孔艽以修為硬生生擠出一條豁口,不出兩三息功夫。
寶庫內就傳出一聲驚恐交加的悽厲蹄鳴。
「咕咕咕!」那一連串殺豬般的慘叫維持了三四息左右,孔艽的身形重新出現在門口,手裡像是拎小雞一樣,提著一隻通體白色泛著金芒的鳥禽。
正是大鵬無疑。
之前第六峰未崛起時,大鵬撈不到好處,每次路過都要朝庭言克投去鄙夷的眼神。
眼下第六峰資源漸漸豐富,庭言克守護的靈藥寶庫內又是專門給第六峰靈獸餵食的靈物。
大鵬能放過才怪了。
孔艽在掌生閉關後雖然很少時間待在門派,可對於大鵬的行為也有耳聞,果不其然在這裡逮到了正主,自然是少不了一頓削。
「你都掌生了,吃這些東西有屁用,純粹浪費資糧。」
嘴裡罵罵咧咧,孔艽看似兇狠實則也沒有捨得下狠手,把它打痛了就擰了出來。
庭言克還是第一次看到大鵬挨揍,眼裡閃爍出短暫詫異。
這大鵬在內門可是混世魔王,又是登雲雀血脈,庭言克都不敢說自己能打贏它。
眼前的孔艽確實像拎小雞一樣就給逮了出來。
而且看大鵬的樣子,還一副不敢反抗的模樣,委實讓他驚愕非常。
不過驚訝歸驚訝,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庭言克哈哈笑了一聲道:「哈哈,孔艽莫要責怪白負,它雖然貪吃,可每次也都是挑著兩三樣靈物吃,損失倒也不大,而且都由施金池堂主給報銷了。」
「呵呵,庭兄不要以為它是有分寸,這賤鳥鬼精得很,是怕一次性霍霍完了,下次你增強了防守,它不好進了。」
「它那一肚子壞水,我清楚得很。」
孔艽呵呵冷笑一聲,直接戳穿了大鵬所想。
大鵬也不羞愧,反而是撲騰了兩下翅膀,露出討好之色,被庭言克都看得一樂。
暗道:「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孔艽來第六峰主要是逮大鵬的,抓完它便客氣的與庭言克告辭了。
現在的庭言克掌生中期,又明悟了神通,已經是蒼梧派中流砥柱,可不能以前那樣對待這條賴皮蛇了。
而後孔艽提著大鵬,在庭言克目送下,掠出了第六峰。
徑直朝著內外門結界而去。
長生靈丹既然已經給了雷尊,眼下蒼梧派已經沒有什麼大事需要自己摻和了。
眼見著三域一海要聯盟對蠱疆展開徵伐,孔艽自然要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了。
剛好他也掌生了,也該去把冰宮裡的屬於自己的機緣全部拿走了。
為了不耽擱時間自然要帶上大鵬。
另外,孔艽因為顧慮自己在冰宮修煉仙法時忘記了時間,特意還將帽帽留在了主峰,現在怕是已經到了皇甫英的書房內。
看見了帽帽,自己的師尊也能知道自己已經走了。
到了掌生,孔艽也不用事事都向皇甫英匯報。
皇甫英之前提了幾次,讓孔艽替代施金池的位置,代他處理一下蒼梧派的事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不過被孔艽以散漫慣了為由搪塞了過去。
皇甫英也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弟子對於權利似乎並不貪念。
甚至好像對掌門之位都沒有興趣,也就由了他去了。
反正皇甫英也掌生了,還有幾百年陽壽,也不著急指定下一任掌門的事情。
「掌門之位?」蒼梧派大陣一陣波動,孔艽腳踏大鵬朝著無盡海方向掠去的同時,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山門搖了搖頭。
他有雲紋碑,每天都在忙著找機緣和找機緣的路上,那有什麼時候處理宗門事務。
他從一個資質平平的小修士,到了如今掌生大能境界,都是依賴那些機緣所賜。
日後說不得還要藉此造玄,甚至得到證仙。
那長生不滅才是孔艽所追求的。
至於蒼梧派掌門,孔艽覺得無所謂,誰愛當誰當。
「施堂主就不錯。」孔艽嘴裡嘀咕著。
他已經想好了,真要到了不得不選定下一任掌門職務的時候,就把施金池那胖子推出來。
那胖子天賦相較於皇甫英和東仙是差了很多。
但是誰有說了,掌門必須要修為和資質皆是上上之選的人才能當的。
起碼施金池在皇甫英閉關期間,代理掌門之位時,蒼梧派依舊井井有條,沒有亂上一分。
而且為人雖然圓滑,但內心寬厚,不惡毒,分得清輕重,識大體。
有這些孔艽就覺得夠了。
在孔艽乘著大鵬,前後腳離開蒼梧派的同時。
剛剛結束今日的議事,從青蒼殿回到書房的皇甫英當即頓了下腳步,幽邃目光定格在那正站在自己架几案上的帽帽。
這個傀儡鳥正對著桌上的筆架好奇的啄著,連皇甫英的到來都沒有注意到,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那小子又走了?」看著帽帽,皇甫英已然明白了。
輕輕喃語一聲後也不計較,自顧自的做到了桌案後方。
甚至帽帽飛到他肩頭上,他也沒有閃避。
眼裡流露出詭譎光華,腦子想的全是太子給他說過的那些話,那個邪仙殘念。
定岳宗八成也和蠱疆脫不開關係,甚至是定岳宗背後的那個星空袍勢力。
「蠱疆!」
果然不出孔艽所料,皇甫英對蠱疆已經動了心思。
孔艽都能看出來在日後與滄溟界的對戰中,蠱疆要是反水會引起何等可怕的作用。
皇甫英又哪裡看不出來,他是絕對不會容許這件事發生的。
同時,孔艽將帽帽留在皇甫英這裡,無疑也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既然皇甫英讓太子來尋自己,告知此事,孔艽自然不可能不回應,帽帽就是他的態度。
「可惜了,這小子對掌門位置沒興趣。」
偏頭看著正抬著腦袋望著自己的帽帽,皇甫英遺憾的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孔艽無疑是他之後的掌門不二人選。
正在這個間隙。
施金池急促的嗓音從書房外傳來,聲音震盪在皇甫英書房內。
「掌門,出事了,我有要事稟報!」
施金池聲音里含著的顫抖讓皇甫英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
施金池處理宗門事務已經多年,很少有如此慌亂的時候,這讓皇甫英升起不好的預感。
「近期好像就沒有什麼好消息過。」
收斂心思,皇甫英推開了書房的門,眉眼瞥向那恭敬站於門口處的肥胖身影。
後者作為皇甫英的左膀右臂,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他在說什麼,當下會意,連聲開口道:「東仙堂主讓我來叫掌門,讓掌門速速去禁地。」
說來也好笑,施金池這些年勤勤懇懇,在蒼梧派也算是有功無過,都沒有得到進入禁地的資格。
連東仙的話,都是通過傳音傳到財源閣他耳朵里的。
但施金池不傻,在這個時間點東仙傳音,還讓皇甫英去禁地,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雷尊傷勢肯定有情況了。
讓整個蕪東的丹師都束手無策的雷尊傷勢,施金池很難往好處去想。
因而面對皇甫英時,胖臉上幾乎都沒有了血色。
巧合的是,皇甫英聽到這話後,心頭也是嘎登一下。
不等回應施金池,皇甫英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書房。
留下一臉失魂落魄的施金池,望著禁地方向。
他已經在思忖,雷尊死後,蒼梧派該如何自處了。
倒不是擔心鎮不住蕪東各派,這些年經營下來,蕪東各派對於以蒼梧派為首這件事並不抗拒。
他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滄溟界之劫。
「雷祖要是沒了,誰能抵擋那異界的造玄!」
「我派幾乎斷了玉庭門的根基,那六壬老祖必會來我蒼梧派算賬,到時候怕是要落個滅門的下場。」
一想到這裡,施金池通體冰涼。
不過七八個呼吸間,皇甫英出現在禁地雷尊閣樓之外。
東仙如劍鋒一般的筆直的身形站在雷尊寢居門外,見得皇甫英的到來,目光也隨之投了過去。
他在自己這個昔日的摯友,當今蒼梧派掌門的臉上,看到了緊張,這幅表情莫說是孔艽沒有見過,連東仙都幾乎沒有看到過。
直到兩人四目相對,皇甫英看到了東仙那雙淡漠的眸子,前一刻還緊繃的身體隨即放鬆下來。
僅僅只是東仙的眼神,皇甫英就知道,自己心頭那個最壞的預感不存在。
「東仙師兄,你知道不知道,說話說一半,很容易讓人誤會。」
皇甫英沒好氣的對著東仙埋怨一聲。
東仙也反應過來皇甫英來時為什麼會是那副表情了,當即臉上少有的露出僵硬笑容,回了一句:「是我考慮不周了。」
「情況怎麼樣了?這麼著急叫我過來。」皇甫英一邊向東仙所在的方向走著,一邊發問。
不等他走到雷尊寢居內,不等東仙回應,皇甫英的眸子忽而凌厲。
他能感覺到,一股磅礴到極致的毀滅意志,正緩緩從寢居內甦醒。
放眼蕪東,只有一個人能有這般讓皇甫英都感到戰慄的氣息。
「雷尊無恙了?」皇甫英一個閃身,出現在雷尊床前。
後者雖然雙目依然緊閉,可那神魂波動已經和他離開之前天壤之別。
如果說之前是風中殘燭,那麼現在就是一輪從大地上冉冉升起的朝陽。
皇甫英臉上有難以掩飾的喜意。
不過皇甫英是什麼人,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當即偏頭問向東仙:「誰來過!」
東仙眼睛也一刻不離雷尊,緩聲應道:「我們離開後,一直是芹芹守在雷祖左右。」
「不可能是她。」皇甫英揮了揮手,直接了當的排除了是皇甫五芹的可能。
知女莫若父,沒有人比皇甫英更清楚皇甫五芹有什麼手段,能把神魂近乎寂滅的人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不如去問問芹芹?」東仙的意思很明顯,皇甫五芹一直守在雷尊左右,就算不是她,她也應該知道是誰來過。
皇甫英眯了眯眼睛,忽而又是一笑,輕輕說道:「不用問了,問了她也不會說。」
東仙沒聽懂這句話,投以皇甫英一個疑問的眼神。
後者悠閒的彈了彈袖口,淡淡說道:「你看她都沒在,以她對雷尊的感情,怎麼可能不在。」
「證明她走之前雷尊就已經好轉了。」
「而且她不願意告訴我們出手之人的身份。」
說著,一個少年的面龐出現在皇甫英腦海里。
除了自己那個寶貝弟子,能讓皇甫五芹這麼聽話,他都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他背後果然有高人。」對於自己這個弟子那恐怖的機緣機遇,皇甫英都好似有些習以為常了。
不過他能請動那人來為雷尊療傷,想必也是廢了功夫的。
不管他背後的人是誰,只要孔艽心系宗門,辦的都是為宗門好的事,皇甫英都可以視而不見。
皇甫英的睿智果然名不虛傳,雖然沒有猜中細節,可也八九不離十了。
確實有高人,但不是高人親自來的。
另外能將傷得這麼重的雷尊救活,那個高人的境界,在皇甫英心頭也有了大概的評判。
「造玄!」皇甫英整理著袖口的手掌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一直覺得諾大一個先雲界,如此多福地,不可能沒有一個造玄。
但那個境界已經是人間謫仙,只要不主動現身,誰也捕捉不到他們的蹤跡。
皇甫英也沒有通過孔艽,去尋那造玄的打算。
因為他清楚,只要那造玄是先雲界的人,就不可能在這場滄溟界劫難下袖手旁觀。
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造玄只有造玄的打算。
想到這裡,皇甫英心頭莫名安定了不少。
先雲界沒有造玄,不僅是壓在他心頭的石頭,也是讓四域一海無數門派頭痛的事情。
眼下那個問題好像迎刃而解了。
「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了。」皇甫英想到這裡眼裡迸發咄咄殺機。
之前他想的是如何在劫難中保存蒼梧派的生存。
今天,他看到了孔艽身後造玄的影子後,他想的又是,如何反攻滄溟界。
「惹了不該惹的人,總要付出代價吧。」皇甫英輕輕喃語的聲音在雷尊寢居內迴蕩。
東仙可不知道自己的摯友,已經從雷尊傷勢治癒這件事上聯想到了如何反攻滄溟界,掠奪他界資源了。
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奇怪。
因為他知道,皇甫英註定是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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