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在那觀察兩位內門弟子時,曹猛的聲音並未停滯,粗狂嗓音繼續在巨靈舟上響起:「這次我們的歷練區域,乃是貝嶺郡,恰好是我們蒼梧派以北統治區域的邊緣地帶」
「獵殺對象,是一群名為血衣盟的殘餘勢力,他們專以修士和凡人的血來輔助修煉,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滿了血。一旦遭遇,不要猶豫,全力擊殺他們即可。」
「血衣盟?以修士和凡人的血來修煉?」這句話讓孔艽腦子裡閃爍過韓冬,和那在霜月壇外攔截自己的女性血衣弟子的裝扮。
兩人都是身著血衣。
加上在蒼梧派第二梯隊弟子那裡得來的情報,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血衣盟八成就是韓冬背後的勢力了。
以修士和凡人的血來修煉,說的就是他們以人靈之精來育養靈輪的事。
只是這個曹猛說得隱晦,應該是宗門有過專門叮囑,不讓泄露人靈之精有關的信息。
孔艽能明白的事情,經歷過霜月壇之劫的馮安自然也能察覺。
他當即以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側旁的馮安,後者微微點頭,面色肅然,並沒有交流。
不過船上的弟子也有心思活絡的,問了一個大家很關心的問題。
「請問曹師兄,那個叫血衣盟的勢力,有沒有升輪大境界的強者?」
這個問題關係到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因而眾位弟子幾乎都把眼睛看向了曹猛。
養輪境界的敵人再厲害,還是有逃生希望的,可要是遇見升輪境界的強者,幾乎沒有生還可能。
曹猛朝著那反問的弟子哈哈一笑,安慰道:「你們放心,血衣盟的高層,升輪境界以上的強者已經在昨晚被我派八位長輩圍攻擊潰,逃走的也在追擊,你們不用擔心遇到那種層次的敵人。」
似乎覺得自己說得不夠仔細,他還特意補充了。
「養輪境後期的血衣盟敵人,也有外門第一梯隊的師弟師妹們伏殺攔截。」
「你們只需要對付那些養輪六境及以下的血衣盟殘留勢力即可。」
「曹師兄,既然是歷練,那麼也有宗門貢獻值可拿吧?」這一句是上官雨舟問的。
他方才被馮安『蠱惑』,說到內門御劍術的神異,現在滿腦子都是貢獻值,因而發問。
「當然有!」曹猛耐心的解答著每一個弟子的問題。
別看他外表粗擴,對待同門倒是很是師兄的自覺,每個問題都回答得仔仔細細。
「這次歷練的獎勵,是根據你們能夠擊殺的敵方修士數量和修為來判定的。」
「養輪四境修士獎勵五個貢獻值,五境獎勵十個、六境二十個、七境四十個、八境七十個、九境一百五。」
聽到養輪九境的敵人,能拿一百五的貢獻值。
船上的弟子所有人都面色古怪。
倒不是因為貢獻值的誘人數量,而是曹猛居然在他們這船修為就沒有一個養輪七境的弟子面前說養輪九境。
那可是養輪境界的極致,殺他們跟殺雞一樣。
連上官雨舟都癟了癟嘴,一臉訕笑。
自從他被皇甫五芹揍了一頓之後,他就收斂許多了,知道境界的壓制力有多可怕。
「每高一個小境界,那貢獻值的獎勵幾乎是成倍的增長啊。」孔艽嘴裡嘟囔著這次的獎勵,他內心卻關心著另外的問題,一臉哭笑不得的想到。
「養輪七境以上怕是都是給咱們外門第一梯隊的高手們準備的。」
「我就殺殺六境及以下的敵人得了,當然面對養輪七境要是有上官師兄和馮師兄幫忙,也能未必不能殺一殺。」
「至於養輪八境、九境就想都別想了,他不追著我殺,我燒高香了。」
想到這裡,孔艽突然又覺得曹猛嘴裡說的,養輪七境以上敵人都有外門第一梯隊弟子對付的事。
紙上談兵說得輕巧,總有看不住的時候。
到時候真要是跑了一兩個,自己這邊遭遇了,怕是跑都跑不了。
「還是得小心點,保命為主,賺貢獻點倒是次要的。也不知道埋在地里,我這廣寒太陰經有沒有埋雪裡的效果。」
孔艽雖然有周尚香長老的毒丹底牌,依然在謀劃著怎麼在極端環境下保命的計劃。
畢竟毒丹只有一枚,用了就沒了,先不說他舍不捨得用在這個歷練上。
用了以後呢?將來再碰到打不過的,他可就真的沒這種強悍的底牌了。
得出的結果,當然是不用為佳。
正在孔艽琢磨著保命的間隙,曹猛突然蹦出一句話,直接讓他愣在了原地。
「當然,你們選擇不參戰也可以,例如能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等到戰鬥結束再出來,也是可以的。條件是不能走出戰鬥區域。」
「掌門說了,能在戰火中苟活的人,也算是另類出類拔萃,同樣予以通過。」
說者無心,上官雨舟在聽完曹猛這一句話後險些笑出聲,一雙眼睛帶著調侃意味的看向孔艽。
似乎在說他在霜月壇遇見孔艽要把自己活埋在雪裡的那一幕。
「呵呵!」孔艽哪能不明白上官雨舟的意思,尷尬一笑,語氣古怪的咕噥道:「那真是掌門說的?」
曹猛還在一本正經的解釋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但是師兄要提醒你們一句,那個區域,沒有一個地方時絕對安全的,因為那些血衣盟的人,修行的功法,能夠感受到你們身體裡流動著的鮮活血液味道。」
「能阻斷那種感應的,只有死人。所以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聽得曹猛那不容置疑的嗓音,孔艽狹長的眼睛卻是眯了起來。
當日他在霜月壇靠著埋進雪裡,靠著功法的特殊性,將體溫和各個器官活性降至最低的方法,是成功瞞過了韓冬的。
「既然能瞞過韓冬,其他人自然也能瞞過,也未必不可行。」
這次歷練曹猛事無巨細的將各個細節都說清楚了,不管哪個弟子的提問,他都力求做到回應。
至於那個叫華研的女性弟子,則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
兩者一比高下立判。
連孔艽對於曹猛的好感度都是直線上升。
末了,曹猛和華研也是回到了艙房內,將外界留給了這些外門弟子。
似乎是曹猛的安撫起到了作用,大家都沒有了之前那般緊繃。
即便依然緊張,也可以感覺到氛圍輕鬆了些許。
這些孔艽都看在眼裡,只是笑而不語。
一路無話。
自蒼梧派出發兩個時辰後。
已經渡過了初登巨靈舟滿是新鮮感的外門弟子們,而今只感覺枯燥無味。
有些人索性在原地盤坐修煉起來。
孔艽三人也是盤坐在巨大的甲板船頭修煉的隊伍之一。
直至巨靈舟行至入了一個區域。
轟隆隆!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猛地從下方大地上傳入高空,聲音輕而易舉的透入到了巨靈舟內。
閉目良久的孔艽聽見聲響,當即睜開了眼睛。
「怎麼了!」
「下面好像打起來了。」
「這動靜,只能是咱們外門那些第一梯隊的師兄師姐們才能搞出來的吧。」
……
和他有著相同動作的還有上官雨舟、馮安,以及甲板上無數的弟子。
就近的弟子甚至將頭顱伸出了船體,看向下方的大地。
孔艽也是三兩步走到甲板邊緣,將目光投入下方。
憑藉著過人的目力,孔艽很快鎖定了聲音的源頭。
從高空俯視而下,卻見下方的丘陵中,兩道只有螞蟻大小的身影在一片茂密的林間展開了殊死搏殺。
其中一人身著蒼梧派外門服飾,另外一人則一身血衣。
孔艽從氣息上判斷,兩人的實力都應在養輪八境左右。
這一戰都是傾盡全力,靈力肆虐,打得林中古木植壓倒一片,木屑漫天飛舞。
各種道術交織碰撞,震耳欲聾的聲音接連不斷。
只是距離太遠,孔艽看不清楚己方門派那位師兄的相貌。
只能看見他的靈力呈現出厚重的深黃,道術更是能引動山體崩碎,一塊塊巨石被其引動,瘋狂砸向血衣盟的對手。
「是魏城師兄,第一梯隊戰力里排在第九。」馮安根據道術和靈力判斷出蒼梧派那位師兄的身份,在一旁輕聲向孔艽講解道:「那個血衣盟的能和魏城師兄打得有來有回,也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這種實力,在外門第一梯隊戰力只能排第九嗎?前十的都得有多厲害。」孔艽不由感嘆蒼梧派年輕一代的水準。
兩人短暫交流的間隙,巨靈舟已經從大地上戰鬥的兩人頭頂掠過。
擁有巨靈舟掌控權的施金池副堂主,好像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畢竟這是外門歷練。
最終結果如何,無人知曉。
也沒有人去在意了。
因為掠過魏城兩人的戰鬥後,巨靈舟已經行駛到了戰場的核心地帶。
同樣的戰鬥畫面,一幕幕的都在大地上重複上演著。
外門第一梯隊的弟子,不斷和血衣盟一方進行著慘烈廝殺。
大地滿目瘡痍。
陣陣對於巨靈舟上的弟子而言,稱得上恐怖的靈力威壓,如波濤一般傳入巨靈舟。
嚇得船上不少弟子,各個面如土色。
只有小半弟子,還能勉強保持住表面的鎮定。
孔艽將大家的表現都看在眼裡,輕聲呢喃道:「怪不得掌門要把這次歷練改在這麼兇險的地方了,我們這一代的弟子,的確需要好好見見血。」
顯然,巨靈舟是不會在這片區域停滯的。
因為這裡是外門第一戰力梯隊弟子的戰場。
屬於船上弟子的戰場,還在更遠的地方。
不過以巨靈舟的速度,也就盞茶功夫,就到了屬於他們的歷練區域。
船舶停滯之前。
曹猛與華研兩名內門弟子,突然從艙房內走出。
曹猛手裡捏著一枚玉簡,臉色嚴肅,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要宣布。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開口,而是華研搶先說話了。
她的聲音擁有著與她相貌不匹配的沙啞,喉嚨像是受過什麼傷勢。
「上面的命令,貝嶺郡有我蒼梧派好幾名弟子的凡人家族在此居留,還沒有來得及撤離。」說著華研從曹猛手裡接過玉簡,眼睛從甲板上無數弟子上掃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挑選出幾個弟子,去掩護他們的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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