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早就死去的齊明,此刻想破了腦袋,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
從言行舉止,談吐作風,完全沒有一丁點齊明的影子。
當日他被徐哲打得半死不活,眼看就要被其他修士活活打死,人群里卻有一個人出現,趁眾人圍毆補刀之際,悄無聲息的將他靈識收走,連夜趕回北地洲。
最後在那位大人的准許下,將靈識投入莫天仇的體內,奪舍重生。
而那個時候,莫天仇已經是階下囚,被折磨得神識萎靡不堪,他去奪舍的時候絲毫不廢氣力,還完整吞噬了莫天仇的記憶。
所以奪舍重生之後,他是擁有莫天仇記憶的齊明。
他的一切言行舉止,全都按照莫天仇的習慣去進行,哪怕是回到天機道,與莫天仇相識多年的好友,都沒能覺察出端倪。
但現在,齊明難以置信,自己這個新身份才與徐哲接觸不到一會兒,竟然被識破了。
「你究竟是怎麼發現我身份的?」
齊明死死盯著徐哲,冷聲問道。
「哦,我就是隨口詐一下你,沒想到真的是你啊,齊明!」徐哲一臉平靜道,語氣也十分平淡。
「???」
齊明瞬間愣住。
詐詐我的?
我尼瑪
「害,跟你開玩笑的,你現在真是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了啊,齊明。」
這時,徐哲才笑了笑,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紅色手鐲,在齊明面前晃了晃,道:「你的手鐲告訴我的,早在入秘境前,看到你跟李尋荒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齊明,你沒有死在天河城。」
「」
齊明微微皺眉。
徐哲手裡拿著的儲物戒,包括那個紅色手鐲,皆是他之前的東西。
特別是那個紅色手鐲,裡面飼養了一隻禁神隼,那是一種專門封印別人靈氣,封堵經脈運轉的妖獸,體型小,速度快,而且得靠自身的血肉去飼養。
可問題是,就算這些東西是自己的,又與自己的生死有什麼關聯?
徐哲憑什麼靠這些東西就能知道自己沒死?
「神識?你擁有神識?」
齊明陡然想到了這一點,臉色一變。
「不錯。」
徐哲依舊笑著:「你這儲物戒跟手鐲里,都殘留有你的神識,我原本想將它們抹去,但我終究還是個心慈手軟的人,沒有那麼做。只是沒想到入秘境前你卻出現了,我便感應到這儲物戒與手鐲,與你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不可能,你區區築基期境界,怎麼會擁有神識?」
齊明當即喊道。
倘若真按徐哲所說,神識感應到儲物戒與手鐲,跟自己產生了微弱的共鳴,那自己怎麼可能沒覺察到那絲共鳴?
除非徐哲的神識,比自己還要強大。
但這怎麼可能呢?
「為何不可能?齊明,你只是變壞了,變得惡劣了,但你骨子裡那一面自卑似乎沒有改變。既定的事實已經擺在你面前,你卻不敢去接受面對,只會在這喊著不可能,我對你很失望。」
徐哲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但更讓我失望的是,我明明想放過你,你卻依舊賊心不死,還想繼續謀害我,何必呢?昔日友誼,就這麼不堪一擊?」
「友誼?哈哈哈,徐哲,你別那麼天真了,你知道我這一百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從覺醒至今,我的一切全都靠自己的努力去博取,那個時候,他們有跟我談過友誼嗎?」
齊明陡然大笑,臉上卻充滿了憤怒與仇恨,咬牙切齒道:「你什麼都不懂,你也沒把我當成朋友,駐守天河城本是我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你卻背叛了我。你只不過就是犧牲十年時間而已,可我失去的卻是成為十萬大軍將領的機會啊!」
「執迷不悟,你果然已經廢了,沒救了!」
徐哲一臉平淡的看著他說道,同時邁步,緩緩向他走去。
「呵,又要再殺我是嗎?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來啊!反正你已經殺過我一次了,你個狼心狗肺,不念舊情的東西,老子今天再讓你殺一次。」齊明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情緒十分激動。
「好!」徐哲邊走邊應道,臉色無比平靜,沒有半點波瀾起伏。
「砰!」
齊明猛然雙膝跪地,本是猙獰表情的臉頰,此刻如同猛虎落淚,猛虎變成了紙老虎。
「班長,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你放過我吧,我發誓不再害你,從今往後我跟著你混,當牛做馬都可以啊。」齊明跪在地上,嚎嚎大哭的求饒起來。
這倒是有點出乎徐哲的意料。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徑直走到齊明面前,五指已然緊握成拳。
「不要,不要殺我啊班長。」齊明猛然抱住徐哲的腿,痛哭著求饒。
只是他的表情,已然逐漸露出一抹獰笑,神識瞬間鎖定了徐哲手上的紅色手鐲。
嗖的一聲,一道紅色流光瞬間從手鐲中掠出。
「啪嘰!」
下一刻,紅光剛掠出就突然被一隻大手攔下,猛地一抓,發出一道詭異的聲響。
齊明頓時感覺神識一陣刺痛之後,禁神隼竟與他失去了聯繫。
「齊明,你的偷襲手段,就這?」
徐哲平靜的聲音響起,同時他也緩緩鬆開了手。
「啪」的一聲,一隻被捏成一團肉丸的死禁神隼,掉落在齊明眼前。
齊明瞬間目瞪口呆,徹底傻了眼。
自己用血肉孕養了這麼多年的禁神隼,竟然就這樣輕易被捏死了?
徐哲甚至都沒有動用任何靈氣,僅憑肉身力量,竟已強大到如此地步?
「咕咚!」
齊明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緩緩抬起頭去看徐哲。
這一刻,齊明內心開始感到一絲不安與惶恐,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件蠢事。
「班班長」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猛然眼前一花,脖子一緊,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別再喊我班長了,我不當班長很多年了。」徐哲一手抓著齊明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在半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別殺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班長,你相信我」齊明終於露出真正的害怕與恐懼,渾身在顫抖,求饒的聲音也在發顫。
「我相信你。」
徐哲點了點頭,繼續道:「但我有點好奇,究竟你們口中那個所謂的北地洲大人,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你這麼甘願當舔狗,甚至死到臨頭,還試圖偷襲我回去立功?呵,他是誰?」
「那位大人是白家家主——白夜楓。」齊明低垂著腦袋,低聲道:「白家與西坤州的莫家一樣,都是傳承多年的家族,但白家比莫家更加強盛,是北地洲的唯一霸主,掌著五千萬寒鴉軍,一聲令下,北地洲萬千勢力,莫敢不從。」
「白夜瘋?白天跟夜裡都很瘋嗎?」徐哲問道。
「」齊明應道:「楓葉的楓。」
「哦。」徐哲點了點頭:「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能不能別殺我?」齊明已經恢復了些許理智,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望,直勾勾看著徐哲的眼睛。
這一刻,他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真誠。
「徐哲,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造化,但你強大得很不像話,崛起之快,是我們每個人都無法想到的。可是越這樣,你就越危險,不止北地洲的那一位,四大洲還有很多人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崛起的。」
齊明繼續說道:「你知道李純剛他們為什麼至今都沒出現嗎?因為他們都在忌憚。四大洲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明面上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們天驕掌控了一切,起初我也這麼以為,可這一百年下來,我隱約接觸到一些秘密,哪怕是北地洲那位大人,他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存在。」
「所以呢?」徐哲問道。
「放過我,我不會再忘恩負義,我回到北地洲當臥底,給你提供一切情報線索,你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
齊明認真說道:「班長,我知道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看在往昔的情分上,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可以嗎?」
「你上上句話是什麼來著?」徐哲問道。
齊明一愣:「李純剛他們」
「不是這句,是再上上句。」徐哲搖了搖頭。
「能不能別殺」齊明想了一下後回道,但話沒說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眸陡然變大。
「不能!」徐哲應道。
齊明的表情也在這一瞬間再次猙獰,憤怒吼道:「我他媽就知道你要這麼說。」
轟!
齊明掌心間湧出磅礴靈氣。
「知道就好!」
徐哲微微一笑,大手猛然一握。
「喀嚓」一聲脆響,齊明的脖子瞬間被捏斷。
但他並未徹底斃命,手掌間靈氣
化形,凝聚出一柄尖刃長槍,狠狠刺向徐哲的胸口心臟處。
「當!」
一聲金石顫音。
齊明手中的尖刃長槍當場崩斷。
徐哲僅是衣服破開一個洞,胸口卻絲毫無損,隱約還有一抹金芒閃過。
「這肉身」齊明難以置信,那顆歪七扭八的掛在身上的腦袋,露出震撼的表情。
「轟!」
下一刻,徐哲一拳轟出,正中齊明的胸膛。
一股狂暴的拳勁,瞬間從齊明的身體中穿透,沖向後方的山洞,蹦出一大塊巨坑,陣紋破碎。
整座陣法也當場崩裂,破開一大道口子。
隨後,一切又變得無比的安靜。
齊明死了。
徐哲鬆開了手,神色平靜,看著他砸落在地上,渾身氣息盡斷,連神識也在拳勁之下,煙消雲散了。
「人生百態不過如此。」
徐哲看著齊明的屍首,默默轉身,目光也看向那個山洞。
山洞裡,正瀰漫出一股濃郁的木行靈氣。
【開了一整天的車,回老家過年,到家晚飯也顧不上吃,趕緊寫了一章。今天太累了,暫且就這一章吧,明天我儘量多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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