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抱了泰遲的大腿,解除溫飽危機,莫小魚除了早上跑趟食堂領飯,其餘時間不是睡覺就是發呆,各種頹廢欠揍。
俗話說得好,溫飽足而思八卦。
閒得撓牆的她,只幾天功夫就找到了揮發剩餘精力的所在——食堂。
前幾天,因各種不愉快的原因,莫小魚到食堂的時候,不是沒幾個人,就是一個人沒有。
現在可不一樣,呼啦啦百來號人占領了食堂,領飯隊伍宛若長龍。
「喂,你聽說了嗎?大師兄要出關了!」排在莫小魚前面的一個小男孩興奮的說道。
「當然知道,大師兄這次閉關三百年,修為肯定精進不少。」小男孩前面一個略大的男孩轉過頭來,說。
「大師兄是掌門唯一的弟子,聽說閉關前已是合體期,若這次有了新的參悟,說不定就大乘了!」又有一個男孩加入了話題。
「掌門是大乘後期吧?」
「是。」
「大師兄真厲害!」
「那當然,大師兄悟道萬餘年,比幾個司主厲害多了。」
萬餘年……莫小魚默默扶了扶下巴,你們這一萬年的計算方式科學嗎?
「掌門是最厲害的,他老人家有三萬年的修為。」
三萬年……莫小魚自暴自棄的鬆了手。
「掌門當然最厲害,要不是為了九天門,他老人家早渡劫飛升了。」
「是啊。聽說最近魔修又不安分了,在凡間做了不少壞事,門中正準備聯手幾個正道門派,教訓他們。」
「那些魔邪之徒不乖乖待在地下,又跑出來惹是生非,真是討厭。」一個小女孩嫌棄的撇嘴說道。
「怕什麼,魔修走的歪門邪道,哪次不被我們打得乖乖縮進地下。」
「就是,這可是大好的歷練機會,若得了機緣,說不定修煉突破,修為大進!」
「真好!我也想去。」莫小魚前面的小男孩說。
「呸!你連導氣入體還沒學會,別妄想了,老老實實呆著吧。等你築基進了山前的那扇大門,再想教訓魔修的事。」
一伙人全鬨笑起來,那小男孩紅了臉,嘿嘿幾聲,撓頭傻笑。
大家聊著笑著,領了飯,自動坐在了一處,繼續話題。
莫小魚聽得有趣,就近找了個位置。
「郗早軾,導氣入體又不是多難的事,你怎麼學了這麼多天還沒一點動靜?」
小男孩頓了頓,不好意思的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按泰成師兄教授的方法做的,可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能是我笨吧,真羨慕你,宏生,第二天就學會了,泰成師兄一直誇你有天分。」
「這不算什麼,好多人第一天就會了。再說,導氣入體只是第一步,要修到練氣一層,還得廢不少功夫。」名喚宏生的男孩正是之前站在郗早軾前面的那位,他說的謙虛,眼裡的飛揚之色卻隱藏不住。
「我們是來伺候主子的,一切應以主子修行為重,你們成天只想著自己,太不應該了。」黃羽裳進來就發現這邊聊得火熱,便拉了顧菍菲坐過來湊趣,正好聽到郗早軾和宏生後面的幾句話,插了一句。
「哪裡來的管事婆。」許宏生不給面子,冷笑道。
「你!說誰呢?」黃羽裳還沒開口,一旁的顧菍菲站了起來。
「誰說我,我說誰。」
郗早軾見勢頭不對,趕緊拉了拉許宏生的衣袖,低聲勸道:「宏生,算了吧,她們是姑娘家。」
「哼,比你小的孩子都懂的道理,真不知誰家的奴才,禮義廉恥吃到狗肚子裡了。」顧菍菲冷笑。
「我也不知誰家的奴才這麼沒教養,別人說著話,胡亂插嘴。」許宏生分毫不讓。
這話直接扇了黃羽裳的臉,畢竟還是小姑娘,當下臉色就變了,站起來說:「菍菲,我們走。」
「黃姐姐,不過是後山一幫沒出息的臭小子,怕他們做什麼。」顧菍菲說道。
「你說什麼!」
「後山怎麼沒出息了?」
「誰說的?」
「江南謝家的丫鬟,主子在二天司。」
「謝家的人,呵呵……」
「你們後山的就是廢物,人家說的是事實,怎麼了,不服氣?」
「前山了不起?一樣是奴才,不過占的地界好些,猖狂什麼。」
……
這話直接點了火藥桶,把局部口水戰轉化成了區域對抗戰。
莫小魚經過為期半個月的八卦洗禮,知道外門有前山派和後山派之分,而且二派明爭暗鬥由來已久。
這會見起了口角,也不大在意,這樣的爭吵兩三天一次,她習慣了。只沒想到這次是黃羽裳和顧菍菲兩個小姑娘點的導火索。
話說,這倆姑娘因為長得好,為人處世也乖覺,所以很得人緣,加上後台硬,連後山不少孩子都是她倆粉絲。
今天黃羽裳說的話並沒什麼錯,甚至可以說很識大體,不過許宏生最不耐煩大家子的裝腔作勢,不吃那一套,這才扛上了。
黃羽裳見勢頭不大妙,著急了,連忙拉了顧菍菲向許宏生說:「許哥哥,菍菲嘴快說錯了話,沒別的意思。」
「你是江南張家的人吧?」許宏生明知故問。
「是。」黃羽裳不解其意,應道。
「江南張家和謝家是凡間修道世家,家中無論主子僕從都一心向道,那麼多好的不挑,怎麼盡選些歪瓜裂棗來,平白辱了門風。」許宏生翹起了二郎腿。
「你,你……欺人太甚。」顧菍菲眼睛一紅,右手拿出一道符籙,嘴裡念念有詞。
「妹妹,不可!」黃羽裳急呼。
哪裡來得及,只聽轟的一聲,那張符籙在顧菍菲手中燒成一團火球,她手一指,拳頭大小的火球迅速朝許宏生擊去。
許宏生法術雖未入門,但身手敏捷,見來者不善,把頭一偏,火球擦著他耳邊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滅了。
驚呼四起。
許宏生抹了把被燒焦的幾縷髮絲,瞅著顧菍菲,眼裡嗞嗞嗞放著高壓電伏:「小賤人,敢打我。」
顧菍菲見傷了人,有些慌神,嘴裡不服軟:「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說話那麼難聽。」
「兄弟們,操傢伙上!今天定要滅了前山的威風!」許宏生奮臂而呼。
眾人正在鬥嘴,消食,培養革命感情。見這邊動了真火,越發起鬨,個個摩拳擦掌,瞅准了平日不順眼的傢伙,干起架來。
一時間,整個食堂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前山共後山一色,碗碟共包子齊飛。
「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黃羽裳帶著哭腔喊道。
「黃小賤人,看招!」
「哎呀!」
……
眾人未吃完的飯菜陸續自由落地,莫小魚安逸的躲在飯桌下,咬著包子,念了聲阿彌陀佛: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你們在幹什麼?!」
平地一聲獅子吼,剛還熱鬧非凡的場子,瞬間安靜下來。
泰真一步一步緩慢的踏了進來,環視一圈,孩子們受不住他的逼視,一個個都低了頭。
「許宏生。」泰真點名,「你說。」
「師兄,前山的人說我們後山都是廢物,我氣不過爭辯幾句,結果顧菍菲就動手施法打人。大家見狀,為我鳴不平,這才打起來的。」許宏生指了指自己被毀的髮型。
「顧菍菲。」泰真繼續點名,「他說的可屬實?」
「師兄,我並沒有說那樣的話,是許宏生無故說張家謝家的門風……,我,我一時氣憤,才失手打了他。」顧菍菲這會頭髮散亂,衣裳被扯破了幾處,好不狼狽。
「師兄,對不起,打擾您清修了。都是我不好,沒勸住他們。」黃羽裳捂著頭說。
「知道錯就好。」
黃羽裳噎住。
方才,泰真安排完飯菜就去了後院,聽到異響趕過來,沒想到這幫熊孩子這次鬧這麼大。他又問了幾個平時比較出挑的孩子,各方證人證言都整清楚了,這才說:「這次,你們雙方都有錯。胡宏生不該出言無狀,顧菍菲不該出手傷人。」說完,指了指在場的眾人,「你們也有錯。見他二人起了爭執不但不勸,反而火上澆油,你們雖不是九天門的弟子,卻也是九天門的人,怎麼能跟凡間市井之徒似的撕扯摔打,看看你們現在的德行,還像是尋道修仙的人嗎?」
眾人不敢抬頭。
「念你們初犯,沒受傷的全留下來清理食堂,受傷的去後院敷藥,摔壞毀損的公物照價賠償,從你們第一個月的收入裡面扣!」泰真三言兩語下了判決通知書。
眾人不敢辯駁,黃羽裳領著受傷的二十來個新人去了後院,所幸都是皮外傷,領了一些低階丹藥,各自回去休息。
食堂里,泰真一走,許宏生現了原形,他一面收拾殘局,一面恨聲道:「前山的,你們等著瞧!」
「後山的,下次饒不了你們!」
最後倖存的幾個碟子在空中飛舞。
「啊!」
一聲慘叫,剛從桌子底下爬出來的莫小魚兩眼一黑,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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