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姑娘,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變成了而今這般模樣,但你若是再執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了!」
金丹邪修猛地向前撲殺。
祝無傷立身玲瓏寶塔旁,突然開口說道,目眸冷靜,語聲中也是含著冰冷。
金丹邪修身形猛地一頓,僵在半空中,眼眸猛地瞪大。
細細察看之下,才發現這竟然是一雙女子眼眸,眼眸中便是再如何偽裝的冰冷強硬。
也有一分女子獨有的溫柔藏在眼底深處,就像是陽春三月吹拂柳條亂飛的春風一般。
「你...你...你...」
董娉望著祝無傷臉龐,猛然驚醒。
腹語一般的古怪聲音,也都是變得有些尖細,有些女子聲調。
伸手指著祝無傷,先是指尖顫抖,接著便是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手臂上纏繞著的黑布,在這抖動之下,散落下來,露出指尖的一抹嫩白。
赫然是一女子手掌,白得如同蔥尖一般。
「啊!」
董娉猛地一聲尖叫,身形比先前撲殺來時更快上數分,尖叫著遠去,消失不見。
剩餘的一眾邪修,看著自家教主不知遭了什麼變故,竟然是慌亂逃竄而去。
瞬時就慌亂起來。
他們都是用邪法取巧修來的境界,根基不問,心性虛浮,自然不指望有什麼磐石道心。
先前那般恭敬,皆是畏懼董娉的手段,再加上董娉對這些施了惑心的術法。
如今董娉絲毫不顧,消失離去,先前施加的術法自然是消去。
一個個都恢復了理智,慌亂像是看得見的瘟疫一般,在一眾黑衣邪修間傳播。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都向著四方逃竄起來。
立在城頭上的幾築基境界邪修,也都倉皇逃去。
他們都只是築基實力,與城池上一眾修士還能斗個來回。
可有祝無傷這個金丹真人在,想要殺他們,也只在一個念頭之間。
「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否則流毒後患無窮!」
李仲天高喝一聲,手中劍向上一拋,而後指訣掐動,向著先前爭鬥的那疤痕臉修士一指。
飛劍立刻向著逃竄的後背飛馳而去。
李仲天先前顯然也是留著餘力,未曾將手段全部施展出來。
飛劍激射,將那疤痕臉修士從後心穿透。
繚繞在飛劍上的靈力氣機,將疤痕臉修士身軀中鑽出了一個大坑洞。
「殺!」
李仲天吼聲之下,城牆頭上立著的修士都是馭起靈力,向著四下逃竄的邪修追去。
奈何邪修數量巨多,遠遠超過城頭上立著的修士。
邪修取巧得來的境界,雖然說對付同境界修士來說遠遠不夠,但是以上欺下,以強凌弱。
用修為境界來壓人,卻是再合適不過。
再加上邪發所耗費的功夫短,不需要向正統修士一般,吐納靈力,運轉經竅周天,枯坐上數十載才能有一身尚可的修為。
只要有足夠的血食,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造就出一大批修士來。
不然三家仙門也不會修建這座巨城,藉助往常視若螻蟻的凡人的力量來抵禦邪修。
先前在攻城時雖是死傷了不少,可仍是由相當一批邪修存活。
如今四下散去,作鳥獸散。
沒有修為的凡人無法追擊,只能靠三家仙門的修士,自然是鞭長莫及。
已是有不少邪修遠遠的逃開。
這些邪修已是掌握了邪法,只要能吞噬血食,就能長進實力,不需要吐納調息。
若是讓他們混進城池百姓中隱藏下來,只怕只消數年就能長出一大塊毒瘤來。
「殺!」
一眾修士也是知曉輕重厲害,此時已經殺紅了眼。
毫不顧忌體內靈力消耗,向著離自己最近的邪修殺去。
邪修實力本就不及,就算是境界高上一些,可在倉皇逃竄之下,自然護不住身後。
被術法或是靈器飛劍之物類擊中,便是當即撲到在地。
被身後趕上的三家仙門修士補上一刀,徹底斷絕生息。
可是邪修數目太過龐大了些,也是有逃脫出去的了。
無論是修士還是披堅執銳的兵士,都已是紅了眼,恨不得下去以身替之。
奈何自家是一凡人,沒有修為,只能幹著急。
就連那抑制波瀾不驚的老將,臉色也凝重起來,雙眸中露出焦急之色。
他在疆場征戰了一輩子,殺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想殺他,早已是看破了生死。
可若是讓這些邪修遁走,不知又有多少家要被毀壞。
目眸中儘是淒哀。
邪修遁走已是成勢,僅靠這些人止不住了,那金丹修士又立在半空中不知在發什麼楞。
竟然是絲毫不動。
老將不悅的抬頭看向空中立著的祝無傷,都什麼時候了,還抱著仙凡之別,這人當真該死!
「勞煩道友了!」
祝無傷突得開口,向一旁悄然站立的木子良躬身,說道。
「嘿嘿,客氣!」
木子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嘿然笑道。
他方才傳音祝無傷,要用這些邪修來試器。
自己造出的天地翻覆還未曾發揮過功用,便被祝無傷一腳踏穿。
機關蜘蛛傀儡造出的日子雖久,但也是未曾有過用武之地。
在挖空那座荒丘時,他自己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自己所造之物的真正功用。
如今這大好時機,怎能放過,當然是要用這些邪修好生的試上一番了。
「起!」
木子良深吸一口氣,雙手隨著吸氣抬起。
充斥著靈力的聲音悠揚傳了出去,就連在追殺邪修的修士也都聽聞到。
只不過專心在將術法或是靈器擊中前方邪修的後背,將其當作耳旁風,充耳不聞。
「落——砰!」
轟然聲響,隨著木子良的聲音落下,響了起來。
木子良雙手向下猛地一按。
在邪修逃竄的四處邊界,突然翻滾起來一層黃沙,像是波濤一般,在大漠上翻滾。
足有數丈高,將逃竄在最先的邪修打了回來。
隨著波濤翻滾,不斷靠近,才看清了這黃沙波濤是由一隻只螞蟻大小的蜘蛛匯到一處而成。
黃沙滾動,無數黃沙蜘蛛同樣滾動,向著逃竄的邪修圍去。
先前攻打城池,而今又是逃命,體內靈力早就耗完。
全憑著一口氣才能繼續逃竄。
此時,被黃沙蜘蛛一圍,向沙地下拖去,毫無還手之力,被黃沙蜘蛛一個個鑽進口鼻耳目中。
九竅被黃沙堵死,活生生的窒亡。
被木子良灑下的蜘蛛原身,在沙浪中不斷穿梭。
用幾乎與針尖一般大小的蛛刺,帶走一個個與黃沙僵持的邪修性命。
那些逃竄的築基修士,自有先前與他們相鬥的修士追趕上去,將其斃命。
只不過短短片刻,場下局勢就已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仲天站在老將身後,馭使靈力托著他向上騰飛而去。
他雖然未曾踏入仙路,沒有修為在身,可是在騰飛之下沒有絲毫異樣,壓住心底先前的不悅向祝無傷行禮。
「見過仙師,不知仙師是那家的隱修?」
老將已是詢問過李仲天,他也是不知曉出自那家。
李仲天立身在老將身後,同樣是躬身行禮。
「石將軍,這便不認識舊人了?」
祝無傷偏轉頭顱,面朝老將笑道。
「你...你...」
石闊蒼老的面孔上顯露出驚色,像是大白天撞鬼了一般。
古淵深潭一般的眼眸中也是起了驚天的波濤滾浪。
被塵沙掩蓋的記憶輕輕打開,像是一股風輕輕拂過平湖一般,泛起了層層漣漪。
塵沙被層層漣漪拭去。
面容未變,聲音也是一樣,還是和當初一樣,溫潤醇厚,一聽便是個君子。
「唉!」
旋即,石闊臉上的驚訝就消失不見,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他又怎麼會籍籍無名,向他這般的少年英才,走到哪便會在拿出掀起波瀾來。
又怎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石闊響起曾經在趙軍戰鼓下,沖在最先,屢次需要坐收燕軍的仙長救身的境地。
心內喟然嘆道。
「李仙師,我與這位仙師乃是舊識,你先下去。」
「是,石帥!」
李仲天心內一驚,他只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會人的這般通天徹地
翻山蹈海的金丹真人大修?
石闊神乎奇技的兵略已經是完全令李仲天信服,心內雖然有疑問,但還是順從的降了下去。
「一別經年,祝將軍別來無恙!」
石闊拱手,鬍鬚抖動,帶著一絲笑意,「祝將軍自上次一別後便失了音訊,如今修為道這等地步,不去逍遙,怎麼還來到這處了。」
「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家。」
祝無傷擺擺手,「外面再是如何好,也比不得這荒涼大漠讓我來得心安。」
「石將軍可還硬朗?」
「硬朗得緊,往日迎風尿三丈,如今順風尿濕鞋。」
「哈哈哈哈哈。」祝無傷大笑起來,「石將軍當真是風趣。」
隨即,話頭一轉,指著身後的那座宏偉巨城與牆頭上站著的修士道。
「煩請石將軍解惑,這是生了何事,怎麼數年未回,就起了一座宏偉巨城?
看著模樣,恐怕比擋住燕趙兩國邊城加起來都要大上數倍。
還有方才那邪修與城頭上這些兵士與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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